第 469 章 就是整个玄古大陆的地图……

盛暃对躲避邹渊的搜寻没有太大的信心,但他仍旧一路清除痕迹,不在同一个地方停留太久。

他在王城中辗转躲避,竟也幸运地度过了一个有惊无险的白天。

钟离雀因为伤势变得话少,几次晕了过去,盛暃看着她虚弱得快死的模样,也没有再找她麻烦。

盛暃朝着王宫的反方向移动,虽然出不了城,但会离进城的人更近一些。他在等着青阳的人来。

日落时分,盛暃躲在废弃的库房门后假寐,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敲门的声音。他瞬间惊醒,浑身充满戒备,却看见钟离雀站在身后,做出抬手敲门的动作。

盛暃刚要问她发什么疯,却听钟离雀虚弱道:“有人来了。”

——他怎么没发现?

盛暃皱着眉头透过门缝往外观察,上方却传来巨剑斩落的声响,原本就布满蛛网的横梁随之断裂。

“盛暃!”

少女的呼声在崩塌之中显得十分微弱。

盛暃被冲过来的钟离雀撞倒在地,在不敢置信中反应极快地带着钟离雀躲避断裂的木梁。

——怎么会!

盛暃第一时间御气唤出字灵,却毫无反应。利剑如排山倒海而来,迅疾猛烈,他带着钟离雀从库房中滚倒在外面,危急之中只能施展八卦生术。

“封阵!”

头顶传来冷显的喊声,盛暃对他的阴魂不散很是恼怒,靠着八卦生术堪堪躲过飞剑,却正好带着钟离雀一起滚进了神军卫的法阵中。

十三境兵甲阵·风域。

无色透明阵风四起,阻挡在二人的前后左右,让他们无路可退,原地挣扎。

无数风刃切割盛暃身前的五行之气,让他连八卦生术都无法施展,一呼一吸之间都是冰冷刺骨带着割喉痛苦的气风,险些堵住他们口鼻窒息。

盛暃来不及思考是什么导致他失去御气施术的能力,眼前的兵甲阵困住他们的行动而无力打破更为棘手。

“三少爷,这次可不会再让你们逃了。”冷显带着神军卫从杂乱的角落里走出,朝着盛暃走去,招手喊道,“将他们绑起来!”

“动手!”

三名神军卫朝着阵风中心的两人飞奔,甩出的铁链紧紧圈住了他们的手脚和脖子,犹如阶下囚一般被牢牢铐住。

盛暃从未受过如此侮辱。

他被缠绕在身上的厚重铁链砸倒在地,像一只毛虫,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钟离雀在铁链砸到自己前已经举起双手:“我跟你们走!”

冷显抬手截下飞向少女的铁链,根本没有要为难一个柔弱少女的意思。

钟离雀回头看向倒在地上的盛暃。

她第一次居高临下打量倒在地上的男人,看得出对方眼中的怒火和屈辱,钟离雀甚至觉得这一幕有些滑稽和好笑。

盛暃在心里发誓,他一定要杀了在场的所有人。

“走吧。”冷显带着人上前将他们分开,分押送回王宫。

盛暃站起身冷眼看向神军卫:“你们用的什么九流术?”

他现在被封印了五行之气,连八卦生术都无法施展了。

“如你所见,兵甲阵。”冷显神态肃穆,“从太乙出来的学生不该认不出这法阵。”

钟离雀恰在此时朝盛暃望去,撞上盛暃阴冷的目光。

少女疑惑的神色像是因为冷显的话在质疑他的实力,这让盛暃额角的神经一抽一抽地鼓动。

盛暃当然不会看不出兵甲阵,但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九流术,悄无声息地吞噬了他的五行之气,让他既没有发现神军卫的靠近,还没法召唤字灵。

冷显看着被押送着往外走的两人,转身跟另一名神军卫吩咐联络邹渊。

就这一眨眼的工夫,一道金色的卦阵自地面浮现。

“吞土,遁地,转息!”

男人的声音在卦阵中响起,相应的符文随之闪烁具象。

盛暃和钟离雀脚下忽地破开一个大洞,两人被坠落感裹挟,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就消失在原地。

冷显回头看着空无一人的前方怔住,旋即脸色大变。

“是地乾移山卦阵!”神军卫扬声喊道。

“追上去!”

抓到人的消息刚放出去,转个身的时间人就没了。冷显的呼吸起伏几次,一声令下让神军卫朝着不同的方向继续追击。

盛暃和钟离雀再睁开眼时,已经掉进了一个土坑中。

土腥味混杂着青草味,令盛暃厌恶不已,却又无法阻止它涌入呼吸中。

“大少爷,你怎么被他们捆成一条毛毛虫了?!”h?s?

男人震惊戏谑的声音让盛暃抬头望去,看见蹲在土坑边朝自己招手贱笑的白衣男子。

“牧孟白!”盛暃咬牙切齿朝他喊道。

“哎哟!”牧孟白竖起金光闪闪的神木签挡在脸前,“我刚才可是救你一命,大少爷怎么还凶我?”

“少废话,让我上去。”盛暃不耐道。

尽管他表现得不耐又烦躁,可他心里却松了口气。

牧孟白嘻嘻哈哈地朝坑里的盛暃伸出手,帮他解除身上的束缚,把人拉出土坑,这才看见还在坑里的钟离雀。

牧孟白一下收敛了嘻嘻哈哈的态度,急急忙忙地把人接上来。

钟离雀看着男人伸出的手,五指修长,骨节分明,她抬眸望向男人俊朗中带着和善的脸。

——她要找的人终于出现了。

被神木庇佑的人。

如果她没有偷偷抽调了盛暃的五行之气,让他无法施展九流术陷入困局,牧孟白就不会出手现身。

“你怎么在这?”盛暃上来后第一时间问道。他暗暗打量四周,没有发现其他人。

盛暃重新看回牧孟白,他曾邀请过牧孟白,要他离开太乙后来青阳投奔自己。

牧孟白拒绝了他,说自己要游历天下,离开了太乙,也不喜欢打打杀杀,去做那些会让自己为难的事情。

那时候盛暃觉得自己好像从未了解过这个朋友,甚至因为牧孟白的拒绝有些气恼。

他问牧孟白:“你不是羡慕他们的权势吗?”

“羡慕啊,但我可没说过我要拥有啊。”牧孟白揽着他的肩膀笑道,“大少爷,在太乙我能跟你嘻嘻哈哈,在外面我可不敢。”

之后牧孟白就消失了,第一年盛暃还能收到与他有关的消息,后来就音信全无。

此时再遇牧孟白,盛暃又惊又喜。

“我之前收到了奇怪的传文,今天才到的南靖。”牧孟白绘声绘色道,“进城的时候听说神军卫在到处找人,我就跟着他们,看他们能不能抓到你,没想到,嘿,还真让我遇见了。”

盛暃以为牧孟白收到的传文是泄露解除不战誓约的内容,因此懒得再追问一遍。

“你不是来南靖解除誓约吗?怎么反被南靖的人追着跑,对了!我听说顾乾要娶南靖圣女了,这小子活着回来已经够吓人了,没想到命还这么好!”

牧孟白这会完全是叙旧状态,忍不住跟盛暃唠叨那些八卦消息,可惜时机不对。

还没等盛暃回应,他们已经察觉到神军卫追击的身影。

“算了算了咱们还是先跑吧!”牧孟白拎着神木签原地施展卦阵,嘴里还在嘀咕,“小瞧他们了,竟然这么快就追——”

牧孟白瞳孔中倒映出一道身影立于高空,随之降临的五行威压带来无言的震慑,令他咬住了舌头,瞬间噤声。

察觉到阴阳家圣者出现时,牧孟白已经加速卦阵,金光一闪,卦阵被一只巨大的冰霜巨蟒缠绕,将三人围困其中。

“石凝。”

邹渊一声令下,三人都被冰霜冻住不得动弹。

冷显带着神军卫赶到时,便看到地面三道冰柱,自己辛辛苦苦追了两天两夜的人这会像个冰糖葫芦似的冻在原地。

“尊上。”冷显朝邹渊行礼,随后下令将抓到的几人带走。

邹渊的目光落在钟离雀身上,一挥衣袖,将冻结钟离雀的冰霜散去。

冷显诧异地看过去,听见邹渊说:“此人由我带走。”

“是。”冷显没有过多询问。

盛暃虽然被冻结在原地,却能看到听到。钟离雀被释放,盛暃的眼珠动了动,南靖的人果然知道碎片在谁手里。

钟离雀因为五行威压和冰霜巨蟒带来的气风,忍不住抬手抵挡,在旋涡之中身形单薄的像一张纸。

她被气风裹挟着踉跄倒退,一脚踩在还未完全消失的卦阵上。

钟离雀因为气风而摔倒在地,在所有人都注意她时,没能发现残缺的卦阵突然启动,再次将三人传送离开。

冷显:“……”

他这次连下令追击都忘记了。

“尊者,这……”

邹渊望着三人离去的方向,二话不说,闪身追去。

冷显没办法,只能继续跟上,并在心中发誓绝不会有下次。

钟离雀从地上站起身,听见牧孟白嚎叫:“这是哪啊!”

“你自己传的地方你不知道?”盛暃抬手捂住受伤的肩膀,第一时间确认钟离雀是否在身边。

“难道我实力又增进了,竟然能在圣者的压制下还能完成卦阵?”

牧孟白对自己修为的进步感到震惊。

“我在城里布置了几十个阵点,现在传到哪里来了还真不知道,让我看看。”

牧孟白捏着神木签查看阵点。

盛暃转而对钟离雀说:“把碎片给我。”

钟离雀摇头拒绝了。

“你想死吗?”盛暃忍着脾气道,“现在邹渊已经知道东西在你这,你要是被抓了——”

钟离雀说:“就算给你,你也护不住。”盛暃气极反笑。

他不知道钟离雀到底哪来的底气竟然敢说出这种话,凭她连气风都无法抵挡的柔弱身躯?

盛暃刚抓住了钟离雀的手,钟离雀就道:“你知道我藏在哪吗?”

盛暃的动作一顿,他还真不知道。

他也只知道碎片在钟离雀手里。也许钟离雀离开青阳前,是由方技家圣者,她的师尊秦善帮忙处理了浮屠塔碎片。

“先别吵!”牧孟白没有回头喊道,“我知道这是哪了,但是你们知道接下来要往哪里跑吗?”

“要出城还是在城里转?”

盛暃说:“不出城。”

钟离雀道:“出城。”

两人意见不一致,盛暃冷笑:“你想要出城去哪?方便南宫岁来找你?”

钟离雀懒得理疯魔的盛暃,而是反问:“这时候不出城,难道留下来等着被他们抓吗?”

“青阳很快就会来人。”盛暃扭头对牧孟白说,“不必出城,只需要拖延时间,他们也不敢下杀手。”

无论钟离雀说什么,盛暃都不会听。于是牧孟白最后也没有出城,而是带着他们在城里躲来躲去。

牧孟白单打独斗的能力不行,辅助流卦阵却挑不出毛病。

他传阵的速度很快,阵点与阵点之间的位置相隔也挺远,可邹渊还是能追上来。

邹渊紧追不放,和神军卫的配合,让盛暃三人没法松懈,只能来回跳转阵点,跟对方争抢时间差,试图拖到盛暃说的青阳来人。

“六国不战誓约真的能解除吗?”牧孟白在又一次转移阵点后问道,“那可是由上百名圣者定下的契约,范围涵盖整个玄古大陆啊。”

“听说浮屠塔的碎片拼起来,就是整个玄古大陆的地图。”

“你听谁说的?”盛暃不解地望着他。

什么玄古大陆的地图,这事他怎么不知道?

“很多人啊!”牧孟白说,“我从燕国过来的,那边关于碎片的说法可多了,各种各样的都有。毕竟燕国是最关注不战誓约的,比起异火灭世的预言,他们更在乎不战誓约。”

牧孟白去了燕国?盛暃对此感到惊讶:“你去燕国做什么?”

他一个只想游历春暖明媚之地的人,去一个到处都是战乱的地方做什么?

“少爷,你真该亲自去燕国看看,尤其是云谷之地,春山绿水,是我见过景色最漂亮的地方!”

牧孟白感叹道:“就算那边在打仗,人是乱了点,景色却是一等一的好看!”

牧孟白说的这个地方盛暃从没听说过:“既然在打仗,具体是哪?”

盛暃在心里想了几个交战的州国,却听牧孟白说:“在燕国六州的出云城里!”

燕国六州?

盛暃震惊抬眸,不等他追问六州那个有毒的泥沼之地怎么会有美景时,牧孟白已经传送到下一个地方。

三人刚在阵点中站稳,抬头看见的却是率领玄虎军搜捕的李金霜。

两拨人意外相见,彼此都是一脸懵。

这是一家医馆后屋,安置需要针灸的病人。遇上飞鹰卫搜查时,药童正极力解释他们绝对没有收留通缉犯。

话音刚落,天降三名通缉犯在他们眼前。药童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只伸出手颤抖地指着盛暃三人,好一会才憋出一句嚎叫:“将军,抓贼啊!”

牧孟白惊愕之后第一时间启动卦阵,谁想李金霜的反应和速度更快。

剑灵四一刹那间出现在他们身后,一剑将卦阵砍碎,牧孟白手中的神木签被剑气蹦飞,往天上抛去。

牧孟白望着脱手飞上空的神木签,脑子里就两个字:坏了!

盛暃听见钟离雀惊呼声,她被横扫的剑气击退出卦阵范围,他刚要伸手把人抓回来,却被迎面而来的剑气震飞伤了骨骼。

钟离雀这一退倒是正好避开这道剑气。

盛暃扶住门框稳住身体,召出字灵,金色的字灵如飞燕盘旋在他身旁。

“将他们拿下!”

玄虎军扬声喊道,一拥而上。

此刻不需要李金霜下令,玄虎军也训练有素地结阵将三人围困其中,甚至还有两名玄虎军带上药童将屋中的病人疏散带离。

“哎都是老熟人!怎么见面就开打,咱们可以好好谈谈!”牧孟白站在两拨人的中间喊道。

没人理会他,神木签被剑灵四一扬手握住,试图折断,却发现这神木签意外的坚韧,没能掰动分毫。

“等等!神木签很贵的!”地上的牧孟白急了,御风术跃身上去抢夺神木签。

“百相除——”盛暃施术还没完成就被结阵的玄虎军打断,随着数道剑气退进屋中。

李金霜持剑追击,将拦在路上的钟离雀以剑柄击退。

“等等!”牧孟白在抢夺神木签的同时不忘喊道,“那是钟离山的妹妹啊!不至于连她也一起打吧!”

然而并没有人因为他的喊话而停下来。钟离雀很快就被两名玄虎军抓住。

屋中传来盛暃的怒音:“百相除名·兵!”

追击的所有剑灵和刀剑瞬间消失,再次施展燃血之术的盛暃,身影迅疾如风,从玄虎军手里将钟离雀带走。

“风墙。”

盛暃双指一划在钟离雀身前设下五行之气具象的屏障,阻拦前进的玄虎军。

剑灵四一消失,神木签从高空坠落,牧孟白火速抢回手中,配合盛暃打出的机会传送阵点。

可惜盛暃离开太乙后就忘记了,如果自己不拦在敌人前面,让体术能力极差的牧孟白跟敌人缠斗的下场,就是看着牧孟白被赤手空拳的李金霜一招撂倒。

牧孟白捂着被揍的鼻子哎哟一声倒地,刚抢回来的神木签还没拿热乎就又被人抢了去。

“哎!我……你……哎哟!”

盛暃看着在地上翻滚的牧孟白,一时无话可说。

李金霜并未因牧孟白有半分停顿,她的目标直指盛暃与钟离雀,拎着剑鞘斩开拦在屋前的风墙气障。

盛暃双手持金色的破魔刀迎上,不打算将钟离雀就这样交出去。

他的心脏急速跳动,连续两天接连使用燃血之术对他的身体负担很大,与没有剑灵只用剑鞘的李金霜交手也感到身体沉重无比。

好在盛暃没有要跟李金霜打个你死我活的意思,而是给牧孟白创造机会拖延时间,利用灵活的破魔刀将神木签从李金霜手中挑飞。

李金霜和玄虎军被盛暃一人拖住,牧孟白从地上爬起来,去抢神木签。

亮着金光的神木签被冰霜冻结在空中,无法坠落。

牧孟白被冷显带领的神军卫双剑压到在地,无法动弹。

邹渊来了。

冰霜巨蟒拔地而起咬住盛暃的半个身子,将他甩飞出去,在地上砸出一个深坑。

钟离雀因为地面颤动而跌进坑中,摔倒在碎石上。

这突发事件谁都没有预料,因此毫无防备。冰霜巨蟒仰首,欲要再次进攻。盛暃在此刻感觉到了骇人的杀意,来自前方的阴阳家圣者。

邹渊只要钟离雀活着就行,其他人的生死无所谓,而几次三番带走钟离雀的盛暃则十分碍事。

他神情冷漠地扫过跌进深坑中的盛暃。

盛暃伤及神魂,危机意识让他下意识地挣扎起身,却止不住地咳嗽吐血,抬头时还未看清前方景色。

“嗡——”

冰霜巨蟒朝着盛暃咬去,却在快要靠近时被地面浮现的卦阵绞碎,化作无数碎冰落入坑中,溅起无数烟尘。

众人眼前升起的卦阵杀气腾腾,横竖交错的点线犹如一张张开獠牙的猛兽图。

虎狼之形在卦阵中跃然而出,栩栩如生,踏步上前撕咬追击的神军卫和玄虎军。

——竟然一击毁灭圣者的星宿阵。

“天狼点杀阵!所有人撤退!

冷显高声喊道,语气很急。然而追击的神军卫和卦阵的速度都快了,两名神军卫入阵后,都被阵中兽直接咬断了脖子,血溅当场。

那都是同冷显出生入死并肩作战多年的兄弟,一直保持沉稳的冷显此刻也不免有几分激动,额角青筋抽搐。

盛暃捂着受伤的肩膀背靠碎石起身,他惊诧局势的变化,没有从死里逃生的安心和放松,心底反而升起诡异的危机感。

牧孟白被抓,神木签脱手,没机会实现如此庞大强势的卦阵。

刚才有时间和机会做到这点的人……钟离雀吗?

盛暃缓缓回头,朝身后的少女看去。

钟离雀正踩着碎石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月色下的烟尘在此刻都多了几分清冷朦胧。

她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抬起汗水和血水混杂的一张脸朝前方看去。

盛暃还没能从钟离雀身上找出半分异常,漆黑的眼瞳中忽然映出一抹红色出现在钟离雀身后。

那红衣身影犹如鬼魅,在月光中现形后依旧神秘,素白玉手拿着漆黑的神木签,却像是拎着一把危险又锋利的利刃,悄无声息地横在毫无所知的少女脖子前。

当冰冷的神木签贴在她咽喉上时,钟离雀眼中才露出惊愕之意。

神木签在虞岁手中似象征死亡的弯刀,眨眼间就会割断钟离雀的脖子。

盛暃被眼前这幕刺激得全身血液都在沸腾,还未结束的燃血之术在体内轰然炸响,血液骨骼与五行之气融合,驱使他飞身上前,字灵化作金色的弯刀朝着虞岁手中的神木签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