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4章 掌心人偶
李愚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眉心连跳：“小天，小南，你们注射了什么！”
话音落，却见禹赐天和欧阳南的气息陡然间暴增，竟是从普通红衣瞬间蜕变到了接近队长级的水准。
四方诡域立刻得到了诅咒的补充，重新和塔罗牌凝聚出了更加坚固的护罩，将杨枭再一次锁了进去。
而这一次，自然之力的抽取开始顺利，李愚身上的裂痕重新愈合。
看着禹赐天和欧阳南身上那不正常的红色，李愚几乎想立刻放弃计划来查探二人的状况。
可是，现在的局面只可一不可再。如果真的放弃了，不单单耽误了自己，也浪费了禹赐天和欧阳南制造的机会。
念及至此，李愚咬着牙，几乎是不惜代价的驱使着塔罗牌，将海量的力量朝着自己体内吸收而去。
他现在只盼望着自己速度快一些。
说不定，只要自己够快，一切还可以挽救。
“小天，小南，你们到底做了什么！”李愚重重喘着粗气，眼眶泛红。
“没什么，只是一点提升实力的小道具！”禹赐天咧嘴一笑，擦了擦突然从眼眶里流出的鲜血：“只能说，我们两个在进入众生诡巷前，特地从刺猬院长那里要来这个道具的选择，做得无比正确。”
“小姐，你不必担心什么！”欧阳南死死盯着被光幕重新控制的杨枭：“这一路上，我们没能给你产生什么帮助。甚至在众生诡巷里，我们也无法给宁丰产生什么帮助。但好在……我们还有决心。我们一定会让你将所有的力量都拿回来！你……不会死！”
两人的话，隐隐就像是在道别。
李愚浑身颤抖，紧咬的嘴唇破裂出血，泪水更是在眼眶里打转：“你们何必这么傻。我是自然碎片，你们才是人！你们应该有更好的人生！”
“小姐。”禹赐天和欧阳南同时笑了起来，那抹笑意无怨无悔：“我们皆因你而生。若是你消失了，对我们来说，这个世界……就太凄凉了。”
话音落，禹赐天和欧阳南的目光充满锐利和锋芒。
他们几乎是将体内每一个细胞里的诅咒全部都压榨了出来，通过塔罗牌不断充实着光幕的作用。
而重新被关在里头的杨枭，更是勃然大怒。
他挥舞双拳，操纵波旬化身重重捶打着光幕。
可禹赐天、欧阳南提升的力量确实太多，以至于自然之力太过稳定，竟如同磐石一般坚硬，在杨枭的连番捶打下，竟是没有产生丝毫裂痕。
这边，李愚吸收自然碎片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他的裂痕几乎肉眼可见的几乎全部恢复，甚至连原先惨白的脸色，此时也逐渐有了活人的光泽。
一切，似乎真的如计划一般顺利实施。
杨枭更是痛苦的捂着脸，在绿色光幕里嘶吼哀嚎，对身上流逝的自然之力毫无办法。
禹赐天、欧阳南见状，虽然面色疲惫。但是当他们看到，李愚最后一道位于额间的裂痕即将愈合时，不由露出欣慰的笑容：“太好了，小姐的情况终于……”
突然，“咔嚓！”一声，清脆无比的碎裂声，在整个塔罗之书内回荡。
禹赐天和欧阳南一愣，连忙看向自然光幕，却发现光幕并未出现异状。
光幕没事，那……
“小姐！”两人心中一颤，回头看向李愚时，却见他的身上竟出现了一条黑色的裂痕。
“咔嚓！”
“咔嚓！”
裂痕接二连三的出现。
看着李愚脸上有些呆滞的面孔，两人立刻明白，这一切并不在李愚的计划范围内。
“小姐！”两人脸色煞白，眼中露出惊恐之色。
“我……我怎么……”李愚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布满裂痕的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呕出大量黑色的血液。
这些血液就如同泥沼一般粘稠，里头更是隐隐出现了一张张满是戾气的脸孔。
“这是……”李愚瞳光震颤，不敢置信地看向光幕中的杨枭：“你的……戾气？”
光幕里，杨枭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嘶吼，他就这么捂着脸，身体开始颤抖，阵阵讥笑声一点点自指缝中溢出，而后肆无忌惮的回荡在塔罗之书内。
“李愚啊李愚，你还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杨枭抬起身子，抬起胳膊一拳敲碎了正在泛黑的光幕后，满脸惬意地走了出来。
禹赐天和欧阳南对视一眼，决绝的发动攻击。
李愚面露惊恐，咳血中艰难地嘶吼道：“小天，小南，快逃啊！”
“嗖！”
突然的破空声切断了李愚的急呼。
杨枭身子一晃。
锋利的罡风割破李愚的脸颊，更是将两道身影重重轰落。
禹赐天和欧阳南如炮弹般倒飞出去，被杨枭砸在了李愚身后的玻璃上。两人的腹部被打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双眼翻白的倒在血泊当中，虽然还有意识，却只能艰难咳血的呢喃着李愚的名字，再也无法起身。
“小天，小南。”李愚浑身颤抖。
这一刻，他终于怕了。
他意识到，自己就像是一只玩偶，由始至终都没有能够脱离杨枭的掌控。
“啧啧啧，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杨枭缓缓走到李愚面前，一只手捏住她的脖子，将她提在半空，一脸陶醉地看着李愚痛苦挣扎的样子：“塔罗牌虽然不是我创造的，但是促成其诞生了那个女性的意识，可多亏了我的研究。”
“不出意外的，当时的你为了摆脱星辰会内部的恶劣竞争，便驾驭了塔罗牌，和那位女性意识定下了契约。之后，我便以亚哈坡的身份，暗中观察你一点点使用力量而被同化成女性的过程。”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观察吗？因为佛经上说，佛是无相的。换句话说，佛无关男女。因此，你的数据也是我顺利成为波旬最重要的参照之一。”
李愚接连咳出鲜血，艰难地看向杨枭：“你……你知道我一定会为了夺回自然之力，制造分裂你的机会。”
“你也知道，如果用你体内的自然之力和我这个碎片意识争夺，必然会有风险，所以……才有了塔罗牌。你竟然从那个时候，就在……算计这一步！”
“不然呢？”杨枭咂了咂嘴：“我的分身杨枭，仅仅具备我一半的智慧，就能够给你们带来那么多麻烦。你们凭什么认为，我这个本体就是一个任由你们拿捏的草包？”
“还有，当你们在太平古城内商量着要如何杀死我的时候，我为何没有立刻毁灭太平古城？你们是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出于人类的本能，刻意规避掉了一些你们本该想到的细节。这就是人性！”
李愚的目光已经有些恍惚，甚至有些绝望。
他知道，自己输了，输了个干干净净。
从塔罗牌开始，这一切就是杨枭的布局。
那么，通过塔罗牌将戾气转移到自己体内，让自己融合自然之力的关键时刻出现崩毁，也必然在杨枭的计算范围之内。
“好了。现在，你体内的自然之力，我就全部拿回来了！”杨枭露出残忍的笑容，一只手捏着李愚的脖子，另一只手如利刃般洞穿了李愚的胸膛。
这一刻，李愚身上女性化的反噬全部开始消失。
他的身体，随着自然之力的流逝，逐渐变回了最开始那个清秀青年的模样。
“小……小姐……李愚！”禹赐天和欧阳南艰难地抬起身子，看着李愚消瘦的身体，流下触目惊心的斑斑血泪。
“放心放心！”杨枭嘿嘿一笑：“等宰了他，我会让你们两个去陪他的。毕竟，李愚为了维持你们身体的稳定，也给了你们不少的自然之力。”
当听到这句话时，气若游丝的李愚突然微微一颤。
他那已经绝望的眼眸里，突然多了一丝不甘。
不……小天和小南不能死。
自己……自己横竖就是一个碎片，死不死的也无所谓。
但是……但是他们必须要活着。他们是自己在人世间唯二感到温暖的慰藉，也是唯二的家人。
自己……自己必须……给他们谋一个生机。
可是，还有什么办法呢？
恍惚中，逐渐散发着刺眼白光的视野里，有一道身影若隐若现，从天空徐徐落下，并发出调侃的笑声。
“本尊，你这就要……放弃了吗？”
光芒散去的刹那，李愚看着那个一直在同化自己的女人出现了，这个……由杨枭的诅咒一手制造出来送入塔罗牌的意识。
李愚扯了扯嘴角。
奇怪啊，她为什么……叫我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