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震撼克莱恩一整年
聚会的新成员，“未来号”的主人，“星之上将”嘉德丽雅给出了评价。
“我们的历史是破碎的，还掺杂了大量伪史，这些伪史大多来源于教会和政府，并广泛流传于如今的学术界，得到了历史学家们的认可。”
“没有证据能够证明，教会和政府宣传的历史中有多少虚构和歪曲的部分，又有多少细节被抹除和隐瞒。”
“如果只看定义，完全真实的历史几乎不可能存在，即使大众认可的记录是伪造，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会变成认知上的真实。”
嘉德丽雅十指相交在下颚前，紫色的眸子眨了眨。
“想要得到符合你需要的文本和证据，我们必须把‘真实历史’的区间定的更详细一些。”
“你想拿这些历史做什么，用在什么地方？”
不愧是“星之上将”……克莱恩操纵的“世界”收敛了难得的笑容，变得严肃起来。
已经很久没有人会在塔罗会上对他刨根问底，质疑他的话了。
这是件好事，毕竟思想碰撞总是能促进发展和进步，如果一整个聚会里只有一个声音，那些不太强大的成员，都将一个人奉为注定的领导者，不加以思索便吹捧和顺从，有些问题永远得不到结果。
斑驳长桌下，“世界”的双腿交叠。
“是我含糊了，没有说清楚。”
他的目光落在日常梦游的“太阳”和“月亮”身上，想象了一下，该用什么方法，把那些珍贵的，早在秩序时代之前诞生，由东大陆的居民和古老血族代代保留的，可信度较高的文献骗出来。
“我的意思是，我需要尽可能贴近历史上发生过事件本身面貌的文献或文物，这些东西和现有的，广为流传的历史观点相悖也无所谓。”
“至于用处，那是另一个问题了。”
为了委托顺利，“世界”挑挑拣拣，从不太重要的信息中，选出一部分仍然具备极高价值的信息，分享给了其他聚会成员。
“‘占卜家’途径的序列三名叫‘古代学者’。”
“这个序列无论是消化，还是晋升仪式的要求，都和历史本身息息相关。”
“你们中有些人可能听说过，在灵界里，有一种特殊的强大灵界生物，它们被称为‘福根之犬’，是主的眷属，也是这个国度的看门人。”
说着，“世界”指了下脚边无边无尽的灰白。
“它们很少出现在世人眼前，即使有些好事者刻意去寻找它们的踪迹，想证明它们并非完全虚构的神话故事，也很难得到理想的结果。”
“这是因为，‘福根之犬’们习惯活动于一片名为历史迷雾的特殊空间内，你们可以把历史迷雾理解成灵界里特殊的一部分，那里记录着历史上大大小小，所有发生过的事情。”
混迹在“摩斯苦修会”中，对历史迷雾有所耳闻，但也仅仅只听过名字的嘉德丽雅，顺着“世界”的描述想象了一下。
“抽象信息的集合？”
摇头，“世界”给出了否定。
“不，那里更接近于镜子。”
“就像‘魔女’们掌握的镜中世界和灵界息息相关，以现实的倒影为基础而存在一般，历史迷雾也差不多。”
“它是时间和空间的影子，所谓记录，其实指的是……”
克莱恩思考了一秒，才让“世界”继续道。
“你们是否阅读过罗塞尔大帝发表的科幻创想？”
“那些充斥着天马行空的架空小说？”
“里面有一种设备，类似于照相机，但是比照相机更为高级，不只能拍摄画面，还能让画面连接流动起来，将一段影像完全保留在胶卷上？”
除了“太阳”，其他人都点了点头。
“历史迷雾就是个记录了所有发生过事情影像的胶卷，除了某些特殊地点，因为极高的位格无法被历史迷雾观测，其他都能在迷雾里找到对应的影像。”
说到这，掌握秘辛最多，对多个非凡课题进行过深入研究的“隐者”嘉德丽雅，已经基本理解了克莱恩的目的。
“你的意思是，你需要的真实历史，要尽可能地和历史迷雾中记录的，那些现实发生事件备份吻合？”
“没错。”
克莱恩承认道。
“诡法师”的消化还需要一段时间，放在其他人身上，大概要以年为单位计算，可他总是和意外相等不是？
至多一个月，要是不计后果和影响的加速扮演，一个星期，他就能完全掌握“诡法师”魔药，就有资格举行新的仪式，跻身新的序列。
时间很充裕，局势很紧迫，盖因那些不可告人的私密的小想法，克莱恩希望尽快成为“古代学者”。
他从特里斯坦和杰利那得到了不少帮助，已经对“古代学者”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对“古代学者”独有的，遨游历史迷雾和拉取历史投影的能力，完全没法抵抗其诱惑。
想想吧，如果他能独立掌握穿梭历史迷雾的能力，那些尘封的过去将不再成为阻拦他前进的障碍。
有些事情光听别人说是一回事，自己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况且，晋升也能帮助他扭转一些劣势……克莱恩收敛思绪，把注意重新放回聚会本身。
“诸位，有想法吗？”
第一个发言的，是踏入非凡道路仅有一年时间的“正义”，这令克莱恩很是吃惊。
“‘世界’先生，您为什么不问问您的同僚和前辈呢？”
奥黛丽以标准的凡人贵族思维模式思考，给出了这一提议。
有什么不懂的问题，遇到了什么麻烦，那就去寻求长辈的帮助好了，把问题交给专业的人，自己付出一定的代价，省下的时间还可以做别的事情，可以说是两全其美。
“我当然询问了教会和帝国的一些，前辈。”克莱恩在最后加重了咬字的力量，“但是历史迷雾的一些特性，让我不得不寻找别的，他们不熟悉的新历史。”
新历史，很奇怪的一个词，不过嘉德丽雅通过这一点，在纷乱繁杂、飘渺不定中，捕捉到了转瞬即逝的灵感。
她全心全意信任并敬仰着“神秘女王”，那位养育了她的伟大女性，这其中她是否抱着别样的情感暂且不表，她可以肯定的是，两人之间绝不是单向的仰慕和付出，女王对她关照有加，给予了她很多必要的帮助，就比如：女王检查、考核了她对学术和非凡的掌握水准后，便把“星象师”后那个序列的配方和仪式，交给了她，还顺便交代了一些对“神秘学家”能力和特性的梗概，以帮助她尽快适应。
“神秘学家”的秘密武器是“神秘”。和“古代学者”有些相似，两者都需要历史来武装自己，只不过“神秘学家”更倾向，那些在非凡历史上具有重要意义，且有着改造价值，能够成为独有法术一部分，甚至是基石的，危险的隐秘。
据说罗塞尔大帝创造了一套强大的“童话魔法”，其中很多都能在罗塞尔大帝书写的童话故事中找到原型，也只是原型。
“神秘女王”贝尔纳黛是除发明者外，唯一完全洞悉了“童话魔法”奥妙的。
和众所周知的经典故事不同，真实的故事远称不上童话，相反多有血腥，但这也是那套魔法能保证强大的原因。
越少的人知道，魔法便越强大……以“世界”的发言来看，历史对“古代学者”也是如此。
每位半神都是独一无二的，从他们神话花纹的差异就能看出来……
历史是个很广泛的范畴，消化肯定包括了最基础的历史，但真正具有决定作用，给予每位“古代学者”特色的，应该是那些被“古代学者”们珍藏的独家秘门。
“世界”在特伦索斯特帝国，乃至于真实造物主教会中的地位都很特殊，同途径的天使和前辈会对他给予帮助，可没法替他料理一切，他需要自己去探寻那些不被同僚知晓的历史……
想到这，嘉德丽雅有了方向。
她扫了眼和众人穿着风格格格不入，能看出古朴的“太阳”，开口说道。
“我有些文本，没办法保证完全真实，但都是经历过‘摩斯苦修会’研究，确定了价值的记录，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一个真假参半的谎言，其实她准备提供的文本里，有一部分是“摩斯苦修会”完全不知晓的，那来自“神秘女王”从罗塞尔大帝处继承的遗产。
“当然。”克莱恩颔首，“报酬怎么算？”
“一滴神话生物的血液？”
嘉德丽雅有些心虚。
女王愿意为她准备仪式和魔药的主材料，但有一份辅助材料，即使是女王也没了存货。
一滴神话生物的鲜血……
“最好是‘命运’途径的。”
嘉德丽雅下意识把心声脱口，然后她很快便后悔了。
她注意到了包括“世界”在内，所有成员诧异的目光，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最上首的“愚者”先生，都为她不过脑子的发言，颤动了一下。
“命运”途径？
天使的血液？
不如直接点名道姓，就说让我找“命运天使”问问得了！
克莱恩几乎无法控制吐槽的欲望。
那可是“命运天使”啊！
理论上，目前仍行走于大地，行踪确定的，最接近真神的天使之王！
第二帝国权柄和皇帝奥尔索诺一世等同，隐隐超越了皇帝本人的教皇摄政王！
虽然……从“战争天使”梅迪奇那以“猎人”途径的标准，看起来相当和善的态度看，“战争天使”的好友“命运天使”，对自己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去，但是……
难不成他真的要跑去乌洛琉斯殿下身边问：
“殿下，您能不能给自己一下狠的？”
嘶！
克莱恩没法鼓起勇气。
他感觉过于离谱了，根本没法和教皇摄政开口。
不过随着他静下心，他旋即找到了他思维上的误区，也是大多数人的误区。
“命运”途径又不是只有教皇摄政乌洛琉斯一位天使，就说他认识的，威尔·昂赛汀不就是一个吗？
也是序列一！
转念考虑到威尔·昂赛汀和教皇那敏感的敌对关系，又想到这位“命运之蛇”大概不会在暴露自身的前提下，还老实待在艾格隆管理的济贫院，克莱恩又是一阵头疼。
序列二层次的“命运”途径的天使？
好像没有了啊……
起初他也有过疑惑，还专门问了A，而A是这么回答他的：
精灵中曾有一位“幸运之神”，疑似“命运”途径的天使，但早在第三纪之前就没了线索，而后来的“命运”途径的非凡者，大多选择跟随“命运天使”乌洛琉斯殿下，侍奉造物主左右。
第三纪还好，造物主的意识尚且清醒，大灾变之后，难以计数的“命运”途径的非凡者因为直视灾难和缠绕在造物主身上的诅咒暴毙，整个途径直接断层。
这些行走在“命运”道路上的修士，往往都保持着对造物主的虔诚信仰，可越是虔诚，他们就越难成长起来，能达到序列三，已经是相当难得了，整个帝国也只有一位“命运”途径序列三层次的圣者。
难道真的要找威尔·昂赛汀？
克莱恩都没去思考“要不要试着问问教皇摄政”，然后得到满意答复的可能性。
明眼人都能看出“世界”的为难，嘉德丽雅紧忙找补。
“这个先不急，别的途径的神话生物血液也可以的，只是‘命运’途径效果最好。”
见“世界”不太明显的舒了口气，她继续说道。
“还有一条线索。”
说着，嘉德丽雅扫了眼邻座的“战车”特蕾茜，最近销声匿迹的“疾病中将”。
“艾德雯娜手里保存了不少孤本，前段时间她还得到了一本据说是第二纪时期的古书，你可以问问她，愿不愿意分享给你。”
艾德雯娜，“冰山中将”啊……克莱恩点了下头。
他登上过“黄金梦想号”，确实在上面见识了不少历史典籍，那本历史悠久的古书也见识过，嘉德丽雅的这个提议确实有可能行。
只是……
他之前和艾德雯娜闹了些不愉快，现在提出合作，会顺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