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成长的塔罗会
看我做什么？在“诡秘之神”主持的聚会中，我大大方方承认自己的血族身份不是很正常吗？
虽然我们血族很少有人真的信仰“众生之父”和“诡秘之神”，但谁不知道我们和“众生之父”的信徒们是同一阵营？
想法闪烁间，几经变化，埃姆林·怀特扬起下巴，骄傲补充道。
“是的，我是一名纯正的血族，和你们口中那些卑劣的人造吸血鬼不同。”
“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但你要帮我寻找能够提升血族实力的方法。”
纯正的血族……这家伙是怎么被允许进入主的宫殿参加聚会的？
“魔术师”佛尔思忍下揉捏太阳穴的冲动，语气中带着无奈。
“只要是非凡生物，想要提升实力，就只能靠吞服更多非凡特性，不断晋升超越当前的序列，血族也是非凡生物的一种，也不例外。”
“我记得你们族内应该有定期的申请名额，可以申请到晋升资格，无论是魔药还是仪式都不需要自己准备……”
越说下去，坏心思越无法压制，狡猾的作家小姐故意眯起眼睛，活像头油光水滑的猞猁。
“你不会没能通过申请吧？”
“还是说，唔，‘月亮’先生需要我帮你寻找半神级别，对应‘巫王’或者更高层次的非凡特性？”
“那您只回答我的问题恐怕还不够。”
“不，我所需要的，是对应男爵爵位的‘魔药教授’。”局促中，埃姆林连忙解释，“我已经提交了族内的申请，但每一名血族都享有漫长的生命，我们通过申请能得到的魔药，一般是某位有爵位者的遗产，这需要等待太长时间。”
说着，埃姆林又挺直了腰杆，明明方才还挂在脸上的阴云也旋即消散不再，被骄傲和得意所取代。
“我被始祖选中，肩负复兴血族的伟大任务，如果按照正常程序晋升，太浪费时间了，我无法忍受可以避免的浪费。”
他话音刚落，旁边“太阳”戴里克那正处在尴尬变声期的暗哑嗓音便响起。
“你是指那位血族始祖莉莉丝？”
“祂给予了你回应，并交给你了一个任务？”
戴里克的口气极其诚恳，无论从哪方面聆听，都能发现蕴藏其中的艳羡之情。
“当然，我们的始祖，一切生命和灵性的起源，伟大的‘红月’莉莉丝亲自降下了启示，由尼拜斯侯爵所转达，命我，也就是……”
突然，埃姆林止住了话头。
并非他不想再说下去，而是那从影子里显身的威胁实在可怖，猛然登场的恐惧唤回了他的部分理智，令他察觉到，再这么洋洋得意的口无遮拦下去，他迟早要在他所参加的第一场聚会上，就把自己的真名爆出来。
埃姆林收回与最下首“世界”无意中交汇的目光，口齿中不断呢喃某些细碎的话语，尝试从那双幽黑无光深潭迸发的锐利杀意造成的震慑中逃离。
他能明显感受到，对方平静表面下愈发膨胀的不满，倘若他继续放任自己的得意，放任那恼怒继续滋长，受困于礼仪的疯狗也会出笼，给他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呵呵，总之，‘始祖’交给我了一个任务。”埃姆林顿时噤声。
其实克莱恩根本没太在意埃姆林半是吹牛的炫耀，他之所以给予警示，也不过是不希望埃姆林破坏聚会上众人共同遵守的不深究现实身份的规矩。
当然，埃姆林就算真的身份暴露了也没什么，但克莱恩一想到“魔术师”和“倒吊人”可能顺着埃姆林自己丢出的线索，在现实真的锁定了埃姆林，发现宣称受到“始祖莉莉丝”伟大启示的血族，其实是个连实习医生都做不好，因为偷窃罪，被迫在大地母神教堂做义工的见习神父……克莱恩就想一头撞死。
这不仅会影响到血月始祖的风评，还会令人质疑“愚者”的看人眼光。
“好了，重要先生，不妨先说说人造吸血鬼的情报吧，我想大家应该对那个更感兴趣。”
似乎再也无法忍受眼前的闹剧，自登上灰雾后便一直沉默的“战车”开口了。
她的声音介于两种极端之间，刻意塑造的沙哑让人无法区分出男女的不同，只是那刻薄的语调和有意着重语气的多含义用词，都使周围的听众不太舒服。
在场唯一一位“观众”不愿看到原本和谐的聚会氛围被争锋相对的阴阳怪气取代，奥黛丽紧忙打了个圆场。
“‘月亮’先生，我们也可以帮你留意你需要的‘魔药教授’的材料、特性和配方。”
尚未完全理解“重要先生”一词到底蕴含了几种讽刺意味的埃姆林，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
“其实不用太在意贝克兰德出现的人造吸血鬼。”
“他们不是某个阴谋的一环，而是为了对抗‘玫瑰学派’内部‘放纵派’异种打压被迫抱团的松散群体，逃到贝克兰德也只是为了躲避鲁恩境内其他地区官方非凡者的追杀，毕竟贝克兰德人比较多，就不太容易被发现。”
除了某些用词被更换，一些不太重要的细枝末节被模糊，埃姆林基本是在复述米斯特拉尔伯爵的分析。
他扫了眼其他成员，挑衅般的向“战车”看去。
“上个星期，我和那些人造吸血鬼近距离接触过。”
“他们在追求一种被北大陆盗墓者从南大陆带离的亵渎仪式造物，那东西的样子是一具巴掌大小的干草编织的人偶，具体的能力我不太清楚。”
“军情九处的人也发现了他们，但是军情九处的人跟丢了，他们弄混了我和人造吸血鬼，在那场地下聚会结束后，他们找上了我，我也只能放弃继续跟踪人造吸血鬼。”
他在求购“魔药教授”的线索，也就是说他现在只有序列七……一个刚成年的血族，被军情九处的特工小组盯上，还能活着出来……难道“月亮”真的受到了“血月始祖”莉莉丝的眷顾……
全身被长袍和兜帽笼罩的特蕾茜皱着眉，没去理会埃姆林不入流的挑衅。
先是用眼神和长桌对面安静思考的“魔术师”做了简单的交流，“倒吊人”阿尔杰又瞥了眼再次沉默的“战车”，才出声控制住了埃姆林的关注点。
“那些邪教徒在寻找的东西可不安全。”
“你知道他们在找什么？”埃姆林紧忙问道，“额我可以支付等价的报酬。”
“倒吊人”阿尔杰露出了笑容。“不，我们都是塔罗会的成员，更重要的是，我们都是为了主，为了‘愚者’先生服务，有这一点作为基础，很多信息我们可以免费交流。”
免费……“倒吊人”先生真是个慷慨、高尚、虔信的好人……埃姆林在心里做出了初步判断。
“感谢您的好意。”
阿尔杰仍是那副谦虚、温和、平易近人的笑容，他对“玫瑰学派”都没多少了解，更别说在“玫瑰学派”中算小众的人造吸血鬼们了。
但这并不妨碍他为埃姆林提供“帮助”。
“你的描述太模糊，我无法直接给你准确的答案，说明他们到底在寻找什么。”
“那您刚才？”埃姆林茫然道。
“‘欲望母树’的走狗总是在寻找所谓的神迹，创造所谓的能够取悦他们的神的暴行，追求那些常人无法理解的危险，不是吗？”阿尔杰边思考边说道，“虽然我们目前暂时无法确定他们的具体目标，可你也看到了他们要寻找的东西的大概样子，那我们就可以从这里入手。”
“你们血族应该很仇视那些人造吸血鬼？”
阿尔杰突然的跑题赢得埃姆林的强烈反应。
“当然，他们是可悲的窃贼，是杀死我们同胞的谋杀犯，是每个血族的天生的敌人。”
“那么我想你们族内的高层和贵族也不会反对你去对付他们，甚至只要你的计划合理，就会主动帮助，对吗？”
“应该……”
埃姆林不太确定。
事实上，他在族群中一直是跟随命令行动的那群，而非颁布命令和方针的人，很难想象出“倒吊人”所描述的画面。
“那么基于这一点，我想你可以先和我主的其他仆从合作，释放几个假信号，吸引人造吸血鬼邪教徒上钩，这样你们族内的高层和贵族也会支持你，并且是主动提出支持。”
阿尔杰摊开手掌，笑了笑道。
“‘魔术师’小姐在苦恼如何应对贝克兰德又出现的邪教徒，你们也不希望看到人造吸血鬼的势力壮大，情报部和血族本来也有合作基础，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契机，就能换来一次完美的合作。”
“不仅阻挠你们两个的问题会被解决，你们还能收获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比如来自上级的表彰，比如……”
“比如，我是说比如，那群人造吸血鬼里恰好有一个就是‘魔药教授’呢？”
“和情报部合作，布置诱饵埋伏人造吸血鬼……”埃姆林只觉得“倒吊人”说的相当有道理，给出的计划也有理有据，很有可能被他实现。
问题就剩该怎么找到情报部的人，说服他们配合我……埃姆林刚扬起的眉头又沉了下去。
这一幕被阿尔杰看在眼中，他没有催促，刚要轻描淡写将“魔术师”顺水推舟介绍给“月亮”，却发现方才还一脸苦恼的血族脸上，突然绽放出一阵恍然，望向了长桌最下方。
长桌最下方，那不是“世界”的……
“‘世界’先生，你能帮我联系贝克兰德的分部吗？”
现在想起我了？
之前我让你帮我留意贝克兰德的动静，你是一点有用的东西没交到我手里……
克莱恩腹诽两句，不需手指有所动作，受他操纵的“世界”便表现出了与埃姆林印象中相符的冷淡形象。
隐藏在兜帽下的男子目视着埃姆林，目光停留了两秒，然后漠然移开，朝着“魔术师”所在的方向说道。
“她就是贝克兰德分部的成员。”
啊……埃姆林险些没能反应过来，接着也看向了“魔术师”，疑惑问道。
“我们谁来负责散布诱饵？”
“我来吧。”佛尔思礼节性的笑了笑，“不过最好在行动之前，我们先见一面，就在分部大厅怎么样？”
旁观者成员们或讨论、或交易，克莱恩颇为欣慰，随着更多新成员的加入，塔罗会连通的资源和渠道越来越多，虽然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像原本隶属风暴教会的“倒吊人”不得不放弃一部分官方的渠道，但又有像血族、魔女教派等新的渠道加入，总的来说各位成员想要完成各自的目的，还是比以往简单了不少，不再总是提出需求，却无人回应。
克莱恩一边想着，一边操纵“世界”再次开口道：
“‘正义’小姐，我有一份‘心理医生’特性和对应的魔药，不知道你是否还需要？”
在成为半神后，“蠕动的饥饿”中放牧的许多能力对他来说不再是必须，较为低级的灵魂和能力，都可以选择性的替换和抛弃。
“当然。”奥黛丽几乎没有犹豫。
她已经渴求成为“心理医生”很久了。
先前“太阳”拜访山门城时，她就想过请“太阳”帮忙，可惜无功而返，现在当然要抓住机会。
而且我的魔药消化完也有一段时间，可以先买下“世界”先生手中的特性和配方晋升，然后等一段时间，再联络“心理炼金会”提交晋升申请，苏茜的魔药也就有了……
“‘世界’先生，我需要多少金镑才能得到它们？”
金镑？克莱恩心动了一瞬间，他摇了摇头，嗓音低哑道。
“不需要金镑，我想你帮我一个忙。”
“是留意、关注鲁恩的某个高层？”奥黛丽心情复杂道。
克莱恩从两个方向目视着这个聪慧的姑娘，最上首的“愚者”向后依靠，“世界”则微微颔首。
“是的。”
“但不是具体的某个人物。”
“我需要你在未来一段时间，帮我留意鲁恩上层对于拜朗幸存者，也就是‘灵教团’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