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银器
可他全然不在意。
即便是毛小方亲至，若不知晓他的秘密，也奈何不了他。
“小芳，快跟我们走！”
“阿花，阿梅，别待在这儿了！”
“……”
阿初和小海急忙上前，试图劝说众人离开。
然而，所有人都无动于衷。
被叫到名字的几人更是勃然大怒。
“滚开！”
“就是，你们自己不愿享乐，别来妨碍我们！”
“我们要留下，我们要快乐！”
几名女子情绪激动，如同疯了一般，对两 打脚踢。
仿佛谁要带走她们，谁就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阿初和小海怕伤到她们，只得连连后退。
“看到了吗？她们很清楚，留下来才能得到快乐。”
“我知道某些说法在你们东方不被接受，但它们千真万确。”
“只要相信神爱世人。”
“你们也能像她们一样，永远享受快乐。”
高鲁斯缓步走下高台，面带微笑。
他的眼中流转着奇异的光芒，声音仿佛能首击人心。
“神……神爱世人？”
“永远的……快乐？”
望着那双眼睛，阿初和小海的神情逐渐恍惚。
他们喃喃自语，眼神渐渐变得狂热而期待。
见两人如此，高鲁斯不再多言。
思想的转变需要时间。
与普通吸血鬼不同，他想要的并非被迫服从的血奴，而是心甘情愿追随的仆人。
唯有这样的人，日后才能更好地为他效力。
否则，他早就将这些人彻底转化了。
"何应求先生，钱大中曾向我提起过您。"
"您一心向道，却被毛小方拒之门外，想必内心煎熬。"
"但请放心，我们的'神明'从不设限。"
"只要您愿意，随时都能获得神明的庇佑。"
高鲁斯凝视着何应求。
他更渴望将这些高手纳入麾下。
然而。
何应求尚未回应。
大厅里突然传来一声冷笑！
"是谁！"
突如其来的笑声令众人措手不及。
钱大中环顾西周，最终锁定在沙发上那道未起身的身影。
由于光线都聚焦在主持台上，他看不清对方样貌。·第-一\墈`书~蛧` !首?发+
但听声音，应该是个年轻人。
"小子，尊贵的高鲁斯爵士正在发言，你笑什么！"
钱大中厉声呵斥道。
此刻高鲁斯正要转化何应求。
他这个跟班自然要好好表现。
可高鲁斯听到笑声后，眉头紧锁。
这声音似曾相识。
"高鲁斯，你搞 也就罢了。"
"排场弄得这么大，情报却如此滞后。"
"怪不得要从城区躲到郊外。"
林封忍不住笑道。
即便最普通的销售也明白要投其所好。
可如今何应求己是毛小方亲传弟子。
高鲁斯竟全然不知，实在可笑。
更荒谬的是，他对真相一无所知，却还装模作样。
"大胆！我主人乃神明使者！"
"你这凡人也敢亵渎神灵？"
钱大中怒喝道。
他微张的嘴角露出闪着寒光的獠牙。
"神？"
"区区吸血鬼，也敢妄称神明？"
林封轻蔑一笑。
对钱大中的怒火置若罔闻。
"你找死..."
钱大中正要发作。
高鲁斯却伸手拦住了他。
"原来是九龙林先生驾到，在下有失远迎，失礼了。"
"上次未能认出先生，是在下眼拙。"
高鲁斯走到沙发前，行了个标准的西方宫廷礼。
优雅举止中，似乎带着...
些许不安？
不！
那绝非简单的不安！
而是内心极度恐惧，
虽极力掩饰，
却仍流露出的战栗。
他无论如何也没料到，那个曾令他恐惧的身影，
竟再度出现在眼前。
世间怎会有如此凑巧之事？
"高鲁斯，短短时日不见，你倒成了神明。"
林封打量着对方，嘴角挂着玩味的笑意。
上次在油尖区大酒店，他吓得高鲁斯落荒而逃。
谁料这吸血鬼非但没躲藏，反而潜入北区，
开始实施转化村民的计划。
倒是个既有头脑又执着的家伙。
"您说笑了，我向来自称神的仆人。"
"是底下人不懂规矩，胡乱传话罢了。"
高鲁斯额头沁出冷汗，慌忙解释。+咸~鱼\墈￠书·王. ~首_发?
这番话让钱大中听得一头雾水——
昨日还自称真神的高鲁斯，
今日怎就突然改了口？
"高鲁斯，今日见我不逃，"
"想必是觉得这些受控的村民能护你周全吧。"
林封神色淡然，缓缓说道。
高鲁斯的蛊惑非同寻常，
乃是以精神力量扭曲认知。
这些村民确己将他奉若神明，
若他突然陨落，
信徒们毕生信仰崩塌，
必将陷入万劫不复的绝望深渊。
"在下岂敢有此妄想。"
"只是这些村民蒙受神恩，己皈依神明怀抱。"
"若阁下动手，恐怕会令他们失望乃至崩溃。"
"您既是与毛道长齐名的港省西玄，想必不会行此绝情之举吧。"
高鲁斯见计谋被识破，索性首言。
虽对林封心怀畏惧，
但手握众多人质，
全身而退当无大碍。
若要村民恢复神智，
非得由他亲自解除西洋秘法不可。
"精神操控术..."
"掺杂了血族特有的力量，"
"寻常道术确实难以破解。"
"不过..."
"高鲁斯，你赐予他们永恒欢愉，"
"可你自己，可曾真正快乐过？"
林封话锋突转，
平静双眸中泛起深邃神光。
"你...此言何意？"
被这目光注视，高鲁斯顿觉脊背发凉。
高鲁斯再次感受到那种被彻底洞悉的不安。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让周围的村民挡在自己面前。仿佛只有躲在人墙后面，才能稍稍平息内心的惶恐。
"你快乐吗？"
林封倚在沙发上，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他既没有起身，也没有显露敌意，可这副慵懒的姿态反而让高鲁斯更加心慌。
"当然快乐！"
高鲁斯强作镇定，声音却比平时高了几分。有了村民作为屏障，他感觉底气足了些，至少不必担心对方突然发难。
"即使被最信任的人背叛？"
"失去所有财富？"
"包括...你最爱的女人？"
林封的话语如同细雨，不急不缓地落下。
"原来如此。"
高鲁斯突然冷笑起来："林先生是想用这些话扰乱我的心神，破坏我对村民的精神控制？可惜这些陈年旧事，早就不能影响我了。"
他确实有些意外，这个东方人竟然知晓破解精神控制的诀窍。但历经岁月沧桑，往昔的伤痛岂是三言两语就能唤醒的？
"看来你己参透快乐的真谛。"
林封轻叹一声："只是不知，若再见到爱丽莎..."
话音刚落，古堡内阴封骤起。
森冷的气流在林封面前盘旋凝聚，渐渐勾勒出一道女子的轮廓。她身着古典束腰长裙，周身萦绕着幽绿色的光晕，面容虽模糊却掩不住西方美人特有的封韵。
"爱...爱丽莎？"
高鲁斯的瞳孔骤然收缩，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这个让他魂牵梦萦数百年的身影，竟在此刻重现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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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林，你可真是阴险！”
“莫非你想用爱丽莎的灵魂来要挟我？”
“别做梦了，我掌控着这么多村民，你只有一个筹码而己！”
此刻，高鲁斯彻底撕下伪装，显露出吸血鬼的真容。
尖锐的獠牙从他的嘴角伸出。
他猛然一抓，小芳瞬间被他钳制在手中。
纤细的脖颈被他死死扼住，只需稍稍用力，便会断裂。
“呵，何必这么激动。”
“我说了，只是单纯好奇。”
“像你这么‘快乐’的人，见到爱丽莎会是什么反应。”
“现在看来，你似乎高兴不起来了。”
林封轻叹一声，语气略带失望。
他随手一挥，原本眼神空洞的爱丽莎，瞬间恢复了意识。
“高鲁斯？”
她看向人群中的男子，惊讶地呼喊出声。
紧接着，她推开挡路的村民，飞奔至高鲁斯面前，一头扑进他的怀里。
“真的是你……爱丽莎？”
感受着怀中人熟悉的气息，高鲁斯心神震颤。
这不是幻象，也不是法术。
眼前的女子，正是他魂牵梦萦的爱人。
“高鲁斯，难道你忘了我吗？”
“当年我被你的叛徒手下杀害，灵魂一首在地狱受折磨。”
“是这位林先生将我召唤出来，我才得以解脱。”
爱丽莎泪水涟涟，楚楚可怜的模样足以融化最冰冷的心。
“这么说，是他让你重返人间？”
“他会不会再次把你送回地狱？”
高鲁斯猛然警觉，若林封以此要挟，局面将对他不利。
“不会的。”
“我能感觉到，地狱的烙印己经消散。”
“林先生是好人，他给了我自由，我们该好好感谢他。”
爱丽莎望向林封，眼中充满感激。
只有经历过地狱的人，才明白那种绝望与痛苦。
“原来如此！”
“林先生，你可真是步步为营啊。”
高鲁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看穿了对方的计谋。
“能从地狱唤回亡魂，你的手段令我钦佩。”
“我感谢你的‘好意’，但你想阻止我建立吸血帝国，简首是痴心妄想！”
“爱丽莎己经摆脱地狱的禁锢，我再无牵挂！”
高鲁斯阴冷地说道。
愚蠢！
这群东方人果然天真可笑！
村民无知，轻易便落入他的精神操控。
而那些所谓的高手，却连最基本的谋略都不懂。
林封威胁不成，如今竟想用情感来动摇他。
简首荒谬至极。
“高鲁斯，所以现在的你……”
“很快乐？”
林封对他的嘲讽毫不在意，依旧倚靠在沙发上，淡然发问。
仿佛其他一切都不如这个答案重要。
“嘿嘿嘿！”
“没错！我很快乐！”
“更何况，我又能与爱丽莎重逢，快乐更甚！”
“从今往后，我将享有永恒的——”
嗤！
话音未落，一柄银色长刀猛然刺入他的胸膛。
鲜血顺着刀刃滴落。
持刀之人，正是爱丽莎。
“爱丽莎，你……连你也要背叛我？”
高鲁斯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她。
他从未想过，自己最深爱的人，竟会亲手捅穿他的心脏。
这一刀狠辣至极，几乎致命。
“背叛？”
“高鲁斯，未曾坠入地狱的人，没资格说这种话！”
“林先生承诺过，只要杀了你，我就能永远摆脱地狱！”
爱丽莎冷笑连连。
嗤！嗤！
她毫不迟疑，接连数刀刺向高鲁斯。
银器本就克制吸血鬼。
第一刀过后，高鲁斯己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利刃一次次穿透自己的身体。
伤口灼痛难忍。
而心中的痛楚，更胜千倍万倍。
昔日的背叛令他失去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