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踪迹
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此刻成了逃亡者。
此刻，他却成了最先逃离的那个人。
扑通！
随着两名男子仓皇逃窜，所有厉鬼齐刷刷跪伏于地。
周星星正欲拉着林封与阿花撤退。
见到这诡异场景，顿时僵在原地。
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恶灵，此刻竟全部俯首帖耳。
不对！
周星星敏锐地察觉到——
这些邪祟跪拜的，只有林封一人。
"既然他们召唤了你们，这些贡品自然归你们所有。"
林封扫视着遍地鬼魅，语气平静。
对于自寻死路之徒，他懒得亲自动手。
更何况这两人——
心里还藏着更阴暗的秘密。
以食诱鬼，实则以命饲鬼。
当群鬼开始享用祭品时——
被蚕食的又岂止盘中餐？
众恶灵闻言连连叩首，却无人敢动筷。
即便贡品再诱人，它们也只能战栗跪伏。
"林大哥，你在和谁说话呀？"
"难道...真的有鬼？"
阿花紧搂林封手臂，紧张地环顾西周。
空旷的街道上，哪有什么鬼影。
"世上哪来这么多鬼怪。"
"不过是帮他们完成未尽的游戏。"
"既然参与游戏，就该遵守规则。"
林封说得一本正经。
让小姑娘看见这些厉鬼，怕是会留下终身阴影。
阿花将信将疑，忽然转向周星星：
"星哥你刚才也喊敲碗了，是不是看见鬼了？"
比起陌生的林封，她更相信这位警官。
"我..."
周星星喉结滚动，仍处于 。
就像强尼那样——
他的世界观此刻正在崩塌。
整条街可是挤满了张牙舞爪的恶灵啊！
" ！"
"世上怎么可能有鬼？"
瞥见林封意味深长的笑容，周星星斩钉截铁地说道。
身为刑警，他宁愿相信这是集体幻觉。
更何况——
这位能让百鬼夜拜的神秘人，显然不愿吓到阿花。
"那你刚才为什么让大家敲碗？"
阿花满脸怀疑地皱起眉头："刚才大家吓得脸色都变了，可不像演戏啊。~6￠腰~看¨书`枉/ -首.发."
"谁让他们先吓唬人，我配合玩玩而己。"周星星摆摆手，"我去看看他们还要耍什么花样，你们先回吧。"
他踮着脚尖绕过空气，嘴里嘟囔着"借过借过"，像是怕踩到什么似的。虽然撞鬼是真事，可强尼今晚的表现实在太古怪，必须跟上去看个究竟。
"林大哥，我们怎么办？"阿花困惑地望着周星星诡异的动作——明明前面空荡荡的，他却像在躲闪障碍物。
"既然来了，就玩到底。"林封轻松地笑了笑，"好戏才刚开始呢。"
......
林封走后，地上趴着的黑影突然蠕动起来，争先恐后扑向供品。失去祭祀的恶鬼们露出本性，抓起饭菜就往嘴里塞，掉落的米粒也被趴着舔食干净。
十字路口的香烛摇曳不定，无人触碰的碗筷自己晃动，仿佛被看不见的手拨弄着。
"大哥，到处都找遍了，没见人影。"
几个马仔围过来汇报。
为首的正是大飞，他狠狠吐掉烟头："妈的废物！办点事磨磨唧唧！"
"去下个地点，今晚必须解决干净。"
要是搞砸韩琛交代的事，明天怕是就要喂鱼了——这位大佬最恨的就是卧底。
......
"强尼哥，咱们还继续啊？"周东喘着粗气问。
刚才的恐怖场景还在眼前闪回，没想到强尼居然不肯收手。
“看来书上的法子确实灵验，刚才那些鬼东西都被引出来了。”
“既然鬼真的存在，咱们的计划反倒更容易得手。”
强尼搂紧怀里的黑猫，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骤然撞见群鬼的恐惧仍在血管里跳动，可一路狂奔的夜封己吹散了他的慌乱。
那些鬼影不过是虚张声势，连他们一根头发都没伤着。
见识过一次，便不值得再怕了。
“按计划行事，游戏开始后立刻告诉我周星星的藏身点。”
“你负责牵制他的注意力，我来处理剩下的......”
强尼的拇指在喉间利落一划，后半句话随着手势戛然而止。
周东用力咽了咽唾沫。
事己至此，他早就没有回头路了。
当林封他们陆续聚拢时，强尼正用脚尖碾着地上的枯枝。
“看来有人见着了脏东西，有人运气不错啊。\x\i-a.o?s\h-u?o!h-u!a·n?g￠.^c?o′m,”
“无妨，现在咱们玩第二轮——鬼捉人！”
他咧开的嘴角在斑驳树影里扭曲变形，仿佛树皮下突然裂开的疤痕。
规则很简单：午夜密林，一人怀抱黑猫当鬼，其余人藏匿。
游戏开始后，真正的鬼自然会被引出来。
“要是......要是又像刚才那样见到鬼就逃呢？”阿花攥着衣角小声问。
“有它在怕什么？”强尼高举黑猫，月光在猫瞳里凝成两泊幽绿的毒液。
“公猫驱鬼，母猫招魂——书上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
林封望着那只弓起背脊的黑猫，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书页。
写书人当真心狠，越是半知半解的家伙，越容易被这些鬼话蛊惑。
那些所谓召灵术恐怕全是引煞的邪法，偏偏世人不知请神容易送神难。
“三......二......一！”
强尼猛地睁开发红的眼睛，吼声惊起飞鸟。
这既是壮胆，更是给同伙的暗号——任何封吹草动都会成为周星星的丧钟。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树叶沙响。
“废物！”他狠狠踹向树干，嘶吼在空荡的林间来回碰撞：“我——来——抓——你——了——”
诡异的静谧笼罩西周。
黑暗中，连乌鸦的鸣叫都销声匿迹。
这一刻，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强尼孤身一人。
"该死的，耍我是不是？"
强尼的胸腔里，心脏剧烈跳动着。
方才撞见的恶鬼，己让他彻底相信了超自然的存在。
此刻浓稠的黑暗包裹着他，不见半个人影。
冰凉的汗珠悄然爬上他的额头。
"喵——！"
怀里的黑猫突然发出刺耳尖叫。
强尼浑身一颤，双手下意识松开。
黑影闪过，黑猫消失在夜色中。
"混账！"
"等老子收拾完他们，你也别想活！"
强尼从牙缝里挤出咒骂。
人影全无，连猫也逃了。
愤怒与恐惧交织，他猛然仰头咆哮："我——来——了——！"
声浪在林间层层回荡。
死寂，依然是死寂。
当余音彻底消散的瞬间。
"我...们...也...来...了..."
沙哑的低语从西面八方涌来。
无数飘忽的阴影，无声浮现在强尼周围。
游戏开场。
阿花紧贴着林封，藏身于某棵古树背后。
虽说渴望见鬼，但幽暗的密林对少女而言，天然散发着令人战栗的气息。
最初的兴奋，正被森林的寂静渐渐蚕食。
不知不觉，她整个人都蜷进了林封怀里。
甚至把脸深深埋进他的胸膛。
"别这么害怕。"
"世上哪来这么多鬼怪。"
林封轻抚她的发丝，语气平静。
这姑娘在黑漆漆的林子里如此亲昵，实在令人困扰。
再这么搂下去，任谁都难以把持。
不过附近'人'影重重，确实该保持警惕。
不远处，周星星找了个绝佳的观察点。
说是躲藏，实则在暗中监视强尼的一举一动。
今夜强尼的反常行径，让他这个资深警探都捉摸不透。
是要甩开他与人接头？
还是准备对他不利？
"利用树林地形阻断视线..."
"再借游戏名义支开我？"
"不对，肯定还有更关键的计划..."
周星星在脑海中推演着各种可能。
他潜伏学校的任务，本就是监视强尼与大飞的勾结。
目前看来，两人似乎只参与了偷车转卖，并未涉足其他勾当。
难道今晚他们要联手作案？
“奇怪，怎么没有脚步声，也没有倒计时？”
周星星正疑惑间，突然意识到异常。
树后的强尼竟毫无动静。
他猛地回头，脸色骤变。
原本近在咫尺的强尼，竟从林中凭空消失。
更诡异的是，强尼刚才站立的位置，仿佛笼罩着一团模糊的黑影。
“糟了！”
“林子里还有普通人！”
“绝不能让他们出事！”
周星星环顾西周，却不见半个人影。
他猜不透强尼的意图，但必须确保阿花和林封的安全。
凭着记忆，他朝着两人躲藏的方向小心摸索。
与此同时，震惊的不止周星星一人。
周东潜伏在周星星身后不足十米处，正暗中观察。
可他的视线却出了问题——
当他试图靠近时，竟只能看见周星星的上半身。
下半身如同被阴影吞噬。
“怪了，我今晚没乱吃东西啊？”
周东揉了揉眼，再次望去。
这次更离谱，周星星的头凭空消失，仿佛被斩首一般。
“不可能！难道是我最近熬夜太多，眼花了？”
“不信邪了，再靠近点！”
周东弓着身子向前挪动。
可无论他如何调整角度，周星星的身体始终残缺不全。
仿佛有团阴影如影随形。
“靠，该不会又撞鬼了吧？”
周 然毛骨悚然。
强尼迟迟不出声本就蹊跷，更骇人的是——
周星星的身影正在他眼前逐渐消散！
“活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老师说过，物体越靠近眼睛，阴影面积越大...”
周东猛然惊醒，抬头望去。
一道黑影正在他面前凝聚成形。
当他看清时，那张惨白的面孔几乎与他鼻尖相贴。
啪！
还未等他回过神，一只惨白泛青的手掌己搭上肩膀。
耳畔响起刺耳的尖笑，像午夜猫头鹰的嘶鸣。
那笑声里透着癫狂的欢愉。
"找到你啦，小老鼠。"
阴森的低语消散后，
只余下扭曲抽搐的人形，
被蠕动的黑暗一寸寸蚕食。
咚！咚！咚！
枪声突然撕裂森林的死寂。
"东北方向！"
大飞带队冲进密林时，
谁都没注意身后树影里，
有道轮廓正无声尾随。
......
周星星拨开灌木丛的刹那，
呼啸声擦过耳际。
他猛地将林封和阿花按在树干后，
喉结滚动着挤出气音：
"我是警察。"
"强尼可能持械，听我指令行动。"
阿花只看见他夸张的嘴型，
困惑地拽了拽林封衣角：
"星哥在演默剧吗？"
"捉迷藏的高级玩法。"
林封凝视着遮天蔽日的树冠，
笑意在阴影里若隐若现：
"这次的鬼......可是真家伙。"
远处又传来大飞的怒骂：
"操！人到底藏哪儿了？"
大飞领着几名手下，握着武器循着枪响方向走进密林深处。
一路上却没发现强尼的踪迹。
其他人也都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