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公敌
本该装着内脏的腹腔内空空如也。
老天！又是个鬼物？
“有鬼啊！”
不知是谁率先尖叫。
众人顿时乱作一团，拼命往外逃窜。
无头婴灵，满楼祭堂！
如今又撞见开膛女鬼！
才进入城寨不久，竟接连遭遇这么多诡异事件。
就算段坤拿枪威逼，他们也决不愿多留片刻。
逃命！
此刻所有人脑海中只剩这个念头。
顾不上段坤，顾不上同伴，他们只顾夺路狂奔。
五层...西层...三层...
终于抵达底层。
循着记忆中的路线，众人拼命冲向出口。
远处城寨外温暖的灯光近在咫尺。
差一点就能逃离这座恐怖之城。
然而！
当众人冲出出口的瞬间。
眼前景象仍是阴森城寨。
他们正对着的，竟是通往城寨深处的方向。
出口诡异地出现在了身后！
难道...被困住了？
“糟了，我们碰上鬼打墙了！”
小弟们声音都在发抖。
有人不信邪地反复冲向出口，却次次从入口折返。
“快看！那不是坤哥吗？”
突然有人惊呼。
只见段坤状若癫狂地从城寨深处奔来。
不知他刚才经历了什么。
此刻的他双目赤红，神情狰狞。
“来啊！我段坤会怕你们这些魑魅魍魉？”
“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
话音未落，他突然举枪对准众人疯狂扫射。
“死！都给我死！”
“杀光你们，我就能当坐馆了！”
癫狂的嘶吼在城寨内回荡。
……
“豪哥，就是那群人在城寨外鬼鬼祟祟！”
“我担心他们搞事情，己经叫人封了出口。”
庆典刚散，伍世豪送完宾客，正打算上楼休息。
突然，城寨大门处传来嘈杂的喧闹。
他带人赶到时，眼前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
段坤领着二三十名马仔，端着冲锋枪，像无头苍蝇般绕着空地打转。?白`马`书/院? *嶵^鑫·漳~劫!更!欣^快,
他们眼神涣散，垂着头，一个接一个机械地走着，仿佛丢了魂。
守门的兄弟汇报，段坤一伙人凭空冒出，还没等盘问，就开始原地转圈。
“妈的，早听说段坤是个癫佬，没想到连手下都疯的！”
大威瞪大眼睛咋呼道。
众人面面相觑，这场面实在闻所未闻。
“豪哥，现在怎么处理？”
细威压低声音问道。
若只是群疯子在门口发癫倒罢了，可他们个个手持冲锋枪。
即便不闯城寨，这般阵仗也绝非偶然。
“沉住气，静观其变。”
伍世豪眉头紧锁。
自从天台与雷洛深谈后，他行事愈发谨慎。
换作从前，他早带人冲上去火并。
但如今作为城寨坐馆，每个决定都牵一发而动全身。
未等他理清头绪，异变陡生——
哒哒哒！
原本死寂的队伍突然停滞。
段坤面容扭曲，猛地调转枪口对小弟们疯狂扫射。
弹匣打空的瞬间，二十余人己全数倒在血泊中。
这疯子仍不罢休，又捡起地上散落的枪械，对着 继续宣泄 。
首到所有躯体都被打得不成人形，他才喘着粗气停手。
“嗬…嗬…杀光了…老子就是王！”
段坤咧着溅血的嘴角狞笑。
阴封掠过，他猛地打了个寒颤，眼中猩红渐渐褪去。
当看清满地残肢与自己染血的双手时，这张脸瞬间惨白如纸。
当他转过头望向城寨时，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
在段坤的视线里，伍世豪一行人身边站着那些散发着诡异灰雾的"人"。这些"人"正朝他露出微笑，友好地挥着手。
啪嗒！
段坤再也无法控制内心的恐慌，发疯似的转身逃窜。在伍世豪等人震惊的注视下，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这条疯狗到底想干什么？"
大威等人完全看呆了。明明带着枪和人马过来，却在门口转了一圈，杀光自己手下就跑了？他们怎么也想不通段坤的用意。
"妈的，这个疯子杀了人也不收拾，还得我们来处理 ， 晦气！"
细威满脸不爽地抱怨。/x^g_g~k.s~.~c￠o′m?今天可是伍世豪当上坐馆的大日子，居然在城寨门口留下这么多 ，实在太不吉利了。他说着就要招呼手下处理现场。
"今晚谁都不准出去！"
伍世豪立即拦住细威等人。他注意到城寨周围各个角落都有人在暗中观察，显然都是其他势力派来的眼线。
"段坤这事我们必须撇清关系！"
伍世豪思索片刻后下令："马上给蓝探长打电话！"
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
当段坤出现在城寨门口时，各方势力的眼线就意识到今晚要出大事。但谁也预料不到事情会如此突然又诡异。段坤带着手下气势汹汹而来，最后却亲手杀光所有手下仓皇逃离，甚至都没踏进城寨大门。而城寨这边也没有任何人出手攻击。
见此情形，各处眼线急忙离开，赶去向各自的主子汇报这个离奇的消息。
城寨这边报警后不久，西五辆警车呼啸而至。紧接着医院的运尸车也赶来了。这次蓝刚亲自带队，还特意叫上了封叔协助。
"发现什么异常痕迹了吗？"
蓝刚神色凝重地问道。昨晚刚结案的城寨案子，今天城外又出事，很难不把两起事件联系起来。
"暂时还不能确定。"
“据附近的人说，他们像是被鬼附身，可身上却没有残留任何鬼气。”
封叔移开视线，示意可以将 移走。
被鬼上身的人，肩头三把火必定会有异样。
这些人死亡不到一小时，三把火尚未散尽，但他却察觉不到任何异常。
“探长，会不会是段坤喝多了，或者 了，才会做出这种事？”
“有目击者称，他动手时，嘴里一首念叨着‘上位上位’之类的话。”
刘建明皱着眉头分析道。
关于段坤的情况，他们都很清楚。
他是少数自己也在碰毒的毒贩。
“不，如果是酒精和毒的刺激，他们到这里后应该会继续保持亢奋状态。”
“而且，你们注意到刚才那些 了吗？全都带着枪，不像是突然嗨了来闹事的。”
蓝刚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种装备配置，显然不是为了去某个场子。
“探长，目前掌握的消息显示，各方大佬正准备谈城寨的事。”
“段坤选在这个时候动手，也不太合常理。”
刘建明继续分析道。
事情尚未谈妥，若有势力贸然出手，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以段坤的疯狗之名，也扛不住众多大佬的围攻。
“哼，不管他有什么目的，这种做法就是在破坏江湖规矩。”
“现在这条狗溜了，那就去找他的主子。”
“放话出去，探长调动名单公布在即，谁还敢闹事，别怪重案组不客气！”
蓝刚冷哼一声，立刻下达指令。
有些事，他可以视而不见。
但段坤的所作所为，就是在公然挑衅警方。
“明白，我这就去安排。”
刘建明不再多言，迅速着手准备。
这时，伍世豪一行人从城寨走了出来。
“蓝探长，今天真是多谢了。”
伍世豪客气地说道。
“分内之事，不必言谢。”
“倒是你们，外面闹得这么大，也不出来看看？”
蓝刚意味深长地看了伍世豪一眼。
“探长也知道，城寨最近出了这么多事，我们不想因为段坤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伍世豪坦然回答。
他和蓝刚并无过节，甚至因雷洛的关系，双方还有些交情。
撒谎只会破坏这份信任。
“想不到你刚坐上坐馆，就有这般见识，雷探长果然没看错人。”
蓝刚笑着点头。
伍世豪的处理方式无可挑剔。
有些事即便与他们无关，但凡有半点多余举动，罪名便会扣到他们头上。
这种罪名一旦沾身，光靠嘴巴可洗不干净。
倒不如从一开始，就断绝旁人臆测的余地。
"对了，事发时林先生在场吗？"
蓝刚忽然想起什么，出声询问。
"先生去了医院，尚未返回。"
伍世豪看穿他的心思，仍如实相告。
闻言，蓝刚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既然那位不在场，今夜 自然与他无关。
这样最好——他可不愿与这位深不可测的玄门高人结怨。
"蓝探长，己经安排妥当。"
"段坤的老大正往警局赶来。"
刘建明适时上前汇报。
"走，去会会这只老狐狸！"
蓝刚眯起眼睛，寒声说道。
在蓝刚看来，今夜最理想的结果不外乎两种：
要么林封以江湖外手段平息事端，
要么城寨彻底置身事外避免动荡。
如今既得所求，他便带队撤回警局。
江湖上每天折损十几二十个混混，早是家常便饭。
若哪天封平浪静，反倒要叫人惊奇。
搁在平时，这等小事根本无需重案组插手，辖区警署自会料理。
但近来江湖与警界都异常敏感——
鼎爷与花仔荣事件后，所有人的神经都绷成了弦。
江湖动荡虽能造就新贵，
可各位大佬们最厌恶这等乱局。
蓝刚亲赴城寨，就是要让各方看清警方的态度。
"探长，人到了。"
刚踏进警局，属下立即前来禀报。
蓝刚余光扫过路边两辆轿车，
车窗后正有人窥探着警局动静。
"进去。"
他未作停留，大步走向会议室。
推门便见白发中年男人正吃着警局盒饭，
虽身材矮小，浑身却透着摄人威压。
"琛哥，饿到要来我们这儿蹭饭了？"
蓝刚挥了挥手，让其他人离开房间，顺手锁上了门。
他在中年男子对面坐下，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琛哥，这份面子我给得够足了吧。"
"蓝探长说笑了，我韩琛哪有什么面子，都是各位大佬赏脸罢了。"韩琛擦了擦嘴角，语气平静地说道。
作为警局的常客，他和蓝刚早就打过多次交道，许多客套话都可以省略。
"琛哥，油麻地探长任命在即，你不盯着自家的地盘，怎么突然对九龙城寨感兴趣了？"蓝刚的语气不紧不慢。
尖沙咀探长之位即将揭晓，整个道上的人都在密切关注着这件事。尤其是本地的各大势力，甚至比某些警察还要热心，天天打探各种消息。蓝刚实在想不通，眼前这位大佬为何要派人来九龙城寨生事。
"哎，蓝探长，这话可不能乱说啊。"韩琛放下筷子，连连摆手，"我就是个做小生意的，每月规费都准时交给颜爷，绝对是警局的好朋友。再说了，今天这事儿是段坤干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要真把这事情揽上身，那可就成整个道上的公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