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Boss
你问，凯尔明明可以一刀霸缠结束战斗，为何要整出如此花里胡哨的招式？
答案很简单，因为这样才有乐子。
那你又问，这种小场面，明明可以派遣部下处理，为何要亲自动身？
嗯……因为小鹰出门了，天知道他又在和哪个剑豪热情击↑剑↓。
阿拉巴斯坦的天空，被泾渭分明地割裂成两半。
一边是克洛克达尔引以为傲的黄色沙岚，狂暴肆虐，是天灾的具现。
另一边，是凯尔信手拈来的黑色铁潮，深邃死寂，是终结的序曲。
两股力量在空中疯狂地冲撞、撕咬、吞噬。
铁砂与黄沙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尖锐噪音，迸溅出星星点点的火花，整片天地都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研磨机。
风暴的中心，克洛克达尔脸色惨白，冷汗顺着额角不断滑落，浸湿了衣领。
他引以为傲的沙漠主场优势，在对方面前变成了一个笑话。
对方竟然能从沙中提炼出更具毁灭性的铁！
这是何等离谱的能力！
退！
必须想办法撤退！
克洛克达尔的大脑在疯狂运转，计算着每一种可能的逃生路线。
然而，对面的凯尔却是一副闲庭信步的模样。
他甚至还有闲心伸出手，感受着铁砂风暴从指间流过的冰冷触感，脸上挂着享受的笑容。
就在克洛克达尔心神紧绷到极致的瞬间，凯尔的身形突然从原地消失。
不好！
克洛克达尔心中警铃大作，多年的战斗直觉让他下意识地向后暴退，同时卷起一道沙墙护在身前。
然而，他预想中的攻击并未从正面袭来。
一种毛骨悚然的危机感从背后传来，克洛克达尔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头。
一只缠绕着黑红色不详闪电的手，已经扼住了他的脖颈。
那只手明明是血肉之躯，却比海楼石还要坚硬，让他引以为傲的元素化身体根本无法逃离。
力量，从四肢百骸被抽离。
“呃……”
克洛克达尔双眼暴突，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嘶鸣。
随着他意志的溃散，那遮天蔽日的黄色沙岚如同失去了支撑的巨塔轰然崩塌，化作漫天沙雨，簌簌落下。
黑色的铁潮也随之平息，重新化作无数细小的颗粒，沉入无垠的沙海，仿佛从未出现过。
天空，恢复了澄澈的蔚蓝。
……
画面一转。
一望无际的大海上，一艘不起眼的小船正随着波浪轻轻摇晃。
凯尔惬意地躺在甲板的躺椅上，戴着墨镜，晒着太阳，手里还端着一杯冰镇橙汁。
而在他对面，坐着一个浑身缠满绷带，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嘴巴的“木乃伊”。
“木乃伊”的嘴里叼着一根雪茄，正一脸阴沉地吞云吐雾。
“受伤了还抽烟，不懂事。”凯尔慢悠悠地嘬了一口果汁。
克洛克达尔的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你怎么不说是谁把我打成这样的！
没错，这个倒霉的木乃伊，正是前一刻还不可一世的沙鳄鱼——克洛克达尔。
被凯尔一招制服后，他便被“请”上了这艘返程的小船。
“败给白胡子之后，心里很难受吧。”
凯尔懒洋洋的声音再次响起精准补刀，揭开克洛克达尔心中最不愿触碰的伤疤。
克洛克达尔叼着雪茄的嘴唇一僵，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危险。
凯尔却毫不在意，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年轻的时候，也曾经败给过他。当然现在嘛，倒也不至于特地去找他打一场，我可是尊老爱幼的新时代海贼。”
他摘下墨镜，那双纯金色的瞳孔看向克洛克达尔，带着几分戏谑。
“你在找……那个东西吧。古代兵器，‘冥王’。”
轰！
这句话，比之前任何攻击都让克洛克达尔感到震惊。
他猛地坐直了身体，绷带下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凯尔，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你……怎么会知道？！”
这个秘密，是他耗费了数年光阴，舍弃了在新世界的地位，潜伏在这片沙漠的唯一目的！是他最大的底牌！
“牢弟，这不巧了嘛。”凯尔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我家正好就有一位能读懂历史正文的考古学家。”
克洛克达尔的身体彻底僵住，能读懂历史正文的考古学家……奥哈拉的遗孤？！
“所以，趁早死心吧。”凯尔将杯中的果汁一饮而尽，随手将杯子丢进海里，“阿拉巴斯坦没有‘冥王’。”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冥王”的设计图此刻还在水之都，而船体本身则沉睡在和之国。
克洛克达尔沉默了，嘴里的雪茄燃尽了，烟灰掉落在绷带上却毫无察觉。
十几年的心血，到头来是一场空？
一股巨大的失落与茫然，瞬间淹没了他。
看着对方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凯尔翘起二郎腿，终于抛出了自己的橄榄枝。
“与其追寻那种虚无缥缈的古代兵器，不如跟着我干。”
克洛克达尔缓缓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残存的警惕与不解。
“五险一金，年底分红，包吃包住。”凯尔掰着手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
“最重要的是，能让你体验到脚踩马林梵多，拳打玛丽乔亚的顶级刺激感！”
“怎么样？心动不心动？”
凯尔站起身，张开双臂，迎着海风，脸上是无比张扬的笑容。
“海贼王？那种头衔太无聊了。况且我已经跟着罗杰走完了。”
“我要做的，是成为这个世界上最自由的人！想去哪就去哪，想打谁就打谁！”
“我要让这片大海上，再也没有什么规矩能束缚我！我，就是唯一的规矩！”
这番狂妄到极致的宣言，在海风中回荡。
克洛克达尔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颠覆世界。
这不正是他一直以来渴望做到的事情吗？
只是，他选择的方式是掌握古代兵器。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却要用最直接、最暴力、最狂妄的方式，去正面掀翻整个世界！
他的野心在凯尔的宏图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如此可笑。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枭雄之姿！
克洛克达尔眼中的茫然与失落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灼热。
他缓缓低下头，掩去眼中的情绪波动，重新从怀里摸出一根雪茄点燃。
青色的烟雾升腾而起，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
良久，一句低沉沙哑，带着几分不情不愿的话从他的齿缝间挤了出来。
“口气真不小呢……Boss。”
……
“蛤？你是傻瓜吗？”
“那我问你，你对你手下的产业有过清晰的了解吗？”
“产业？”凯尔想了想，“哦，你说那些啊，太多了，好像是有的吧。”
“‘好像’？”克洛克达尔的声音又高了八度，“你知不知道，香波地的‘熔炉’每天的流水是多少贝利？
你知不知道，通过‘熔炉’转播权和周边产品，每个月能创造多大的利润？这还不算它为你网罗了多少有潜力的打手！”
“哦，那个是卡隆在管，他做得不错。”凯尔点点头，表示赞许。
“不错？”克洛克达尔感觉自己的血压在飙升，“何止是不错！那是天才般的商业构想！但是呢？你这个当boss的除了躺在这里晒太阳，你还做了什么？你有关心过资金的去向吗？你制定过下一步的扩张计划吗？”
他伸出一根手指，几乎要戳到凯尔的脸上。
“还有，北海的军火交易，西海的地下港口，新世界几条利润最丰厚的航线，现在名义上都属于不同的势力，但背后的资金流向全都指向了你！
地下世界那么大的体量，那么多的流水，你也该有个清楚的未来规划啊！”
克洛克达尔越说越激动，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凯尔，
那副表情像是一个勤勤恳恳的创业元老，在痛斥一个只知道花天酒地的富二代。
他想不通。
在阿拉巴斯坦，他见识了凯尔神一般的力量。在小船上，他被凯尔那颠覆世界的狂言所折服。
他以为自己跟从了一个有史以来最可怕的霸主。
可结果呢？
这个霸主，是个对自己的帝国一无所知的甩手掌柜！是个只对晒太阳和喝橙汁感兴趣的咸鱼！
这巨大的反差，让克洛克达尔刚刚建立起来的“忠诚”摇摇欲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荒谬绝伦的抓狂感。
面对克洛克达尔的咆哮，凯尔只是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摆了摆手。
“唉~好麻烦~”
“那种事交给卡隆就好了，他很能干的。再不行……”
凯尔歪了歪头，似乎在努力回忆自己手下还有哪些打工人。
“……再不行，还有多弗呢~”
“多弗？”
克洛克达尔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然后，他的大脑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多弗……朗明哥？！
joker？！
那个盘踞在地下世界中心，以“邪恶的化身”闻名于世，连海军都对其忌惮三分，高傲到骨子里的天夜叉——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
克洛克达尔的眼珠子一点点瞪大，嘴巴也无意识地张开，叼着的雪茄“啪嗒”一声掉在了甲板上。
他看着凯尔，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纳……纳尼？！”
“多弗朗明哥……也是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