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我是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
我是谁？
咈咈咈咈咈……
我是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
曾经是神，行走于人间的天龙人。
那时的世界，是我的游乐场。
脚下的红土大陆是圣域，而生活在下方蓝色星球上的，不过是些会说话的牲畜。
他们的生命、尊严、财富，皆是我一念之间的玩物。
我俯视着他们，如同俯视着肮脏的蝼蚁，他们的哭嚎与祈求，是我童年记忆里最悦耳的背景音。
父亲。
那个愚蠢到无可救药的男人，唐吉诃德·霍名古圣。
他放弃了神的身份，带着母亲、我和罗西南迪，满怀着对“人类”可笑的憧憬，走下了那片云端的圣地。
他亲手将我们从天堂，推入了最深邃、最污秽的地狱！
“神”变成了“人”。
不，我们甚至连人都不是。
我们是“堕落的神”，是那些贱民眼中最完美的泄愤工具。
被吊在墙上，火焰灼烧皮肤的滋味，我记得！
利箭穿透身体，鲜血流淌的温度，我记得！
那些曾经匍匐在我脚下的贱民，用他们的唾沫、石块和无尽的憎恨，一遍又一遍地告诉我，
弱小，就是原罪！！
母亲在病痛中死去。
罗西南迪那个蠢货只会哭泣。
只有我，在那无尽的痛苦与屈辱中，觉醒了霸王色。
我明白了。
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
错的是那个将我带入地狱的父亲！
所以，我亲手杀了他。
我提着他的头颅，满心以为能换回我失去的一切，重返玛丽乔亚。
可那些高高在上的“同胞”，却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他们恐惧我，排斥我，将我视为玷污了神之血脉的异类。
那一刻，我彻底明白了。
天堂回不去，地狱我不屑。
既然如此，那就由我来亲手颠覆这一切！
咈咈咈咈咈……
我组建了唐吉诃德家族。
托雷波尔、迪亚曼蒂、维尔戈、琵卡……这些被世界遗弃的怪物，在我这里找到了归宿。
他们将我奉为王，愿意为我的野心献上一切！
我一步步向上爬。
用阴谋、用暴力、用那根看不见的线，操纵着一个又一个国家，玩弄着一个又一个强者。
我成了“joker”，成了黑暗世界的帝王！
我以为，我已经站在了很高的地方。
直到那个男人的出现。
亚伦·凯尔。
第一次见到他时，我只觉得他是个实力强大、但脑子不太正常的疯子。
他很强，强得离谱，但那又如何？这片大海上，强者从不稀缺。
我可以利用他，与他合作，甚至在必要的时候，从背后给他一刀。
这是我的生存法则。
但……一切都脱离了我的掌控。
他轻而易举地看穿了我的所有伪装，我的野心在他眼中就像孩童的涂鸦。
他用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方式，将我牢牢地绑在了他的战车上。
我成了他的下属。
屈辱吗？
当然。
我是天夜叉，是生来就注定的王！怎么可能屈居人下？
我一直在忍耐，在寻找机会，寻找一根可以切断他控制的线。
直到他告诉我，他要去玛丽乔亚，去那个我既憎恨又渴望的地方，大闹一场。
我的心脏在那一瞬间，几乎停止了跳动。
震惊？狂喜？
不，那些词汇太贫乏了。那是一种灵魂深处被点燃的、毁灭一切的欲望。
他要做我一直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
当冲天的火光真的在圣地燃起，当我亲眼看到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天龙人像猪狗一样四散奔逃，当我操控着他们的护卫自相残杀，听着他们的惨叫与哀嚎……
咈咈咈咈咈……咈咈咈咈咈！
前所未有的畅快感，席卷了我的全身！
这才是我想要的！这才是我梦寐以求的景象！
我以为，这就是凯尔带给我的极限了。
一场华丽的复仇，一场对世界政府的羞辱。
然后，我看到了他们。
五老星。
那五个立于世界权力顶点的存在，五个如同神明一般，俯瞰众生长达八百年的怪物。
当他们以非人的姿态降临时，我感觉到了。
那是一种源于血脉深处的恐惧，是一种生命层次被彻底碾压的绝望！
仅仅是他们散发出的气息，就足以让我的灵魂战栗。
我引以为傲的实力、野心、计谋，在他们面前，脆弱得像一张纸。
我明白了，这才是世界真正的面貌。
我之前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神明划定的棋盘上，自以为是的跳梁小丑。
我绝望了。
原来，那道墙，我永远也无法跨越。
凯尔死定了！
没有人能对抗那样的怪物，一个都不行，更何况是五个。
然而……
我看到了什么？
凯尔……他笑了。
他面对那五尊神明，露出了比我还要张狂、还要肆无忌惮的笑容。
他主动发起了攻击。
光波、雷电、斩击……他以一己之力，对抗着四名五老星。
那已经不是战斗了。
那是神话的再现，是天灾的对撞。
红土大陆在他们的交手中崩裂，天空在他们的力量下变色。
我看到萨坦圣的螯足被斩断，又飞速再生。
我看到庇特圣那庞大的沙虫之躯被凯尔从地底震出，然后一刀两断。
我看到玛兹圣的黑炎被陨石砸落。
我看到沃丘利圣的冲撞被正面挡下。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过去所有的认知，所有的常识，在那一刻被彻底击碎，碾成了齑粉。
原来……神，也是会受伤的。
原来……神，也是可以被凡人挑战的！
不，凯尔不是凡人。
他是凌驾于神之上的……魔王！
当那个吞噬一切光与声的黑暗领域展开时，我甚至停止了呼吸。
“寂”。
在那绝对的虚无之中，时间与空间都失去了意义。
四名五老星，那四尊无敌的怪物，就像被琥珀凝固的虫子，动弹不得。
然后，凯尔出刀了。
一刀，两刀，三刀，四刀。
领域破碎，鲜血从那四尊神明的身上喷涌而出。
我看到了他们脸上痛苦的表情。
我听到了他们因为剧痛而发出的闷哼。
神……流血了。
这幅画面，比玛丽乔亚的火海，比天龙人的哀嚎，更能让我感到战栗与狂喜！
最后，那贯穿天地的黑金色龙形斩击，与五老星的合击对撞。
整个世界都在那一击之下失声。
我以为他死了。
在那样的毁灭洪流中，没有人能活下来。
但他从烟尘中走了出来，那双金色的瞳孔里，燃烧着足以焚尽整个世界的疯狂战意。
他赢了！
不，他甚至没有把这场战斗当成生死对决。
他只是在“玩”。
他把与世界最高权力的死战，当成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游戏！
我懂了。
我彻底懂了。
王？
咈咈咈咈咈……
我追求了一生的王座，在这个男人面前，是多么的可笑。
什么狗屁海贼王，什么地下世界的帝王！
追随他。
只有追随他，才能看到更高处的风景。
只有追随他，才能将这个腐朽的世界，搅得天翻地覆！
只有追随他，才能真正地……毁灭一切！
我的线，曾经是我引以为傲的力量，是我操纵世界的工具。
但现在，我心甘情愿地将一根最粗、最坚韧的线，交到了那个男人的手中。
让他来操纵我！
让他来指引我！
我是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
是天夜叉，是joker。
从今天起，我还是亚伦·凯尔麾下，最忠诚、也最疯狂的一条狗。
咈咈咈……咈咈咈咈咈！
世界啊，颤抖吧！
因为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