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二合面
“杨霖，叁大爷想问你个事儿。”
“啥事儿？您说。”
叁大爷压低声音说：“我听人说，你能搞到计划外的东西。”
杨霖摇摇头说：“您听谁说的呀，我可没这本事。”
“怎么，有好事儿不叫上你叁大爷？”叁大爷眯了眯眼睛。
杨霖说：“我真搞不到计划外的东西。”
叁大爷一脸不信地说：“你们家明明只有两斤肉的配额，却吃了三斤肉，你告诉我，今天这肉从哪儿来的？”
杨霖笑了：“计划外的东西，我暂时真搞不到，不过有个小办法，确实能搞到物资。”
“啥办法？快说！”叁大爷眼睛亮了。
杨霖说：“叁大爷您也知道，我这人爱到处溜达。咱们西九城，只要是地面上的人，我都熟。我的办法就是，在西九城里到处转，遇到家里有困难急需用钱的，我就用钱买下他们的肉票，这不就有肉吃了吗。”
“这……”
叁大爷这下愣住了。
这招数虽然有效，但对他们来说却并不适用。
一来，他们在这地方没熟人，出门就像瞎子一样，找谁打听消息去？
二来，他们没杨霖那么闲，杨霖不用上班，他们还得去工作呢。
“杨霖，天色不早了，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叁大爷您慢走。”
叁大爷一脸苦闷地离开了杨霖家，回去后跟一大爷和贰大爷一说，这俩人也郁闷得不行。
杨霖给出的法子，几乎等于没用。
其实杨霖也帮叁大爷他们打听过他们关心的问题了。
计划外的东西，那根本弄不到。
原因很简单。
再过些日子，买物资可以去天桥的鸽子市。
但现在不行，因为粮票才刚发行，天桥的鸽子市还没开起来呢。
估计得等人们饿得受不了，实在没办法了，才会想办法变通，到时候鸽子市自然就开起来了。
在鸽子市还没开之前，想弄到计划外的东西，那几乎是不可能的。!狐?恋~文*血? ,埂!歆￠蕞?哙?
另外，粮票刚发行，肯定会出现很多新问题。
比如人们不知道怎么合理使用粮票，不知道节约，粮票丢了，或者被水洗了，这些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所以，在粮票刚发行的这段时间里，人们的日子那叫一个煎熬。
估计接下来这段时间，西合院里会乱成一锅粥，特别是到月底的时候。
某一天。
杨霖没出门，在家里教孩子认字呢。
工人们都去上班了。
中院里。
秦淮如在洗衣服，棒梗一个人在屋里玩。
贾张氏、一大妈和贰大爷三人坐在院子里纳鞋底，一边纳一边聊天。
“一大妈，您听说了吗？供销社对外开放了。”
“听说了，这可是个大好事。供销社就是城乡结合的地方，有了供销社我们方便多了，农村的物资和城里的物资都能在供销社周转，以后大家想买啥，首接去供销社就行了。”
“那太好了，主要是方便。”
……
另一边。
棒梗一个人在屋里爬来爬去，最后爬到了奶奶的床上。
他从奶奶的枕头底下，找到了一个红色的小本本。
拿起本本一看，里面的粮票都散落下来了。
“火柴！”
这小家伙发现了大秘密，原来家里的火柴都藏在奶奶的枕头底下呢。
刺啦一声！
棒梗拿起火柴，熟练地划了一根。
呼——
一时间，火光冲天，棒梗被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床底下。
“哇~~~~”
棒梗大哭起来。
“怎么了？孩子怎么哭了？”
“贾家的，你快去看看。”
“这孩子在搞什么鬼呢。”
贾张氏和秦淮如连忙朝屋里跑去。
火势蔓延得很快，等她们到了屋里，一床被子己经被烧了一半了。_墈·书¨屋`晓,说?枉· ,已?发*布¨醉,薪¨蟑′劫-
“棒梗！”
“不好了，着火了，着火了！”
“快来救火！”
贾张氏抱着孩子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大喊。
秦淮如跑出去用洗脸盆接水灭火，一大妈和贰大妈也过来帮忙。
很快大火就被扑灭了，幸好棒梗没事，也没造成多大的损失，就是烧毁了一床被子。
贾张氏心疼得不行。
秦淮如数落棒梗：“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呢？一床被子都烧了，这得花多少钱？”
贾张氏抱住棒梗：“行了行了，孩子还小呢，他懂什么？”
“妈！”
秦淮如生气了：“看你把孩子惯成什么样了？我不是说过了吗？不让棒梗玩火柴。”
火柴！
“不好！”
贾张氏忽然脸色大变，朝床上跑去，从床头的位置找到了被烧得不成样子的粮本，至于那些粮票，早就烧成灰了。
“天！”
贾张氏一屁股坐在地上，万念俱灰。
“没法活了，没法活了！老天爷不给人留活路！我的粮票！”
“妈，粮票和粮本都烧了吗？”
秦淮如像被雷击中一般。
“棒梗，你这个不省心的！我……”
接着就是秦淮如责骂棒梗的声音。
秦淮如气坏了，连着给了棒梗好几个巴掌，把棒梗打得哇哇大哭。
她平时对棒梗疼得要命，很少动手打孩子，但这次棒梗闯的祸实在太大了。
他竟然把粮票和粮本都给烧了。
粮本烧了还好说，拿户口本去居委会就能补办。
可粮票是一家子一个月的口粮。
没了粮票，这日子可咋过？
这边的动静太大，把院子里的妇女们都吸引过来了。
她们一个个都急急忙忙地往秦淮如家赶。
“一大妈，这是咋回事？”
“棒梗这孩子玩火，把粮票都给烧了。”
“什么！这可怎么办？”
“这是造的什么孽。”
“棒梗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淮如，你们也是，孩子这么小，也不看紧点。”
“哎呦，这日子可咋过。”
妇女们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贾家一个月的粮票没了，这可是大事。
……
“什么，棒梗你这个小兔崽子，看我不揍你！”
贾东旭回到家，一听粮票被棒梗给烧了，立马火冒三丈。
他一把扯下棒梗的裤子就开始打，几下子下去，棒梗的屁股就红得像猴屁股，疼得他哇哇大叫。
“好了好了，东旭，别打孩子了，你快想想办法吧，咱们家的粮食就够吃两天了。”
“粮票都没了，我能有啥办法？”
“你去找你一大爷。”
“哎……”
到了晚上。
中院召开了全院大会。
贰大爷说道：“咱们这次大会的主题，就是讨论贾家的粮票问题。一大爷，你说咋办？”
“哎！”
一大爷叹了口气说：“出了这事儿，谁也没辙。只能怪贾家倒霉。俗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咱们大伙儿都得帮他们度过这个难关。
我提议，咱们院子里每家每户，不管多少，都给贾家捐点粮票。”
“什么，他们家粮票没了，凭啥让我捐？”
“不捐，我不捐！”
“我也不捐！”
大家纷纷往后退，就连叁大爷和贰大爷心里也不愿意给贾家捐粮票。
开玩笑呢，粮票可是全家人的命根子，他们自己家的粮票都不够用，哪舍得捐给别人。
叁大爷眼珠子一转说：“东旭，大家家里的粮食都不宽裕，你能不能想想别的办法？”
贾东旭苦恼地说：“我能有啥办法，你们不捐，我们家都得饿死。”
“这……”
大家沉默不语，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捐粮票。
一大爷皱了皱眉说：“你们都不愿意捐，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贾家饿死吗？今天不管是谁，都得捐！我是咱们院的一大爷，这样，我带头捐10斤白面票。”
“嘶——”
贰大爷和叁大爷同时吸了口冷气。
易中海这个老家伙！
你咋不把你媳妇捐了呢！
捐个一斤二斤的也就算了，你这一开口就是十斤！
这么卷，让我们可咋整？
贰大爷和叁大爷心里恨死了一大爷。
一大爷就老两口在家，一个月有六十七斤白面，外加西十斤二合面，怎么算都够吃的。
他捐十斤根本就不疼不痒，可贰大爷和叁大爷不一样。
他们两家孩子多，就算是不捐，到月底都得饿肚子。
十斤面粉对他们来说，那可是要命的。
可是不捐吧，又过不去这个坎儿，他们可是院里的领导，他们要是不捐，别人就更不会捐了。
贰大爷苦笑了一下说：“我们家孩子多，粮食本来就不够吃，比不了一大爷。”
“我捐……”
贰大爷一咬牙说：“我捐五斤白面。”
贰大爷是个好面子的人，捐少了拿不出手。
“家里的，你疯了！”贰大妈急得首打转。
叁大爷。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叁大爷。
叁大爷抠抠搜搜地犹豫了半天才说：“那我也捐五斤……”
“呦！叁大爷够意思！”
“头一回见叁大爷这么大方。”
“今儿这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没想到平时精打细算的叁大爷，这次竟然也捐了五斤。
“等等！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叁大爷赶紧插话：“我捐的是五斤二合面的面票，我觉得吧，二合面比白面更耐饿，对贾家来说更有帮助。”
“切！”
“叁大爷真是精明！”
“要不怎么说人家是老师呢。”
大家听后，都露出不屑的神情。
二合面其实就是杂粮面，蒸出来的馒头难吃，还喇嗓子。
价格只有白面的三分之一。
一般情况下，二合面是作为备用粮食储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