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来自对手的“侦察”
尽管她们的教室偏僻，尽管大部分学生都忙于自己的修炼，但那种日复一日、从不间断的、仿佛要将灵魂都燃烧殆尽的训练强度，还是通过各种蛛丝马迹，零星地传了出去。
比如，学院后勤处的杂役发现，紫藤萝班的能量消耗和物资申请是过去同期的十倍以上。
又比如，偶尔路过的学生会听见那间教室里传来沉闷如战鼓的撞击声，以及压抑着痛苦的、野兽般的低吼。
这些零碎的传闻，最终汇集到了金蔷薇班的圈子里，成为了精英学生们茶余饭后的笑料。
“听说了吗？那群废物好像真的把自己当回事了，天天在教室里折腾，搞得乌烟瘴气。”
“呵呵，垂死挣扎罢了。一群连开脉都做不到的锻体境，就算练到死，又能翻出什么浪花？”
金蔷薇班专属的豪华休息室内，宋云锋正品着一杯顶级的灵茶，听着周围跟班们的议论，脸上带着一丝不屑的笑容。
作为开脉境七重的风云人物，他有着绝对的自信和傲慢。在他看来，低境界的挣扎，再怎么努力，都只是在泥潭里扑腾，毫无意义。
“云峰学长，那个叫林默的导师，似乎在用一些旁门左道的法子给她们洗脑，我们是不是该去‘提醒’一下，免得她们闹出更大的笑话，污了学院的名声？”李欣然坐在宋云锋身旁，姿态优雅地说道，但眼中的讥讽却毫不掩饰。
宋云锋放下茶杯，淡淡地说道：“跳梁小丑的把戏，不值得我们浪费时间。?3-8/墈^书?罔^ -耕,薪\蕞,哙*不过……”他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既然他们这么卖力地表演，我们总得有个观众才行。
王皓，你去一趟，看看这群废物究竟在玩什么花样，回来给我们说个笑话解解闷。”
被点到名的王皓，一个身材精瘦、眼神机灵的金蔷薇班跟班，立刻兴奋地站了起来：“是，云峰学长！我保证把她们最滑稽的样子，原原本本地描述给您听！”
说完，他便带着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大步流星地朝着紫藤萝班的教室走去。
王皓心里盘算着，等会儿看到的，无非就是一群少女哭哭啼啼，或者上气不接下气地做着滑稽的体能训练。
他甚至己经想好了该用什么样添油加醋的词汇，去逗乐云峰学长和欣然学姐。
他悄无声息地潜行到紫藤萝班那破旧的教室外，熟练地找到了一个布满灰尘的窗户缝隙，准备开始欣赏这场“喜剧”。
然而，当他将目光投向教室内的那一刻，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没有哭喊，没有抱怨，更没有混乱。
映入眼帘的，是一种让他头皮发麻的、恐怖的纪律性！
教室里，十八名少女正在进行着各自的训练，看似杂乱，却隐隐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铁血气息。
他的目光首先被教室中央的凌薇所吸引。那个传说中“元力空洞”的女孩正盘膝静坐，纹丝不动。
然而，王皓亲眼看见，讲台上的林默随手弹出一小片粉笔灰，那粉笔灰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在即将靠近凌薇身体半米范围时，竟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诡异地向旁边滑开！
王皓的瞳孔猛地一缩！那……那是什么？！领域吗？不，不可能！那绝对是元力外放才能形成的斥力场！一个锻体境，怎么可能做到？！
他又看向另一边，唐小蛮正对着一台学院里最常见的元力测试器挥拳。.暁^税~C+m-s· ￠勉`沸\阅,犊!
那台测试器是为锻体境学生设计的，最高数值是“500”。
而此时，随着唐小蛮一拳轰出，测试器上的数字疯狂飙升，最终在“345”这个对锻体境中阶而言堪称恐怖的数值上疯狂闪烁！
这个数值，己经无限逼近锻体境六重才能触碰到的门槛了！
王皓的心脏开始狂跳。
最让他感到恐惧的，还不是这些。
他看到，有十几个女孩正盘膝而坐，跟随着林默一个简单的手势，进行着某种奇特的呼吸。
当她们吸气时，王采仿佛能感觉到教室内的元气都被抽动了；而当她们呼气时，十八个人的气息竟然能连成一体，形成一股若有若无的整体威压！
那不是十八个散兵游勇！那分明是一个……整体！一个纪律严明、气息联动的战斗团队雏形！
王皓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那个如同神明般，掌控着这一切的男人身上。
林默只是平静地在教室里踱步，他甚至没有大声说过一句话。
“凌薇，收束半寸。”
“秦珏，锤落偏左一分。”
“苏璃，引寒气入右手第二条经脉。”
他只是用最简单的、轻描淡写的话语，就能精准地洞察并调动任何一名学员的状态。
他那双眼睛，仿佛能看穿灵魂，洞悉一切！那种绝对的掌控力和深不可测的威严，让王皓感觉自己像一只在巨龙面前瑟瑟发抖的蝼蚁。
这……这哪里是废物班？！
这分明是一支正在被锻造成型的、可怕的军队！
那个导师……他根本不是人，他是个魔鬼！
王皓再也看不下去了，他感觉自己的精神都快要崩溃了。
他连滚带爬地逃离了那个让他灵魂战栗的地方，屁滚尿流地跑回了金蔷薇班的休息室。
“回……回来了？”李欣然看到王皓那一副失魂落魄、面色惨白的样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王皓，你怎么搞得像见了鬼一样？”宋云锋也不悦地问道。
王皓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神里充满了还未消散的恐惧，他语无伦次地喊道：“鬼……比见了鬼还可怕！他……她们……”
他将自己看到的景象，颠三倒西地描述了一遍。
“那个凌薇……她身边有墙！粉笔灰都飘不进去！”
“唐小蛮……她差点把锻体境的测试器给打爆了！”
“还有她们所有人……她们呼吸都像是一个人！太……太恐怖了！”
“还有那个林默老师……他就像……就像什么都知道！他看我了！他肯定发现我了！”
休息室内，一片寂静。
几秒钟后。
“哈哈哈哈哈哈——！”
宋云锋第一个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王皓，我看你是被吓傻了吧？什么身边的墙，不过是利用气流的小把戏！什么打爆测试器，那种低级货色，我一根手指头都能碾碎，多半是早就坏了！至于呼吸像一个人？更是可笑，装神弄鬼的把戏罢了！”
其他的跟班也跟着哄堂大笑，休息室内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看来那个林默，别的本事没有，倒是很会搞这些哗众取宠的障眼法来吓唬人。”宋云锋脸上的不屑更浓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花招，都不堪一击。”
李欣然也跟着轻笑起来，附和着宋云锋的话。
但不知为何，当她听到王皓描述中那份几乎不似作伪的、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时，她的心中，第一次，被悄然埋下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不安。
而在那间被他们嘲笑的破旧教室里。
所有训练都己经暂停，少女们正在休息。
林默负手站在窗前，目光平静地望向王皓仓皇逃离的方向，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转过头，看向身旁同样若有所思的秦珏，淡淡地问道：“刚才那出戏，演得不错吧？”
秦珏冰雪聪明，瞬间了然，她扶了扶眼镜，眼中闪过一丝钦佩：“老师，您是故意演给他看的？”
林默笑了笑，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
“一个月的时间太短，来不及让她们的境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在绝对实力之外的东西，也得利用起来。”
“让敌人陷入傲慢与轻敌，本身就是胜利的一部分。”
“毕竟，心理战，也是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