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欺天
在机场,他们顺利会合风风火火赶来的秦悦以及代表柳家的柳岩清。
石家的邀请自然涵盖了柳家。
随后,这支略显庞大的队伍浩浩荡荡登上了飞往香港的航班。
至于宠物嘛……啸岳只能委屈地走了托运通道。
它趴在航空箱里,绿幽幽的竖瞳不善地瞪着送它进来的众人,
喉咙里发出低低的、不满的呼噜声。
堂堂千年虎妖,不能化形就得受这委屈,真是虎落平阳!
飞机上,林霄“恰好”和舅舅柳岩清坐在一起——主要是为了避开与苏璃邻座的微妙尴尬。
秦悦自然是和苏璃坐在一起,叽叽喳喳分享着搞到邀请函的“壮举”。
苏轩则顺理成章地和涂山雪坐在一起,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青涩又奇特的氛围。
两个多小时的飞行平稳度过,飞机降落在香港国际机场。
柳岩清刚开机,就给石家去了电话:“石家主,我们到了。”
电话那头立刻回应:
“好的柳总!车马上到,请稍候片刻!”
十几分钟后,机场出口处,西辆低调奢华的黑色宾利慕尚整齐划一地驶来。
车上下来一位穿着考究,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子,
正是石家的管家。
他一眼认出了柳岩清,立刻上前恭敬问好,招呼众人上车。
车队平稳地驶离机场,向着港岛半山的方向开去。
十几分钟后,车辆停在一座气势恢宏,古意盎然的中式大宅前。
门前两尊巨大的石狮子透着历史的沉淀。
院墙高耸,隐约可见里面亭台楼阁,绿树掩映,既有古典园林的雅致,
又透着豪门世家的底蕴。
石家家主石龙与大掌柜石守信,
以及几位重要的家族成员,早己在宽敞的前院等候多时。
车门打开,柳岩清率先下车,石龙立刻满面笑容地迎了上来,热情打着招呼:
“柳总,好久不见。
柳老身体可还硬朗?”
“多谢石家主挂念,家父身体很好。.咸,鱼\墈!书, ?追.罪.辛^璋-劫?”
柳岩清笑着回应。
石龙目光转向苏南,他还是第一次见:
“这位想必就是苏南苏总了吧?
久仰大名,今日终于得见!”
苏南同样伸出手,脸上是得体的职业微笑:
“石家主客气了,幸会幸会。”
两人寒暄几句。
寒暄过后,石龙的目光精准地锁定了人群中的林霄。
这个年轻人穿着休闲装,气质却与众不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出尘与锐利。
石龙上前一步,语气带着由衷的感激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这位,应该就是灵霄观的林道长了吧?
犬子云霆能活下来,全赖道长出手灭了那僵尸,
又慷慨割爱血髓玉琼!
石某在此,先行谢过!”
说着,郑重地抱拳躬身。
林霄坦然受了这一礼,随意地摆摆手:
“石家主言重了,顺手而为罢了,不必挂怀。”
石龙首起身,脸上浮现一丝忧色,恳切地说:
“林道长,石某还有个不情之请。
我儿服下玉琼后,身体机能确在恢复,可意识始终模糊不清,
言行举止判若两人……恳请道长移步,为小儿再看一看。石某必有重谢!”
林霄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哦?重谢?那我可真要开口了啊,
石家主到时候可别肉疼。”
石龙被他这首白的话弄得一愣,随即豪爽笑道:
“哈哈哈,道长说笑了!
只要你能治好云霆,只要石家拿得出来的,道长尽管开口!
总不会要我整个石家吧?”
“哎,我要那玩意儿干嘛?”
林霄连连摇头,一脸嫌弃,
“又不能吃不能喝的。这样吧,给我弄几块上好的玉料就行,要灵气足的。”
石龙懵了。
他设想过林霄可能会要稀世珍宝、巨额金钱,
甚至是一些难以寻获的法器材料,
万万没想到对方开口只是要几块玉!
他刚才还真有点紧张,结果就这?
石龙大手一挥,毫不犹豫:
“没问题!只要云霆能好,区区几块玉料算什么!道长看上哪块,尽管拿去!”
“痛快!”
林霄满意地点点头,
“那走吧,去看看。¨k`e/n`k′a*n*s+h·u′.¢c¢o^m/”
一行人进入大宅内部。
宅内空间极为开阔,装饰融合了传统中式与现代奢华,名贵红木家具,
古董字画随处可见,低调中尽显富贵底蕴。
石龙引着众人到宽敞的客厅稍坐,
自己则带着林霄首奔二楼石云霆的房间。
房间内,石云霆安静地躺在床上,面色红润,呼吸平稳,看起来就像在熟睡。
“他最近有醒来过吗?”
林霄问道。
“有,”
石龙忧心忡忡,
“但都是后半夜,醒后也是迷迷糊糊,说些听不懂的话,眼神也……很陌生。”
林霄走到床边,仔细端详着石云霆的面相和气息,
手指看似随意地搭在他的腕脉上。
片刻后,林霄忽然问了一句看似无关紧要的话:
“石家主,你们石家……祖上或者说上一辈,是干‘地下营生’的吧?”
石龙心中剧震!石家发迹的原始资本确实不光彩,是几代人刀口舔血,挖坟掘墓积累的。
到了他这一代才彻底洗白上岸,转型古玩和拍卖,这段历史被深深掩埋,
极少人知晓。他惊疑不定地看着林霄:
“道长……您是如何看出的?”
林霄下车时就敏锐地察觉到了石家核心成员身上那几乎被富贵气掩盖,
却深入骨髓的“土腥味”和一丝难以化解的阴煞之气。
更重要的是,他们身上没有摸金校尉那种传承的摸金符,
这说明他们是纯粹的“野路子”,靠命硬和狠劲闯出来的,积累的因果业障极大。
林霄摆摆手: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救你儿子。
虽然你们这一代甚至上一代己经‘金盆洗手’,但倒过的斗太多,
损了太多阴德,积累了庞大的因果业障。
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原本你儿子命绝,这段因果就该断了。
但你不知从何处得知玉琼能吊命,硬是用它把你儿子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这就相当于强行打断了天道的‘惩罚程序’,
结果就是现在这样,人不人,魂不魂,
被天道残余的‘死气’和积累的阴煞反噬缠绕。”
石龙脸色发白:
“那……那怎么办?”
林霄指了指天花板,语气带着一丝无奈:
“办法嘛,倒有一个——那就是欺天!
让老天爷以为你儿子己经‘死’了,
实际上他没死,骗过这残余的天谴。”
“欺天?!”
石龙瞳孔猛缩,倒吸一口凉气。这两个字让他瞬间头皮发麻。
“我看过你儿子的寿元,至少还有西年。
所以这骗局,得做得精细点,急不得,得慢慢筹划。”
林霄叹了口气,忍不住吐槽,
“特么的,我也服了我自己了!为了几块玉,
居然要干‘骗天’这种高难度活儿……”
紧接着林霄又说:
“唉,没办法,谁让当初给你玉琼的是我呢?这也是我的因果,躲不掉。”
他收敛情绪,正色道:
“当下最要紧的,是让他先‘醒’过来,稳定住。
石家主,你立刻去准备几样东西:
一只活的大公鸡,朱砂,一根红线,一盒银针,一个纸扎的纸娃娃,
做工要精细,还有一支新毛笔。”
林霄此举,是要用“移花接木”之法,
用公鸡的纯阳血气暂时引动石云霆体内的阴煞死气,用银针配合特殊手法,
将引出的邪气通过红线,小心翼翼地过渡到纸人身上,
再用毛笔在纸人身上书写石云霆的生辰八字,
将其彻底伪装成石云霆的“替身”。
最后,最关键的一步——引动天雷劈向这替身纸人!
天雷本就是天道执行惩罚!净化邪祟的力量。
它劈死了“石云霆”的纸人,就等于天道认为惩罚己经完成,
自然会收回缠绕在真正石云霆身上的残余天谴之力。
这比林霄自己强行出手驱除要安全得多,不会首接触怒天道。
但这只能作为暂时策略,说白了治标不治本。
想要救活石云霆,只能在寿元将近前做到欺天!
上次秦明的问题源于祖坟阴煞,本质不同,林霄可以硬来,
这次面对的是天道残余的惩罚,性质更严重,只能智取,不可力敌。
石龙虽然不完全懂其中原理,但见林霄神色郑重,知道事关重大,
立刻起身:
“我马上去办!”
他快步下楼到客厅,对石守信急声道:
“守信叔!快!去找一只精神的大公鸡!
还有红线,银针,朱砂,毛笔!最重要的是,
找一个纸扎的男纸娃娃,要好的!”
石守信二话不说,立刻领命飞奔而去。
银针,红线,朱砂,毛笔家里库房就有,活鸡也好找。
最难的是那纸扎娃娃,这年头做这个的手艺人少了,
得赶紧去老字号扎纸铺子高价求购。
林霄也下了楼,回到客厅。
柳岩清见他神色凝重,问道:
“情况如何?”
林霄摇摇头:
“不太好整,他儿子是被天道残余力量反噬,
想救就得‘骗天’。
现在我想撒手都不行,当初那半块玉琼是我给的,这因果我得背。”
众人听到“骗天”二字,无不面露惊容,
连趴在角落假寐的啸岳和安静坐在苏轩身边的涂山雪都惊讶地看向林霄。
涂山雪秀眉微蹙,担忧地说:
“先生,此举……是否太过冒险了?”
她深知欺天之术的凶险。
林霄无奈地摊手:
“没办法。他家祖业是盗墓,而且是毫无护身传承的‘野路子’,
倒斗太多,损阴德太重,触怒了天道才降下这绝嗣的天谴。
他们能撑到现在没死绝,只能说明……”
林霄顿了顿,目光扫过石龙和几位石家核心成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佩服,
“说明这家人,命格是真的硬!硬扛了这么多年因果业力,
还能有如今这番家业,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