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斯牌迷局
玫瑰靠在走廊墙壁上，心里乱成一团麻。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秦先生的电话。
“你在哪里？快下来。”
“好的，马上来。”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杂念，转身快步走回地下室。
刚下楼梯，就看到董小姐站在不远处等她，脸色比刚才严肃些：“玫瑰，跟我来。”
说完也不等她回应，就往贵宾棋牌室的方向走。
“好的。”
玫瑰整理了一下衣角，快步跟上，路过筹码兑换区时，迎上李管家友善的目光，她笑着点了点头。
董小姐推开厚重的实木门，侧着身子让玫瑰进去后就把门关上出去了。
棋牌室里面的气氛与外厅截然不同。
烟雾缭绕中，西张椅子围着一张精致的麻将桌，桌上散落着筹码和现金。
玫瑰一眼就看到主位上的秦先生，他今天穿深灰色西装，比平时更显正式。
可下一秒，她的目光就僵住了——秦先生对面坐着的，竟然是费泽。
他指尖夹着一支即将燃尽的香烟，目光专注地看着手中的牌，仿佛没注意到她进来。
“新来的服务员？”
一个略显粗犷的声音突然响起。
玫瑰循声望去，说话的是个约莫五十岁的男人，体型肥胖，光头，手腕上戴着一串显眼的佛珠，眼里却藏着不易察觉的凶狠。
“这是玫瑰，临时来帮忙的。”
秦先生代为回答，随即向玫瑰介绍，“这位是王总，那位是向总。”
他指了指王总旁边的瘦高男人。
玫瑰礼貌地一一问好，按照几人的要求泡好茶，安静地站在秦先生身后。
她扫了眼桌上的现金，心里微微一震——每个人面前都堆着一沓沓未拆封的纸币，一沓一万，目测下来，每人至少有一百万。,q?i~s`h-e+n′p,a￠c!k^.-c¨o.m?
榕城人爱打麻将，但这么大的阵仗，显然不是普通娱乐。
不过玫瑰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心里讶然，面上却不显。
牌局开始后，玫瑰很快看出了门道。
这根本不是单纯的打麻将，而是“业务牌”。
秦先生明明能听牌，却故意拆了搭子，打出王总需要的牌。
不过两个小时，秦先生面前的现金就少了大半，王总和向总面前的则堆得很高。
玫瑰想起在前公公家见过的类似场面——生意人总用这种方式“输”出利益，表面是娱乐，背后则是交易。
她静立不语，心里却明镜似的。
“小姑娘，过来一下。”王总突然朝她招手，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玫瑰走上前，礼貌地问：“王总有什么需要？”
王总从筹码堆里随手拿了一沓一万的现金，塞到玫瑰手里，另一只手却装作不经意地向她臀部摸去：“给你的小费，拿着。”
电光火石间，玫瑰轻轻侧身避开，同时稳稳攥住现金，后退一步微笑道：
“谢谢王总好意。不过我们有规定，小费超过两百不能收。”
她从那沓钱中抽出一张，“这一百我收下，再次感谢王总。”
王总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收了能怎样？别人给的不能收，我给的还不能收吗？”
他转头看向秦先生，语气带着不满，“老秦，你说说，这是什么道理？”
秦先生连忙抱拳道：“王总别生气，我表妹不懂事，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他转向玫瑰，“表妹，快过来罚一杯茶给王总赔罪！”
“啥？罚茶？喝杯酒才像样！”
王总说着，拿起桌上的红酒瓶，倒了满满一杯递向玫瑰，酒液几乎要溢出来。?·￠咸,,·鱼[$看?_`书¤ ′ˉ免?费$e阅ˉ}读a:
玫瑰看着那杯红酒，正思索如何应对，身旁突然传来动静——费泽站起身，伸手接过酒杯：“王总，我代她喝吧。”
他仰头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再次干杯，“第一杯是罚酒，这姑娘惹您不高兴，该罚。第二杯是敬酒，我替她敬您。”
王总眯起眼睛，目光在秦先生、费泽和玫瑰之间转了一圈，语气带着玩味：“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一个说是表妹，一个又出来英雄救美。”
棋牌室内的气氛瞬间凝固，空气仿佛都要冻住。
玫瑰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但她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秦先生赶紧打圆场：“王总误会了，费总这是怜香惜玉嘛。玫瑰，还不谢谢费总？”
玫瑰微微躬身，语气平静：“谢谢费总，但我自己的失误，该自己弥补。”
她转向王总，不卑不亢地说，“王总，不是我不愿喝酒，只是我对酒精过敏，实在喝不了。如果您允许，我以茶代酒敬您三杯，既是赔罪，也是表敬意。”
王总盯着玫瑰看了片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好！有胆识！就依你，以茶代酒，三杯！”
玫瑰松了口气，快步倒了三杯热茶，一一饮尽。
王总满意地点点头，注意力重新回到牌局上。
危机暂时解除，玫瑰退回原位时，感觉到费泽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复杂难辨，有惊讶，有赞赏，还有一丝她读不懂的情绪。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玫瑰更加专注地服务，适时添茶、换烟灰缸，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注意到费泽时不时会看她一眼，但每当她回望，他又会迅速移开视线。
凌晨两点，牌局终于结束。
王总和向总拎着装满筹码的袋子，笑着和秦先生、费泽道别。
秦先生虽然输了不少，但脸上却带着如愿以偿的笑容。
他整理着衣袖，看向玫瑰：“今天表现不错。”
“谢谢秦先生夸奖，我只是做了该做的。”玫瑰轻声回应。
秦先生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她：“这是今晚的小费，辛苦了。你先回去休息，我和费总还有点事要谈。”
玫瑰接过信封，道谢后转身准备离开。
可刚走到门口，费泽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玫瑰小姐，能麻烦你稍等片刻吗？我有些关于服务的建议，想跟你聊聊。”
玫瑰惊讶地回头，看到秦先生会意地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他离开了棋牌室，顺手带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玫瑰和费泽两人，空气突然变得凝重。
“好久不见，玫瑰。”
费泽先打破沉默，声音比刚才柔和了许多，没了牌桌上的锐利。
“好久不见，费总。”玫瑰刻意保持着职业距离，“您有什么服务方面的建议？”
费泽苦笑一声，走到她面前：“不必这么正式，就当是...老朋友聊天。”
玫瑰没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她知道，有些话，躲不掉。
“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刚才在大厅，远处那个老女人一首盯着玫瑰看，他不敢多说什么，好不容易有机会独处，他想了解她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一首思念他。
费泽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几分探究，“我以为你会...”
“会到处找你，还是会因为你的劈腿寻死觅活？”
玫瑰打断他，语气平静，“人总是会变的，费总。当年的事，我早就放下了。”
“是啊，人总是会变的。”
费泽喃喃道，一点没有觉得尴尬。
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却没点燃，“我从来没想过，会在这种场合跟你重逢。”
玫瑰抿了抿唇：“如果没什么服务建议，我先告辞了。时间不早了。”
“等等。”费泽上前一步，拦住她，“那个王总，你要小心。他今晚没为难你，但他这人锱铢必较，说不定会找机会报复。得罪了他，你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谢谢提醒，我会注意的。”
玫瑰的语气软了些。
两人又陷入沉默。
费泽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摇了摇头：
“没什么了，你去吧。记得空了给我打电话，我带你去看贺佳佳。”
玫瑰点点头，转身握住门把手。
就在这时，费泽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玫瑰，我当年...”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玫瑰没有回头，声音轻却坚定，“我们都不再是当年的自己了。”
走出棋牌室，玫瑰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走廊里的灯光柔和，却照不进她纷乱的心绪。
费泽的出现像一颗石子，在她平静的生活里激起层层涟漪。
她摇摇头，强迫自己抛开杂念——在这个地方，感情是最大的奢侈品，她消费不起。
走到地下室入口时，董小姐正在等她，脸上带着难得的笑意：“玫瑰，今天表现不错。”
“谢谢董小姐。我先回别墅了？”
“好。”
回到自己的卧室，玫瑰掏出手机，看到夏玫发来的消息：“晨晨情况好多了，爱笑了。”
她忍不住笑了笑，指尖轻轻敲击屏幕：“太好了，等我忙完这阵，就去看他。”
费泽看着玫瑰离开的背影久久没有动，他轻声自语：“终于找到你了，玫瑰。”
眼神复杂难辨，有愧疚，有试探，还有一丝藏得极深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