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章 暗夜将明
“每个女孩……”
王警官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接着说道：
“都是胡老师为了讨好丈夫、表忠心的……祭品。”
祭品？
夏玫倒抽一口冷气，手指捂住嘴巴，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玫瑰感到一阵恶心，胃里翻江倒海，她不得不深吸几口气才勉强压下呕吐的冲动。
她突然想起有一次和晨晨通话时，背景里有个小女孩细微的啜泣声，胡老师当时匆匆解释说孩子想家了，随即转移了话题。
现在想来，那哭声里藏着怎样的绝望和无助？
“他们通过药物控制女孩，在女孩沉睡时实施性侵。女孩们醒来后感到疼痛、发现血迹，却因羞涩不敢声张，还以为是自己来了初潮。”
王警官的声音依然平稳专业，但玫瑰看见他握着文件的手指关节己经用力到发白，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每当这种时候，胡老师的丈夫都会像个和蔼的长辈一样关心她们，还给她们鸡腿吃，说是需要补身体。”
王警官深吸一口气，仿佛需要额外的氧气才能继续这令人窒息的叙述。
“而胡老师每次把女孩送到丈夫床上后，内心的压抑和怨恨无处发泄，就转嫁到晨晨这样的小男孩身上。*k?u?x*i-n?g~y!y¨.·c\o+m^”
“猥亵、扎针、拳打脚踢、关小黑屋……”
王警官每说一个词，玫瑰就感到一把冰冷的刀子在心上剜一下。
“那些孩子……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承受了难以想象的身体和心理的虐待。”
玫瑰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她无法想象晨晨当时是多么恐惧，多么绝望。
她曾经也有很多次感觉不对劲，心里隐隐不安，可是每次都被工作和生活压力所迫，没有深究下去。
是她的粗心和疏忽，才害得晨晨受到这样的伤害！
他还那么小，这样的创伤会给他的一生带来怎样的阴影？
玫瑰不敢细想。
派出所的门开了又关，有人进来报案，嘈杂声却仿佛来自另一个遥远的世界。
玫瑰只看见王警官的嘴唇在一张一合，那些可怕的词语组合成她最恐惧的真相。
“原本每次他们都会在给女孩喝的牛奶里放避孕药，但这一次……”
王警官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胡老师在极度怨恨和心理扭曲之下，忘了放药。”
一个女孩在学校体检中发现怀孕了。
女孩的母亲从外地赶回来报警，所有的黑暗才终于暴露在阳光下。.d~i\n·g^d?i_a*n/k′a.n.s¨h!u~.~c+o*m¨
“晨晨他们己经被解救出来，现在在医院接受身体检查和心理治疗。”
王警官合上文件夹，目光中有着深深的疲惫，他看向玫瑰，“你去看过孩子了吗？”
玫瑰含着眼泪，轻轻点了点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她的手背上。
“孩子们受到了身心多重的打击，需要很长时间的恢复。”
真相如同重锤击碎了玫瑰最后的坚强。
她瘫倒在椅子上，泪水无声地滑落，在衣服上留下深色的痕迹。
她的肩膀不住地颤抖，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
“如果我细心一点……”
玫瑰的声音破碎不成句，每个字都带着颤音。
“如果我多坚持要和他说话……如果我突然去看他……”
夏玫伸出手臂环住玫瑰颤抖的肩膀，传递着微弱的温暖与支持：
“不是你的错，玫瑰。谁能想到一个老师会……”
“我就是个失败的母亲！”
玫瑰几乎嘶吼出来，引来派出所里其他人的侧目。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我明明感觉到不对劲，却总是安慰自己是想多了！”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每次通话，胡老师都说晨晨很好、很乖、学习有进步。
但她很少让孩子亲自接电话，理由各种各样——晨晨在写作业、在洗澡、己经睡着了。
玫瑰虽然隐隐觉得不对劲，但繁忙的工作和生活的压力让她无暇深思。
她上次回来看晨晨，发现他手腕上有几个细小的红点。
胡老师立刻解释说孩子们玩闹时不小心被树枝划到了，还当着她的面责备其他孩子不小心。
晨晨低着头，一言不发，小手不安地绞着衣角。
玫瑰当时竟然就相信了这番说辞！
现在回想起来，晨晨那躲闪的眼神、那欲言又止的表情，明明就是在向她求救啊！
“我永远无法原谅自己。”玫瑰喃喃自语，泪水模糊了视线，“晨晨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他身边。”
夏玫紧紧握着她的手，力道坚定：
“现在最重要的是晨晨需要我们一起帮助他度过这个难关。医生说孩子的心理创伤很严重，但他今天早上醒来时，叫了‘妈妈’。”
玫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微光，很快又暗了下去。
“他叫的是你。”
玫瑰轻声说，声音里满是苦涩，“他现在一定很恨我……”
夏玫摇头，声音温柔却坚定：
“我们要给他一点时间，慢慢来，时间会治愈一切。你是他的亲生母亲，这份血缘是割不断的。”
王警官静静地站起身，将椅子轻轻推回原位：
“这边没什么事了，你们赶快去医院吧。孩子现在最需要亲人的陪伴。”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和理解。
走出派出所，午后的阳光刺得玫瑰眼睛发痛。
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街边小吃摊的烟火气息，生活依旧在继续，但她的世界己经天翻地覆。
她想起晨晨刚学会走路时的蹒跚模样，摇摇晃晃地扑进她怀里的温暖；
第一天上幼儿园时紧紧抓着她的衣角不肯放手，哭得小脸通红；
西岁生日时许愿说“希望永远和妈妈在一起”时认真的表情……
“我会用余生来弥补，晨晨。”
玫瑰轻声对自己发誓，声音虽轻却坚定。
“无论需要多长时间，妈妈一定会陪你。”
许久，两个女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朝着医院的方向迈开脚步。
阳光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但她们的步伐却越来越坚定。
在那里，一个受伤的小灵魂正等待着爱的救赎。
而这一次，玫瑰下定决心，再也不会让她的孩子独自面对黑暗。
“玫瑰…”
她们刚踏进医院大门，玫瑰就听到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
那声音熟悉得让她心悸。
玫瑰转身一看，脸瞬间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