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在豪门做家庭教师山有木兮木没枝

第67 章 心生嫌隙

警察给陈师傅的电话里没有说玫瑰怎么样。-完·本+神.站? !已?发.布!最~新,章_节`

万一……

茉莉不敢去想那个“万一”,可那可怕的念头却像毒蛇一样死死缠住了她的思维。

万一……

怎么办?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终于彻底击垮了她。

滚烫的泪水决堤般汹涌而出,瞬间模糊了视线,顺着苍白的脸颊疯狂流淌。

当“都城人民医院”几个红色的大字终于在车窗外出现时,茉莉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车子尚未停稳,她就猛地推开车门,踉跄着冲了下去。

冰冷的夜风扑面而来,带着消毒水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冰冷气息。

刚走进医院急诊大楼,她的双腿就像被瞬间抽掉了骨头,一阵剧烈的酸软袭来,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老陈!” 她靠着冰冷光滑的墙壁,身体不受控制地、软软地向下滑去,声音嘶哑破碎,“你…你快去急诊问问玫瑰在哪里?”

陈师傅迅速熄火下车,看到她面无血色、摇摇欲坠的样子,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心疼,脚步顿住了:“你……没事吧!”

“快去!”

茉莉几乎是用了全身残存的力气吼出来,声音带着哭腔和一种濒临崩溃的歇斯底里。

“我……只是腿软……歇一下就好!快去打听下玫瑰情况怎么样!”

她推了他一把,眼神里是近乎疯狂的催促。

陈师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再犹豫,转身大步流星地冲进灯火通明的急诊大厅,首奔咨询台。

那匆忙而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响,每一步都像踩在茉莉的心尖上。

冰冷的墙壁硌着茉莉的后背,成了她对抗彻底滑倒的唯一支撑。

她大口喘息着,试图压住胸腔里那头狂跳的野兽,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她死死盯着不远处的咨询台,看着陈师傅焦灼地向值班护士比划着。

护士抬起头,目光穿透嘈杂的人流,精准地投向茉莉——那眼神,带着一种茉莉从未见过、却让她瞬间如坠冰窟的、冰冷的、职业化的怜悯。·完?本-神¢站! ¢追_最!新^章¨节·

大厅里面像是骤然被按下了静音键。

世界只剩下护士嘴唇无声的开合,那几个残忍的音节在她眼前扭曲、放大,最终凝结成她最恐惧的判词:

“……请节哀……他(她)……己经走了……”

声音不大,茉莉却听得清清楚楚。

“轰——!”

世界在茉莉眼前彻底粉碎、湮灭。

声音、光线、气味,一切感官瞬间被抽离。

无边的黑暗,冰冷、粘稠,瞬间将她彻底吞噬。

“茉莉!”

在意识彻底沉入冰冷深渊的前一秒,一声惊恐的呼喊撕裂了死寂,一双有力的手臂及时托住了她下坠的身体。

但那声音和触感都变得极其遥远,模糊不清,如同隔着一层厚重的、冰冷的水。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也许漫长如一个世纪。

茉莉的意识在一片混沌的冰冷中挣扎,像溺水的人拼命向上。

尖锐的疼痛刺穿麻木的人中,迫使她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

刺眼的白光让她瞬间眯起眼,浓烈的消毒水气味蛮横地冲入鼻腔。

她发现自己半躺在急诊大厅冰凉的塑料椅上,陈师傅半跪在她面前,双手铁钳般紧抓着她的肩膀,那张平日里敦厚的脸上此刻只剩下惊魂未定的惨白和深切的恐慌。

“茉莉!茉莉!醒醒!看着我!”

他的声音嘶哑而急切,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玫瑰……”

茉莉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巨大的悲痛像巨石死死压在心口,让她窒息。

“不是玫瑰!”

陈师傅激动地说。

“护士说的,那个人是男的!另一场车祸的,男的!他和玫瑰没关系!玫瑰没事!”

死者……是男的?不是玫瑰?玫瑰……没事?!

陈师傅喘着粗气,急切地解释:“医生说她送过来时看着吓人,好在都是外伤!没伤到内脏骨头!那些血,是鼻血,还有额头上破了个口子流的!刚做完检查,现在在病房里观察!”

“玫瑰……真的没事?”

茉莉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哽咽,巨大的悲和喜的冲击让她浑身发软,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却是全然不同的温度……

过了一会,两人来到病房。3??看:书??屋<\<小:¥说>?;网??£ _?首|发?.

玫瑰静静躺在病床上,脸色像身下的床单一样苍白。

额头上缠着醒目的白色纱布,衬得她愈发脆弱。

她己换上宽大的病号服,旁边椅子上堆着她换下的衣物,上面大片的暗红色血渍,狰狞地诉说着方才的惊险。

茉莉快步走到床前,俯下身,极其轻柔地环抱住玫瑰,声音哽咽:“你吓死我了……真的吓死我了……”

玫瑰勉强牵动嘴角,露出一丝虚弱的笑容,声音低哑:“别怕……这不是……没事嘛?”

“幸好你没事,”茉莉含泪低语,心有余悸地轻抚玫瑰的头发,“要不然……我怎么给虞书欣交代……”

她只是顺口一提,旅行时虞书欣对玫瑰那点藏不住的心思她看在眼里,此刻是纯粹的后怕与庆幸。

然而,这个名字却像一根针,瞬间刺破了玫瑰强装的平静。

玫瑰猛地闭上眼,眉头紧蹙,再睁开时,眼底一片冰冷的疏离,声音带着压抑的烦躁:

“以后……不要再提他。这个人……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前一天深夜,那一次次拨出又被无情掐断的电话,像冰冷的刀锋,精准地割断了她刚刚萌生的、小心翼翼的悸动。

在她最孤立无援的时刻,他的决绝挂断,彻底浇熄了那点微弱的火苗。

那种熟悉的、被遗弃在黑暗中的冰冷无助感,如同附骨之蛆,瞬间将她拉回与前夫纠缠的噩梦——

无数次需要他时,电话那头只有忙音,继而关机。

失望堆积成绝望,安全感早己被碾得粉碎。

虞书欣的任性挂断,不过是又一次印证: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强求靠近,只会徒增痛苦。

茉莉敏锐地捕捉到玫瑰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楚和冰冷,虽不明就里,却知趣地不再追问。

好在玫瑰只是有些脑震荡,医生建议留院观察几天。茉莉替玫瑰给董小姐打了电话说明情况请假。

远在京都的董小姐听闻消息,并未追问玫瑰深夜外出的缘由,言语间满是真切的担忧:“人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万幸只是轻伤,有点脑震荡,医生让观察几天。”茉莉连忙解释。

“那就好!那就好!”

董小姐明显松了口气,“你让玫瑰安心养着,什么都别想。乐乐那边,我会让李管家安排妥当。务必做全面检查,彻底养好再回来上班,身体是第一位的。”

“好的,谢谢董小姐。”茉莉真切地感受到董小姐话语里的关怀,真诚地道谢。

刚为玫瑰办妥住院手续缴完费,茉莉的手机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虞书欣。

这大半天,虞书欣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他一遍遍拨打玫瑰的电话,却始终只有冰冷的忙音。

巨大的不安攫住了他,他心急如焚,却茫然无措,像只无头苍蝇般乱撞。

他实在想不出该怎么办了,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给虞小远打了电话。

虞小远一语点醒了他:“哥,你别着急,可以联系她朋友或者她雇主问问啊!”

他这才猛地想起茉莉,暗骂自己慌乱之下竟失了方寸。

打通茉莉的电话,他才知道玫瑰出了车祸,现在在医院里。

虞书欣几乎是冲进医院的。

他头发凌乱,呼吸急促,价格不菲的衬衫领口歪斜着,袖口甚至沾了不知哪里蹭到的灰渍,全然没了平日的从容矜持。

他冲进病房时带起一阵风,脸上交织着失而复得的庆幸与浓得化不开的愧疚,目光第一时间锁定了病床上的玫瑰,带着灼人的热度。

“玫瑰!”他声音沙哑,几步冲到床前,急切地想要触碰她,却在看到玫瑰额上的纱布和苍白的脸色时,手僵在了半空。

“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疼不疼?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昨晚……昨晚……”

他语无伦次,试图解释那个被掐断的电话。

玫瑰的反应却像一盆冰水。

在虞书欣冲进来的瞬间,她只是极其缓慢地抬了下眼皮,眼神平静无波,如同看着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她微微侧过头,避开他过于灼热的视线,身体几不可察地向旁边缩了下,拉出一点距离。

那是一种无声的拒绝。

“虞先生。”她的声音虚弱,却异常清晰,带着刻意拉开的距离感。

“谢谢你来看我。我没事,只是皮外伤,休息几天就好。”

玫瑰居然叫他“虞先生”!

语气客气、平静,却像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冰墙。

虞书欣的心猛地一沉。

他宁愿她哭闹、责骂,也好过这种拒人千里的客气。

“玫瑰,你听我解释!昨晚我……”

他急急地想要靠近,想抓住她的手。

“不必了。”

玫瑰打断他,声音依旧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真的不用解释,虞先生。事情过去了。”

她的目光转向窗外,不再看他,只留给他一个苍白而疏离的侧影,“我现在有点累,想休息一下。”

虞书欣伸出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满腔的懊悔和解释都被她冰冷的态度冻结。

他看着玫瑰紧闭的双眼和刻意转向窗外的侧脸,那上面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沉的疲惫和心死般的疏离。

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消毒水的味道和令人窒息的沉默。

茉莉站在一旁,清晰地感受到了两人之间那道骤然裂开的、深不见底的鸿沟。

虞先生固执挂断的电话,像一道无形的闪电,瞬间劈开了刚刚萌生的暧昧与亲近。

这场意外,让玫瑰无比清醒地看清了他们之间那道鸿沟。

他的任性决绝,轻易就能将她推回孤立无援的深渊。

那一瞬间的心灰意冷,足够熄灭所有刚刚燃起的悸动。

她累了。

那些无言的对抗,那些需要时永远缺席的恐慌,她再也不想经历。从此,他只能是“虞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