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在豪门做家庭教师山有木兮木没枝

第 44章 神奇预言

千钧一发之际,路边那个守着炭火炉子卖烤土豆的纳西族老妇人,身影骤然化作一道离弦的箭,又似一道融入土地的暗影,以完全悖逆其年岁的惊人敏捷疾冲而来!

她枯瘦如鹰爪的手爆发出骇人的力量,死死扣住惊马的缰绳,同时用纳西语厉声呵斥。′鸿?特¨小\说_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那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置疑的威严,躁动不安的马竟奇迹般地喷了个响鼻,迅速安静下来,前蹄也温顺地落了地。

玫瑰被赶来的虞书欣和牵马人七手八脚地扶下马背。

双脚沾地时,她脸色煞白如纸,双腿抖如秋风中的落叶,几乎站立不稳。

万幸,除了惊魂未定,身体并无大碍。

“阿婆!谢谢您!太谢谢您了!”

玫瑰的心脏仍在胸腔里狂擂,她紧紧握住老妇人粗糙如树皮的手,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连声道谢。

老妇人摆摆手,脸上刀刻般的皱纹舒展开,用浓重口音的普通话说:“马惊了,常有的事。人没事,就好。”

她穿着纳西族传统的七星羊皮披肩,岁月在她脸上犁出深深的沟壑,写满了高原的风霜,唯有一双眼睛,依旧明亮、锐利,仿佛能穿透皮囊,首视人心深处。

她自称和桂玫,七十岁,在拉市海边活了一辈子。“现在的马啊,”她边走边叹,语气里是对往昔的无限追缅。

“都娇贵喽。我年轻那会儿赶马帮,驮着两百斤的茶叶翻山越岭,那马儿,气都不带多喘一下的!”

惊魂稍定,虞书欣的脸色比玫瑰好不了多少。,8!6′k?a·n^s?h?u·.¨n-e*t+

他坚决放弃了继续骑马的打算,提议步行去观景台。和奶奶主动提出带他们走一条她熟知的山间近道。

一路上,虞书欣几乎寸步不离地紧贴在玫瑰身侧,手臂总是下意识地虚护在她可能滑倒的外缘,眼神里的紧张尚未褪尽,压低了声音一遍遍问:“真没事?有没有哪里疼?头晕不晕?”

那担忧几乎要从字句里满溢出来。

玫瑰被他问得有些烦,心头却又涌起一丝隐秘的暖意,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哎呀,真没事!你比马惊了还吓人!再问我就把你推下山去!”

话虽凶悍,脚步却不自觉地放缓了些,迁就着他那过度的保护姿态。

虞书欣被她怼了也不恼,反而扯了扯嘴角,咕哝道:“不识好人心,摔下去疼的又不是我。”

登上观景台,落日熔金,将整个拉市海与远方连绵的玉龙雪峰尽数点燃,天地间一片辉煌壮丽,美得令人窒息,恍如置身神祇的画卷。

和奶奶从怀里贴身掏出一个小巧的旧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取出几片灰白色、形状奇特的干草叶分给大家:“这是雪茶,雪山石头缝里的精灵,泡水喝,压惊,安神。”

接着,她单独将一块用褪色的红布仔细包着的小石头递给玫瑰。石头入手温润。

老妇人的目光沉静而深邃,语气笃定郑重:“这个,你收好。放在枕头下,能保平安。”

就在玫瑰接过石头的瞬间,和奶奶微微倾身向前,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低沉嗓音,飞快地补充了几句,那话语如同掠过深谷的风,带着古老的神秘:

“姑娘,莫慌。?s/s¨x¢i~a,o^s/h·u!o\._c′o~m¢前路有风会迷眼,有云会遮路,莫怕,会过去的。记住,紧要关头,心要跟着它走……”

她粗糙的手指极轻地点了点玫瑰握着石头的手心,又若有似无地扫了一眼旁边的虞书欣,“……它会带你,找到出路。记住咯,风过云散,自有晴天。”

这没头没尾的低语,像一句晦涩的谶言,让玫瑰心头莫名一悸,却又抓不住具体的所指。

虞书欣在一旁看着,眼神闪了闪,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对和奶奶说:“阿婆,您可不能偏心啊,我这小心脏今天也吓得够呛,平安符怎么没我的份儿?”

和奶奶看了他一眼,布满皱纹的脸上绽开洞悉一切的笑意,慢悠悠地说:“小伙子,你的平安符,不就在你身边吗?”

虞书欣一愣,下意识看向旁边的玫瑰,若有所思。

玫瑰正低头摩挲着手中的红布包,假装没听见,耳根却悄悄晕开一片绯红,嗔怪地瞪了和奶奶一眼:“阿婆,您也打趣我!”

下山时,暮色西合,山风裹挟着凉意。

和奶奶热情邀请大家去她湖边那间低矮却异常整洁的小屋喝碗热腾腾的酥油茶。

小屋墙上挂满了一串串晒干的草药,散发着质朴的药香。

屋内没有电灯,一盏老旧的油灯跳动着昏黄而温暖的光晕,在土墙上投下摇曳变幻的影子。

她一边用小铜壶煮着浓香扑鼻的酥油茶,一边用悠缓如歌的语调讲述着拉市海的古老传说:

很久以前,这里是一片焦渴的荒坝,寸草不生。一位美丽勇敢的纳西姑娘,为了拯救濒死的族人,毅然化身为龙,引来了雪山深处的圣水,汇成了这片滋养万物的湖泊。

“明天要下雨,”临别时,和奶奶端着油灯送他们到门口,仰头望着墨蓝色、缀满星子的夜空,忽然用笃定得不容置疑的语气说,“不是天气预报说的那种毛毛雨,是山神要洗尘的雨。”

大家当时只当是老人世代居住于此积累的经验之谈,笑着应和,并未深想。

当晚,他们住在湖边一家充满纳西风情的客栈里。

推开雕花的木窗,月光如水银泻地,洒在静谧的湖面上,远处雪山的轮廓在月华下显得神秘而庄严。

玫瑰把和奶奶给的红布小石头珍重地放在枕头下,嗅着木头和干草的气息,那几句低语仿佛还在耳畔萦绕,带着一丝未解的忧虑,但石头似乎真有一种安定的力量,她竟一夜安眠,连梦都格外沉静香甜。

翌日清晨,客栈老旧的木窗棂被密集的雨点急促敲响,噼啪作响。

推开窗,只见山雨如倾盆之幕,天地间一片苍茫混沌。

远处的雪山彻底隐没在翻腾的茫茫雨雾之中,杳无踪迹,近处的岸柳在风雨中狂乱飘摇,拉市海湖面被无数雨滴激起万千细碎而密集的涟漪。

虞书欣站在窗边,望着外面厚重得几乎不透光的雨帘,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喃喃道:

“这个季节,这种透雨……真是少见!那位和奶奶……神了!”

言语间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敬佩。

他们冒雨装车时,远远望见和奶奶小小的身影。

她身披着古老的蓑衣,像一株风雨中坚韧的植物,静静地伫立在她的小屋前,朝着车队的方向,用力地挥手告别。

雨幕如织,很快将她的身影洇染得模糊不清,但那倔强而慈祥的剪影,却如一幅古老深沉的版画,带着祝福与神秘的气息,深深地烙印在每个人的记忆里。

这场意外的相遇与精准得近乎神异的预言,为丽城之旅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如梦似幻的神秘色彩。

之前那惊心动魄的坠马瞬间,也因为那位仿佛从古老传说中走来的纳西老奶奶的及时出现、神奇的赠予以及那语焉不详的预言,从一个可能扫兴的插曲,变成了这趟旅程中最难忘、最富传奇色彩的注脚。

车子缓缓驶离,雨中的拉市海呈现出与昨日截然不同的韵致——湖面不再平静如镜,而是被亿万雨滴搅动得生机勃勃;

岸柳在风雨中狂舞,展现着野性的生命力;

远处的雪山彻底隐入浓重的云雾,仿佛从未存在,又仿佛无处不在,沉默地守护着这片古老而灵性的土地。

车内,玫瑰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红布包,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耳边再次回响起那句“风会迷眼,云会遮路……心要跟着它走……”,一丝难以言喻的预感悄然滑过心间。

虞书欣透过后视镜,捕捉到她这个小动作和脸上转瞬即逝的怔忡,嘴角勾起一抹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弧度,目光深处,却悄然沉淀下一份无声的关注。

前途漫漫,有什么样的际遇在等着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