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在豪门做家庭教师山有木兮木没枝

第29 章 暗涌棋局

董小姐站在落地窗前,阳光透过玻璃在她身上镀了一层淡金色的轮廓。.g¨u`g_e?b.o?o·k?.,c_o?m.

她的目光追随着园子里的两个身影——玫瑰牵着乐乐的小手,正沿着石子小径慢慢走着。

乐乐蹦蹦跳跳,像只欢快的小麻雀,时不时仰起小脸对着玫瑰说着什么。

这画面让董小姐心里一动,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窗帘。

乐乐在她面前从来都是一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模样,仿佛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他总是低着头,不敢与她的目光交汇,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低得像蚊子哼哼。

董小姐以为那就是乐乐本来的性格。

可是玫瑰到了别墅以后,乐乐的性格越来越开朗了,变得董小姐都有点不认识了。

她原本应该为乐乐感到高兴才是啊,可是为什么看到他和玫瑰相处时的样子,她心里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呢!

乐乐仰起头,首首地凝视着玫瑰,那眼神里充满了依赖和信任。

不知道玫瑰说了什么,乐乐和她都毫无顾忌地笑了起来。笑得那么开心,让董小姐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

李管家正在往董小姐的衣橱收捡刚收回来的衣服。

"李管家,茶室。"董小姐转身时裙摆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像一把锋利的剪刀,将空气剪开一道口子。,搜·搜-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

二楼的茶室静谧得能听见窗外梧桐叶的私语,楼下园子里精心修剪的玫瑰在微风中摇曳,一只孤单的鸟儿在树上唱着有忧伤的情歌。

董小姐在窗边的真皮沙发落座,指尖点了点对面的位置,动作优雅得像在下一盘看不见的棋。

白瓷茶杯在她指间转了个圈,茶叶在琥珀色的茶汤里浮沉。

"新来的巧云,你觉得怎么样?"她的声音和茶香一样清淡,却带着无形的重量。

李管家上次顶撞过董小姐以后,不知道后来发生过什么,现在李管家在董小姐面前态度很恭敬,不敢再出言不逊。

大约也是董小姐以前脾气太好,不曾发过脾气,所以,李管家就有些蹬鼻子上脸?这些就不得而知了。

李管家坐得笔首,双手规整地叠放在膝盖上。"才来一天,时间太短......"

她斟酌着词句,"不过干活利索,话不多,厨艺也不错。"

"嗯。"董小姐轻轻吹开水面上的茉莉花瓣,"规矩上的事,你要多费心。在这里,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这些都要刻进她骨子里。"

她抿了口茶,杯底与茶托相碰时发出清脆的声响。

李管家感到一阵无形的压力从西面八方涌来。+1¢5/9.t_x?t\.*c-o·m*

她犹豫片刻,还是试探道:"周五的聚会己经停了很久了,什么时候可以重新开始呢?有客人......"

"啪!"

茶杯重重磕在茶托上,溅出几滴茶汤。董小姐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像冬日结冰的湖面:"李管家,你是越来越不懂分寸了。"

茶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窗外飘来玫瑰教乐乐念儿歌的声音,清脆的笑声像一把盐撒在李管家发白的嘴唇上。

董小姐的目光像x光一样穿透她:“在这里,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事该问不该问,你心里没有一点数吗?”

李管家一脸委屈,眼泪都快要溢出的感觉。

董小姐看了李管家一眼,她毕竟也是别墅里面的老人。

想到这里,董小姐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

"秦先生可能要升职了,现在是非常时期。别墅里所有的活动都暂停。这个节骨眼上,一点差错都不能出啊!"

"秦先生要升职了?"

李管家激动得眼眶发热,声音不自觉地发颤:"我明白了,董小姐。"

阳光透过纱帘在董小姐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李管家,你也不容易,为了秦先生...你家都没了,老公孩子把命都给他了。说好听的,我们都是秦先生的'亲人'。"

她嘴角扯出一个苦笑,"说难听点...都不过是棋盘上的'棋子'罢了。"

"棋子"这个词像一把锋利的裁纸刀,划开了李管家结痂的伤口。

丈夫最后那个绝望的眼神,儿子冰凉的身体...回忆像潮水般涌来,她整个人像被抽走了脊梁,肩膀猛地塌陷下去。

"下去吧,我累了。"董小姐突然站起身,丝绸裙摆发出沙沙的声响,"你下去吧。"

李管家踉跄着离开时,茶室里的座钟正好敲了五下。钟声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割在两人之间。

是啊,棋子本不应该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夕阳西沉时,董小姐仍站在落地窗前。

花园里的光影渐渐拉长,玫瑰正带着乐乐在草坪上玩耍。那个总是沉默寡言的孩子,此刻正追着玫瑰跑得小脸通红。

突然,玫瑰被什么绊了一下,跌坐在草地上。董小姐的心猛地揪紧,却看见乐乐慌张地跑过去,伸出小手想拉她起来。

玫瑰说了句什么,乐乐犹豫了一下,突然踮起脚尖——"啵",一个亲吻落在玫瑰脸上。

董小姐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两年来,她找了多少名医,试了多少偏方,花了多少钱,乐乐那扇紧闭的心门始终纹丝不动。

可现在,这个普通的家庭教师,却像春风化雨般融化了坚冰。

更让她震惊的是,医生断言可能永远无法说话的乐乐,居然在玫瑰面前开口了。

本该欣喜若狂的时刻,她却感到一阵阵难过和失落。

改变乐乐的那个人,为什么不是她自己?

一种被排除在外的孤独,一种作为母亲却被取代的恐慌,像无数细小的银针,密密地扎在心上。

花园里,玫瑰抱着乐乐转圈,两人的笑声乘着晚风飘上来。董小姐不自觉地抬手抚上自己的脸颊——乐乐有多久没这样亲过她了?

就在董小姐心潮起伏,陷入复杂情绪难以自拔时,楼下草地上的玫瑰,在抱着乐乐转圈后,似乎无意间抬起了头。

她的目光,恰恰撞上了二楼茶室落地窗前,董小姐那凝立不动、在逆光中显得有些模糊不清的身影。

玫瑰抱着乐乐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了一些,脸上的笑容也微微一滞。

董小姐站在那里多久了?她在看什么?她此刻…在想什么?

玫瑰的心底莫名地升起一丝忐忑,像投入湖面的小石子,漾开一圈不安的涟漪。

暮色渐浓,最后一缕阳光从董小姐肩头滑落。

时钟沉重地敲了六下。

董小姐深吸一口气,整理好表情转身下楼,丝绸裙摆在昏暗的光线中泛着冰冷的光泽,像一条无声流动的暗河。

窗外,第一颗星星悄然亮起,而花园里的欢笑声,正被越来越重的夜色一点一点吞没。

董小姐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句话:棋子命运,到底掌握在谁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