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方丈古怪
“请进。”顾相宜清冷的声音传来。
陆川推门而入，顾相宜正低头批阅文件，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一层忙碌而专注的光晕。
“顾总，我这里有件事，需要您帮忙。”陆川开门见山，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顾相宜抬起头，略显诧异：“什么事这么严肃？”
“我想见少林寺的方丈释永明，需要一个引荐人。上次您好像说……顾相情和他似乎有些往来，能否请她帮忙牵个线？”陆川斟酌着用词，没有透露太多调查细节。
顾相宜的眉头微微蹙起。
“少林寺方丈？你怎么会想见他？而且是通过相情？”她放下笔，身体微微后靠，流露出不解和一丝警惕。
“相情确实偶尔会去参加一些公益活动，但……为什么你也想去？又为什么是现在？”
陆川知道无法完全隐瞒，便简单地解释：“是为了和平村廖莹莹的事。听说这位方丈有些独特的调理方法，我想去咨询一下，或许对弄清她的状况有帮助。但这种大佬，陌生人贸然拜访恐怕见不到，所以才需要引荐。”
顾相宜沉默了片刻，眼神中带着审视。
她了解陆川，知道他并非轻易相信这类玄学的人，更别提主动去拜访了。但她也能看出陆川的坚持和隐藏的急切。
“相情的脾气你知道，”顾相宜叹了口气，“她……本来对你的观感就一般。_如/闻′王^ \更~辛￠醉~全`我试试看吧，但不能保证她一定会答应。”
“谢谢你，顾总人美心善，能做你的员工我走了大运了。”陆川开玩笑。
“就你嘴贫！”
顾相宜嗔怪一句，还是拿起了手机，走到窗边拨通了妹妹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交谈似乎并不顺利，陆能隐约听到顾相宜提高了声调，带着些许劝诫和不容置疑的意味。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挂断电话走回来。
“她答应了，但很不情愿。”顾相宜表情有些无奈，“她说她会约时间，但警告说方丈很忙，而且不喜欢目的性太强的拜访。让你……‘放尊重些’。”
“我明白，谢谢。”陆川点点头。只要有机会接近，就够了。
……
在顾相情安排下，两天后，陆川终于在少林寺的一间僻静禅房里见到了释永明。
释永明约莫四十多岁，微微发胖的身材看上去老成持重，眼神却异常敏锐，仿佛能洞悉人心。
他穿着简单的袈裟，手持一串油光水滑的佛珠，气度沉稳，确实有一派高僧的风范。
顾相情简单介绍后，便借口有事离开了，似乎一刻也不愿多待。
“陆施主，相情说你对佛法有些兴趣？”释永明的声音温和淳厚。
陆川表现得如同一个普通寻求解惑的访客：“久仰大师佛法精深，特来请教。近来身边有些困扰颇多，心中也有些疑惑难解。”
释永明微微一笑，笑容慈悲：“众生皆苦。￠白-马/书+院- \已+发,布+最′芯,蟑~洁?0?0\晓′税+旺` *追~蕞·薪~彰-踕·陆施主能心生疑惑，便是缘起的开始。不知具体为何事所困？”
其实陆川哪有什么需要指点的，他不过就是想借机接近释永明，用傀儡针让他说出实情。
可是，释永明两侧居然站着两个年轻和尚，看着倒有些保镖的意思。
这让他怎么下手？
陆川只好开始现场编造，试探着问道：“有一位友人，身患怪疾，现代医学难查其源，非传统的方法似乎偶见效验。不知大师如何看待这种现象？是机缘巧合，还是真有业障病缘之说？”
释永明捻动着佛珠，眼神未有丝毫波动，回答得滴水不漏：“万法唯识，一切病苦皆由心造。机缘也罢，业障也好，重要的是放下执着，心生正信。佛法无边，慈悲普度！”
“那应该继续用非科学手段治疗吗？”陆川追问。
“有时感应道交，出现一些不可思议的现象，也是佛菩萨慈悲示现，引导众生走向觉悟之路。但切不可执着于神通异相，忘了修心为本。”
他的话听起来充满智慧，毫无破绽，将任何超常现象都归结于心念和佛力，既显得高深，又规避了任何具体的责任或嫌疑。
陆川试图将话题引向更具体的“治病”手段，但释永明总是轻巧地将话题带回到“修心”“积德”“正信”这些宏观概念上。
对方狡猾得像一条泥鳅，看似开放包容，实则戒备森严。
陆川心知此次难以取得突破，再周旋下去反而可能引起怀疑，便适时地表现出受教的样子，起身合十行礼。
“多谢方丈开示，听您一席话，豁然开朗。今日打扰了。”
释永明依旧笑容和煦，还赠了陆川一串小叶紫檀手串。
“陆施主有慧根，日后若有困惑，可常来寺中走走。静心方能明性。”
离开少林寺，陆川的心情更加沉重。释永明的老练和警惕超乎想象，常规方法难以接近。
他想到了廖莹莹，这个可能是最了解释永明另一面，也是目前最可能的突破口。
……
和平村。
陆川再一次见到了廖莹莹。
她比起之前脸色好了很多，人打扮了起来。
这时候陆川才看出来，居然是个美人胚子。
看到陆川，廖莹莹下意识地想关门，却被陆川拦住。
“廖姑娘，我没有恶意，只是想了解真相。”陆川拦住她，开门见山。
“你账户里那笔五百万的巨额汇款，来自一家名为‘云舟禅意’的公司，而这家公司的背后，是释永明。你能解释一下吗？”
廖莹莹脸色瞬间煞白，嘴唇颤抖着：“那……你凭什么调查我的账户！那是别人捐赠给我的！”
“捐赠你一个大学五百万？”陆川逼近一步，目光如炬，“什么样的捐赠需要绕好几道手，从海外账户洗白一遍才进入你的户头？廖莹莹，这不是捐赠，这是封口费，还是别的什么？”
“你胡说！我爱他，他也在乎我！他是在帮我！”廖莹莹激动起来，声音尖厉，“你根本不懂！你不要以为救过我，就能随意污蔑方丈！”
“方丈？”陆川冷笑一声，“我可没说钱是方丈给你的！”
“你……”廖莹莹知道自己说漏嘴，一阵后悔。
“爱你？你确定吗？”陆川笑了笑，从手机里调出几张方芳提供的照片。
那是调查时拍到的，照片上释永明与不同的女性举止亲密。
“看看这些！‘云舟禅意’的财务总监李女士，‘慈航基金会’的赵理事长……他‘帮助’和‘在乎’的女人，远不止你一个！你只是五十分之一！”
廖莹莹瞪大眼睛看着那些照片，呼吸变得急促，拼命摇头：“不！不可能！这是假的！是ps的！他说过只对我……”
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信念显然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是真是假，你自己心里其实有杆秤。”陆川放缓了语气，但话语依旧犀利。
“他是不是偶尔对你若即若离？是不是总用‘业障’、‘考验’来解释他的行为和你的痛苦？是不是只有你完全顺从时，才会给你一点‘关怀’和‘帮助’？”
廖莹莹瘫坐在旁边的长椅上，眼神空洞，喃喃自语：“不会的……他说过我是特殊的……”
“如果你不信，可以亲自去确认。”陆川看着她，
“但你需要勇气，也需要帮助。五百万，买走的到底是什么？”
廖莹莹双手捂着脸，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内心显然在经历着天人交战。
一边是她投入了深厚情感甚至依赖的幻象，一边是血淋淋的可能真相。
过了许久，她抬起泪眼婆娑的脸，声音嘶哑而微弱：“……我……我需要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