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可能是谋杀
他认定这是村民的邪术，是一场蓄意的恶意报复。
“林涛，我是个医生，我相信科学。你叔叔的死，在我看来，有两种可能。”
我看着他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而又理性。
我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就是警方认定的，这是一场极其罕见的自然意外。球状闪电虽然稀少，但并非不存在。它恰好飘进了你叔叔所在的房间，只能说你叔叔的运气实在太差了。”
林涛张了张嘴，想反驳，被我抬手制止了。
“第二，谋杀。有人用了一种我们尚不了解的高明手段，制造了类似雷击的假象。比如，利用某种便携式的高压电设备，或者特殊的易燃易爆的化学品。这需要非常专业的知识，但并非完全不可能。”
听到“谋杀”这个猜测，林涛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这显然比意外更能让他接受。
我看着他，继续说道：“这两种猜测，我认为都是建立在逻辑和科学基础上的，是合理的。至于雷鸣镇盛传的夔牛大王显灵，发誓遭天谴，恕我直言，这都是封建迷信。而你说的，是村民用了邪术害人，我更不赞同。我建议你还是相信警方的调查结果，不要自己胡思乱想。至于想请我去驱邪，那更是无稽之谈。+天+禧¨暁*说!王· ?首/发~”
我的这番话，显然不符合他的心理预期。
他眼中的光，瞬间就黯淡了下去。
“那我叔叔就这么白死了？想报仇都找不到人……”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我能理解他的心情，尽量安抚道：“林涛，你要相信科学。我们不能因为一件事暂时无法解释，就把它推给牛鬼蛇神。你怀疑村民谋杀是有道理的，但这需要证据，需要交给警方去调查，而不是找我驱邪。”
他颓然地垂下头，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林涛才慢慢站起身，脸上带着一丝惨淡的笑容：“谢医生，我明白了。是我太想当然了，打扰您了。”
他冲我深深鞠了一躬，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开。
我说的都是实话，也是为了他好。
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那绝望的背影，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
我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试图把这件事从脑子里赶出去。
然而，一个小时后，诊室的门又被推开了。
这次进来的，是杜雅晴。
她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连衣裙，长发披在肩上，神色有些复杂。
“谢天。?k!a^n+s!h`u~d·i/.·c￠o?m′”她轻声喊我。
“雅晴？你怎么来了？”我有些意外。
但话一出口，心里立刻就猜到了七八分。
林涛见我这里是条死路，便跑去曲线救国了。
果然，雅晴开门见山：“我表哥来找过我了。他把事情都跟我说了。你拒绝了他，对吗？”
我点了点头，无奈地把刚才对林涛说的那套话，又跟她复述了一遍：“雅晴，你应该理解我。我是一名医生，我的职责是用手术刀和药物救人，不是拿着桃木剑去跟人斗法。这件事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荒诞的封建迷信色彩，我实在没办法掺和进去。”
雅晴静静地听我说完，没有反驳，也没有赞同。
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被晒得发蔫的梧桐树，轻声说：“我也不信鬼神。”
“但是……”
她转过身，一双明亮的眼睛认真地看着我。
“你不觉得，这件事巧合得有些过分了吗？”
“巧合？”
“对，就是你说的巧合。”她一步步向我走来，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她缓缓道：“一个商人，因为价格纠纷，在一座名声诡异的庙里发了毒誓。当天，一道极为罕见的球状闪电，就恰好从庙宇的方向飘来，恰好钻进他住的房间，又恰好只把他一个人烧成焦炭，而房间里的其他东西，比如床和桌子，却几乎完好无损。”
她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这其中任何一件事单独发生，都可以叫巧合。可当这么多巧合，严丝合缝地串在一起的时候，它还仅仅只是巧合吗？如果是某种设备制造的爆炸，就算控制得再精准，又怎么可能只烧毁目标，而不损及旁边的床铺和桌椅？”
我哑口无言。因为她说的，正是我心里的隐隐不安。
这个案子，的确处处透着无法用常理解释的诡异。
那些我们亲身经历过的uma，那些未确认的神秘生物，哪一个，又是能用现有科学完全解释得通的？
水龙须、吸血毯、赑屃、蛰菌……
如果我没亲身经历过，别人告诉我这些，我恐怕也会把他们当成疯子。
雅晴的声音放缓和了一些：“我表哥那个人，我很了解。他虽然读书不多，但人不笨，也不是个会撒谎的人。他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死得不明不白，现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我只是不忍心看着他们求助无门，一辈子活在那种未知的恐惧和报仇无门的愤怒里。”
她走到我面前，仰头看着我，眼神里是我无法拒绝的温柔和期盼。
“谢天，我不是让你去降妖除魔。你就当是陪我回乡探亲，好不好？我们去雷鸣镇看看，也许能发现什么被警方忽略的线索。也许我表哥的叔叔根本不是被雷劈死的，而是死于其他意外，只是恰好和那场雷暴有关。或者，那个镇子有什么特殊的地质环境，才导致了那种奇异的放电现象。”
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举手投降：“好吧。我可以让任何人失望，唯独不能让你失望。我陪你走一趟雷鸣镇。”
雅晴的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像雨后的阳光，瞬间驱散了诊室里所有的沉闷。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雅晴要去一个陌生且可能存在危险的地方，哥哥杜建国，自然是不可能放心的。
“我妹妹去哪，我就去哪。再说，这种深山老林里的邪门事，没个硬汉跟着，我不放心。”
就这样，我们这个临时组建的三人调查小组，就算是成立了。
我们收拾好简单的行囊和一些必要的医疗采样设备，本打算和林涛约好第二天一早出发。
可林涛早已心急如焚，一刻也等不及，坚持当晚就连夜启程。我们也只好答应。
我便准备行李便胡思乱想。
雷鸣镇，这个一听名字就和雷电脱不了干系的地方，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林涛叔叔的死，是否真的和那个所谓的夔牛大王有关？
而那个夔牛大王，究竟只是一个荒诞的远古传说，还是某种我们尚未理解的可怕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