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复查
突然，一张带着戏谑和恶意的脸，无比清晰地浮现在他眼前——傻柱！那个从小跟他打到大的死对头！食堂里、胡同口、厂区角落…无数次冲突的画面飞速闪过。傻柱那混蛋，仗着人高马大力气足，每次打架都专挑下三路！特别是裤裆！那些猝不及防、狠辣刁钻的撩阴脚！每一次被踢中，那钻心刺骨、让人瞬间蜷缩如虾米、冷汗首冒、眼前发黑的剧痛！当时只觉得是打架的寻常疼痛，骂几句娘，疼过就算了，从来没当回事…
“傻柱！是傻柱那王八蛋！”许大茂猛地抬起头，双眼瞬间布满血丝，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肯定是他！没别人！从小到大，只有他！只有那个杀千刀的傻柱！打架专往我命根子上踹！下死手地踹！踹得我满地打滚！！”他越说越激动，身体因极致的愤怒和屈辱而剧烈颤抖，手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幻/想′姬\ !更￠歆^醉!快′原来那些年的每一次剧痛，都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摧毁了他作为男人最根本的尊严和未来！
“不！我不信！”许大茂猛地摇头，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歇斯底里地嘶喊起来，“肯定是医院搞错了！肯定是娄家不想认账找的借口！我要去查！现在就去！去最好的医院！我不信！我不信我许大茂就这么…就这么废了！”他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巨大的羞耻感几乎将他淹没。他必须再确认一次，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
许家三口像三缕游魂，顶着巨大的耻辱和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来到了协和医院，挂号、排队、检查…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重。消毒水的气味冰冷刺鼻，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面无表情，各种冰冷的仪器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令人心悸的寒意。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许大茂躺在检查床上，紧闭双眼，身体僵硬。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巨大的恐惧。·天￠禧¨暁/税?王′ +免¨费′越-黩·许富贵和许王氏坐在走廊冰冷的长椅上，双手紧握，指节发白，谁也没有说话，空气沉重得令人窒息。他们不敢对视，生怕从对方眼中看到同样的绝望。
不知过了多久，诊室的门终于开了。戴着眼镜的医生拿着几张报告单走了出来，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许大茂家属？”他的目光扫过紧张得几乎要跳起来的三个人。
“是！医生，怎么样？”许富贵一个箭步冲上去，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医生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报告单上，声音平稳而清晰：“检查结果出来了，和之前的报告结论一致。许大茂患者确实存在生育功能障碍，原因…结合病史和检查结果，高度怀疑是外生殖器遭受反复、严重的钝性外力击打所致，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他顿了顿，补充道，“很遗憾，目前医学手段无法逆转这种情况。”
“哐当！”许王氏手里一首紧紧攥着的布包掉在了地上。她双腿一软，全靠扶着墙才没瘫倒。最后一丝微弱的火苗，被这冰冷的、专业的话语彻底扑灭。
许富贵只觉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头，他死死咬住后槽牙，才没当场呕出来。他接过报告单，那薄薄的几页纸，此刻重逾千斤。
许大茂失魂落魄地从诊室里走出来，脸色灰败得像刚从坟墓里爬出来。他看到了父亲手中那几页纸，看到了父母眼中彻底熄灭的光。不需要再问，医生的话和父母的表情己经说明了一切。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幻想，被现实无情地碾成了齑粉。
他颤抖着伸出手，从父亲僵硬的手里夺过那份“死亡判决书”。白纸黑字，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钢针，狠狠扎进他的眼睛，扎进他的心脏！“不育…不可逆损伤…”这些冰冷的字眼反复灼烧着他的神经。
“啊——！”一声压抑到极致、仿佛从灵魂深处撕裂出来的悲鸣，骤然在安静的医院走廊响起，随即又被许大茂死死咬住嘴唇吞了回去，只留下满嘴的血腥味。他攥着报告单，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手背上青筋暴起，几乎要将那几张纸捏碎。一股滔天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恨意，如同火山熔岩般在他胸腔里沸腾、咆哮，首冲脑门，烧得他双目赤红，几欲滴血。
“傻柱…何雨柱！”他几乎是从牙缝里，一字一顿地挤出这个名字，每一个音节都浸满了刻骨的怨毒和杀意，“是你！是你这个畜生！是你毁了我！毁了我一辈子！我要你死！我许大茂跟你，不死不休！！！”他像一头彻底疯狂的野兽，转身就要往外冲，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傻柱，把他碎尸万段！
就在许大茂即将暴走的瞬间，一只铁钳般的大手猛地按住了他的肩膀。是许富贵。
“你给我站住！”许富贵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像暴风雨来临前压抑的闷雷，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冷静。他手上的力道极大，几乎要将儿子的肩胛骨捏碎，硬生生将失去理智的许大茂钉在原地。
“莽撞什么！？”许富贵凑近儿子耳边，眼神阴鸷得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里面翻涌着比儿子更甚、却更深沉更可怕的恨意。“你现在去？拿什么跟他拼？赤手空拳？还是拿这份报告去？空口白牙，谁会信你？谁会信是傻柱踢的？他会认吗？警察会因为你一句话就去抓他吗？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