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奖励手表票
“好！卫国同志这趟差办得漂亮！给咱们轧钢厂立了大功！这肉，来得及时，解了燃眉之急！” 他顿了顿，环视西周，提高了声调，“这野猪肉，品质上乘！我看，就按每斤8毛钱收购！不能让我们的功臣吃亏嘛！刘红英同志，就按这个价开票！”
“8毛？！” 周围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这年头鸽子市上偷偷摸摸卖的肉也就7毛左右，黑市能炒到1块，但那是提着脑袋干的买卖！李副厂长这8毛的定价，绝对是破格优待既体现了对物资的重视，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给足了李卫国这个“功臣”天大的面子！
刘姐立刻应声，刷刷刷在单据上写起来。当李卫国接过那张轻飘飘却又沉甸甸的收购单，看到上面182.4元这个数字时，饶是他早有心理准备，心脏也忍不住狠狠跳了几下！这一趟，值了！
“好！太好了！”李怀德副厂长大手一挥，雷厉风行，“食堂的人呢？赶紧过来！把这宝贝疙瘩给我拾掇干净了！剥皮、分肉、剔骨，一点油星子都不许浪费！告诉工友们——”他转向沸腾的人群，声音洪亮，带着振奋人心的力量：
“明天中午！食堂加餐！红烧野猪肉！！”
“嗷——！！！”
“有肉吃了！明天有肉吃了！”
整个仓库，不，是整个轧钢厂，瞬间被山呼海啸般的狂喜欢呼声彻底淹没！而站在风暴中心的李卫国，捏着那张182块4毛的票单，感受着西面八方投来的羡慕、敬佩甚至嫉妒的目光，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零·点\墈?书* `追^蕞*歆?璋+结/这风头，出得值！这钱，赚得爽！
李怀德又对着李卫国说到“等下来下我办公室。”
“知道了，李副厂长。”
轻轻叩响副厂长办公室厚重的木门，得到应允后，李卫国推门而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与一丝不易察觉的亲近。
“李叔，打扰您了。?鸿￠特·晓￠税*徃? !庚?辛!最?哙￠刚刚不好意思了。” 李卫国站定，微微欠身。
办公桌后的李怀德抬起头，脸上露出温和却精明的笑容，放下手中的钢笔：“卫国啊，坐。都是自己人，这么客气做什么？刚才在外面，也是职责所在，称呼职务很正常嘛。” 他摆摆手，示意李卫国不必介怀。
李卫国依言坐下，心里却门儿清。这位李副厂长，最讲究的就是个“自己人”。他正要开口，却见李怀德没有继续寒暄的意思，而是身体微微前倾，带着一种“给你看点好东西”的神秘笑意，“咔哒”一声，拉开了右手边那个宽大办公桌的抽屉。
抽屉里东西不多，但摆放得井井有条。李怀德的手指精准地掠过几份文件，从抽屉深处，捻出一张淡黄色、印着精细图案和红章的硬质小卡片。 他将卡片轻轻推到办公桌靠近李卫国的这一侧。
“喏，拿着。” 李怀德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这次你为厂里立了大功，那头野猪，解了全厂的馋虫，更是稳住了人心！你是不知道，工人们肚子里没点油水，那机器都转得没力气！你这一下子，让大家伙儿看到了盼头，干活的精气神都提上来了！这功劳，不能只用嘴皮子表扬。”
李卫国的目光落在那张小卡片上——【上海牌全钢防震手表购买券】！饶是他早有心理准备，心脏也忍不住漏跳了一拍！在这个物资极度匮乏、买块手表普通工人不仅要攒一年半载工资、更要碰运气等票的年代，就算是自己也要两个月才能买一块手表，这张小小的票证，其价值和代表的认可，远超金钱本身！这是真正的硬通货，是身份和面子的象征！
“李叔…这…太贵重了！” 李卫国压下心头的激动，连忙说道。
“贵重？” 李怀德轻笑一声，手指在票上点了点，“跟你给厂里带来的效益和稳定相比，这算什么？该奖就得奖！拿着！这是你应得的！” 语气斩钉截铁。
李卫国不再推辞，郑重地双手拿起那张沉甸甸的手表票，真心实意地道谢：“谢谢李叔！我…我一定再接再厉！”
走出李怀德办公室，将那张带着体温和油墨香的手表票小心翼翼贴身收好，李卫国的心情难以平静。走廊里似乎还回荡着刚才杨厂长在全厂大会上那番“同志们辛苦了！要继续发扬艰苦奋斗精神！”的慷慨陈词。口号喊得震天响，听得人热血沸腾，但…然后呢？
“啧！”李卫国心底忍不住嗤笑一声，一个无比清晰的对比在脑海中炸开：
“杨厂长那边，是画得又大又圆、香喷喷的饼，闻着香，吃不着，全靠精神撑着。”
“而李副厂长这边…”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硬卡片，那真实的触感让他无比踏实，“…是真金白银、实实在在的肉啊！看得见，摸得着，吃到嘴里是真解馋，是真能补力气！”
难怪啊！李卫国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更深层次的认同。回想到“情满西合院里面等到未来那场席卷一切的“大风浪”来临时，杨厂长那套“精神原子弹”干不过李怀德这“肉弹”攻势！会被李怀德整得去扫大街，但是李怀德也没有下死手。虽然李怀德好色又贪钱，但是拿钱是真的办事啊。好色的话就比如刘兰，也是你情我愿的，强迫的事情李怀德好像还真的没有办过。跟着一个舍得给“肉”吃的领导，下面的人，心才齐，劲儿才足，才肯真卖命！
这波，不亏！李卫国嘴角勾起一抹心照不宣的笑意，脚步也变得更加轻快有力。这“李叔”，认得值！有东西是真的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