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欢乐颂17
“哈哈哈，你这滑头脑，光会哄人开心。”凌太太笑骂了一句，才把视线挪到姚滨和关雎尔身上，“这两位是？”
“万申老姚的儿子。”谭宗明顺着凌太太的视线先介绍了姚滨。
姚滨微微躬身，态度谦谨：“凌太太好，我叫姚滨。我爸让我代向您说声抱歉，实在是昨晚公司突然出了一档子急事，我爸不得不赶去处理，这不现在都没着家呢，我来之前，他还特地打电话给我三令五申，要是我敢把他心心念念的东西给漏了，回去一准给我一个完成的童年。”
“呵呵呵～好好好，能有入你们眼的，我这颗吊着的心啊也算放下些了。”凌太太掩唇轻笑，对谭宗明说：“这小子跟你一样是个嘴滑的。”
闻言，姚滨暗暗大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冷汗都出了一身了。刚听完谭宗明和凌太太寒暄的那一段，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跟着谭宗明一起来和凌太太打招呼不是什么好事情。他谭宗明都推开琐务来给凌太太捧场了，他家老头子是个什么人啊！竟然打发他一个二世祖过来，那是捧场还是砸场啊？
凌家，可不是他们小小一个万申可以得罪的。
姚滨暗恨：这老贼太阴险了！不动声色给他挖了个大坑，好在他机警！
谭某人浑作不知，正想给凌太太介绍关雎尔，谁知凌太太圆脸一笑，一双富态的白手首接握住了姑娘的小手：“小姑娘标致的嘞～哪里人呀？”
关雎尔有些受宠若惊，温声回道：“凌太太您好，我叫关雎尔，是锡城人。”
“关雎尔？出自《诗经》的那首《关雎》？”凌太太好奇道。
关雎尔点头：“是的。”
谭宗明隐约觉得凌太太笑得灿烂过头了，紧接着就听凌太太道：“这《诗经》啊，大家都读过，可就你爸爸妈妈取了个这么好的名字出来，小关谈对象了没呀？”
谈对象？
凌太太话一出，三人齐齐一愣。
“……啊？”关雎尔尴尬地看了姚滨一眼，硬着头皮道：“算谈了吧……”仅限今晚！
姚滨：“？”对象？我这么大一只站这儿是不显眼吗？
谭宗明：“？”坏了！凌太太看着年轻，但她大儿子都大学毕业了！
商业联姻，双方资源置换，合作共赢更上一层楼，是所谓豪门婚姻的主流形式。但也不是没有打算慢下来，巩固现有产业版图，细水长流的家族，比如说，凌家。选择这样的发展方向，各有其因。但无一例外的，他们选择的婚姻对象，都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孩子，比如说……
关雎尔。
凌太太：实不相瞒，看小姑娘第一眼，容貌清秀，温和内敛，不出彩，但也不出错，尚可。看小姑娘第二眼，薄酒品出些味儿来了，性子温和但做事不绵软，看着怯人可言行有章法。
而让她十分得意的是，小姑娘的“章法”浑融自然，要是一般人可就被“骗”过去，因为太自然了，根本就看不出来，偏是她看出来了！可是厉害极了！
凌太太越看人越稀罕，根本舍不得放手，心里还暗暗蛐蛐：别以为她没看出来谭宗明存的什么心思，这老奸巨猾的，小姑娘落他手里多可怜呀。至于姚滨，一个小纨绔，小姑娘配他可惜了。她儿子好啊，复旦毕业，高大帅气，温文尔雅，嘻嘻～绝配！
恰好这时，又其他人来和凌太太打招呼，谭宗明赶紧就说：“凌太太，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聊。”
姚滨忙接道：“您慢聊。”再握住姑娘纤细的手腕，轻轻一拉，从凌太太手中抽走，迫不及待就转身把人给带走了。
凌太太尔康手：“唉！”
慈拍很快开始，但谭宗明和姚滨脸色都不好看 ，因为两人耍着心眼子，跟别人把位置换来换去，最后，他们和一个叫“凌渡”的年轻人坐上了一桌。青年身材颀长，五官立体，高挺的鼻梁上挂着一副金丝眼镜，干净明亮的镜片后，眸色淡淡。
谭宗明：“……”啧。
姚滨：“……”装！
凌渡：“……”莫名其妙，他感觉这两人想把他做掉埋了。
·
“接下来进入第五件，吉祥珍珠云肩，起拍价300万，每次加价不低于10万。”
“320万。”
“350万。”
……
“450万。”
“这位女士出价450万，有没有没比450万更高的？”
主持人话音一落，场内隐约响起窃窃私语，但久久无人加价。
“你要不要给你妈妈拍个云肩？”关雎尔突然放下筷子，转头问姚滨。
姚滨：“嗯？我妈想要后面的蓝宝石项链。你喜欢的话我举牌。”
“450万第一次。”
关雎尔抿了一下嘴唇，微微歪下脑袋，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眼神认真地看着他：“你不觉得阿姨穿旗袍配云肩会很好看吗？”
桌上，凌渡本来事不关己地拿着手机在看论文，闻言滑着手机屏的指尖一顿，淡眸轻抬，第一次认真打量被他母亲赋予了极高评价的小姑娘。
姚滨食指纠结地挠了一下额角：“可是我妈平时也不爱穿旗袍啊～”
关雎尔身形一晃：“……”油盐不进啊你！
“450万第二次。”
关雎尔微笑着，一字一顿地对他说：“尤其是，深青色的，旗袍。”
姚滨：“我妈喜欢鲜艳的颜色。”
关雎尔双眼一合，闭嘴不说话了。
纵观全程的凌渡，没忍住闷笑了一声，不过他自入座就一个人安静地坐在一边，也不和他人攀谈，是以也没人发现他的异样。
“450万第……”
“五百万。”男人疏朗从容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关雎尔惊讶地转身看向他。
“好，谭先生出价五百万，在场的女士们先生们，还有没有没比五百万更高的？”
谭宗明放下牌子，然后拿起酒杯，轻轻撞了下她放在桌上当摆设的红酒杯，笑道：“谢谢提醒，美丽的关小姐。”
姚滨面无表情地盯着谭宗明笑盈盈的脸，只觉得胃痛，理智疯狂告诫他：忍！
但人是情绪化的动物，他一抬眼对上谭大Boss眼底讥诮，脑子一抽，手一抬，张嘴就是：“六百万！”
谭宗明晃着酒杯，语气悠然：“七百万。”
姚滨抬手：“八百万！”
谭宗明漫不经心，慢悠悠地喊价：“一、千、万。”
姚滨还想再举牌，关雎尔眼疾手快一把按住让他，好声劝道：“阿姨既然用不上云肩，我们又何必夺人所好。”
姚滨本来想说反正刷的是老头子的卡，他一点也不心疼，但是一听关关说的是，“我们”唉～当即就安分了。
姚滨眯着眼睛，冲谭宗明敷衍地哼哼笑了一声，然后说：“那‘我们’就让给谭总吧！”
谭宗明默默捏紧了细细的杯脚，墨眸微眯，无声扫过姑娘柔美的侧脸，转瞬，暗泽又化去，恢复明清与从容。不急，来日方长。
“一千万第一次。”
“一千万第二次。”
“一千万第三次。”
“咚！”
“成交！”
“恭喜谭先生拍得由祝玲珑女士提供的拍品，吉祥珍珠云肩！”
“祝……那不就是……”凌太太！
姚滨陡然瞪大了双眼，惊讶地看向关雎尔：“所以你刚才是……”
关雎尔首接上手捏了片西瓜往他嘴里一塞，嫌弃道：“吃吧你！不要说话了！”
姚滨默默接住掉下来的西瓜，继续啃着，委委屈屈地，“哦……”
“关小姐。”一道陌生的声音突然在桌上响起。
关雎尔疑惑循声看去，是那个戴着眼镜的青年。
凌渡拿着红酒杯，起身绕过谭宗明，站到她面前，“我敬你一杯。”
关雎尔有些茫然地拿着酒杯站起来，“您客气了。”
凌渡轻轻碰了她的杯子，清冷的脸上缓缓露出一抹浅笑，“应该的，谢谢关小姐为我母亲挽尊了。我叫凌渡，很高兴认识你。”
关雎尔不禁露出了一些讶异之色，而后温声回：“您好，关雎尔。”
凌渡仰头将杯中酒饮尽。
关雎尔抿了一口，有些呛，但看到凌渡快空了的酒杯，还是心一横，闭着眼睛，咕咚咕咚将小半杯红酒灌进了喉咙，姚滨和谭宗明眼看着想阻止都来不及。
“关关！”
“关关！”
凌渡放下酒杯，错愕地看着眼角己然沁出泪意的小姑娘，哭笑不得：“这下好了，我真要被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