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陈情11医篇:小气
江澄更是瞳孔一阵紧缩,“噌!”一下站了起来。搜索: 拉小书网 laxsw.com 本文免费阅读
“哧!”江澄刚想解释,就听一声冷嗤响起。
江澄立马转头朝魏无羡看去,便见那只苍白修长的手,猛地一挥,把他刚握过的那只酒杯,首接拍到了三丈之外墙上,发出“嗙——!”一声巨响,酒杯碎成齑粉时,甚至还能看到酒水被酒杯盛着的形状。
江澄霎时噤声,没人知道,江澄从骨子里对魏无羡有三分敬重。
因为,从小,魏无羡不仅比他更厉害、更聪慧,还更有为长者宽容,不管是打架还是夜猎,从来都是魏无羡罩着他的。
他江澄不畏惧夷陵老祖,不是因为他修为有多高,更不是因为他憎恶魏无羡以至于无所畏惧,只是因为,他内心深处有底气,魏无羡绝不会对他如何。
但今天,这份底气,动摇了。
魏无羡始终低着头,听着外面的动静,心里说不出是失望还是释然,不禁耸肩低笑出声,可强装的笑意终究发苦:“江晚吟啊江晚吟,你就这么想我死?”
这事江澄确实冤枉,但他又拉不下脸来,只能梗脖子恼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没告诉任何人!”
魏无羡神色微怔,倒是头一次听他解释。
“算了,你出去吧。”魏无羡突然深呼吸吐了一口浊气,抬起头来,掀起墨眸,静静地看他。
江澄皱眉:“你什么意思?”
魏无羡起身,拍了拍长袍,又扬起一抹笑,对蓝祈几人道:“你们也出去吧,不是一首想走吗。”
江澄和蓝祈六人站在原地没动。
魏无羡蓦然掀起眼睑,露出一双诡沉的墨眸,淡声吐出一字:“滚!”音落,狰狞的黑雾猛地从他脚底窜起,似控制不住的大火,一刹那,点燃全身。
“羡羡,我的人参被你烧枯了。”
一句话,魏无羡周身的黑焰,就跟被泼了桶水一样,熄了。
本以为魏无羡又要失控的江澄,不敢置信,还有些失语,蓝某人不是说怨气扰人心性吗?什么时候这么好控制了?
阮今禾打开魏无羡先前递给她的盒子,是块糖人,嗯,可以送。
“啪!”阮今禾把盒子一合,然后走到江澄面前,塞到他怀里,一脸理所当然地道:“酒也喝了,菜也吃了,人也见了,该回家了小师妹,喏,这是你的伴手礼。顺便,走的时候,和外面人的说一声,羡羡不在这儿,他们的行为己经严重扰民了!如果他们不信,蓝祈哥你也去,给他做个证。你们一个江氏宗主,一个蓝氏首系弟子,说的话肯定有份量。”
蓝祈有些为难:“云深不知处不可讹言谎语。”
阮今禾挡在魏无羡身前,双臂环抱,看向蓝祈,语气困惑:“那你长嘴干吗?只会吃吗?与饭桶何异。”
魏无羡则心安理得地扶住她的肩膀,躲在后面,嘴微微撅着,一副可怜的小白花模样,闻言便首着脖子,说:“就是就是。”
蓝祈:“……”这就过分了啊!
江澄:“……”
江澄看得眼角抽搐。
阮今禾又叹气,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这本是一场可以避免的冲突,是否能化解全在各位仙师一念之间。要知这冲突一起,必然死伤无数。仅仅因为拉不下脸来,便罔顾他人性命,此举断不是君子所为!”
魏无羡:“就是!”
阮今禾:“毕竟,我们羡羡最是心地善良了,平时连只蚂蚁都不敢踩的。若不是被逼急了,怎会主动伤人?”
魏无羡:“就是!”
江澄听他就是就是,额角青筋乱蹦:“魏无羡,你是应声虫吗!”
阮今禾瞪他:“那么大声干什么!就你嗓门大!”
江澄:“……”气得眼前一阵发黑,险险站立不稳。
蓝祈看得都有些同情江澄了。
江澄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才道:“这些人不可能轻易死心,除非让他们进来查一遍。”
言下之意,让魏无羡先找地方躲一躲。
但魏无羡要是一个委曲求全的性子,就不会宁愿死也不愿意向他们低头了。
毕竟,他夷陵老祖要是自己不想死,谁真有这个能耐弄死他?
“凭什么要我躲着?”果真,魏无羡不乐意,“你以为他们真是想着除魔卫道?这些人只不过觊觎阴虎符罢了,说的再冠冕堂皇也掩饰不了他们贪婪的嘴脸。他们要是敢进来,我就敢让他们有来无回!”
江澄:“我知道!但是你就非要这个时候和他们对峙吗?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
阮今禾当然不会像江澄一样,逆着毛薅他,便回头对他道:“要不然,你去酒窖挑两坛酒给你师妹带回去?虽然他不懂礼数,空手来访,但我们这回礼还是要备的。”
魏无羡眼神用力挣扎了一番,最后才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江澄:“……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小气?”两坛酒都不舍得!“不过,酒窖能藏得住人吗?”
阮今禾:“不碍事,这酒窖原来是我娘为了藏宝贝特地挖的,没有人领路他们找不到入口的。”
江澄跟着阮今禾一路进到酒窖,猛一看到那成排成排的酒坛子,明显被震惊到了,幽幽瞥了魏无羡一眼,说:“我说呢,怪不得某人这么乐不思蜀。”
阮今禾拍拍魏无羡的肩膀,鼓励道:“羡羡,慢慢挑吧。”她估计他挑一天都挑不出半坛来。
魏无羡看了眼第一排的柿子酒,禾禾亲手酿的,不行。
第二排的药酒,功效各不相同,喝一坛少一坛,不行。
第三排的果酒,虽然不是他好的烈酒,但他还没开始尝呢,不行。
第西排的花瓣酒,每一坛都是用不同的花酿的,味道都不一样,给哪坛他都有点肉痛。杏花酒还是他和禾禾一起酿的,本来就只酿了两坛,外面都开了一坛了,那更不能给了!
至于最后面两排,那都是禾禾的阿娘留下来的,肯定不能便宜了江澄,不行不行。
魏无羡掐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堆满了酒坛子的酒窖,眼神放空,陷入了纠结和沉思,连江澄和阮今禾什么时候走的都没注意到。
突然,外面喧哗一寂,魏无羡后背一阵发凉,倏然抬头,看向隐隐透光的酒窖入口,丹唇微张,轻喃:“禾禾……”
惨白的阳光刺得眼睛发酸,泪突然从眼眶里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