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陈情3医篇：领月钱
想也知道，今禾不可能做出师姐的味道，但陡然间，魏无羡还是生出了一股索然无味之感。
阮今禾见他尝了一口之后便一动不动，也忍不住忐忑起来：“不好喝吗？”
“没有，很好喝。”魏无羡滋了滋牙故意逗她笑，“我没想到这么好喝，被惊到了。”
阮今禾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哦……”
但，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任凭他吹嘘得再天花乱坠，阮今禾也知道——他不喜欢。
其实她肯做给他吃就不错了，还敢嫌这嫌那的，真给他脸了！
阮今禾是这么对自己说，但心底就是开心不起来。
魏无羡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也没注意到阮今禾的情绪，很快就端着碗炫了起来，抽空还给她夹了两块排骨催促道：“发什么呆呢？再不吃都被我吃完了。”
阮今禾放下筷子：“你吃吧，我下午用了些茶点，还不是很饿。药圃一天没人照料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先去看看。”
魏无羡坐端着小破饭碗，蜷缩在席子上，看着姑娘翩然离去的身影，显得有些茫然，和可怜。
首觉告诉他，小姑娘生气了。
但为什么？
他不知道啊！
魏无羡无辜地又扒了两口饭，下一秒，赶紧扔了碗筷，“嗖！”一下起身追了出去，顺手，还捡了墙边松土的小铲子。
“你往哪铲呢！”
魏无羡是想跟她道歉来着，但他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委屈巴巴地蹲在人身后，随便找了棵草铲铲，顺便偷偷瞄她。
但没想到，小姑娘一回头，他没来得及惊喜，就被凶了。
魏无羡：“啊？”
阮今禾气死了：“你快把我的人参残铲！烂！了！”
魏无羡双手一举，赶紧站起来，往后退了好几步，道歉倒是很干脆：“对不起！我想帮它松松土来着。”
阮今禾心口一梗，气呼呼地把他推出药圃，一字一顿地说：“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进！药！圃！”
魏无羡心虚地低下头：“知道了～”然后又小心翼翼地觑了她一眼，伸出两根手指，捏住她的衣袖轻轻晃了晃，撒娇道：“那你別不开心了好不好？生气就骂我好了，我绝不还嘴。”
阮今禾下巴一扬，别开视线，嘴硬道：“我没有不开心。”然后又拽住自己的衣袖拉回来，嘟嘟囔囔地说：“我是什么无理取闹的人吗？为什么生气就要骂你。”
魏无羡嘿嘿笑道：“你不是，但我该骂。”
阮今禾动作顿住，侧身重新面向他，杏眸不解：“你哪里做错了吗？”
魏无羡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啊……虽然我还没想明白，但肯定是我哪里做错了，你和我说，我一定改。”
“魏无羡。”阮今禾蓦然唤了他一声。
“啊？”魏无羡疑惑，抬眸看去，望入一双泠泠杏眸。
阮今禾霎然移开视线，别扭道：“我是在无理取闹，所以不是你的错，亦不必自责。”
姑娘的声音是初见那般清泠泠的，似清泉激石，而那几分难掩的小窘迫又显得可爱。
不必自责。
她若知道了他做的事，还会对他说这句话吗？
沁凉的夜风乍然与青丝相逢，将她的发吹乱，吹起，吹到他心口，搅作一团。
风来风过，青丝重落素肩，空余一阵干净的浅香，若隐若现，勾人味蕾。
魏无羡喉结轻滚，润了润干涩的喉咙，问她：“饿吗？”
“饿了！”
“那我们回去。”
“嗯。”
“今禾，开心可以分享，不开心也可以分享，我会听着的。”
“嗯。”
你不喜欢我做的莲藕排骨汤，我不开心！——《今禾小记》
·
一个月之后，夷陵老祖领到了他第一笔月俸，一掂量，一两银子。
那滋着的大白牙，当场消失。
一坛天子笑都买不起。
阮今禾见他颓丧不己的样子有些好笑：“一两银子都够一户三口之家富足地过上一个月来了，你还嫌少呀？”
魏无羡：“……”他总不能说，他最穷的时候，喝得都是一两银子一壶的梨花白。
不过，在定阳镇上，一两银子倒是能吃到一桌不错的菜。
魏无羡抛了抛手上的小银锭子，拉过阮今禾的手腕，挤过人流，潇洒道：“走，今天带你去酒楼吃顿好的！”
在定阳镇最贵的酒楼前站定，阮今禾一把拉住跃跃欲试的魏无羡，苦口婆心：“换一家吧！这里一顿饭抵你半个月的薪俸啊！”
魏无羡：“不碍事，你只管吃就是了，花完我再去赚嘛！”
阮今禾才发现，这人是真的一点钱都留不住！
而且，他有没有一点他花完了自己的钱，她就得养他的自觉啊！
算了，谁叫她阮今禾是一家之主呢！
养就养吧，大不了她把酒窖里存的陈酿给卖了。
嗯，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两人在靠街的窗口落座，魏无羡自如地招手唤小二过来：“小二来三道你家的招牌菜，要最好吃的，再加一壶酒。”
“好嘞！两位稍等。”
“哎！等一下！”阮今禾喊住小二，“你家有莲藕排骨汤吗？”
小二回：“莲藕没有，有萝卜排骨汤，味道一样鲜美，客官可要来一罐？”
阮今禾想了想魏无羡好像也挺喜欢吃萝卜的正要点头，却见魏无羡摆手说：“不用了，拿两盅鸡汤吧。”
“好嘞！”小二笑意灿烂地躬身退下。
很快小二便端来一壶酒和两只小酒杯，“二位，上好的秦酒，请慢用。”
“啵！”一声，魏无羡熟练地拔掉布塞，仰头，抬高酒壶，清透的酒液霎时聚成一条水流，倾泻而下，落入青年丹红的口中，说不尽的潇洒恣意。
魏无羡鼓起腮帮子，“咕咚！”一声将酒咽下，而后晃了晃壶里剩余的酒液，听着酒水叮咚，不禁感慨：“没想到这小小的定阳镇上，还有这么好的酒，甘洌爽口、尾净悠长，极好极好。”
阮今禾看他一个人自得其乐，就鼓着小脸问他：“说请我吃饭，你就独吞啊？”
魏无羡顿住：“你能喝酒？”
“一杯总是可以的。”阮今禾伸出一根手指头，把瓷白的小酒杯戳过去，语气自信。
有姑苏的一杯倒作为前车之鉴，魏无羡可不敢太相信她的这份自信。
但对上小姑娘执拗的小表情，魏无羡叹气，只能肉疼地给她倒了小半杯。
阮今禾：“你好小气。”
魏无羡：“……”抬手就抽了根筷子递给她。
阮今禾狐疑地接过：“做什么？”
魏无羡：“这酒辣，你蘸着喝。”
阮今禾：“……”虽然感觉被小瞧了，但还是很有自知之明地听从了饮酒大户的建议。
阮今禾把筷头伸进酒杯蘸了蘸，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下一秒：“哈！辣辣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