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进宫

第119章 进宫

她舒了口气,拍了拍胸口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可吓死我了。!w.6¨1+p`.¢c.o′m¨”

随即,她一手挽住林知鸳,另一手作势也要去扶林小满,兴致勃勃地道:

“那咱们也别在这儿傻站着了,赶紧进去吧!这宫门口的穿堂风还挺凉的,可别真把你吹着了。再说了,好戏……呃,我是说,赏花宴肯定已经挺热闹了,去晚了可要错过精彩的了!”

她说着,还对林知鸳和林小满眨了眨眼,暗示着对方令仪可能还不死心,宴会上或许还有“好戏”可看。

……

御书房内,气氛沉凝,冰鉴里散出的丝丝凉意怎么也驱不散那份无形的压抑。

皇帝端坐于龙案之后,明黄的龙袍衬得他面色愈发深沉他手中紧握着一本奏折,眉头紧锁。

身后两名宫女低眉顺眼,手持孔雀羽扇,动作轻柔而规律地扇着风,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御前总管太监李德全则半弓着身子,静立在一旁,气息收敛,如同泥雕木塑。

良久,皇帝猛地将奏折重重拍在案上,发出一声闷响,惊得两名宫女扇风的动作都微微一滞。

“哼!好一个体恤圣意!朕看他们是越发不把朕放在眼里了!这等推诿塞责之词,也敢呈到御前来!”皇帝怒气冲冲的将手中的折子狠狠的丢在桌上。

李德全神色担忧的看了一眼皇帝,“皇上,注意身子啊。|:$天£禧tt小{说ˉ&#网~ £;更d新-?¥最2~快2+”

就在李德全还想继续说什么的时候,一名面容清秀的小太监悄无声息地弓着腰从殿外进来,脚步轻得如同猫儿一般。

他行至御案前不远,停下脚步,压低声音,恭敬地禀报道:“启禀皇上,靖安王爷在殿外求见。”

龙椅上的皇帝闻言,面上的怒色稍霁,他深吸一口气,将那份惹他心烦的奏折往旁边一推,语气缓和了些许:“让他进来吧。”

“是。”小太监应声,悄步退下。

片刻后,书房门被轻轻推开,裴昭走了进来。

行至御案前,他依制撩袍,便要屈膝行礼:“臣弟,参见皇兄。”

“行了行了,这里又没外人,不必多礼。”皇帝温和的打断了他的动作。

说着,他从龙椅上站起身,绕过书案,亲自走了过来。

他伸手稳稳托住裴昭的手臂,阻止他下拜,语气带着些许责备,更多的却是亲近:“早就同你说过,私下见面,无需这些虚礼。”

他拉着裴昭的手臂,将他轻轻扶起,仔细端详了一下他的面色,才松开手,语气转为关切,

“今日你差人前来告假,朕还正惦记着,可是身子又不爽利了?”

裴昭闻言,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淡然的笑意,“多谢皇兄挂心。臣弟这副身子骨是什么情形,皇兄您还不知道?”

他说得云淡风轻,甚至还带着几分自嘲般的调侃,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0÷?0·?小]%说ˉ?网? u无±¨?错\}£内_?{容?

皇帝见他神态从容,还有心思说笑,不由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先前积压的怒意顿时消散了不少。

他抬手拍了拍裴昭的臂膀,眼中带着欣慰:

“好!还有精神跟朕开玩笑,看来是真无大碍。朕也就放心了。说吧,既然不是身体不适,那今日特意递牌子进宫,是遇上什么要紧事了?”

裴昭闻言,神色稍正,答道:“回皇兄,确实是遇到了一桩事,虽非军国大事,却也有些奇异。今日前来赴朝会途中,忽闻南城永兴坊内一家脂粉铺子突发命案,动静不小,臣弟便顺路去查看了一番。”

“哦?”皇帝挑眉,眼中流露出些许讶异,一边说着,一边引着裴昭向御书房旁布置得更为舒适随意的暖阁走去,

“这倒不似你平日作风,区区一桩民间命案,何须劳动你靖安王亲自过问?可是那案子里有什么蹊跷之处?”

“皇兄明鉴,”裴昭随着皇帝的脚步,语气沉静地回应,

“确实颇有蹊跷。那铺子的女工死于非命,但死状极为诡异……臣弟赶到时,所见并非寻常尸身,那妇人竟仿佛被抽干了全身血肉,只剩下一张人皮包裹着骨架,形销骨立,可怖异常,绝非寻常凶杀手段所能及。”

皇帝正欲在铺着软垫的紫檀木扶手椅上坐下,听见这话,动作猛地一顿,霍然转头看向裴昭,脸上温和的神情已被震惊与凝重所取代:

“竟有此事?光天化日,京师重地,发生如此骇人听闻之事?”

他的眉头紧紧锁起,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厉色。

等到皇帝先行落座,并抬手示意,裴昭才于下首的绣墩上坐下。

皇帝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地追问道:“既发生此等诡谲之事,仵作可已验过尸身了?他们怎么说?”

裴昭神色凝重地颔首道:“臣弟赶到时,仵作刚验完尸身。据其回报,那妇人周身皮囊完好,并未发现任何明显外伤或内损之迹,可偏偏……内里的血肉骨髓竟似凭空消失殆尽,只余一层枯皮紧裹骨架。

此等情形,莫说是在京城,恐怕翻遍我大胤朝刑狱卷宗,也从未出现过如此诡异离奇之事。”

皇帝听完这番话,双眉紧锁,殿内一时陷入沉寂。

片刻之后,他才缓缓开口,“此事……你怎么看?若真如你所说,绝非寻常人力可为,实在过于蹊跷诡谲。若是消息走漏,让百姓得知,恐怕……”

“臣弟所担心的正是此事!”裴昭立刻接口,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忧虑,“京师乃天下首善之地,人心安定最为紧要。此等闻所未闻的骇异之事,若被百姓知晓,必定谣言四起,人心惶惶。”

“届时,恐怕不止是南城一坊动荡,甚或有奸人借机散布妖言,蛊惑民心,宣称是什么妖物作祟、鬼神降罚之类,引出更大的乱子。”

皇帝沉吟片刻,指节轻轻叩着桌面:“嗯。如今国师又正闭关清修,刑部那群老手办案虽稳,却未必能察此等诡谲之事……”

“不若让青阳前去瞧瞧如何?先前霍华畅那桩案子,朕见他办得极是漂亮,条分缕析,果决明断,小小年纪便已隐隐有了他师父当年的风范。”

裴昭微微摇头,“青阳确实聪慧机敏,是可造之材。但此案非比寻常,并非寻常刑狱凶杀,其状可怖,其理莫测,更牵涉京师民心安稳。”

“臣弟观之,青阳虽锐气十足,但终究太过年轻,历练尚浅,心性未必足够沉稳。骤然将此等匪夷所思、干系重大的奇案压于其身,只怕他难以承受,若中途处理稍有差池,反为不美。”

皇帝听罢,若有所思地看着裴昭:“那你心中可有更稳妥的人选?”

裴昭面露沉吟,似有斟酌,片刻后方道:“臣弟一时也难有万全之选。只是深感此事太过蹊跷阴邪,绝非等闲,查案之人不仅需胆大心细、经验老道,更需……需得有些应对非常之事的魄力与手腕,方不至于自乱阵脚,亦能压下可能产生的流言蜚语。”

皇帝目光深邃地看了裴昭一会儿,忽然朗声一笑,似是看穿了他的顾虑与未尽之语,抬手一挥,决断道:

“罢了!既然你如此说,看来此事非你莫属。朕便将此案交予你全权负责!至于你要请谁来协助于你,或是想动用哪些人手,皆由你自行定夺。宫内侍卫,宫外衙署,朕准你随意调遣,务必查明真相,安定人心!”

说着,皇帝对裴昭露出了一个“朕明白你用意”的宽厚又略带调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