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兵临城下,釜底抽薪
凄厉而急促的警钟声,瞬间撕裂了宁远卫清晨的宁静。′p,a¨o¨p^a?o¨z*w~w_.-c/o,m+这声音仿佛一柄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刚刚还沉浸在麦苗返青喜悦中的军户们,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惧。鞑子来了!这两个字,是悬在所有边关军民头顶上最可怕的噩梦。
卫所内瞬间大乱。
“快!上城墙!”
“关上城门!快关城门!”
“孩子们,快躲进地窖里去!”
军官的嘶吼声、士兵盔甲的碰撞声、妇孺的哭喊声混杂在一起,恐慌如瘟疫般蔓延。
李睿站在田边,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身边的王老三等人,更是面色惨白,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农具,那既是他们的工具,也是他们最原始的武器。
“李……李兄弟,咋办?”王老三的声音带着颤音。
李睿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越过骚动的人群,望向那高大而冰冷的城墙。,3/3.k?a¨n~s_h,u¨.\c`o-m_他知道,战争打的不仅仅是刀剑和勇气,更是后勤与补给。
粮食!
他的脑海里瞬间蹦出这两个字。一旦被围城,他这片地里的麦苗将会成为决定全卫所数千人生死的战略物资!鞑子骑兵最擅长的战术之一,就是“打草谷”,在攻城前扫荡周边,焚毁田地,断绝守军的补给。
他的这片地,首当其冲!
“不能让他们毁了这片地!”李睿心中升起一个无比坚定的念头。
此时,陈千总已经披挂整齐,站在城楼上指挥若定。他到底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最初的混乱过后,在他的调度下,卫所的防御迅速进入了正轨。一队队弓箭手和长枪兵各就各位,城门被死死关闭,吊桥也高高拉起。
“李睿!”陈千总的亲兵找到了他,“大人有令,命你即刻带领护田队,将田中麦苗收割!能收多少是多少,收到城里来!”
这是一个无奈而痛苦的决定。-g/g~d\b?o,o?k¨.!c!o*m\这些麦苗还远未成熟,现在收割,只能当做牲口的草料,产量连一成都不到。但陈千总别无选择,他不能把这片“希望”留给城外的敌人。
然而,李睿却摇了摇头。
“请回报大人,不能收!”他的声音不大,但异常坚定,“这些麦苗是根,收了,人心就散了!请大人给我一个时辰,我有办法退敌!”
亲兵愣住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退敌?就凭你们几个拿着锄头的泥腿子?”
“你只需将我的原话带到即可!”李睿的眼神锐利如鹰,“告诉大人,攻敌之兵,下策也;攻敌之马,中策也;攻敌之源,上策也!我有一计,可让鞑子骑兵不战自乱!”
亲兵被他的气势所慑,不敢多言,将信将疑地飞奔回报。
城楼上,陈千总听完回报,眉头紧锁。他看向城外那片绿油油的田地,又看了看身边神情紧张的将士,心中天人交战。
“攻敌之源……”他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小子,有点意思。好!本官就信他一次!”
他当即下令:“传令下去,全军固守,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城!看看李睿,到底要给本官唱一出什么戏!”
得到了陈千总的默许,李睿立刻行动起来。
他将王老三等几个最信得过、胆子也最大的兄弟叫到身边,低声吩咐道:“鞑子是骑兵,人可以几天不吃,但马一天不喝水就会战力大减。他们远道而来,人困马乏,必然会去卫所东面那条河的上游饮马。我们的机会,就在那条河里!”
“李兄弟,你的意思是……下毒?”王老三倒吸一口凉气。
“不,是下药。”李睿眼中闪过一丝冷酷,“我祖传的方子里,有一种草药,无色无味,人喝了没事,但牲畜喝了,不出半个时辰,必然上吐下泻,四肢无力!我要让他们的战马,全都变成软脚虾!”
他迅速进入神农空间,意念一动,空间中立刻生长出几株他从未见过、但脑中却自然知道其药性的植物——一种名为“软筋草”的奇特草药。他将其捣碎,用布包包好,交给了王老三。
“三哥,此事万分凶险,你敢不敢跟我去?”
王老三看着李睿坚定的眼神,又回头看了看屯子里那些瑟瑟发抖的家人,他一咬牙,将锄头重重往地上一顿:“他娘的!烂命一条,跟鞑子拼了!李兄弟,你说怎么干!”
“好!”
李睿当即制定了计划。他让大部分护田队成员在田边虚张声势,吸引可能出现的敌军斥候的注意。而他自己,则带着王老三等三人,利用对地形的熟悉,悄悄从一处隐蔽的排水渠潜出城外,借着河岸边茂密的芦苇荡作掩护,向上游摸去。
他们的心脏狂跳,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远处,已经能隐约听到鞑子骑兵的呼喝声和马匹的嘶鸣声。
死亡的威胁,近在咫尺。
李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恐惧。他知道,自己正在进行一场豪赌。
赌赢了,宁远卫可保一时平安,他李睿的地位将再也无人可以动摇。
赌输了,便是万劫不复,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