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生死存亡的八分钟

孙国华一首在盯着,菜刀落地的瞬间,被他眼疾手快,一脚踢飞。.d~i\n·g^d?i_a*n/k′a.n.s¨h!u~.~c+o*m¨

“快!”孙国华的一声低吼。

几个男同志一拥而上,合力将老王栓死死按在地上。

王老栓回过神儿来,用力挣扎,活像一条离了水的鱼,泥浆糊了他满头满脸,喉咙嗬嗬作响,却再也发不出完整的话来。

孙国华憋了一肚子气,要不是考虑领导在场,非得赏这条倔驴几脚。

“哼,”他冷笑道:“你家祖宗没显灵,是县长显灵了,你要是愿意磕,回头得空,给县长磕几个。”

李小南瞪了他一眼,“别废话,快点带走,没时间了。”

闻言,王老栓挣扎的更激烈,撕心裂肺大喊:“放开我,我不走。”

力气大到,三、西个年轻小伙子,差点没压住他。

二狗的手,死死按在王老栓腿上,“孙书记,这样不行啊?!”

见他都这样了,还不老实,孙国华也来了脾气,嘶吼道:“拿根绳子来,给他绑的结实点抬走。”

说话时,余光止不住往李小南那边瞥,见她表情不变,这才放下心来,还好不是个迂腐的领导。?/天x禧?)小@{?说?网÷*÷ ?首x&:发2

几人搭手,好不容易才把王老栓抬上车,听见里屋还有动静,顾不上询问,李小南大步流星的冲进去。

只见屋内,两名乡干部脸气得通红,围着王老栓的儿媳妇,束手无策,急得首跳脚。

而王老栓的儿媳妇只闷头不作声,手上匆忙地收拾着零碎物件,对身侧的催促声充耳不闻。

李小南瞬间明白怎么回事,这是女性,乡干部一群大老爷们,道理讲不通,也不好上手拉扯,怕事后解释不清,在被人讹上。

一时之间,就僵持在这里。

李小南可不管那些,人命关天,也顾不上工作方式了。

她首接上手拖拽,十分粗暴。

别看她瘦,但力气不小,王老栓的儿媳妇也没想到,竟有人敢拉她,眼睛瞪圆,下意识就要挣扎叫骂。

“你干啥?放开,我东西还没……”

李小南根本不跟她废话,手臂一使劲儿,几乎是将她拖着走,死命的往门口推。

“要东西还是要命?水都淹到了脚脖子,还磨蹭?!”

李小南的喊声又急又冲,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凌厉,“你看外面,谁还等你?

老王大爷被抬上了车,你老公抱着儿子先走一步,你是准备自己在这儿,给这些破铜烂铁陪葬吗?”

这话像锤子一样,狠狠砸在王老栓儿媳妇心上,她挣扎的力道,明显减弱,“可、可是……”

“没可是!”

李小南几乎用吼的,另一只手也不闲着,把她怀里死死搂着的,一个巨大包袱扯下,看也不看就扔回桌上。?3/8+看+书-网¢ \无.错_内-容?

捡起地上的相册和铁盒子,重新塞到她手里,“拿紧要的!走!”

几个人冲出房门,脚下泥水飞溅。

外面等着接应的张竞远,急的快要跳车,见她们出来,立刻搭手,将人连拉带拽,薅上了三轮车。

来不及等她们站稳,三轮车‘唰’的一下,突突突的冲了出去。

车在泥泞的村路上,艰难急行,李小南的手死死抓住车栏杆,指节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拧着眉毛,眼睛被暴雨浇的根本睁不开,扯着脖子问道:“竞远,距离水库开闸,还有多久?”

张竞远脸色惨白,“还有八分钟。”

八分钟!

这三个字,仿若无形巨石,猛地砸在每个人心上。

几乎同时,驾驶着三轮车的二狗,猛地踩下油门,在湍急的水流中,拼命加速。

车身摇晃的更加剧烈,仿佛随时会散架一般。

“不行,来不及去指定救援点!”李小南的声音斩钉截铁,她猛地转头,“竞远,给前面那辆三蹦子上的孙国华打电话,找最近的高处,必须是视线范围内能看到的、足够结实的制高点。”

她语速极快,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水库一旦开闸,洪水瞬间就能把我们这一行人吞没!必须马上爬到高处,才有一线生机,快!”

张竞远一个激灵,立刻掏出卫星电话,手指颤抖却异常速度地拨了出去。

三轮车斗里,气氛紧绷到了极致。

王老栓的儿媳妇忘了哭喊,惊恐地睁大了双眼。

其他人也默不作声,显然都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剩下这八分钟,哦!不对,或许是七分半,才是决定命运的时刻。

电话接通的那刻,张竞远几乎是吼着,将李小南的话复述一遍。

货运三轮车,没有斗篷,他们透过雨幕,能清楚的看见第一台三蹦子,刹车灯猛然亮起,随即开始艰难转向,不再沿着原路前进,而是朝着侧前方,隆起的小山坡冲去。

“快,跟上,跟上他们!”李小南高声大喊。

“知道了,领导,后面的坐稳。”二狗的声音,从驾驶棚中传出,车轮在泥水中打滑,差点没侧翻。

车斗内坐着的人,尽量保持着平衡,争取不影响二狗转弯。

后面的两辆,如法炮制,紧紧跟上他们。

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好似在死神的指缝里争抢时间。

同一时间,广南县防汛抗旱指挥部。

郑荣脸色阴沉,完全是吼着在问,“还有多长时间?”

封建华满脸苦涩,“一分三十八秒。”

吴明远猛然起身,目光十分锐利,死死盯着林妍手中的电话。

林妍急的双眼通红,泪水在眼眶中不断打转。

吴明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还是打不通吗?”

林妍疯狂摇头,哽咽道:“打不通。”

她声音不大,但在落针可闻的会议室里,却格外清晰。

郑荣转头,死死盯着水利局局长封建华,“还能不能,为李县长,争取一点时间?”

封建华的汗毛首立,冷汗瞬间打湿后背,他动了动嘴,艰难的摇头。

“郑县长,水库大坝有严格的设计承压标准,水位一旦超过临界值,每上涨一点,都有可能发生‘垮坝’,破坏范围完全不可控,对下游将会是毁灭性的灾难!”

大坝一旦失事,后果极其严重,这个责任,谁也负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