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挑事
流言蜚语就像河边的水,看似柔软无力,却能滴水穿石。
这个事情很快被刘红梅听到,回到家,刘红梅怒火中烧,却也苦于没有首接证据,不知道如何找王兴国理论。听大家在她背后议论,大伙没有首接说那对偷情的男女就是王兴国和林凤娇。
但是从大家的眼神和表情里,很容易对号入座,他们嘴里说的男人就是自家的王兴国,女人就是算得上村花的林凤娇。
她在心里琢磨着,不知不觉把目光投向了埋头干活的王兴国。 有时候停留在他身上几秒钟都不带挪开。
王兴国也察觉到了刘红梅眼光的异样,刘红梅挺着大肚子,快临盆了。
自从刘红梅怀孕后,脾气暴躁,在她怀孕的八个多月里,王兴国在家里的日子如履薄冰,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哪句话说得不对,惹怒了她。
担心她疑神疑鬼,鸡蛋子里挑骨头,每天下地回家后,干家务更加勤快了。·完/本`神,站^ -更_新!最*全?
煮猪食,喂猪,喂鸡鸭,给一家人做饭菜等等,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卖力。自从上次被李红花嘲讽,他再也没去林凤娇家。甚至在村口,村后的路上远远看到林凤娇,也会绕道走,尽量避免和林凤娇说话。
甚至刘长荣去找晓雅玩,王兴国都旁敲侧击说什么男女有别,不让他去。
可王兴国越是干活勤快,越是小心翼翼,在家说话越是低声下气,刘红梅越是觉得他心虚,由此确定外面的传言是真的。
这天在伙房里做菜时,长荣中间过来问他一个计量单位的题目,王兴国告诉了他,结果,忘记刚才己经往菜里放盐,他回过头又放了一次。
菜明显比平时咸,吃饭时,刘红梅吃了一口,发现菜太咸,气得把筷子往桌上一搁,就大骂起来,“王兴国,你做菜的时候,是不是做梦去了,这菜里,你到底放了多少盐,你想咸死我们!”
唐花妹也吃了一口,发现确实太咸,也把筷子一甩,训斥起来,“一天到晚做梦一样,连个菜都做不好,咋的,盐不要钱啊?还是做菜的时候,想别的女人去了?”
“入了我家的门,你就要守我家的规矩,别他妈的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眉来眼去,小心我扣掉你那双狗眼!”刘旺福也暴跳如雷。·5!?~4a@e看[书3 :d最(@新]?章:节??更?新?°d快|?)
王兴家和刘长荣悄悄夹一筷子菜尝了尝,确实咸得进不了嘴。
“那,那大家等会儿,我重新去做!”王兴国低着头,十足受气小媳妇的样子。
然而,王兴国话音未落,唐花妹猛地一拍桌子,碗筷都震得跳了起来。
“重做?说得轻巧!菜不要钱?油不要钱?盐不是钱买的?”老太太唾沫星子横飞,“自打你进了我们刘家门,就没过过一天舒心日子!当初真是瞎了眼,招了你这么个窝囊废上门!”
刘旺福阴沉着脸,把碗往桌上一墩,“我看不是做菜走神,是魂被哪个狐狸精勾走了吧?”他冷笑一声,“村里最近风言风语,真当我刘家人是聋子?”
王兴国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白,“爸,您这话什么意思?我整天不是侍弄庄稼,就在家伺候红梅,地里家里忙得脚不沾地,哪有工夫...”
“没工夫?”刘红梅突然尖声打断他,眼泪唰地流了下来,“没工夫怎么有空去帮林凤娇提猪食?李红花都看见了!全村都传遍了!就瞒着我一个人是吧?”
她猛地站起来,因为怀孕而笨重的身体微微发抖,“王兴国!你对得起我吗?我怀着你的孩子,你在外面勾三搭西!”
王兴国急得满头大汗,“红梅,你听我解释!那天我就是看凤娇提得吃力,顺手帮个忙!就一两分钟的事,而且是在她家后院栅栏外,光天化日的能有什么?”
“凤娇?叫得真亲热啊!”刘红梅抄起手边的空碗就砸了过去,王兴国不敢躲,碗擦着他的额头飞过,落在泥地上摔得粉碎。
“红梅你小心身子!”唐花妹赶紧去拉女儿,转头对王兴国骂得更凶,“你个杀千刀的!看把我闺女气成什么样了!要是动了胎气,我跟你没完!”
刘旺福猛地站起来,指着王兴国的鼻子:“从今天起,再让我听说你往林凤娇家那边凑,腿给你打断!”
王兴国看着一桌子上没动过的菜,看着妻子哭得喘不上气的样子,看着岳父岳母恨不得生吞了他的眼神,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窜上来。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在这个家里,他永远是外人,永远低人一等。任何解释在早己认定的罪名面前,都苍白无力。
“还愣着干什么?”唐花妹吼道,“真等着我们吃这咸死人的猪食啊?赶紧重做去!”
王兴国默默地弯腰捡起地上的碎碗片,手指被划了一道口子也没察觉。他低着头走向灶房,背后传来岳父不耐烦的嘟囔:“没用的东西,连个菜都做不好...”
刘长荣悄悄跟到灶房门口,小声说:“爸,我帮你烧火。”
王兴国摇摇头,声音沙哑:“你去看看你妈,别让她气坏了身子。”
灶房里,王兴国在洗菜。窗外天色渐暗,乌云压顶,一场夏日的雷暴雨即将来临。
闷热的灶房里,他一个人默默地忙碌着,额头上被碗划破的地方渗出血珠,混着汗水滴落进洗菜盆里。
堂屋里,刘红梅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但偶尔传来的抽噎声,像针一样扎在王兴国心上。
他知道,这件事不会就这么过去。在这个封闭的小村庄里,流言一旦生根,就会像野草一样疯长,最终将真相彻底淹没。
而此刻,他只能忍受着这份屈辱和冤枉,在这个从未真正接纳过他的家里,继续如履薄冰地生活下去。
雷声在天边滚过,灶膛里的火苗跳跃着,映照着他疲惫而无奈的脸庞,“操蛋的入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