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乘破防青鸟殷勤bird

104.枪响

    没有得到秦述英的回应,陆锦尧又失落下去,也可能是他的感官已经不能像往日一样,敏锐地捕捉到秦述英的一举一动。


    “我已经快习惯没有你的日子,见你只能……只能在梦里。我一睁开眼,家是空荡荡的……我又要开始工作、争斗,好像不用对付秦竞声作目标逼自己就要活不下去……阿英,我有点懂你那十二年的感觉了。而且我真的……真的做好再也见不到你的准备了……”


    说到这句话,陆锦尧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像是陷入什么难以接受的噩梦,在感知到怀中触感后才大梦初醒。


    “我真的找到你了……你知道吗?重新见到你的那一刻,我把后半生都想好了……我要把你的新家安在春城、回头湾、荔州……所有阳光明媚的地方……我每年都要带你去看极光,跟你说好多遍我爱你,直到你真的相信。”


    “春夏之交去摘莓果和樱桃,秋天捡落叶拼成画。冬天……冬天你的旧伤会疼,我要把你抱在怀里,我肯定能感觉到你哪里不舒服……我帮你揉伤口、敷药,我们去春城喂海鸥……它们停在你手上,会不会让你不那么痛……”


    厚重的衣料遮不住脖颈上传来的热流,秦述英埋在他的颈窝,压抑不住的抽噎太明显,无法不让陆锦尧察觉到他在恸哭。


    “你都说给我听了,你要做到。”他闭上眼,将陆锦尧搂得更紧。怀中的身躯逐渐无力地滑入他的怀抱,秦述英贴着他的耳际,泣声再压制不住,“陆锦尧,别再把我丢下了。”


    陆锦尧微弱地笑了笑,不知道在黑暗与疲惫交织下,秦述英看见没有。他体力支撑不住坐姿,他侧躺在秦述英腿上,在秦述英低头呼唤自己的时候,拼尽最后的力气拽住秦述英的领口微微抬起身,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秦述英一愣,陆锦尧闭上眼,意识逐渐抽离身体,被卷入无尽的冰冷。


    “阿英……对不起。”


    眼泪克制不住地涌出,秦述英低下头,在陆锦尧失去意识之前清晰地耳语。


    “陆锦尧,我爱你。”


    黑暗被诡异而冰冷的光刺破,刺得人眼睛生疼。车灯刺眼的光芒逡巡在秦述英脸上,他冷漠地仰起头,在面临危险降临时,也丝毫不松开怀抱。


    早有预料的,陆锦尧现在是被通缉的要犯,警司会跟来,陈真本事再大也只能僵持。


    灯光直照着秦述英的脸,来人闲庭信步,胜券在握。身后跟着保镖,不远处站着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司,戒备地盯着本应该毫无威胁的秦述英,看着秦竞声一步步靠近。


    “先别动,我跟他聊聊。”


    秦述英不屑于侧过头,下颚抵在陆锦尧额头,感受着他逐渐冰凉的体温,用尽身躯的覆盖不抱希望地让人回暖。


    秦竞声弯下身,笑道:“还不死心吗?”


    秦述英冷冷地转过脸,看向生父的目光比冰天雪地还寒冷。


    “想起来了,对吗?”秦竞声看着他的眼神已然明白,“那你还看不透,男人对所谓‘爱人’的追逐与挽回只是一场狩猎。如果被追逐的对象没有价值,何必低声下气去求对方回心转意?”


    三年了,秦述英开口对秦竞声的第一句话,含着不奢求他有人性的麻木:“何胜瑜对你的价值,是什么?”


    “是你。”


    “……”


    “在荔州我第一次见到你,那时候你才六岁。你拿着足球坐在树上,游刃有余地威胁要砸下面一群大孩子的头。谁都怕被砸,谁都在连连后退,最后他们四散逃开没人再敢抢你的球。”秦竞声状似爱怜,“那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最好的璞玉。”


    秦述英冷然道:“我是人,不是你的物品。”


    秦竞声摇头否定:“人只是一团血肉构成的物质,附带上价值可供交换,就是商品。你对陆锦尧的价值就是被他哄回来,在他落败的时候心甘情愿帮他收拾烂摊子。顶级的商人是没有感情的,他和我是一样的人,你和你母亲是一样的命。”


    秦述英不为所动,将怀抱收得更紧。他的手搭在陆锦尧的脖颈——陆锦尧的脉搏还在跳动,就是他坚持负隅顽抗地对抗秦竞声的意义。


    秦竞声见秦述英的感情毫无起伏,出乎他的意料,皱了皱眉。


    秦竞声嘲讽地摇头叹息:“你是真的爱上他了?呵,被骗两次还不够的蠢货。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你,很多人都不会死?胜瑜为了保护你,林敏相信你跟你走,南之亦拿了你的线索跳了火坑,陆锦尧为了你踩入陷阱。还不算那些被你亲手杀了的、因为你操纵市场赔了身家性命的……”


    “你还是只会这招吗?”秦述英冷笑,“把你犯下的罪孽伪装成别人的责任,利用他人的欲望、感情,显得自己无情无义得高高在上。秦竞声,你根本就是一个不入流的操盘手。你的能力糟糕透顶,才会用这些下作手段掩盖你的拙劣!”


    秦竞声目光突然凛冽起来,罕见地爆发出怒气,拔枪直指秦述英的眉心。


    黝黑的眼眸无所畏惧地对上漆黑得深不见底的枪口,秦述英坦然地面对着秦竞声的威胁。


    秦竞声一皱眉,随即释怀地一笑,悠哉着晃着手中的枪,突然将枪口对准陆锦尧的腿弯,蓦地开枪。


    “——!”


    方才还镇定的人立刻陷入慌乱,秦述英无措地堵着伤口冒出的鲜血,手霎时被染成可怖地血红。


    秦竞声看着枪口冒出的烟,语气随意:“听说他曾经想在你腿上开一枪防止你逃跑,爸爸帮你讨回来。”


    “秦竞声……”


    秦竞声闻声低下头看他,记忆都仿佛被拉回二十多年前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太像了,母子俩被逼到绝境的目光,一模一样。


    那时候秦竞声胜券在握,他相信现在也一样。


    “还记得九夏为你们准备的故事吗?陆南两家金童玉女,被你搅了姻缘。陆锦尧负气追杀情敌和背叛者,扰得淞城不得安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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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杀陆锦尧可真难啊,必须得有合理的故事、正当的理由和摆在面前的证据,说不定还得陪上几条人命。只因为他太显赫,只因为首都的权力太盛。”秦竞声冷了眼神,怒意之下是更深刻的不甘,“如果没有权力,陆维德早就该输了,陆锦尧也早就该死了。”


    秦述英嘲讽道:“口口声声说柳哲媛和林朝碧善妒,你才是无能又嫉妒得最深的那一个!”


    秦竞声再次举起枪,这次秦述英牢牢挡在陆锦尧面前。


    “东西给我。”


    秦述英反问:“凭什么?”


    “……”


    “凭里面的东西来自你的宅院,还是凭记录的对象是你的亲人?”秦述英紧紧盯着他,“当初我妈妈因为被秦太误会,遭到警司几番盘问甚至没来由的拘禁才逼不得已出逃,她找到的必然和秦太有关。你杀她父母侵吞林家的资产,还陷害她流产不让她有你的孩子。只可惜那个时候你手段没那么缜密,破绽轻而易举地被发现,也永远磨灭不了!”


    秦竞声轻笑,平静地说道:“凭你们现在的命在我手里。要延续那个故事,让陆锦尧虽然被捕但是有一线被首都解救的生机,还是要让他直接死于‘和你的争斗’,你自己选。”


    黝黑的眼眸怨愤地盯着他。


    “当然,我最期望的还是你作为受害人,亲口指证陆锦尧。毕竟把他逼入绝境沦为你的猎物,不就是你所期望的吗?回来吧阿英,我才是你的亲人。”


    在九夏和恒基的故事里,陆锦尧最好“公正”地接受司法裁决,他最好不要死在现在。


    代价是南之亦开不了口,是秦述英要‘死于陆锦尧枪下’。


    手边的脉搏越来越微弱,何胜瑜在这里的僵持与抉择,再次重演。


    秦竞声当然不会指望秦述英对“回来”的建议有所回应。


    于是抬了抬枪口,像呼唤一只小狗:“过来。”


    秦述英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在众人的注视中只关注怀中昏迷的人。他包扎好陆锦尧腿上的伤口,将他平平放好,一步步走向黑洞洞的枪口。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很多人不会死。


    秦竞声那番话,对他不可能没有撼动——那就是秦述英一直以来自我厌弃的。


    “跪下。”


    “……”


    雪地里凹陷出膝盖的痕迹,天光渐亮,他已经和秦竞声折腾僵持了一整夜。


    “阿英,你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秦竞声走到陆锦尧身前,带上手套,捡起陆锦尧的配枪,挑选好角度,抵上亲生儿子的眉心。


    “艺术品之所以珍贵,是因为他完美又独一无二。但是价值最高的时候,反而是他破碎的那一刻。”


    枪抵得秦述英眉宇生疼,秦竞声的语气遗憾又冷漠:“因为再也不会有这样完美的存在了。”


    秦述英闭上眼,听见了上膛的声音。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