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长本事了

周彦礼的吻,带着一股子要把她生吞活剥的狠劲儿。

苏晚月被他死死地禁锢在怀里,后腰硌在冰凉的大理石台面上,刺得骨头都疼。

“苏晚月,你长本事了。”他终于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她的,呼吸粗重,眼底是她从未见过的猩红,“敢换锁了?”

“三天,一个电话都没有。你把我当什么了?用完就扔的垃圾?”

话音落下,苏晚月忽然就不挣扎了。

她就那么安静地看着他。

良久,她扯了扯嘴角,那笑意却没到眼底。

“周彦礼,我们俩到底是谁把谁当垃圾?”

“你半夜三更跟别的女人打电话,信誓旦旦地保证她肚子里的孩子才是周家唯一的继承人。那个时候,你又把我当什么了?”

周彦礼的身体僵住了。

他没想到,那天晚上的电话,她听见了。

他张了张嘴,想解释,可那些话堵在喉咙里,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是,他确实说了。

可那是为了安抚许天晴,为了让她别再闹,为了……

为了什么?

他自己都找不出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见他沉默,苏晚月眼底最后一点光,也彻底灭了。

她笑了,笑得肩膀都在发抖,眼泪都快出来了。

“怎么不说话了?无话可说了?”

“周彦礼,我受够了。我不想再陪你演这出兄友弟恭、家庭和睦的恶心戏码了。”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我们离婚吧。”

周彦礼像是被这几个字刺痛了,瞳孔骤然收缩。

“我说了,我不同意。”

“那你就去守着你的好大嫂,守着你大哥唯一的血脉过一辈子吧!”

苏晚月积压了两辈子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她抬起腿,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他两腿之间狠狠踹了过去。

“唔——”

周彦礼闷哼一声,箍着她的手臂瞬间松开,整个人痛苦地弓下了身子。

苏晚月看都没再看他一眼,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服,转身就走。

洗手间外,邓佁然正等得不耐烦,来回踱着步。

一看见苏晚月出来,她立刻迎了上去。“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掉厕所里了。”

邓佁然刚要再问,剩下的话就全堵在了喉咙里。

苏晚月嘴唇上的红痕,还有眼角没擦干净的水光,刺得她眼睛疼。

“谁欺负你了,我去找他!”

邓佁然火气瞬间冲上头顶,转身就要往洗手间那边冲。

手腕却被人死死攥住,那力道,捏得她骨头生疼。

苏晚月看向艾瑞克,脸上依旧是客气的笑。

“艾瑞克先生,我觉得我们今天的讨论已经很充分了,关于其他细节,咱们下次再敲定,如何?”

艾瑞克自然看出这两人之间应该是有其他事情,他善解人意的站起身,理了理西装,而后客气伸出手,“既然这样,那就期待下次见面。”

两人握手,艾瑞克大步离开。

等到艾瑞克的身影消失,邓佁然再也忍不住了。

“是不是周彦礼那小子,他在哪呢,我现在就去扒了他的皮。”

“走!”

苏晚月哑着嗓子,拽着邓佁然就往外走。

邓佁然被她拖着,还不忘回头朝那个方向狠狠比了个中指。

两人最后在街角一家甜品店停下。

邓佁然把菜单拍在桌上,推到苏晚月跟前。

“说吧,怎么回事儿?刚才那是周彦礼那孙子?”

苏晚月拿起勺子,一遍遍搅着杯子里的冰块,看着它们起起沉沉,就是不说话。

“行,你不说。”邓佁然气得直乐,她往后一靠,抱起胳膊,“除了他,也没谁能让你这副活见鬼的样子了。”

“苏晚月,你就准备这么不死不活地跟他耗一辈子?”

她看着苏晚月苍白的脸,终究还是心软了,态度缓和下来。

“晚月,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怎么想的?”

苏晚月抬起眼,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那些压在心底,连自己都不敢轻易触碰的脆弱,终于有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佁然,我累了。”

她把脸埋进掌心,嗓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

“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邓佁然看着她颤抖的肩膀,心疼得无以复加。

她伸手过去,握住苏晚月冰凉的手。

“撑不下去就别撑了!跟那种渣男还有什么好过的?离!必须离!”

“他不肯签。”苏晚月抬起头,眼底泛红,“他就是不肯放过我。”

“他不肯?他凭什么不肯?是他对不起你!”

“晚月,你听我的,咱不受这个气了。找最好的律师,跟他打官司!我就不信了,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苏晚月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

周家在南城的势力,不是她能抗衡的。

更何况……

她的手,下意识地抚上了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

邓佁然的目光,也落在了她的肚子上。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小心翼翼地问:“你想着那个孩子?”

苏晚月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窗外。

邓佁然看她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个傻子,嘴上说着不要,心里其实比谁都舍不得。

“你想留下,是不是?”邓佁然凑过去,压低了声音。

苏晚月咬着下唇,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留下他,我这辈子都跟他断不干净了。”

“那就不断!”邓佁然说得斩钉截铁,“晚月,你听我说。你想生,咱就生下来!他周彦礼不认,我认!我当孩子干妈!”

“我养得起你,也养得起他!大不了我这辈子不嫁了,就跟你和孩子一起过!我们三个,照样能活得风生水起!”

苏晚月愣住了。

她看着邓佁然那张写满认真的脸,眼眶一热,眼泪毫无征兆地就掉了下来。

原来,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会毫无保留地站在她这边。

“哭什么哭,没出息。”邓佁然抽了张纸巾,胡乱地帮她擦着眼泪,“走,别在这儿哭丧了,姐带你找点乐子去!今天晚上,不醉不归!”

……

muse酒吧,震耳欲聋的音乐几乎要掀翻天花板。

二楼的包厢里,周彦礼一杯接着一杯地灌着自己,面前的桌上已经空了好几个酒瓶。

坐在他对面的顾利杰翘着二郎腿,晃着手里的酒杯,一脸的幸灾乐祸。

“怎么,又跟嫂子吵架了?这次又是为什么?”

周彦礼抬起眼,冷眼扫了过去。

顾利杰立马举手投降。

“得得得,我不问了。说吧,找我来干嘛?给你当陪酒的?”

周彦礼没理他,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威士忌,仰头就灌了下去。

酒精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心里的那团火。

“她要跟我离婚。”他终于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