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终于清静了
叶朝阳脱下的西装还披在苏晚月身上，带着干净的皂角香气。
苏晚月停下脚步，睫毛轻轻垂下，遮掩住淡淡的歉意。
“抱歉，学长，让你看笑话了，好好一顿饭，被搅合成这样。”
叶朝阳笑了笑，眼底依旧是温和的：“跟你没关系。倒是你，没事吧？”
苏晚月摇摇头，“我没事。”
“我送你回去吧。”
叶朝阳很自然地接过话头，拉开了自己停在路边的车门。
苏晚月没有拒绝，跟在他身后，默默上了车。
车子平稳地行驶到云顶公寓楼下，叶朝阳替她拿了刚买的几袋生活用品，送到电梯口。
“有事随时打我电话。”
他把东西递过去，没多说一句，只留给她一个让人安心的微笑。
“好。”苏晚月点点头，眼底涌出些许感激，“今天谢谢你。”
回到空无一人的顶层复式，苏晚月将东西随手放在玄关，踢掉高跟鞋，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
她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晨曦中逐渐苏醒的城市，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终于，清净了。
一整夜的折腾让她疲惫到了极点，她甚至没力气去整理新买的东西。
她直接把自己重重摔进柔软的大床里，蒙上被子，沉沉睡去。
……
周彦礼回到周家大宅时，天色已经大亮。
许天晴一晚上没睡，算着时间等在客厅里，一见他进门，立刻迎了上去。
她拽住周彦礼的衣袖，装模做样地朝他身后望去。
见他身后没跟着人，满眼都是着急。
“彦礼，你可算回来了！晚月呢？你们……没吵架吧？”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彦礼的脸色，见他阴沉的脸色，就知道两人肯定吵架了。
她心里那块大石终于落了地，嘴上却愈发自责。
“都怪我，要不是我非要去那个晚宴，你和晚月也不会闹成这样。我当时只是想为你大哥祈福，没想到会……”
“啪！”
周夫人重重一拍茶几，打断了她的话，怒火冲冲地指着门口的方向。
“你还提那个丧门星做什么！”
“天晴，你就是太善良了！要不是她推你，我的宝贝孙子差点就没了！这种扫把星，我们周家容不下！”
她转向周彦礼，眼神严厉，恨不能现在将苏晚月碎尸万段。
“离婚协议我看到了，她既然这么想滚，你就成全她！马上签字，别让她再来碍眼！”
周彦礼抬起眼，一夜未眠让他眼下泛着青黑。
他的嗓子已经哑了，可话里依旧没有半分退让。
“我不会离婚。”
许天晴和周夫人都愣住了。
周彦礼没再解释，只觉得一阵心烦意乱，扯了扯领带，疲惫开口。
“我累了，上楼休息。”
说完，他径直走上楼梯，留下客厅里脸色各异的两人。
回到房间，周彦礼反手关上门，将自己与外面的喧嚣隔绝。
他拿出手机，找到那个熟悉的号码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熟悉的，冰冷的机械女声，像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
他烦躁地在房间里走了两圈，看来苏晚月是铁了心了，也不知道她最近是怎么了，一改往日风格。
最终还是抓起车钥匙，快步下楼。
“彦礼，你又要去哪？”周夫人不满地叫住他。
周彦礼脚步没停，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出去一趟。”
车子驶出大宅，他立刻拨通了助理李睿的电话，声音冷得像冰。
“给你十分钟，查到苏晚月现在在哪。”
电话那头，刚躺下不到半小时的李睿一个激灵，从床上弹了起来，连滚带爬地打开电脑。
“是，周总！”
十分钟后，一个定位发到了周彦礼的手机上。
云顶公寓。
周彦礼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咚！咚！咚！”
沉重而急促的敲门声将苏晚月从深度睡眠中惊醒，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以为是幻听。
可那敲门声锲而不舍，一声比一声响。
大有她不开门就一直敲下去的意思。
苏晚月认命地从床上爬起来，低声嘟囔几句，拖着步子走到门口，从猫眼里往外看。
外面的身影她再熟悉不过了。
只一眼，就让苏晚月的眉头紧紧蹙起来。
是周彦礼。
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阴魂不散！
苏晚月瞬间沉下脸，对着门外冷冷地喊：“我不想看见你，赶紧滚！”
门外的周彦礼靠在门框上，整个人都透着压抑的疲惫：“开门，晚月，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
苏晚月靠在门上，态度格外冷漠。
“周彦礼，只要许天晴还在，我们之间就永远隔着许多麻烦，你比我清楚，只是装不知道。别再来烦我了。”
“不开门是吗？”
周彦礼也上来了倔强的劲儿，抬起眼，冷冷盯着那个猫眼。
“行，那我就在这儿等，等到你开门为止。”
“随你的便。”
苏晚月说完，转身就走，直接回了卧室，用枕头捂住耳朵。
世界总算安静了。
至于外面那个人，她不关心，也不在乎。
第二天一早，苏晚月被渴醒，下床去厨房找水喝。
路过玄关时，她脚步顿了顿，鬼使神差地走到了门边。
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应该已经走了吧。
苏晚月犹豫了一下，还是拧开了门锁。
门一开，她就愣住了。
周彦礼就蹲在她的门口，高大的身躯蜷缩着。
西装外套皱巴巴地搭在膝盖上，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满脸都是肉眼可见的疲惫。
听见开门声，他缓缓抬起头，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她。
苏晚月的心，毫无预兆地漏跳了一拍。
下一秒，周彦礼撑着墙壁站了起来，因为蹲得太久，身形晃了一下。
他没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上前一步，伸出长臂就将她死死地圈进了怀里。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嗓音沙哑得厉害。
她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疲惫又颓废。
“我已经让李睿把我的行李都搬过来了，以后，我们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