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 章 危在旦夕

　
李渊和季婉清一前一后刚到客房，里面就有人出来禀报。

“小姐，老爷在里面正等着您呢。”

季婉清一听，立马几个脚步上前，走在了李渊之前：“爹过来了？等很久了吗？”

那下人对着李渊先是一点头，随即道：“老爷也叫公子过去。”

府上的人都不清楚李渊的身份，只道他是小姐心善从外面救回来品性相貌俱佳的公子而已。

两人同样一前一后进了屋内。

“李城主，这几日事忙，没想到就耽搁没顾上来问候一下李城主的病情。”

李渊对上眼前的男人，眼神如鹰般盯着他，似乎想要从中窥探什么。

“无妨，这几日一直卧病在床，今日才能走动一番。”这话说完，季婉清就有些稀奇地看向李渊。

“呦，竟然能说这么多字。”

她的话引来季士安的呵斥：“婉清，休要在李城主跟前放肆！”

李渊拱手微弯腰身：“季老爷，救命之恩无以言表。本想要报答季姑娘和季老爷的救命之恩，奈何重伤未愈记忆混沌，对过往之事模糊不清。

今听闻季老爷和季姑娘称我为城主，可否为李渊讲解一二。”

这话让人有些意外，尤其是季婉清，惊讶地抬手捂住自己嘴。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一直话不多。”

季婉清说着，眼神竟然将李渊从头到尾打量一遍，眼神之大胆让李渊皱起眉头。

季士安虽有些讶异，可更多的便是探究。

对李渊这个人的探究。

这几日他是有事才没过来，所谓的有事也不过是将眼前之人彻底查清楚。

这一查不要紧，查出来的东西让季士安心惊。

心腹回过来的消息属实此人的确是最近扬名的李渊。

少年英豪，带着几十人收复关隘要地，鸡冠山上下来的人都成了李渊忠心耿耿的第一批手下。

后凭借一己之力，收复宜州、洛州等地。其御下之术、性情之强、心机之深可以窥见。

他季士安，一个边缘州县的州长，外面风风雨雨山河飘摇，犯不上他这苦寒之地。

只是他这女儿，心性活泼天真烂漫，又想一出是一出，他也不可能一辈子龟缩在这苦寒之地，什么都得不到。

而眼下，女儿机缘巧合救下的人，竟然真是那少年。

此人不俗非同一般，若是能效忠，说不准能辅佐一代明主。

季士安的想法李渊不得而知，李渊的想法，季士安自以为能揣摩一二。

“原来如此…”

季士安说着捋了捋胡须，眼中精光闪过，在迅速地权衡利弊。

他之前召过那医师，的确说过救回来的人伤势过重，头部，腹部以及看不见的内伤等，皆能丧命。

尤其头部，伤势过重可能变成痴呆或者记忆丧失。

一个失忆身份确认无疑的李渊，其中蕴含的价值和机遇难以想象。这对他来讲是个天大的好事。

“李城主现在所能记得有多少？”季士安探寻道。

“杂乱无章，模糊不清前后不连贯，故而不敢妄加揣测。”李渊谨慎回道。

“李城主切莫心急，记忆之事强求不得还需静养。听医师说，这种有分短暂和长期，李城主说不得运气好，不多久就能恢复。”

季士安安慰道，他说的话李渊不置可否。“小女救下李城主的时候，李城主身上有一块令牌，城主看之，或可想起一二。”

说着眼神看向自己的女儿。

令牌？

李渊随着季士安的眼神看过去，这几日没听着季婉清说过捡到过什么令牌。

他眼神微动神色晦涩，这两父女果然消息不互通，竟都没和对方沟通过。

“啊…对，令牌。”

他们的眼神落在季婉清身上，似乎这才想起什么令牌，慌慌张张地搜寻自己身上，摸遍全身才摸到令牌，在手心攥了一下，才递给李渊。

“喏，当时从你身上掉下来的。”

绝口不提为何这几日不归还。

那令牌带着些许温度，放在了李渊手里，他手心翻转这块古朴又繁复的令牌，详细观看着。

正面是个苍劲有力的洛州二字，边缘缠绕着代表身份和权利的云纹，背面则是洛州城的城徽，麦穗与花相缠绕。

令牌虽经擦拭，可战场上的铁器与鲜血似乎还萦绕其上。

李渊的目光被吸引住。

嗡——

仿佛一道无声地惊雷在脑海中炸开。

没有清晰的画面，没有走马灯的记忆，只有一股强烈到刻进骨血的熟悉感。

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想起来。

这令牌的触感、重量像一把钥匙狠狠捅进他迷雾般的记忆里，搅动一片混乱而激烈的旋涡！

他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甚至有些发黑，立马闭上眼睛，似乎要平息这种痛苦。

无数碎片闪过，时而模糊时而清晰。震天的喊杀声、刀剑碰撞的火星、城墙上猎猎作响的旗帜，以及混乱中，一双温柔的眼睛注视着他。

“唔…”

李渊闷哼一声，手指攥紧那令牌，脸上显露出痛苦的神情，冷汗瞬间浸湿他的鬓角。

“李渊哥哥！”季婉清吓了一跳，忙想上前搀扶。

“李城主？”季士安也吓一跳面露惊疑，紧紧盯着李渊的反应。

李渊在两道声音中硬生生压下翻腾的气血和剧烈的疼痛。再睁开眼时，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快、几乎无法捕捉的清明和锐利，但随即被迷茫覆盖住。

他缓缓松开紧握令牌之手，将其虚虚拿着，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和虚弱：“抱歉……”

“方才看见些画面，但抓不住，也不清楚是何人。不过这令牌的确是在下的。”

他再次强调记忆没有恢复，以及自己的身份。

他的反应被季士安细细观察，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才开口：“如今城主重伤未愈，又逢记忆有失，洛州那边……”

“洛州那边已经被围几日，每日的攻城愈来愈重。听说你带着人将雷浩王的攻城器械都给毁了，可雷浩王不知从何又调来了新的攻城器械，攻城器械快到洛州。”

季婉清快速说道。

“洛州…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