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返航② 升级成奶爸
第71章 返航2 升级成奶爸
紧急赶制出的大海船航行速度并不快, 远远比不上玄御的飞行速度，也比米喵喵全力奔跑时慢一些，但续航稳定, 不需要休息。
两只猫没有对鲨鱼们出手, 只是在它们攻击时用冰墙阻拦, 在它们快靠近时同样用冰墙阻拦……, 遇到怪物就顺手解决。
一天时间过去，鲨鱼首领只能选择放弃，带着小弟们原路返回。
充满新奇的被追击之路, 在米喵喵不算紧张的情绪中结束了。
“还没有当初我们在暴雨中逃亡有趣。”
米喵喵拉着玄御衣服上飘落的绑带，跟着黑猫的脚步走进翻车鱼们居住的船舱。
“啊……呜呜，这是什么？”
惊呼声被黑色尾巴堵在嘴里，意识到……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的米喵喵，嗓子颤抖地开口：“这些难道是翻车鱼的卵？”
活水仓占据了船底大部分面积, 大约有两千平方，足够三十多只翻车鱼生活, 但也不足以让这些体型远比之前大的扁鱼们在里面畅快活动。
此刻，白色舱壁映衬中, 两排靠墙站立的银色翻车鱼们, 显得过分拘谨。
清透的蓝色池水中央，三只平躺的翻车鱼被一层层半透明的黄色圆球环绕在中心。它们看起来像是黄色的小塑料球，表面均匀分布着小颗粒, 显得粗糙，有种磨砂质感。
不足一厘米的小球们互相触碰后紧紧黏在一起。
海水将它们冲刷到排水口，一部分鱼卵附着在舱壁上，一部分则顺势扩散到广袤的大海中。
两排翻车鱼假装自己是墙壁，任由鱼卵攀附在自己体表, 偶尔张唇让一部分卵固定在自己的口腔上。
有一些卵飘落在进水口附近，它们黏着墙壁，身后是一连串兄弟姐妹，在水中形成数条长长的珠链，随水波晃动。
“怎么会这么多？流到海里的要不要阻拦？啊，到底有多少卵？”
米喵喵无措地用手抓挠自己的脸，紧张到忘了关于翻车鱼的常识。
要是这些卵都能孵化，那榕城一次性要多多少城民啊？要是它们都成为进化兽，是不是榕城一下就能登顶，成为排行榜第一位？！
“不…………”
翻车鱼首领嘴里含着鱼卵，精神力说话速度好像都比以前更慢了，它刚一开口，黑猫主动接话道：
“翻车鱼一次产卵最多能有三亿枚，之前翻车鱼首领告诉我，这三只翻车鱼早就怀孕了，但因为周围环境不安全，生理反应被抑制。来到船舱后，环境、温度都合适，就立刻发动了。”
“翻车鱼群想把这些鱼卵留一部分卵在身边孵化，剩下的就让它们回归大海，总会有新的翻车鱼修补大海。”
米喵喵捏着黑猫的尾巴，随着玄御的讲述冷静了下来，大脑理智后，终于回想起翻车鱼卵的成活率是千万分之一。
自然状态下，三亿枚卵里有三十只能长大就不错了。
就算在榕城人工培育，孵化率能提高，数量恐怕也远达不到预期。
放弃了一次梦幻狂想，米喵喵转而想到另一件事。
“翻车鱼们因为感到不安所以暂停产卵，这是末日后才出现的状况。这个现象，或许不只是它们独有的。”
“猜想八成为真，地星将迎来一场生命爆发期。
——虫族就是另一个铁证。”
米喵喵诉说着自己的发现，012和玄御安静如鸡。
察觉到它们的情绪变化，异色猫眼中流露出笑意，他主动转移话题道：
“说回眼前，系统仓库不能放置活物，留下的这些卵只能由咱俩亲自孵化。”
玄御像是重新被激活过来，语气甚至是急切地说道：“船速不能太快，翻车鱼卵在这片海域诞生，这里也更适合它们孵化，保持25度左右的水温，三五天应该就能收获一批小鱼。”
“那就先不走了。”米喵喵走到突出的平台边缘，蹲下身，捞出一些鱼卵放在眼前观察。
“这些家伙真的太小了，长到成年需要五年，孵化后体型才一厘米左右，很长一段时间体型变化都不大。没有卵壳保护，轻易就会被带回大海。”
动作轻柔捏了一下黄色圆球，米喵喵把它们重新粘在平台边缘，点开系统面板。
“哥，你来控制这里的温度，我让榕城那边帮我制作一批孔隙更小的活水舱，鱼卵就和它们的父母放在一起。”
一边在系统面板上写明自己的需求，一边对着那两排翻车鱼说道：“都到了种族存亡的生死关头，你们也应该学会照顾幼崽了，食物我们会提供，别想装死，也别想像以前那样放养孩子。”
“不………………会………………”
翻车鱼们说完这两个字，米喵喵和玄御已经完成了一轮船体检测。
行船速度放缓，活水舱里多了二十根散发生命气息的金银花藤，方便鱼卵附着。
舱顶冰层呈现出剔透的蓝，几乎也看不到融化迹象，维持整个白天是没问题的。
正好小月亮检测到周围有一个小型怪物群，两猫决定出去狩猎。
榕城需要高级晶核来突破限制，但低级晶核也绝不嫌多，看着数据面板上每天增加的居民数量，米喵喵也感受到了压力。
“我………………们………………会………………负………………责………………”
翻车鱼首领用二十六分钟零七秒，代表族人和自己说出心声。
米喵喵和玄御在船外的战斗刚好结束，正在挖取晶核，打扫战场。
自从它们知道，海洋中一部分怪物存在的目的是污染海洋，米喵喵和玄御每次战斗结束后，除了正常清扫战场外，还增加了净化服务。
种植红树和心蔓，同时也催生一部分能够适应海洋环境的植物种子，争取培育出更多有净化海洋能力的植物。
半个小时，玉骨竹吸收完怪物肢体，心蔓结出一批种子后老枝干枯，只有红树还在茁壮成长。
米喵喵从仓库里取出被污染的榕树原木，拼凑成大舢板，上面是土系能力者合成的营养土。
长成的净化红树，还有一批逐渐能适应海水的植物种子被种在上面。
微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
似乎感知到环境的恶劣，这些植物吸收了米喵喵提供的木系能量后，疯狂的生长根系，并且将自身气息都收敛在很小的范围内。
这里的海水很深，红树想要扎根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这个过程中，或许会遇到进化动物，舢板被它们带走，或许会遇到怪物，红树和种子被它们吃掉。
也或许，一场大风将它们吹到浅海区域，让它们快速扎根。
这些树将拥有无限可能性，而它们只要存活，就有可能帮助海洋以及其中生活的进化动物。
米喵喵和榕城付出的，不过是一些废弃的枯树，一些净化过的土壤和异能力。
“哇塞，看来他们很喜欢翻车鱼，这才多长时间啊，我们要的养殖箱就做出来了，还分成了两批。”
“第一批的活水箱辅助孵化，第二批的玻璃箱可以分批培养不同属性的小翻车鱼，甚至还附赠了一吨加急制作的翻车鱼幼崽能吃的碎饲料。”
黑色的尾巴缠上人类的腰肢，将青年擡起，送到双翅之间。闻言脚踩浮冰前进，同时回道：
“翻车鱼是少有的全系进化能力，治愈能力也是稀缺的疾病方向，无论是人类还是进化动物，都很期待它们加入榕城。”
米喵喵思索着轻喃：“完全体的净化治愈类辅助者，体型庞大、性格柔软，吃得还是海藻和浮游生物，自身只有正面能量，甚至不会成为沉沦者，和怪物完全绝缘。”
“这是为善者的善果？还是地星意识对喜欢的生物独有的偏爱。”
玄御：“没有强大的实力，善良的存在只能沦为食物。”
米喵喵和玄御同时想到前世，……如果翻车鱼数量足够多，海洋怎么会沦落到无法生存的地步。
回到船上，稍微休息了一会，米喵喵和玄御交替着吃饭，恢复异能力。
紧接着下到船舱内安装活水箱，直到把五百个箱子装满，一立方一个的箱子，每箱100枚，都是经过挑选、活性十足的鱼卵。一共五万枚，这还不算附着在舱壁和翻车鱼群身上的鱼卵，加起来总共留下超过千万枚鱼卵。
米喵喵：“想想它们的成活率，总觉得心惊肉跳的。”
玄御：“要不，我们再去海里捞一点回来养。”
三只雌性翻车鱼的产卵期早就结束了。
翻车鱼首领张了张嘴：“……”
“啊，这次就算了，咱们先确定卵的成活率。等去了榕城，安全的环境下，或许雌性翻车鱼就又想生崽了。到时候就都留下。”
翻车鱼首领：“…………”
想说话，但不知道说什么。
没等它组织好语言。
米喵喵已经安置好活水箱，又提前把养殖箱悬挂在舱壁上，对翻车鱼们叮嘱完这两个箱子的用途，就带着玄御离开了。
这片海域中现在全是翻车鱼卵，它们通过洋流在海水中扩散开，在经历磨难，艰难适应大自然残酷的同时，弱小的生命力也会吸引进化兽，和海中的怪物。
小月亮被紧急安装了生命探测系统，搜寻靠近的进化兽。
012也放开探索范围，标记闯入的怪物。
米喵喵和玄御成为清道夫，驱赶进化兽，猎杀怪物，甚至潜入海底，打扫海床。
在这三天内，要给这些待孵化的鱼卵们提供一个，相对安全的外部环境。
米喵喵和玄御忙碌却并不觉得累。
并且也有不小的收获，不只是晶核和食物，它们在一座沦陷的海岛上找到了一座植物标本收藏馆，里面收藏了很多热带植物种子。
虽然都是干枯状态，但种子还有生机，将它们泡在水里，用生命能量或木系能量滋养，很快就能发芽
同时，这片变得热闹的海域是他们努力的成果。
刚从卵壳里孵化的小翻车鱼，脑袋大大的、身体小小的方方的，平直的线条交汇处长着尖尖的小刺，从正面看像是个拉长的六角星。
比人类的指肚小一些，可可爱爱地在海里飘摇，附着在树叶和腐木周围。
有些鱼仔环绕在，专门被驱赶过来的低阶进化鱼群周围，成为像装饰品一样的寄生鱼。
海水有些浑浊，这是榕城那群研究者们，抓紧时间为翻车鱼们制作的加强版营养藻。
里面加入了进化牧草汁，可以提供更全面的营养，能促进幼崽觉醒自身的基础能力，提升它们在危险海洋中的成活率。
有了治愈能力的翻车鱼，就有了更多的存活资本。
大船启航，这次它们要从北大陆的西南方返航。
越靠近大陆，温度就越低，平均温度在20度左右，气候变化异常，经常白天阳光普照，夜晚风雨交加。
行驶在浮冰海中，怪物数量增多，海水污染值上升。
活水舱里的成年翻车鱼可以将海水净化干净，却无法控制海水温度和海水流速。
这两者都是小翻车鱼们的最大死因。
于是，活水舱从时刻开启，变成了每周开启两次，尽可能保护这些，随便一个动静就有可能死掉的幼崽们。
到达第一个返程目的地时，船上还活着的小翻车鱼还有二十多万只。
千万枚鱼卵，十分之一的孵化率。
第一周，鱼仔们死亡一半。
第二周，只剩下目前这些。
抵达海岸线后，曾经是大陆的海洋上，怪物数量更多，种类也千奇百怪，远比海洋上的怪物难应对。
米喵喵和玄御的注意力更多要放在外界，到时候这些小翻车鱼们能活下来多少，真是不能去想。
“还没有伴侣，但已经是养育几十万幼崽的爹了。”
“崽子太脆弱，水流大了会死、撞到墙壁会死、光线太强会死、水温高了低了都会死、食物块头大了会噎死、食物营养太丰富了会撑死、海水太浑浊了会死、海水太干净了会把自己吓死、关门声音大了更是能吓死一大批、听到噪音会死、太安静了也会死……”
“简直可以写一本翻车鱼死亡实录了！”
“真的好累！身心俱疲！”
以米喵喵的身体强度，一个月不睡觉它照样精神奕奕，但照顾这些翻车鱼幼崽，还是和玄御轮流照顾，他却憔悴到出现黑眼圈，头发干枯掉落，脸色都开始发黄了！
玄御的状态比它好不了多少，往日干练优雅的黑猫，此时那油润服帖的光滑毛发变得乱糟糟，因为要经常测试水温，两只前爪被泡得粉嫩，仔细闻会发觉上面满是鱼食的味道。
直到小月亮告知，大船即将抵达返程的第一个目的地。
两猫精神抖擞，全副武装地准备战斗！
“终于……终于可以摆脱奶爸的工作了！”米喵喵激动的都要哭了。
望着前方隐约可见的轮廓，玄御那沉寂如同死水的绿眸也重新焕发生机。
那是一座只在高级军事地图上出现的巨大海岛。
小月亮：“信息来源与顾敬少将，详细信息已经被隐藏，只知道这里原本是二级武器库，储藏有核弹和一部分大当量武器。末日前后第二军团花费大代价，将北大陆大部分核武器运输到海上，这座海岛是存放点之一。”
小月亮：“在穆先生的预测中，大部分卫星会落在同一经纬线附近，这座海岛上或许会有黑火残留。如果没有找到黑火，需要检测岛上的辐射值，观察岛上动植物以及怪物的状态。”
核爆会造成生物灭绝，但之后的核辐射却更加危险，进化失败的怪物再加上辐射异变。
泊云山脉那边的怪物，只是接触空气中的核辐射能力都会异变。
而这里……可是爆炸核心。
在米喵喵和玄御的想象中，数不清的核弹和武器在这座岛上被引爆，哪怕是能容纳两座千万人口大城的岛屿，应该也会被夷为平地。
但实际情况却完全出乎预料。
米喵喵和玄御猜错了，海岛并没有消失，甚至没有被海水淹没。但穆渐白猜测的几种可能性也没有出现。
入目的一片苍翠的森林平原，没有地图上显示的高山峡谷，也没有黑火焚烧后的枯败荒凉。
甚至看不到怪物的踪迹。
专用的辐射仪器没有报警。
“0.35希伏，需要穿戴专业防护服。”小月亮变成蜘蛛形态亲自上岛，检测出的辐射值也很微弱。
0.15希伏是安全范围。
米喵喵重新拉好防护服拉链，垫脚伸手帮玄御整理护目镜，琢磨着传回来的数值发出感叹：
“感觉不是半年前才发生的核爆，而是经历几十上百年自然衰败后的森林。”
早在进入海域前，米喵喵和玄御就已经穿戴上新制作的防护服。
它们甚至没让船靠近这片海域，船上的鱼仔们都被放在父母身边接受净化。
岛屿边缘是一层浅浅的晶莹砂砾，一人一猫沿着机械蜘蛛的脚步走入森林，脚下是茂密的野草，头顶是一眼望不到天空的葱郁树荫。
匆匆看过能从中分辨出，海边常见的红树、海柏、椰子树，用于海岸固沙的木麻黄，但也有海边不容易看到的茶树、柳树、银杏、乌桕、云杉，甚至生长缓慢的红豆杉在这里的几颗也足有六十多米高。
其他或常见或稀少的植物，似乎在这里找到了自己最好的状态，树干粗壮，枝叶繁茂，有些甚至已经开花结果。
除此之外，它们都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异常的高大。
只是海岸边缘的这些普通棕榈树，都有三十多米的高度，本就高大的椰子树足有六七十米，被树冠上垂挂的青色椰子压弯了腰，看起来像是一张拉到极限的大弓。
不同种类的树木不分彼此地交织在一起，树冠一层套着一层。
似乎无论有没有阳光雨露，都毫不影响它们的生长。
“地上没有多少落叶，基本可以确定岛上的草木都是末日后重新生长出来的。”
人类青年脚尖点地，挺拔的青翠绿草、蜿蜒的藤蔓枝叶主动敞开自己的根系。
黑猫寻找答案的方式更加狂放、迅捷。
风刃划过，需要两人合抱的大树被拦腰斩断，本该向一旁倒下，却因为树冠彼此交叠而生生止住了倒下的动作，只是向一侧倾斜成六十度角。
“唰！”
又一道风刃切过，树干与树冠分离，露出苍白的木质层，上面没有年轮，没有进化植物独有的能量通道。
米喵喵蹲下研究树干，玄御从树根开始向下挖掘，几乎只刨了两下土壤，爪子就戳进了坚硬的岩石当中。
“是花岗岩，具有很高的稳定性和抗冲击性。如果岛上都是这种石头，那在核爆下只被炸平山体，能保留住岛屿本体也不算奇怪。”
岛上的植物种类繁杂，但米喵喵精神力扫过就知道这里没有进化植物。
简单采集部分植物放进收集袋，起身去看新挖出来的石头。
“传闻核爆也是一种能量，能促进植物生长，甚至巨大化。”
米喵喵屈指敲击身侧比他腰还粗的大竹竿，语气感慨：“流言成真了，效果还扩大了好多倍。”
“这些植物僵硬，巨大，是上好的制作材料，而且……几乎不可能成为进化植物，砍伐起来都没有后顾之忧。”
“检测到诡异能量波动，怪物辐射值超标，请注意脚下！”小月亮突然地传讯，打断了两只猫堪称悠闲的探索活动。
让以逻辑为基础的Ai系统出现语序混乱，足以说明事态的紧急程度。
玄御当即带着米喵喵起飞，青年一手抓着黑猫皮毛，一手洒下无数种子。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地底传来。
转瞬，他们刚才落脚的位置已经被白色的沙蚕吞噬，无数露出脑袋的沙蚕张开漩涡状的牙齿，吞噬土壤，咬碎树木。
两分钟时间就在密林间啃食出一个大坑，然后，沙蚕们停下动作，整齐擡头，没有眼睛的头颅直直对着天空。
——米喵喵和玄御所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