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深海群兽④ 蝠鲼与翻车鱼
第67章 深海群兽4 蝠鲼与翻车鱼
它们两个都是六级进化者, 哪怕不是精神系异能力，自身精神力也已经足够强大。
用来隐藏自身气息，不被这些远低于自己的进化鲨鱼发现, 并不困难。
浮冰一晃一晃地被鲨鱼小弟们推着, 在海中漂了快两个小时。
“呕！”米喵喵鼻子上贴着薄荷叶, 蹭着黑猫的耳朵, 难受道：“没想到我会晕船。”
玄御也不好受，正在它想冒险尝试，亲自控制浮冰移动。
突然地, 外面的鲨鱼小弟们在没有首领的命令下，一齐停止动作。
玄御将视线向外蔓延，很快，惊讶道：“喵喵，向下看。”
米喵喵好奇, 什么样的场景会让玄御情绪外漏，忍着难受将精神力蔓延出去。不等他的精神力绕开鲨鱼群, 就看到了让它也忍不住惊叹的场景。
数不清的蝠鲼从墨蓝色的深海中缓缓浮现，尖尖的三角翅膀悠然扇动, 就像是鸟儿在天空中轻盈滑翔。
它们分布均匀, 距离紧凑，就像是一个个小方块，层层叠叠跟着领航员前进, 在海中形成一道蜿蜒的虹桥。
从鲨鱼群和冰山上的进化植物身旁路过，偶尔有几只蝠鲼用突出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过来，但它们的速度都不曾减慢。
用看似轻缓优雅的动作，以迅捷又无可阻挡的速度远离。
从远处看它们是一个个小巧的方块，距离近了才会发现, 它们都好大。
队伍中心的蝠鲼，宽度起码有十米，队伍外围，体型最小的蝠鲼，体长都有五六米。
细长的尾巴像长鞭，轻易分割开海水，形成的缕缕暗流最终汇聚成看不见的暗涌，将蝠鲼群保护在内。
围观的鲨鱼群一动也不敢动，哪怕被暗涌驱赶，在海水中狼狈翻滚，五级的鲨鱼首领也没有丝毫生气。
只是主动带上冰山，呼唤着小弟们继续后退。
米喵喵和玄御躲在冰山里，下意识屏住呼吸，精神力不敢向蝠鲼群靠近。
哪怕里面最强的首领和它们一样都是六级进化兽，但那种被族群拱卫的王者气息无比沉重，在它的带领下，整个蝠鲼群形成统一的气场。
它们松散地汇聚在一起，烙印在精神感知中的却是一只完整的、凶悍无比的巨蟒，并且俨然有了精神力具象化的趋势。
两猫看着看着就陷入沉思，连蝠鲼群什么时候消失的都不知道。
进化者升阶的第一个难关是二级升三级，需要从无到有的感知自身的异能力。有些人花费大代价收集晶核试错，有些人一辈子无法觉醒，只能停留在二级。
进化者的第二个难关是六级升七级，米喵喵前世临死前才进入五级，只听说六级想要突破很困难，几乎要把全部力量都重塑一遍。
这种说法太过含糊，米喵喵和玄御作为末日后等级数一数二的强者，只能靠自己慢慢摸索。
现阶段它们决定先从力量角度出发，堆积出能够触碰到晋级屏障的大量异能力。
但无论它们吃了多少红玉竹，异能力都没有饱胀感，像是吃不饱，又像是在未知的地方消耗掉了。
此刻，看着蝠鲼群的精神烙印，同样拥有王者资质的米喵喵和玄御，抓住了一闪即逝的那丝灵感。
“精神烙印的下一阶段是精神力实体化。”玄御说出自己的发现，同时又觉得自己的描述太过粗浅。
米喵喵点头，补充道：“蝠鲼首领集合族群的力量才只是完善出精神烙印，想来要完成精神力实体化，不是一步促成，应该是形成精神力烙印就能触摸到晋升时的屏障，完整的呈现出实体精神力应该是七级以后要考虑的。”
“当然，特殊情况除外。例如，精神类进化者，他们应该可以一次性完成精神力实体化。”
玄御若有所思道：“力量是晶核的根基，不可能把力量全部重塑。换个角度考虑，我们能完整掌握自身的异能力，再细化、重塑，创新自己的技能，这就是异能重塑。”
玄猫震动翅膀，黑色鸦羽在冰晶折射出的光芒下闪烁出绚丽的色彩，语气难得兴奋：“还有基础能力，它应该被我们自己的意志控制，而不是成为前进路上的拖累。”
米喵喵异色双瞳猛然睁大，明亮的眼瞳中闪烁着兴奋夺目的光彩，他搂紧玄御的脖子，啊呜一口咬了下去。
米喵喵联想到了更多，他想到自己进升五级时，体内木系能量与水系能量不平衡，意外把自己刷新到幼年状态。当时还可惜幼年体是一次性的，之后就再也变不回去了。
“就是这样！基础能力就应该像我们的手脚一样，完全被我们控制才对。现在我们更像是被基础能力操控，巨大化只能无限巨大下去、翅膀无法收起、石化能力者越发沉重，机械化的快要失去血肉之躯……这样是不对的。”
“……”
两猫聊得起劲，回过神时冰山所在的位置已经换了海域，不止蝠鲼群不见了，就连鲨鱼群都消失了，现在看守着冰山的，是另外两只完全陌生的四级鲨鱼。
“哇，这里竟然是浅海区域，……不太对，
米喵喵精神力蔓延开，观察到海水下十几米的“地面”，失落地发觉，这里原来是被海水淹没的小岛，此刻自己看到的是岛上的山峰。
山峰上原本茂密的树木，经过海水和浮游生物腐蚀、海藻和贝类寄生，变得难以辨认。
想要找到末日前视频里绚丽多彩的珊瑚海滩，恐怕要再下潜个几十上百米。
而且见到的也不一定是色彩斑斓的珊瑚群，很大可能是模样稀奇古怪的珊瑚怪，或者是强悍的进化珊瑚。
米喵喵语气蔫蔫地把自己的发现告诉玄御。
视野逡巡在天空上的黑猫侧过脑袋，蹭着人类的脸颊说出自己看到的。
“岛屿周围的海域是鲨鱼们的领地，在我能看清楚的海水深度中，一共有三百五十二只鲨鱼。实力有高有低，但没有六级鲨鱼，其中有年迈的老鲨鱼，还有十几只鲨鱼幼崽，不过它们聚集在深海和浅海之间，我无法看清它们的具体数量。”
米喵喵若有所思：“这里是只有鲨鱼，没有其他进化动物吗？”
“没有。”玄御一只眼眸闭合，刚回答完，眉心立马蹙起，语气微变道：“不太对，等我再观察一会。”
在玄御的感知力极限范围内，海水波动骤然变大，突然游进三只熟悉的鲨鱼，它们是带自己和米喵喵回来的那些鲨鱼里，身上“伤势”最严重的三只。
但此时，它们身上原本一些黑紫色的斑痕恢复成了健康的灰色皮肤，甚至它们身上一些轻微皲裂腐烂的地方，也正在慢慢修复。
将探查其他方向的精神力收回，风追踪着鲨鱼们游过来的方向吹拂，然后……遇到了鲨鱼群中的另一种进化动物。
它们体型高大，身体扁平，眼睛小且位于身体两侧，尾巴短平，皮肤灰褐色与银灰色交织，在水面波纹的映衬下闪烁着月光一样的奇异光芒。
“有一群进化翻车鱼，它们……被鲨鱼们圈养着，似乎是被当做治疗伤病的药物，被啃食。”
玄御跟着米喵喵进入深海，它们一起学习了系统中记录的海洋知识，当然知道翻车鱼的各种信息。
它们胆小，产卵多但存活率低，身大无脑，身体上没有神经末梢，哪怕被其他鱼当作食物啃咬也感觉不到痛，所以在视频记录里，有不少被啃掉大半身体依然慢悠悠在海里遨游的翻车鱼。
但就是这种奇奇怪怪的大傻鱼，在末日前却有“海洋医生”的美称，它们的身体能分泌一种特殊物质，帮助治疗鱼类疾病。
米喵喵的精神力缠着玄御，借用对方的精神力视野来观察。
“好神奇，翻车鱼一边被鲨鱼吃，一边吃鲨鱼们带来的海藻、水母。从它们稳定的精神波动中，根本看不出来它们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我甚至怀疑，它们的大脑有没有得到进化，是否有能够交流的思维能力。”
末日后动物中也有无进化者，它们似乎是被筛选下来的。身体强度和末日前差不多，只有存活的本能，但没有思考交流的能力，鱼类中数量最多。
解剖发现，它们的大脑小而光滑，无法产生完整思维，也无法成为进化兽。
玄御的精神力勉强保持稳定，但僵硬的身体上，耳朵滚烫到能冒烟，透着绯色的耳朵尖不停抖动。
等它察觉……米喵喵单纯就是把自己当作望远镜，这才慢慢冷静下来。
“它们有等级，是进化兽无疑。只是它们末日前也经常被吃，或许现在这样在它们看来是正常的。”玄御尾巴垂落在冰面，深绿的猫眼中闪烁着水光。
“唔，这种可能性很大。”米喵喵挑眉，悄悄让玄御带一些翻车鱼附近的海水回来。
精神力传递的触感是作用于全部身心的，太过敏感和刺激，玄御用尽了全部耐力才让自己的表现和平常无异。此刻完全是凭借本能进行对话，完成喵喵的吩咐。
米喵喵接过偷渡到冰山内的海水，仔细检查后，漂亮的金蓝眼眸中异彩连连。
“果然没看错，翻车鱼们不止是治愈能力增强了，还多了净化能力，它们周围的海水是完全无污染的。”
海洋自身净化能力就很强，可也有极限。
榕城附近的海岸线，冰面上的酸雨湖，以及陆地融水流入的海域，就是证明。这些地方几乎成为禁区，哪怕是米喵喵这种高阶进化者，也要全副武装才能进入查看。
自从来到这片解封的海中之海，米喵喵就一直在对海水取样，从边缘到海域中心，海水污染程度在逐步降低。这证明海洋自我净化能力在增强，但也达不到能够正常生存的地步，更多的是海洋里的进化生物们，逼迫着自己适应环境。
让这片海域看起来似乎生机勃勃。
“也不知道这种净化能力是针对所有污染，还是只能净化海水？”
在红树林的进化果实送回榕城之前，米喵喵他们对净化之力的研究都比较笼统。
因为红树是海洋中的进化植物，所以检测时，研究部门的人多安排了几个步骤。之后就发觉，净化之力针对不同环境有不同的偏向，在适合的环境中，这些进化植物能发挥出几倍甚至数十倍的作用。
比如，针对空气中辐射的心蔓，净化被酸雨污染的土壤的进化茶树，净化海水能力超强的红树，等等。
米喵喵甩掉脑子里杂乱的想法，抱着玄御脖子，脸蛋下意识磨蹭对方散发着干草气息的耳廓。
“还是直接行动比较适合我。”
夜晚降临。
月色试探着想要突破稀薄的辐射云，但海上多变的天气是它的首要敌人。
一阵狂风刮过，被风吹来的厚厚云层，翻滚着将海浪上的光芒全部遮蔽起来。
夜越发黑暗，就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海洋中，一点点荧光缓缓从深海浮现。
米喵喵和玄御趁着夜色，鲨鱼群们戒备着守在海域外围时，悄悄离开冰山，偷了一点翻车鱼身上分泌的透明物质，顺便从它们破损的伤口周围采集了一些身体组织。
过程很顺利，甚至那只实力最高的三级翻车鱼在玄御拔自己鳞片时，还躺平下来，方便黑猫下手。
米喵喵无语又无奈地狠狠薅了一把翻车鱼群，结果这三十六只翻车鱼，一个比一个会躺平。
米喵喵受不了它们身上逆来顺受，能活就活，死了也行的态度，用精神力链接询问道：“你们不疼吗？”
翻车鱼*n：“嗯……”
米喵喵鼓励道：“想离开这里吗？不再被鲨鱼群伤害！”
翻车鱼*n：“嗯……”
米喵喵：“那愿意跟我走吗？保证不让你们再被当成食物。”
翻车鱼*n：“嗯……”
米喵喵兴奋：“那真是太好了，不过……可能要等一段时间，我……”
翻车鱼*n：“嗯……”
米喵喵疑惑：“哎？”
翻车鱼*n：“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