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月事 两个月没有换洗了
刘健解就挺不错的,比她大几岁,跟她爹一样是正式工,最主要是的,他家有个不怕事的主儿。
当天相亲,她特意打扮过去,明明他跟他弟弟都是一瞬间就双眼发亮,结果媒人却说他没相上,她妈追着打听,人家才说刘家老大是相上工会干事林小溪了。
林小溪比刘家老大还大三岁呢!杨梅心里又羞又急,她不想嫁给魏长征,其它相亲对象知道情况也不敢再来提亲事,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因为这个,你来碰瓷我?怎么,希望我见到你的容貌秀丽就拒绝跟刘健解同志走到一起?”真是个小姑娘。
林小溪年龄也不是白长的,没几下功夫就把漂亮丫头弄到宿舍里坐在一块讲话谈心,也不想想她是干什么的。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怕死他了。”杨梅掩着面呜呜直哭,她才不要像邻居平姐姐那样总是被她丈夫打。
魏长征,林小溪咬咬唇,听说他小时候长的很好,读书学习都很上进,还是别人家的孩子呢。可有回生病打针后他就开始抽搐发烧,最后救回来眼睛歪了脸上长了好些疙瘩,模样渐不讨喜,脾气就古怪起来。
杨梅可怜得央求林小溪,“姐姐,我蠢的很,没有别的办法,你教教我吧。”让她洗衣做饭下地上山割草喂猪,杨梅自认比别人干的都不差,可人际交往,她就抓瞎了。她爹杨刚也就是个普通工人,还得养活他们一大家子人,可是万不能出事的。
林小溪也觉为难,“你们怎么认识的?他们上门提亲了?”估计还没到提亲,不然哪个介绍人也不敢冒着得罪两家的风险还给她介绍刘健解。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认识我的。头一回见面是过年时候,小姐妹约着一路去玩,他跟一群人都在文化广场那边站着抽烟,给小朋友们派糖,路过的时候他给我递糖,我没要,他就把糖塞我手里,我慌得很,就跑回家里。那时候我想着他估计是觉得我年龄小,才给我孩子们一样吃糖。可后头又在路口遇到过两回,他老是朝着我笑,还说什么你这个名字一听就很好吃。我,我都没敢再出门,一直在家里躲着。我妈问我,我就说了,她也害怕,就跟我商量说找人嫁。我已经十八岁,嫁人是应当的,但我绝不嫁给魏长征。”朱萍萍被魏长征打的事,杨梅想了下还是没说,牵扯到别人,她不能随便说。
看杨梅双眼微红,一幅我见犹怜的可爱模样,林小溪叹息,男人都是好色的,这样的小美人儿哪有不爱的。
估计也是觉得她胆子小,心里存点怜惜,所以还没露什么恶形。但一旦知道杨梅要嫁人,恐怕不会轻易放过。
“要不你嫁给刘健设,给我当弟妹?”林小溪想想,一时之间还真没想出啥好办法来。这种事情,人家又还没出招,也拆不了招。正是当权派的委会主任,轻易可是得罪不起。
杨梅想想,吸吸鼻子,叹口气,“我妈说他眼神不安分,坐那儿眼珠子溜溜转,不如刘家大哥稳重,而且没有工作,我觉得也是,不行也只有选他了。”
听着口气就知道其实杨梅刘家兄弟哪个也没看上,可没看上不代表她就不能嫁了,这时候盲婚哑嫁的也有很多,姑娘家多是父母帮忙挑选人家,信奉的也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要不然,我们直接去找屠洋洋吧。”林小溪越想越觉得应该直接去找屠洋洋,杨梅要借屠洋洋势,也许并不需要成为一家人呢?日后杨梅自然能遇到她喜欢的人,再嫁人岂不是很好?
“去,去找屠同志吗?”杨梅有些结巴,听着妈妈说屠同志有多厉害多能干,她也有些怕。“可屠同志凭什么帮我呢?若我是她哥哥嫂子,多少有亲戚的面子,她帮我理所当然。”若是不是,平白无故为什么要帮呢,惹着委会主任好玩的吗?
林小溪说,“屠同志是个热于助人的好同志啊,她能想全厂的伙食,研究新型机械,还愿意钻研农耕机,她怎么会见死不救呢。”
但屠洋洋问清楚她们的来意之后觉得很无语,“你为什么要躲着,万一人家不是要娶你的意思呢?你随便找个人家就结婚了,不是对你人生的不负责任?就算是他想娶你,你也完全可以拒绝。现在是新中国新社会,在我党的正确领导下,他难道还能强娶?
你是工会的干事,不去了解下详情,带着人来找我?我是妇联的还是管治安的?”
她最近可忙呢,刀具都改了好几趟,更别说电机设计图,到现在中心转子还没定下来,材料有限不允许她浪费。怎么连这种小姑娘害怕的事情也要找她?
杨梅听得满面通红,羞的头都擡不起来,赶紧拉林小溪的衣服想走。她就说屠同志不会管的,毕竟跟她毫无关系呢,林干事非不听。
林小溪语结了下,又道,“可杨梅胆子小……”
“胆子小的人有很多,我的学徒因为胆子小考核没通过,她的技术平时都没问题,我可以直接让她转正,不当学徒了吗?遇到事情就解决,害怕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屠洋洋严肃道,“一切所有号称强大的反动派统统不过是纸老虎。原因是他们脱离人民。你老实在家呆着,只要他敢上门你上报就是。风可以随意吹动报纸、柳叶,却无法吹走一只蝴蝶,它还可以再飞回来。因为生命的力量在于,不顺从。”
林小溪恍然大悟,她激动得站起身,“屠同志,你说的没错,我们应该勇于抗争,要坚决维护自己的权利,不能随波逐流,不能懦弱得回避委曲求全!”
靠山山倒靠水水流,新社会革命儿女应该靠自己!
等把两人打发走,屠洋洋回到宿舍很正经问刘健国,“我在外人面前,是个什么形象?”
房间太小,刘健国不注意就听了个大概,他笑着拉屠洋洋坐在自己的腿上,“是大好人,活雷锋。”
“……你说真的?”屠洋洋侧过身,将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她觉得自己没做什么好事啊。“真的。”刘健国抚摸她又长长的头发,刚才他正在帮她通头,柔顺的头发缠绕着他的手指,又聚拢在一起生出层层的涟漪,即使在昏黄的灯光下也熠熠生光,恰似一道黑色的瀑布。
他的洋洋从来都是这样,美而不自知,赤子之心不同流俗。
本来想说什么屠洋洋又收住,何必因为其它人影响他俩此时的心情呢,她此时就想静静窝在他怀里,懒洋洋什么都不想干。
*
时间就在屠洋洋不断改进刀具与电机中如白驹过隙,匆匆而过。
刺水大队果然如她所想提前完成春耕,在她暗示修好路更好生产更方便社员后,也在可变装为小型挖土及压路机的帮助下,将刺水大队去县里及周边的路都进行扩宽及维修。
陈敬最近是幸福的忧愁着,刺水大队今年不但多开了近三十亩荒地,还提前完成春耕,在道路修平后,队上未婚男女的喜事也是一件连着一件。
可喜事是很好,大家也不缺修房子的宅基地,可添丁进口要修新房子。新房子总不能修茅草屋吧,肯定是砖瓦房,他们缺砖也缺瓦,唔,还缺钱。
大队修路的钱,还是屠同志垫的伙食费,给设计的机械款也没结,噢,之前欠自行车的钱也没还完……
刺水大人越过越好,但欠人屠同志的就越来越多了。
不管了,反正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反正是大家伙欠的,等收成上来优先还屠同志就是,一年还不完两年,大不了他让会计算上利息。
接着陈敬回到家里让老婆子去自家自留地摘些蔬菜,顺便抢了孙子孙女上山摘的五月泡,加上六个鸡蛋,满当当装了一篮子给刘健国,剩下的他帮他干了,让他提前回去给屠同志做饭,最好能问问,屠同志关于烧砖烧瓦有没有研究了?
陈敬边给玉米地锄草边想着,屠同志会开车会修路,多半造飞机大炮也不在话下,烧砖烧瓦肯定没问题。
他应该想的是,在哪里挖泥呢?瓦坯他可是见过的,需要粘水后非常有黏性的泥土才可以。得有个土场,能晒瓦坯砖坯,还得有烧瓦窑烧砖窑等,这些小事不可能麻烦屠同志,人家也有工作的。
刘健国趁着新修的路,不用半小时就来到机械厂,直接就跑去家属院找他娘。
他兴奋又压低着嗓音对秦幺妹道,“妈,洋洋她,两个月没有换洗了。”刘健国之前是不知道有月事这回事,毕竟秦幺妹生了最小的刘兴兴没两年就停了经,也不可能去教导儿子有关女生的生理问题。打从她教了刘健国后,他才开始默默关注,要提前给准备红糖姜水,预备发脾气什么的。
这一仔细观察,他才惊喜的发现,起码有两个月,洋洋没有来月事。他跟洋洋除非上班时间,几乎是形影不离,不论是刺水大队的茅厕还是在宿舍里,他发现洋洋没露过血,也没用过月事纸跟月事带。
秦幺妹笑出了声,“真的!”
“嗯,肯定的。”刘健国怎么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那她,那洋洋有没有想吐,恶心,想睡觉之类的状况?”
刘健国肯定得摇头,“没有想吐,犯恶心,她胃口挺好的,想睡觉的话,她一直挺爱睡觉的,就没有不想赖床的时候。”
“洋洋她身体好,不犯恶心是最好的,再说月份还浅着呢。”秦幺妹喜上眉梢,“唉哟哟,瞧我这命,马上就要当奶奶了。哈哈哈哈。”
“妈,那我该做什么。”
“傻小子,你就等着当爸爸吧。”秦幺妹说完又赶紧道,“你得注意啊,那晚上的房事,就先停了,要小心孩子。”当妈得操心,这当奶奶更得操心了,可她怎么还这么开心呢?
“我记下了,妈。”刘健国把菜直接留在家里,一会儿接洋洋回家来吃。妈说怕屋子里有油烟味让她不舒服。
洋洋真好,真愿意给他孩子!
她一定也是很爱他的。
他要幸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