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变突起
异变突起
正当林深成打算就此离开时,来时的走廊处突然传出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还伴随着时隐时现的游戏音效。游戏小人被击毙的声音逐渐朝着林深成靠近着,他四周快速环视了一遍,最终失望的发现这里并不存有让他躲避的地方。
眼看那人越靠越近,马上就要经过拐弯走到林深成这里。他便心一狠,毅然决然的刷开了玫瑰的房间,随后如同泥鳅一般毫无动静的躲了进去,顺带干脆利落的关上了门,凭借距离远的优势将自己隐藏的悄无声息。
没能来得及插卡的房间一片漆黑,周围的布局更是暗到看不清所以然。林深成心中知道隔着一扇厚厚的门,门外经过的人根本听不见他的呼吸声,但还是随着紧张的气氛不断放轻着呼吸,宛如下一秒就会断气一般。
林深成闭上眼,耳朵靠近门板倾听着那人的行踪,听着那规律到无可挑剔的脚步声渐渐走过,还有那同随着而来的音效的消失,他不由的松了口气。看样子没有发现,他睁开了眼,由半蹲的形象缓缓站起,拍了拍有些发麻的大腿后便想要就此离开。
正当林深成下一秒就要打开房门时,窗外突然刮起了如同虎啸一般的大风,直接刮开了窗户的锁,将米白色的窗帘拍打的如同鬼魅般飘忽,发出阵阵惊心的声响,甚至门外也响起了同样惊悚的响声。
林深成被吓了一跳,立刻松下了手回头望去,见只是一阵狂风后才缓过神来,喃喃道:“原来只是风啊……”
只不过,下一秒的他又突然感到后怕。
“原来是风。”
这并不是林深成所说,更具体更惊悚一点,它从门外传来。
那人并没有走,他确实,并且早就注意到这里的动静。一个狡猾的野狼,如同守株待兔般,静候着另一个独鹰。
林深成僵着身子躲到门侧,拳头也紧捏在大腿外侧,时刻准备着攻击已经防御。他仿佛能在黑暗中听清自己肌肉绷起的声音,并且下一秒便会爆开。
差一点,他听着那人脚步声真正离开的声音,一口气差点没能喘上来,生生噎在口中。林深成浑身冒气鸡皮疙瘩,有些感激的望着还在不断呼啸着的风,重重的松了口气。
不仅是守株待兔,而且还真差点让他守到了。这个误要是真让他犯了,那今天是真的不能活着走出去了,林深成好久才能缓过来自己的情绪,随后重重的叹了口气。离鬼门关就差一步,差点犯了生或死的错误。
他早已无心体会劫后余生的感觉,便只好观察起了周围。那人没有走远,林深成在此之后又听见了另一声门上锁的声音,便猜测他还在隔壁待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来。
游戏音效以及那声少年音已经足够让林深成确认来着人选,只不过……不是所有人都聚集在了大厅吗,他又为什么会独自呆在这里
林深成仔细确认了外面确实没人,随后环视周围,突然想起自己所待的房间是玫瑰的,周围也弥漫着清新的玫瑰香,思绪便豁然开朗。
所有人确实都不在,以及包括可能身为主负责人的玫瑰。但是,若是不属于【自然】或者【人类】的一员,会不会便不属于“所有”的一人呢?
具他所知,罂粟还未成年,行事风格也有着他那个年纪的莽撞,参与进这次活动很容易成为一个装作同伴的累赘,玫瑰估计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但为什么会来……这一点林深成便很轻易的得出了答案,作为神明最忠诚的信徒,既然有着能够接触神明的机会,那便一定会不惜代价在神明面前展现自己的价值,罂粟便是其中的一员。但他不知道,他的神明终究是没能将他收进眼底,甚至自己的信仰也是个邪恶的存在。
或者说,既然他们都为邪恶,那便假想成为了光明。不惜一切,蒙骗自己。
所以,罂粟在这里唯一一的用途是什么?玫瑰不可能让他来这里闲来无事,既然存在与此,那便有他存在的意义。会是什么,林深成思索着,不断游走在开了灯的房间中,罂粟虽说思想单纯,但总归身手不错,如果不是像保镖一样来约束人,那边只能是——
看管。
林深成突然想通了,被自己的想法惊喜到愣在原地。他没有继续走动,大脑却如同跑着一千般感到疲惫过后的轻松。他越想越觉得合理,甚至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一探究竟。
可惜,下意识的想法终究不是首选,林深成的理智压抑住了他,让他在迈出腿之前牢牢将自己锁在原地。
既然这样,那么罂粟刚刚所去的地方便可能是关押被囚人的地方,而他们一直寻找的,也是此次任务最大的目的,便也呆在那里!
林深成露出了喜悦的表情,顾不上被风吹的乱拍打着眼睛的头发。欣喜之情仿佛在瞬间席卷了他全身,甚至让他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十分艰难,连下一步逃脱的计划都还要随着情况而变动。
现实还是拽回了林深成,他吐出了那口闷在心中的气,也像是吐出了他正在剧烈跳动的心脏,不断强制着自己平静下来,压抑着自己的感受。
毕竟,他依旧身不由己,依旧处于被动。
林深成擡起头,望着玫瑰被装饰的极其富丽的客房大厅,觉着这里的线索到此为止,便转身就要离去。
谁知他刚走到卧室门前,便被闭着的门下压着的东西吸引住了视线。一个白色的,长方体的东西,林深成有些疑惑,随后蹲下身静静观察着它。
不是白色的,更像是被翻转过来的东西,而这张纸上真正的内容,则在背后。林深成如此想着,记了下位置后便小心翼翼的拿起了那个物品,如同捧着珍宝般捧在手心。
怎么跟捧楚栩脸时的心情一样,林深成在心中默默揶揄自己,随后竟在还未退散的危境中露出了微笑。
只不过,下一秒他便笑不出来了,还未彻底浮现在脸上的笑容也就此顿住,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恐慌和难以置信。
他的想法成真了,真的让他感到整个世界都在颠荡。
那是张被反过来的照片。
而照片上印着的。
是楚栩。
林深成感到难以置信,嘴唇抖到如同筛子般难堪。照片的角度很是清奇,像是偷拍的一样,甚至连轮廓都模糊不清。他一眼便能看出,一眼便能笃定,这就是楚栩。
因为,他身上还穿着自己的风衣,是车祸前楚栩一直不离身的那件。
林深成左右翻看了一下,眼珠子如同失去了控制般不知往何处漂移,脑海中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语言神态表达出。他只知道他现在很呆,大脑如同浆糊般被狠狠冰冻住。
随后他便轻而易举的推开了夹着照片的那扇门,那扇门没有锁,就仿佛是玫瑰特地在此等候着林深成,等待着他发现这个足以破坏他全部神经的秘密。
那是成堆成堆的照片,如同洪水一般被封印在这个房间中,等待着来者的打开,随后在那人毫无防备之下吞噬淹没他。
一个大到足以放下两个双人床的房间,竟密密麻麻的贴满了照片!甚至从中你看不出照片下的墙纸,仿佛就是房间的本体一般,在远处成为一团黑色。
在远处看,隐隐约约能够看出是个长头发的男生,笑的,哭的,丧的,都有。凑近一看,那是个漂亮清秀的男生,明媚的笑容如同光一般,精致的五官又为他凑上清冷的范。
那是楚栩,那全是楚栩。
有林深成亲身经历过的画面,也有他未曾知道的时候,更是有楚栩睡觉时的私密照,以及洗澡机朦胧露出的上半身。
林深成疯了一般死死的盯住那些照片,手掌颤颤巍巍的就是无法迈出那一步。他简直无法相信,有一些私密照更是隐隐约约带着林深成的边角,而他却完全没有意识到。
变态……他呼吸变得无与伦比的急促,望着那些照片心中开始愤怒起来,攥紧的拳头更是像从这个房间中抡到玫瑰脸上,将他狠狠暴揍至死。
林深成自认为自己是个脾气很好的人,面对队员的过错只要不是太过于严重的他都会一笑而过,最重也不过简单说两句,大发雷霆更是屈指可数。可即便是这样,他也无法忍受自己的尊严被狠狠践踏。
“妈的。”他怒骂一句,随后暴躁的伸出手将照片一张一张的撕下,但却不想伤害照片。这就算是别人通过窃取得来的照片,但照片上终归是他,不论怎么样,那都是他。林深成有些感到自责,明明大多数自己都呆在楚栩身旁,却没有一次意识到这种有意识的剽窃。
“操你妈的,最好不要让我逮到你。”林深成一边用着狠劲撕下照片,一边咬牙切齿道,“不然你他妈的就等死。”
从小接受的教育不允许林深成说粗话,以至于到了情绪极度愤怒的时候也只能骂出其余人随口就来的脏话,全靠面部表情支撑着。
这也是林深成仅能骂出的脏话,也足以表达出他内心的愤怒。他缓了缓气,觉得自己心中的火焰马上要顺着嗓子眼烧至到全身各地,随后点燃整个会场。
不能让怒火蔓延到战场上,林深成死死的叮嘱自己道,攥着照片的手却无时无刻在收紧,理智与情绪的对决一触即发,无论胜负花落谁家,最终受伤的终究是载体。
“这张是……”林深成又拽下一张明显是用监控器偷拍的楚栩看电视时的照片,再一次在心中默默庆幸自己早就让楚栩搬离那里,却没想到异况突起。
那张照片背后,竟又牵连出一连串的照片,如同从墙壁中诞生一般,隐藏在其中。
林深成有些见怪不怪,开始下意识的感到不爽,定睛一看却突然发现上面印着的并不是楚栩那张令他熟悉的脸庞。照片上的人给他一种熟悉但掺杂着陌生的感觉,像他,却又不想他,甚至头发都比楚栩要长上半截,捧着花的面容柔和的恰当好处,
更让林深成感到匪夷所思的是,那人手中,同样捧着一把栀子花,甚至连喜好都和楚栩一模一样。他有些怀疑这人真的是楚栩,怀揣着这种心情便继续拉着照片查看着。
果然,清一色的捧花人,甚至看不出性别,和楚栩一样美的雌雄难辨。
林深成暗了暗眸子,照片的拍摄角度不同于之前的隐蔽的角落里获取,而是正大光明的拍摄。以及照片中的人也是非常含情脉脉的盯着拍摄人,眼中的笑意简直漫到溢出。
怎么看都像一对热恋中的眷侣,林深成在心中默默想到,转为平静的面容下却有着更加疯狂的想法。
楚栩……该不会和玫瑰之前在一起过吧。
即便林深成在过于不相信,但极其符合的事实终究赤裸裸的摆在他面前。即便他再过于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思想,却终究抑制不了那胡思乱想。
他有些压抑的翻看着照片,其背后的一段用红笔标注上的话深深的吸引住了他的视线——
“再见,还有,对不起。”
“念你,想你,以及爱你。”
“A fadg lightthe dark,Always reber you.”
没头没尾的一段话,最后一句更是有一些话语被用红笔涂改掉,略显稚嫩的字体让林深成断定这并非现在的玫瑰所做。
等等,照片正面右下角好像还有一个微不足道的署名。林深成被这个偶然的发现惊了一下,便凑近仔细观察着那个写在红栅栏,随后隐身在其中的署名。
“ to o.”
有了这个署名的提示,林深成如同醍醐灌顶般豁然开朗,一直杂乱的脑神经也就此茅塞顿开。之前的种种仿佛都能对应上,所有的迷题便“轰”的一声尽数解开。
照片上的人的确不是楚栩,却与楚栩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林深成脑海中一瞬间竟冒出了两个可能性,一是楚栩和照片上的人太过于相似,所以一直心里拥有疾病的玫瑰盯上。二便是二者本就一位母亲,是个不折不扣的兄弟。
林深成突然想起来楚栩曾经有说过他有个弟弟,因为父母离婚所以导致兄弟二人就此分离,随后便没有联系过。这样一想,第二种可能性便变的无比合理,玫瑰的这种行为又有了第二种意义。
与之前截然不同,是独属于血脉之间的相系。再一联想到楚栩谈到此事时忧愁且无可奈何的表情,相比玫瑰也为如此吧……
不,林深成对此还是存有怀疑。
既然是纯粹的兄弟情,那玫瑰为什么要存有楚栩洗澡时的照片,以及睡觉的睡颜无论怎么样都不符合兄弟情的定义,而更像是一种迷恋于对方的痴汉,与兄弟更是没有半毛钱关系。
有或者,是一种变异了的兄弟情林深成无法妄下结论,但仅冲他是玫瑰这一点,是谁的弟弟已经不重要了。
最主要的是,他早以犯罪,早已成为楚栩的对立面。他们不是一路人,之前是,以后更是。
林深成没有将所有照片清除干净,毕竟玫瑰既然敢摆放于此,那么他手中绝对会有备份。即便此刻他清理的再过于干净,也终究是无用之功,还不如趁早离开。
望着那依旧满墙的照片,他恨不得一把火将其全部烧毁,最好一个渣子都不要留下。但碍于现状,他只能先放下这里的矛盾。
虽然已经大致确认了卧底警员所在的地方,但林深成并不着急进行解救,还是和楚栩配合一下最为保险。他攥了攥手中的房卡,悄咪咪的移动到了房门处,随后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门。
盯着果然空无一人的走廊,林深成默默吐了口气,心却再一次提起,在看似安全的地方更显谨慎。他悄悄的探出了头,望了望周围,随后蹑手蹑脚的走出,小心翼翼的关上了房门。
直到“咔”的一声响起,林深成才略微松了口气。他按着记忆中的步伐走向旁边,想要查看罂粟最后进入的房间,却找到了一间没有标着任何署名的房间,木材上方的光秃秃更是和周围格格不入。
这边是那个“特殊的房间”了吧。
林深成叹了口气,目标完成后便想要就此离开,却没想到自己是无意间触发了什么机关一般,周围突然响起了巨大的声响。
空气如同水波一般被刺耳的声响惊起,身旁景色立马转变为通红,无数的红光在林深成旁边闪烁着。高频率的鸣笛声不断鸣叫着,顷刻间转变成了一句话,随后不断用刺耳的叫声重复着。
“内有【人类】非法逃脱!速速抓捕!其特征为……”随后尖锐的声音又将整句话再次重复一遍,仿佛要号动所有人来参与这场抓捕。
这下子他才意识到,原来并不是自己操作失误得来的后果,而是楚瑰那边最终还是顶不住了,被人所发现。只不过【传颂者】的行为让林深成不是很理解。在他们眼中,自己不过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类】,甚至可能掀不起什么浪花,有必要如此重视吗?
他在声音响起的瞬间便迅速躲避,思绪也就此打断,随后便听见自己身后的房屋内传来一阵急促的声响。罂粟在下一秒便打开了门,还未来得及彻底逃跑的林深成几乎被看了个正着。
透过罂粟不算高大的身躯,林深成看清楚了房间内的景色——还在播放着的游戏画面,以及躺在房间角落,仅露出半负伤的头部,似乎陷入昏迷的一个人。
还未等他仔细瞧清那到底是谁,身体先一步反应过来,拖着林深成的身躯和大脑便开撕狂奔。
随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身边不知何时围上了许多蓄势待发的保镖。那些人跟不上林深成的反应速度,更是在他早已跑出范围后才得以反应过来。
“追!”
一堆人跟在林深成后面跑,将林深成围的几乎密不透风,幸亏他对此很是熟悉,几次极限脱险,随后像逗猴子一般将一群保镖扰的团团转。
林深成匆忙之中回头望了一眼,并没有在其中看见一直很随着他的罂粟,内心不免疑惑了一下。大概回去看管那人了吧,林深成狗狗祟祟的藏在墙角边的角落处,卡着极其危险的视野才没能让来回追赶着他的保镖发现,也得以喘口粗气。
透过罂粟背后的那一眼,便足以让林深成笃定那个头部受伤的人就是他们的目标警员,只不过警员情况看起来不太妙,而且……林深成忘了眼还在挨个搜查着房间的保镖们,在心中惆怅的想到,他们的情况也不算好。
没有办法,三楼是不可能去了,一楼大厅是全部人聚集的地方,刚刚的警报声则是直接传遍了整个赌场,所有人都会因此警惕起来。
手攥万能卡,却不能随意打开房门藏进去,但林深成并不觉得它鸡肋。
恰恰相反,它是帮助自己混淆保镖们视听的最佳武器,他们一直引以为用的高科技此刻也借此误导了他们。
林深成听着脚步声的渐渐远去,不慌不忙的解锁了身旁两侧的房门,随后沿着相反的方向跑去,在一批保镖得到信息赶来时正好与他们擦肩而过。
联系不上楚栩,那便只能独自行动,林深成之前将一张带有隐晦线索的纸条塞进了楚栩的房门,随后没有回头的扬长而去。
他不知道的是,玫瑰要的,便是他们单独行动。求的,便是他们无法联系,随后一步一步踏进他的计谋之中。
很显然,从一开始,他们就上了当,并且没有及时意识到,以至于酝酿出更大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