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幻觉
荒谬幻觉
“小栩没说错哦。”局长笑眯眯的开口，本就被遮掩住一半的眼睛随着周围皮肤的皱起挪动，最终被全部掩藏，只留下一条透出黑色的缝隙。
局长眼神饶有趣味的盯着垂头不语的楚栩，深沉的眸子中全是意味不明的笑。林深成则是被楚栩的想法吓了一跳，严肃的道：“你怎么知道？”
楚栩无语的擡眸瞧了林深成一眼，耐心却又微带不安的道：“资料上清清楚楚的写了村庄的具体情况，‘常年靠液体冰/毒为生’，恐怕这是一个被藏起来的大型贩毒人群。”
“你没看？”他随后拉长声音，对着林深成疑惑的问道。
林深成眉头紧锁，快速翻了翻手中只打开半页的资料，最后在表署“幸福村”的纸张下方发现了楚栩所说的话。
他一目十行的看完了整篇资料，同时收起了刚才玩世不恭的表情，神情严肃对局长道：“一个村庄的罪行，包括小孩？”
林深成有些不敢相信，一个村庄最少也得有一百以上的人口，这么大规模的贩毒居然到现在才被人发现，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局长沉重的点了点头，解释着道：“何止小孩，甚至连几个月的婴儿都经历过液体□□的洗涤，他们称之为‘洗礼’。”
“艹！”林深成当即忍不住爆了声粗口，愤愤不平的道，“婴儿？他们怎么敢的！”
“不可能吧……”楚栩虽说和林深成一样震惊，但他看过资料后便接受的差不多了，反应自然没有林深成这么激烈。但还是感觉胸前闷闷的，总感觉这件事情会发展到无法解决的地步。他愣了愣，道，“即便是瘾君子也不可能丧心病狂到让一个都没有记忆的孩子染上毒瘾，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深成发泄完后还觉得气愤，但按当前状况来看他只能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气氛逐渐变得压抑，在他艰难的做完三个深呼吸后开口道：“一个与世隔绝的村子，他们甚至可能都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
局长对其还是柔和的笑了几声，摆手示意喝茶后变的沉默不语。等到面前给予重望的二位冷静下来后睁开了自己明亮的眸子，道：“这便应证了前面那个荒谬的传说，所谓的瞬间痊愈，只不过是吸完毒后的幻觉而已。而那个旅人，估计这辈子也出不了对他来说如同‘仙境’般的幸福村了。”
局长眼瞧二人急忙要说话，立刻制止了他们，继续说道：“至于你们上面的问题，便是我接下来要讲的事了，是比找到一个毒窝更重要的事情。”
“入内雀，一个综合性的大型犯罪组织，最高领导者代号玫瑰。此前经常在金三角游荡，近几年不知为何跑到内地来作妖。因为事件反正在蓝州县，上级下令将除掉入内雀的任务分配给我们，交给我们全盘解决。”
“上级与我们召开了许多大会，也召集了许多资源人力费劲千辛万苦找到了许多入内雀的资料。比如其中最为残忍的一位。欧洲人，代号荼蘼。以及还未成年便手握献血的玫瑰直系亲属，罂粟。这二位是玫瑰最得力的下手，也是在内地经常露面的二位。”局长伸出两个手指，挨个点明入内雀不屑于隐藏的线索。他顿了顿，随后伸出了第三个手指。
“还有一位最为神秘，也是玫瑰极力遮掩掉身份的一位，代号栀子，人称入内雀的‘prcess’。”
楚栩瞬间呆滞住了脸庞，盯着局长伸出的第三根手指呼吸也随之变的急促起来。他浑身僵硬，面对局长审视人的停顿又不得不装作旁若无事的样子，却被嘴唇子遮掩住的牙齿都在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他没想到他们已经掌握这么多关于入内雀的线索，甚至连甚少出面的“栀子”都能够了解到。楚栩在局长视线移开后慌乱的垂下了眸，脑子里蹦出无数个猜想。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他在试探我，若是真的被揭穿那我怎么办，林深成会不会讨厌我……
林深成会不会因此抛弃我，楚栩惴惴不安的心在这一刻几乎停止了跳动，孤身一人沉浸在失却心尖的痛苦之中。是啊，林深成会不会因此抛弃我，他这么清廉正直的一个人绝对容忍不了肮脏，万一……万一……
他的眼眶有些泛红，有神的眸子被抑制不住的泪水轻微打湿后变的更加清透，如同加上了惊骇绝伦的滤镜一般变的更加悲伤。
而楚栩却在庆幸光线的昏暗，他怕自己的罪行会暴露在一片光明之下。
“栀子，这个名字有些格格不入啊。”林深成听完后没能及时注意到楚栩的状况，局长的注意力也瞬间被林深成的发声吸引住。
楚栩知道自己不能暴露，尤其是在这种紧急的局势下。他必须藏住自己的龌龊，确保它不会在一切结束前给他重重的一击，败坏到所有爱他敬他的人。
他可以接受死亡，唯独不敢直面失败。
“确实，没怎么在入内雀露面过。”局长搓了搓下巴，再次移眼后楚栩已经恢复到了原来的状态——在严肃的情况下沉默不语，默默的思考着自己的事。
可他终究还是老了，没能看清楚栩垂在椅子下颤抖的双手。
他叹了口气，舔了舔发痒的牙齿后自顾自的喝了口茶漱口，耐心的跟林深成他们解释着前因后果：“我这几天可忙死了，先是通过一些线索找到了他们的分部，随后是穿插卧底。这当然是潜伏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卧底偷偷传达给我们的，关于栀子也只是从他人口中的一个简述。”
“很奇怪，没人敢提这个栀子，罂粟听到后还会迅速暴走。”局长道，“而且听说玫瑰很在乎这个栀子，相当于……他的情/人？”
“能和玫瑰混到一起去的肯定也不是啥好人。”林深成慵懒的声音与局长一唱一和，几乎是用笃定的语气道。
楚栩渴求的目光本想望向林深成，却被他那扎心的话狠狠的打移了方向，视线直直的望向了窗外的枯树，之后便像是黏上了一样移不开。他不敢回头，他怕瞧见林深成厌恶的眼神。
他装作坦然的样子，喃喃道：“万一是被拐来的呢，那个栀子也可能不愿意。”
“什么？”林深成没听清，眨着眼睛对着楚栩偏过的后脑勺问道。
“我说……”楚栩用器官深吸一口气，转过头来直视林深成的眼睛，坚定的目光与平时像是没有任何偏差，淡然着道，“万一那个栀子可能掌握了许多关于入内雀的线索。”
“现在已经被秘密处理了呢？”他暗了暗眸子，道，“像入内雀这种大型组织最怕的就是背叛了，而栀子则是最大的隐患，玫瑰估计不会容忍这一个定时炸弹吧，我觉得他不是一个为情所困的人。”
我该死，但不是现在。我想自私一点，即便会伤害到我最爱的人。但只要一会，从这个冬天到下一个冬天就好。
“确实，组织内广泛流传的就是栀子已经死了，现在没有被证实。估计具体的也就那三位知道，毕竟是核心人物吗。”局长侃侃而谈，道，“你们一定要消息这些人，具体特证全在资料之中，仔细看看。”
“尤其是你，林深成！”局长道，“资料待会要还给我，你们尽量用这一会的时间记住，关键时刻救命的。”
“怎么还要还给你。”林深成慢条斯理的翻回开头，听话般的重头开始仔细翻看一遍，压着语气道，“救命？那为什么只有我们两个有。”
“您是不是憋了什么大招还没说？藏着掖着干嘛。”他悠悠擡头，眼神变的阴翳起来。语气抑扬顿挫，更多了分神秘的气息。
局长的眼神便的无奈起来，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林深成的说法。然后又给每人倒杯茶，直到透明的茶壶中一滴也不剩茶水，这才叹了口气打算娓娓道来。
“卧底到来的消息远不止这些，还有一个更加重磅的消息。一个星期后，也就是这个月的末尾，将要举行一场慈善会，到场身份应有尽有，入内雀便有可能参与其中。只不过……他在传出这些消息后便杳无音讯，无论我们使用什么方法都联系不到。”
“这次便是拜托你们二位伪装，参与进去。”局长突然站了起来，深深的为身前手足无措的二人鞠了个躬，道，“万一在此之前还是联系不到，我便要拜托你们潜入进去，找到那名警员的行踪。”
“只不过在此之前我们会给予你们更多的线索，而并非让你们只依靠满腔热血去与黑暗作斗争。”
“你们是我们的希望，我对不住你们。”局长再次鞠躬，往日挺拔的背部在这一时刻竟对二位晚辈弯了下去，甚至还说出了如同恳求的话语。
林深成和楚栩猝不及防，随着局长的弯腰二人也迅速站起，然后如同事先商量过一样同时对局长鞠了个躬，等到他结束后才一同站起。
“您没必要这样，这是我们应该的。”楚栩还没完全松了口气，顿时又被接下来的行动吊起了胆子。不安的语气也被这乌龙完美的掩盖过去，就如同被局长惊到了一般。
“吓死我了，这不得折寿。”林深成故作镇定的拍了拍心口，啧啧称奇的道，“没必要吧，有点太正式了还有点不习惯。”
局长却并没他们所动容，接着道：“很有必要，我们这是在拿你们的性命去赌，对不住你们。这只是我们的计划的一部分，提前告诉你们是想为你们打个预防针，这段时间……护好自己。”
“我只能说这么多了，你们将会是我们永远的英雄。”
楚栩重新呼了口气，摆摆手拒绝了局长的慰问，道：“慈善会在哪举行？”
“我们这的赌场。”局长道，“我们也得知了慈善会的名字。”
“叫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