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水水
自那之后又过去了两天,出乎楚栩预料的是那天过后第二天一早,他又如同之前一样如约而至。依旧是一身西装,不过比上次利索了许多,胡子也被剃掉了,头发上还罕见的打了发胶,清爽的样子比之前截然不同。
这次带的不是楚栩最为讨厌的玫瑰,而是更显浪漫的满天星,甚至还特地为此学了一段法语。即便很短,但也浅浅的在楚栩面前秀了一波,气的林深成差点当场与他干架。
楚栩没打算关顾他那天为什么没能亲自到来,却没想到他紧紧拉住了楚栩的胳膊非得解释一番。
“除非是我出事了,不然绝对不可能不亲自来送花,我一定会坚持每天一束!一定!”他是这样说的,但是还没能说完便被林深成夺走了楚栩,甚至还不死心的在身后又叫了一句,直到楚栩完全听见。
楚栩一度觉得他很疯,是林深成经常破口大骂的存在。他总是会用一种猎奇的手段,来强迫楚栩记住他,让自己用非法手段狠狠的刻在楚栩的脑子里。
事实上,他成功了。他也成功利用了楚栩不会轻易诋毁他人的这一弱点,让自己不要脸的本质成为了一种执着。吊桥效应的威力还挺大,不过注定不会维持多久。
到目前为止监控一直保持着同一种画面没有变化,这让一开始还能够聚精会神的监控变的索然无味,每次的夜晚也便成了最难熬的时刻。
第三天一中午,警局便接到了来自热心群众的举报,说是最近案发现场的居民区总是有着噪声。下午便接到来自妇人的电话,说是案发现场附近的人明显越来越多,还总是有些奇怪的面包车路过。
虽然都是一些不能百分百确定的事,但楚栩和林深成出于谨慎从第三天傍晚开始就转为线下监察,整宿整宿的待在那里,早上也为了省事没有回局。
关于李琴那个儿子的消息仍旧是毫无进程,即便蓝州县不大,但大大小小的孤儿院和福利院加一块挨个搜也够呛。尤其是并没有任何搜查的线索的时候,只能凭靠一味的漫无目的的寻找确实费时间,但这是现如今唯一的方法。
最近警局发动的人力可真是前所未有的浩大,从各个方位挨个试探,仿佛是那条路有希望便从哪里突破。所有的线索都到一个极高的境界,但始终是打破不了那一层结界,最后尴尬的停在了一个无法收场的地步。
“我还是很好奇李琴的指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把尖刀上。”连续好几天的没能睡饱觉的楚栩眼睛周围已经出现了明显的黑眼圈,眼白也因为作息的不规律浮现出骇人的红血丝。他接过了林深成递来的冰美式,周围被下岗的太阳照的全是暖橘色,百思不得其解的扭头问道。
林深成长叹一口气,帮楚栩拨开了散落在额前的头发,看着他不顾形象的样子闷着气笑了出声,道:“陈参商觉得可能是机器坏了,要不然就是两人指纹太过相似,机器检测不出,就容易出现错误。”
“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指纹相似的可能性就越大,和李琴能够过多相似的也就她那个儿子了。”楚栩发泄似的咬着吸管,含糊不清的道,“就凭现在的线索来看都可以直接确定凶手是那个儿子了,可问题是谁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一个情况,参事人员一个也找不到。”
“而且所有指向李琴儿子的线索全还是一种猜想,并没有什么实质的线索,能够作为证据的也寥寥无几,更谈不上确凿二字。”林深成也不断为当局情况叹气,“还是赌的成分很大。”
“所以你要吃些什么,一杯水可不管饱。”
“随你。”楚栩蜷了蜷毛毯,调整好一个舒服的睡姿,道,“我先眯一会。”睡不饱吃饭都感觉如同嚼蜡,即便一天没吃饭也不感到饥饿,反倒一脑子全是睡觉了。
“行吧……”林深成正想侧过身子,却又猛想起什么,将手机放进车内的凹槽中转身下车,从后座那里掏出一个软乎乎的东西塞到楚栩脑袋下,随后松了口气道,“差点忘了开的是我的车,我的必备小靠枕还在车内。”
楚栩用自己未完全闭上的余光瞧了眼抱枕,还是很粉嫩的娇粉色,道:“挺舒服,不过粉色的也真的出乎意料。”在他认识的人当中对粉色这么狂热的也就江山一人,一见到所谓的猛男粉便会联想到江山。
话说从那之后便没有与他联系了。
“那可是,限量版小猪,不知道那一年的生日礼物了,车内常驻好吧。”林深成听闻后又扬起了他帅气的嘴角,心一美又忍不住多说了一些,愣是将他家的歪嘴大鹅,凸眼青蛙,斜眼小羊挨个带出来走了个亲戚,最后以独眼巨兽收尾,还留下了渣男语录“我家还有会翻跟头的狗,改天带你去看看。”
大可不必,楚栩虽然这样想着,但还是在心里好奇会翻跟头的狗长啥样,忍不住的跟林深成要照片看。
“一只很胖的萨摩耶,经常把自己的毛搞成灰色。”林深成从手机中翻出林母经常跟他分享的randy日常,道,“大名你爹,小名randy。”
“这个名字挺特殊。”楚栩瞬间被这个名字惊到,无意间的小声吐槽出了声,“好胖啊。”“你也这么认为吧,我妈还说这是虚胖。”林深成一听瞬间来了劲,有一种终于找到志同道合的知音一般的激动,还给楚栩看了randy全方位的视角图。
“所以它能翻起来跟头?”楚栩略带迟疑的问道,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这样的一只狗能够像人一般完成翻跟头这种难度系数较高的动作,“我觉得够呛。”
“你小瞧你爹了。”林深成立马掏出来一个视频甩到楚栩脸上,惹得楚栩一阵惊呼。
“不是,这个翻跟头头部发力哈哈哈。”楚栩反复看了几遍,每看一遍都笑的想死,语无伦次的道,“真是为难人家一只小狗了,这个毛都急的掉了好几根。”
“很无语,但很好笑是吧,我妈教的,合情合理。”林深成见楚栩笑的趴在自己的肩膀上直不起来腰,忍不住给自己远在另一边的母亲回了个大拇指,借此趁机问道,“所以你晚上想吃什么。”
“别回我随便!”
好嘛,隔着等着他呢。
最后楚栩还是被林深成硬投喂的一盒米饭,中途还差点给了林深成一拳。不因为其他,是他那个语气太欠揍了,深得吴伟真传。
深秋的夜晚总是到来的悄无声息,明明上一秒还是日落黄昏的氛围感美景,下一秒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给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尤其是夜晚温度骤降后起的一层薄薄的雾,刚开始还不足以引人视线,随着温差的拉大这层薄薄的雾也变得逐渐清晰起来,直到化为浓厚的实体游荡在空气中遮挡视线。
“我们这是……穿越了?”林深成睁眼所见周围全是白茫茫的一片,除了对面闪烁的商牌以外基本是什么都看不清。恰巧这种特殊天气更有利于作案,林深成还不敢开灯,生怕打草惊蛇,只好当个敬业的大冤种高度警惕着周围。
“敌不动我不动,我看不清敌人也看不清。”林深成掏出自己祖传的抹布,偷偷摸摸的伸出一只手在车后视镜上快速的擦了擦,然后递给了副座的楚栩,让他也处理一下那边后视镜上的雾气。
楚栩接过抹布,到手的瞬间就感觉有些不对劲,这抹布怎么硌手?他没有第一时间就去像林深成一样随手够几把,而是像查看物品一样来回看了看抹布,随后就注意到了抹布另一边如同金丝一般的黄色线条。
“镶金的抹布?”他简直不可思议的瞧了瞧林深成。
林深成回了他一个no的手势,改正道:“镶金的屎盆子。”
我知道你有钱,但咱真的不至于在抹布上镶个金边,一股子暴发户的味道是怎么回事。楚栩最后还是无法相信的将抹布还给了他,在林深成一脸疑惑的表情中掏出了自己的纸巾。
我不配谢谢,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
然后他就眼睁睁的看着暴发户林将镶了金边的屎盆子扔到了脚下,擦了擦自己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到的米粒,在看到楚栩那个匪夷所思的眼神后又手足无措的解释道:“我每天都洗,不脏!洗洁精三遍纯手工搓洗,比我的脸都干净——虽然现在不是。但我敢保证,在这个抹布回到我手上之前都是干净的。”
“您还亲自洗啊。”
“嗯……”林深成的眼神不住的飘忽,但还是对上了楚栩有意跟踪的视线,道,“是我找干洗店的人拜托他亲自洗的。”
“但绝对是洗洁精三遍纯手工搓洗!”
“你到底还有什么惊喜是朕不知道的,如实招来!”
“好吧,咱脚下的脚垫子也是金丝穿插编制的。”
楚栩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