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院内
福利院内
院长得知之间帮助过他们的贵人要到来，早早的站在福利院门口，布满皱纹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粉墨痕迹，让疲惫的面容多了几分欣欣向荣的神色。她理了理头发，在呼啸的风中搂紧了厚重的大衣。
两侧种满树木的的小道中时不时有枯叶被吹起，落到树木下的泥土中，随后与在寒风中显的温暖的土壤融为一体，仿佛回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故乡。
院长不停的四处张望着，对着身后充满好奇心的孩子露出了慈善的笑容。她为这群孩子开了一家福利院，却险些将自己搭进去。那年如果没有恰好遇见好心人，估计这群孩子会和自己一块流落街头吧。
一个小女孩扎着两个粗糙的丸子头，穿着破旧的毛衣，外面的那个保暖用的外套也是别人不愿再用，友情捐赠的。她一蹦一跳的来到院长面前，将自己手中的花朵递给了她，道：“奶奶！这是院子里唯一一朵还开着的花！送给您！”
她虽然从没有得到一件新衣服，但她不为此感到悲伤，而是学会了苦中作乐，在这个对她不友善的世界寻找独属自己的美好。
就像这朵秋风中还未枯萎的花朵。
“哎呦，好孩子，奶奶谢谢你，去和乐乐他们玩吧，外面冷。”院长整了整她的衣服，用满目慈爱的双眼望着笑的灿烂的女孩，觉得她简直像天上派下来的天使。
女孩道：“奶奶在等谁啊。”
院长望了望远处，道：“一个帮助过我，也帮助过你们的人。如果不是他，或许也没有现在的温暖了。”
“是他送给我这栋漂亮的房子吗？”
“算的，如果不是他，或许也见不到春天院子里那些花朵了。”
“春天的花吗。”小女孩点了点嘴，道，“那还真是个好人呢，不然我做不了花环，那他快点来吧！”
“你看，他来了。”
院长指了指远处冒出了三个头，站直了身子，主动上前迎接他们。小女孩跟在她后面，唯唯诺诺的攥紧衣角。
除了福利院时不时来的领养人，她所见到的人只有那群和她同命相怜的孩子和总是挂着笑容的院长，就连护工她都没见过几个，因为根本就没钱请。她很开朗，但也很怕人。与其说是怕人，不如说是怕外界来历不明的危险。
但是这次，她对面前三个外人突然没了警戒之心。她用圆溜溜的眼睛紧盯着面前三个和她认知中完全不一样的人，觉得他们比最敬爱的院长还要漂亮。
尤其是那个和她一样怯懦的小男孩，让她简直眼前一亮。
“林先生，我就是春雨福利院的院长。”院长和林深成握了下手，对着楚栩道，“这位是？”
“这位是我同事，楚栩，木羽栩。”
“幸会幸会。”院长看了看躲在楚栩背后的小陈，露出了一个更为灿烂的笑容，慌忙从兜中掏出一个装了很久的糖果，递到小陈面前，放低声音道，“很好吃的，院里的小孩子都喜欢。”
小陈小心翼翼的接过那个糖果，但还是跟在楚栩身后，唯一的区别就是不再用手抓住楚栩的衣角，像是放开了他对楚栩依赖的第一条线。
小陈一路上见到了好多好奇的眼睛，有明亮的，有浑浊的，也有被纱布遮住的，但他们都灰扑扑的，显的小陈十分清爽干净。可谁又能想到，小陈此前也是这番样子，也是他们中的一个，甚至不比他们好。
但他们比那时小陈眼中多了一样东西，是他现在也所拥有的希望。
楚栩和林深成进入院长的办公室，独留小陈一人待在门外。楚栩握住小陈的手，嘱咐他还好的待在外面，他等会便会出来，然后小陈就独自一人被关在门外，像投进狼群的羊，又像被抛弃的叶子。
他不知所措的站在门外，眼神甚至不敢去看他身后的场景，因为他知道，身后有着一群“他”站在后面，像是要将他拖入以前的那种深渊。
“喂。”一个小男孩推了推他的肩膀，对着小陈略显粗鲁的道，“你是谁？你从哪来的，你手中的糖能不能给我。”
“你不能欺负他！”丸子头女孩站了出来，跺着脚对着那个小男孩喊，“乐乐，你今天的已经吃过了，你不能抢人家的！”
“我知道了嘛。”小男孩的气势竟出奇的弱了下来，揉了揉利索的板寸，嘟着满满的婴儿肥道，“我只是想认识他一下而已，好久没有新朋友了。”
小陈不想和他过多纠缠，将手中还未开封的糖果递给了乐乐，又从口袋掏出许多不同的糖果，一一分给周围围观的小朋友。
小陈听着周围孩子的欢喜声，总算知道楚栩为什么出门前还特地从商场买了一大堆糖果，并且还全都塞进他不大的口袋里了。
人际交往，要从小孩子抓起，不要让你的孩子输在起跑线。
周围的小朋友一蜂窝的涌上来，刚开始见到新人的退缩感也不复存在。他们像林间淋过雨的小鸟一样，不堪的外表里却有着一个清脆的嗓子。
他们真的像没有离开过这片区域一样，不停的问着外面的世界。调皮的乐乐吃完两个糖果还是不尽兴，挤到小陈面前甚至还想再索要一颗，却被丸子头狠狠拉住。
“对牙齿不好。”她是这样说。
乐乐明显一怂，放弃了向他索要糖果的想法，搂着小陈的肩膀道：“我是整个院老大，你以后叫我一声乐乐哥，我以后罩着你。”
“乐乐！你不要带坏新人！”丸子头道，“而且整个院的老大是谁也轮不到你吧，何况小絮还在着。”
“切。”乐乐轻蔑的发出一声轻响，愤恨不平道，“他也配？”
小栩？小陈有些迷惑，刚刚来到这的楚栩这么莫名其妙的成了这里的老大，他四处张望，问丸子头：“谁是小栩？”
“他没出来，他一向不愿意凑热闹，现在估计在某个地方画画呢。”
“哦。”小陈又从兜中掏出来一把糖果，再次分给了周围的小朋友，被小朋友簇拥着到旁边的游戏区玩。这也让他刚来到第一天就成了福利院中人气最高的一个，楚栩目的也很轻而易举的达到了。
楚栩他们和院长交流甚多，也把与小陈相遇的前因后果复述了一遍。院长听了不止的皱眉头，最后对楚栩他们保证一定会照顾好小陈，并帮他找一个好的领养人。
“领养人可以先不急。”
林深成和楚栩几乎异口同声是说出了这件事，院长在瞬间就看出了怎么一回事，她温和的笑了笑，道：“同性伴侣来领养的确实挺多，我可以让小陈当这里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托儿院。”
“还是别了。”楚栩道，“您也知道，我们从事的是高危职业，一不小心可能就……总不能给予他希望结果又将希望掐灭吧。如果真遇到合适的，并且小陈也愿意，那就让他走吧。”
“他不是我们的所有物，不能紧紧的将他攥在手里不放开。”
院长皱纹上笑出了一朵花，她道：“楚先生和林先生可真是个好人啊，人民有你们可真好。”
她拿出了一个表格，上面已经贴上了小陈的照片。楚栩正要拿起笔填写，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巨大的响声，像是什么坍塌了。他望向门外，将笔递给林深成，自己则出门查看。
“他叫什么名字？”林深成在他临走时询问。
“陈季惜。”楚栩特别补充道，“小季的季，珍惜的惜！”
他关上了门，看着在游戏区和孩子们一起玩耍的那人有些震惊，似乎没想到能够在这里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