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死了

倒霉死了

这鬼的嗓音很奇怪,像是硬凹出来的女声,听上去雌雄难辨。最损的是,他说完以后还在林深成耳边吹了口凉气,另一只手缓缓爬上他的肩膀,像恋人一样不停的抚摸着他。

林深成的理智线绷到了极致,在他感觉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顺着他的脊柱逐渐往上爬后,那根线“啪”的一声断了。

“啊啊啊啊啊——!”

林深成身上像是长满了跳蚤,使他不停的跳动着。飞快的扒拉掉鬼扶在他身上的手,趁鬼不注意受到惊吓后拽出了自己的手,随后往旁边一抓,待摸到一只手后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他就往前飞奔。

兴奋的女孩胳膊旁像是窜过了什么东西,待她回头看后却只是一片黑暗。她百思不得其解,问紧紧抓住她的女孩:“刚刚什么东西窜过去了?”

那女孩本就胆小,被她这一番话搞的汗毛直立。她打了个颤,像是应激后的仓鼠,怯生生的说:“不知道……”我不玩了!!!她在心中呐喊。

“哦,可能是只黑耗子吧。”女孩搔了搔后脑勺,随后不再关乎这件事。她面前有着三个分叉口,所有情侣都在聚精会神的观察着这三个分叉口,最后得出了个结论——

这明明都一样啊喂!

有个女孩指着最右边的分叉口,带着哭腔的说:“我刚刚听到这里有声音……”

她真的是吓死了,刚才不知道什么东西从她身边飞速掠过,一个接完还有一个。她脑海中浮现出人体蜈蚣,令她毛骨悚然。

“那就是说最右边的最危险喽,那我们走最左边吧。”

一对情侣率先朝着最左边走去。

有了人带头后剩余的人便有了目标,都跟着他们朝着最左边走去。

“最危险的啊,我想去最右边。”兴奋的女孩讪讪的说,询问着身边女孩的意见。

女孩一边摇头一边把她往旁边拉去,眼中的拒绝满的将近溢出来,可惜她看不到。

“好吧好吧,不去最右边,中间总行了吧。”

最后兴奋的女孩还是让了一步了,满目遗憾的朝着中间走去。

不知奔跑了多久,林深成停下了脚步,有些虚脱的靠在了墙边,脸上煞白也淹没在黑暗中。

盲目奔跑带来的结果就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林深成环顾四周,依旧黑漆漆的,只不过是从广阔的空间变回了狭隘的廊道。

他喘了口气,不受控制的尖叫导致他的嗓子变的异常干涩:“你还好吧,宝贝?”他第一时间去关怀楚栩。

“宝贝?”

楚栩长时间的不回音让他感到慌乱,黑暗之中,他也不知道抓住的是谁,只不过凭靠自己的认知去抓,抓住时也没来得及去确认。

他该不会抓错人了吧?该不会有两个鬼?!

“楚栩?!”

他默默走远了。

“你在叫我吗?”

响起的是一个沙哑,历经沧桑的大叔音。

林深成不在废话,转身就跑。不是他不叫,是他嗓子真的疼,不然给你叫到结束。

可他刚转头,就被身后的人抓住了。他浑身一抖,欲哭无泪。

“哈哈哈,是我啦。”爽朗的声音又从背后响起,脆生生的声音与楚栩一分不差。

林深成一顿,但还是有点怀疑。扒掉了背后的手,瞬间调到了离他一米远的地方,警惕的看着面前的黑暗。

这……啥也没有啊。

林深成非常疑惑,难不成还会隐身?

“你是谁?我都没看到你!休想骗我!”

“……”

“我在你后面。”楚栩无奈扶额,这怎么还在黑暗中迷失了方向呢?楚栩双手插兜,看着面前的林深成慢悠悠的一副想转但又不敢转的样子,不由的嗤笑一声。温和的笑声在空气中慢慢稀释,达到了一种空灵的效果。

他转到林深成前面,在林深成再次试探时踮起脚,想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可能是因为楚栩没完全踮起脚吧,林深成转头后楚栩的额头恰好撞到了他的下巴。硬碰硬最后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楚栩疼的眼泪冒出。

两次了!他的额头被撞了两次了!再撞一下直接印堂发紫!今天出门绝对没看黄历!

楚栩一口气憋在嗓子里,进不去也出不来,只能难受的捂着额头,露出了欲哭无泪的死鱼眼。

林深成也不怕了,比楚栩还早的捂住他的额头,丝毫不管隐隐作痛的下巴。

“抱歉抱歉,没看到你。”

“你的下巴好尖。”

楚栩松开了手,任由林深成将他温热的手掌抚在额头上,疼痛感也被这份温热驱逐。

当然,也不怪林深成,谁叫他矮呢,踮起脚也只能到他的下巴。

看来得去买增高鞋了,楚栩哀怨的想,十厘米的那种!

林深成的恐惧被这一打岔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等到确认楚栩没有大碍过后迟到的回味也就赶到。

林深成咽了咽口水,拉着他一边走一边说:“你真的是吓死我了,怎么搞的,我一点没听出来?”

楚栩嘿嘿一笑,说:“没啥,就只是压低声线。乍一听不是,仔细听的话是可以听出来是我的声音的,可能是你当时太紧张了。”

廊道前面出现了灯光,红蓝色的灯光不断交替着,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在交替。楚栩他们跨入了光明,只顾着盯着眼前的门并没有发现左边像监狱一样的屋子。

里面困着的“人”听到脚步声后便随着脚步声的接近转过了头,头发垂在眼前,不断延伸到地下,在地上衍生出一个蜿蜒小道。

在见到有人走过后愣了三秒,随后慢吞吞的站起身,像蜗牛一样一步一步优雅的走着,走到囚禁住她的门前,露出了她漆黑的深不见底的眼眸。

她抓住栅栏,咿呀咿呀的叫着,晃动着栅栏,并且从最开始的平静变为狂躁,栅栏也随着她的举动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林深成被她的声响所吸引,与她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对视。她知道有人看见了她,晃动栅栏的力度更加大,也开始发出了她刺耳的尖叫。

那叫声简直不是人可以发出的声音,没死个三年以上都发不出来。

林深成拉着楚栩远离她,慢慢移动到门旁边。门被打开了,里面是一个普通的教室,但经过诡异的灯光照射后,它就成了一个诡异的教室。

楚栩发现教室的另一边还有一个门,径直的走了过去。他拽了拽锁,锁上未干的红色物质全都粘在了他的手上。他闻了闻,只是红油漆而已。

锁还是个密码锁,楚栩只好作罢,开始在教室里寻找起来。

教室里一前一后都是黑板,前面黑板上写满了公式,还有着少数同学的画,比如,楚栩正在打量的一只猪。

这只猪只画了一半,猪身只是一个胖胖的椭圆,一只猪头突兀的安在上面,不知道是故意而为还是无意。

鬼屋的场景模拟很真实,真实到连讲台上的粉笔灰都存在,像是他们来之前刚刚上过一堂课。

只不过,楚栩看了眼粉笔盒子,洁白无瑕的粉笔上有着大片血迹,白色的粉笔也被染成了红粉笔,像是这里不久前发生过一场命案,所谓的学生,也在这场命案中统统丧命。

林深成仔仔细细的找了一圈,没有任何收获。他走上讲台,对着满黑板的公式说:“该不会让我们做题吧?”

“也不是不可能。”楚栩看着他,说,“函数我还是会的。”

林深成拿起粉笔装模作样的在黑板上写写画画,直到粉笔在他的力度下断了脖子,他这才转过头。

“这还要学历啊。”林深成擡眼便看到了上帝视角的监控,说,“靠你喽,楚法医。”

“……这种事情不是你最在行吗?”

“处于休假期间的我脑子是不会动的。”

“……”

门外女鬼的声音不断传来,铁栏杆刺耳的声音惹的耳朵生疼。

楚栩环抱着双臂,说:“你觉不觉得,她是在吸引我们注意?”

“或许她是关键npc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