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其中
沉溺其中
箱子里装着毒品是意料之中的,可箱子里还有这另一项东西。背面朝上,整体黑色磨砂状。
林深成翻了个面,卡片正面用金色镶嵌着一只钉子嘴鸟,与那天在工厂里看到的整体相同,缺的是背上骑乘的公主和眼上的血泪。
入内雀没被改动过得标志上的鸟是没有眼睛的,卡面上嵌着的比墙上画着的还要压抑,给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是怎么知道密码的?”楚栩首先在意这个问题,林深成输入密码时只是略加思索,仅仅尝试一次便打开。
林深成拿起卡面,细细端详着图案,手指隔着手套在上方摸索,鸟的轮廓渐渐随着摸索浮现在脑海里:“我最开始去赌场的时候不是抓获了毒贩嘛,他们的密码锁和这个箱子上的完全一致,所以我就想路司会不会是他们的贩卖对象。”
“我还记得密码,就试了一下。”密码锁是普通的密码锁,但它输入密码那有着一圈金边,有些突兀。黑夜中林深成第一眼注意到金边,发光的样子让林深成记住了它。
林深成突然在卡面上摸到了什么,又将卡片翻过来。背面一片漆黑,乍一看什么也没有,用手摸才可以发现端倪。林深成仔细摸着卡片右下角,将它擡到头上,自己仰望着它。在灯光的照射下,黑色的卡面让光线照亮大半,右下角也出现了轮廓。
是一个大写的x。
“这个是组织的缩写吗?”林深成百思不得其解,就只有这个答案稍微合理一些。
楚栩得知是个“x”后默默吐槽,这就跟个寻人启示一样,他们也真是闲,大费周章的在每个卡片上都印上了。
等等,楚栩思路来了个急转弯,万一他们没有大费周章,只是在这一张上印了呢?
楚栩冷汗猛起,如果真的是这样,他是想给路司看吗?不是,是想给中间商看吗?也不是,他就是想让楚栩看到。
照这样想的话,他是有一定的把握楚栩会看到的,那么奸杀案他就是幕后操控主权的人。如果我们没有查到这里或者是提前抓捕了罪犯,他可能会找一个替罪羊,代替路司死在他家,让我们被迫搜查。
为什么一定要让楚栩看到?
楚栩知道了。
为的就是让楚栩知道他们一直在盯着他。
是恐吓。
和三年前一样啊,楚栩感到疲惫 ,同事走之前看他的眼神让楚栩历历在目,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愤怒,可他们敢怒不敢言,他们都有着各自的软肋。
当时的他只是简单找人试探一下,却没想到毁了他人一生。当天晚上楚栩收到一封信,他不允许楚栩说出来,并表示自己一直盯着他。
他不再敢拿人的生命打赌,就算他们试图改变我。
楚栩越来越感觉自己身旁全是眼线,倒水的时候感觉有人盯着他,回家的时候感觉有人跟着他,睡觉的时候感觉有人偷窥他,每天都像是身处黑洞。
他受不了了,才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调到蓝州县。
“话说这入内雀涉及的范围还挺广,啥都干啊。”
楚栩强装镇定,想要擦头上的汗,手上却布满血迹:“就相当于公司投资,投的越多,赚的越多,有的时候还可以增加气势。”
“这个鸟好像还是用金箔镀的。”林深成收起卡片,合上了密码箱,说,“可真是有钱。”
楚栩掏出备用手套,上半身伸进衣柜里按着四壁。衣柜里整体很暗,血迹受到环境的影响消失在暗黑中,楚栩趴在底下的木板上,眯着眼瞧了半天才确认这是一摊血迹。路司死在这附近,这摊血迹极有可能是路司的。
血迹成摊的出现,形体大致能看出是类似于刺边的形状。很难辨认,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底下肯定藏着什么秘密。
楚栩在四角处摸到凹下的地方,手指恰好能伸进去。楚栩知道木板可以拆卸,却死活擡不起来。手指被勒出丝丝红迹,无奈之下楚栩求助了林深成。
“这像是被卡住了。”楚栩摘下手套。因常年拿刀枪而布满老茧的手掌被木板轻而易举的划出红痕,白皙的手掌衬的红痕异常刺眼。白色淡化红色,刺眼的红转变为柔和的粉,在手掌上消失。
林深成轻微的试了下,确实扳不动。直觉促使他往其余三角看去,在一角边缘发现了淡黄色的凝状物,硬邦邦的,渗入缝隙中。
他拿出一把钥匙,用最锋利的一端顶开凝状物,将表面的一层清理干净。再次尝试扳开,木板不费吹灰之力的被拿掉。
木板之下藏着的东西不计次数,枪支,毒品,现金,长柄刀应有尽有。木板里空间小,所装东西有限,路司绝对不止只有这一些。
楚栩去看门锁,门锁果然损坏。路司选择躲在这里,一定有完全的把握。除书柜以外房间内只有床下可以藏,床单上的血迹不比周围环境的少。
楚栩和林深成一起将床单掀开,床板上果然有凹槽,沿着凹槽掀开,又是琳琅满目的重武器。
床身够长,床体内能藏的下一把日本武士刀,刀身刀柄用白色木条包裹住,尖头微微露出。
白布包了很多层,最深处的白布透出赤红色,这把武士刀像是不久前用过。
空间四周单门为一个盒子留出空间,林深成不敢轻举妄动,盒子上简画着图案,里面装满手榴弹,盒子上标着价钱,一个值几万钱。
“我觉得入内雀在其中饰演的角色其实是卖重武器的吧。”林深成叉着腰走向客厅,感慨道,“他的枪械配置都比我们好。”
“怪不得他只住得起这么简陋的房子,原来全都重武器去了。”楚栩正了正衣领。因为视觉效果在他眼中已经摆正的衣领在林深成眼中变得更歪。
林深成顿住脚步,心情并不美丽的楚栩猝不及防的撞上去,鼻梁一瞬间感到刺痛,这让他认为自己撞到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冰冷无情的墙壁。
楚栩还在安慰自己鼻子的时候林深成已经半蹲下身,像哄小孩子一样给楚栩来了个抚摸 。
林深成成了表里不一的人,面对楚栩的脖颈显得不像表面上的平静,颤抖的指尖总是会轻微的触碰到皮肤,手指尖被温暖的温度包围,头发让呼吸吐出的气吹出不易察觉的弧度,过程漫长而又享受。
楚栩压住脖颈处的瘙痒,刚刚又忘了躲开,他懊恼。现在的他,但凡林深成靠近,自己就会如同干尸一样无法动弹,起伏的鼻翼证明着生命的存在。
他真的会给人足够的安全感,楚栩情绪烦躁起来,容易让人溺在其中。
“楚法医,林队!”吴伟奔跑过来,蹙着眉说,“我们在厕所发现了第四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