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 第132章
132第132章
◎大结局(一)◎
又是刺穿肩胛骨!
还真是与几年前对付兄长的手段一般无二。
此刻, 谢南州眼底的阴沉已经溢满而出。
也就是说,真正勾结蛮夷的,不是任何乱臣贼子, 是帝王他自己!
谢南州望着牢房外的承干帝, 那双狭长凤眸中溢出的萧杀之意,已再明显不过, 压根不打算佯装。
他并没有因为承干帝方才的下令,而露出一丝丝的畏惧之色。
这无疑, 又刺激到了承干帝。
承干帝看向谢南州,擡手指了指:“你、你……为何丝毫不畏惧?!”
难道是谢家早就有所预谋?
多疑如承干帝, 随时随地怀疑有人要害他。
若非提前有所准备,谢南州为何这般沉着冷静?!
“你……到底还勾结了哪些人?!”
承干帝没法正视谢南州的脸。
尤其是谢南州面色冷煞的看着他时,就像是一个洞察世事的高手正看着一个傻子。
谢南州眸色极冷,像淬了一层冰渣子。
他想到了祖父、父亲、叔父们,还有兄长长达四年半的牢狱之灾,若非是因为孙神医医术高超, 便是兄长被救回来,也未必能保命。
谢南州的确像看着傻子一样看着承干帝。
而且还是个愚笨至极、歹毒至极的傻子。
他淡淡启齿,冷漠的语气, 极具蔑视:“谢家若是不倒,付氏皇族足可再保百年之久,是你自己多行不义必自毙。”
承干帝微微愣住。
此刻,他明明离着谢南州仅有几丈之远, 可又觉得仿佛相隔了百年的时光。谢南州是他遥不可及的存在。
这时,行刑的刽子手走来, 手中握着足可困住一头野牛的铁钩, 一旦这铁钩嵌入了谢南州的肩胛骨, 便等同于废了谢南州的一身本事,他会像是雄鹰折翅,成为一个残废枭雄。
牢房的铁链打开,承干帝就站在原地看着,哪怕只能看到谢南州流露出一丝一毫的畏惧之色也是好的。
但……
分毫没有。
承干帝不明白,谢南州都死到临头了,凭什么还是这般孤傲?就仿佛凌驾于了他这个帝王之上!
“得罪了,谢侯。”刽子手莫名吞咽了两下,还没下手之前,竟感觉到了一股无形威压。
谢南州忽然薄唇轻扬。
承干帝:“……”他在笑什么?
谢南州再度淡淡启齿:“谢家早就查出,是皇上当年设下了黄河道口的阴谋,皇上要逼谢家反,殊不知,谢家也等着这一日。”
承干帝慌了:“你、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谢南州唇角的淡笑,肆意又狂妄,像突然换了一个人:“本侯的意思是,谢家今时今日的处境,未尝不是本侯精心策划。”
是承干帝要对谢家不利,那就怪不得谢家了。
届时,天下人对这桩事的评断,又会是另外一个说法。
忠臣被逼到无路可走,自是要反。
承干帝的脸色一片冷煞时,远处传来厮杀声,随即便有侍卫持剑狂奔而来:“皇上,速速撤离,外面走水了,另外……宫里乱了!有反贼杀入宫廷,似是前来营救谢侯,恳请皇上速速撤离!”
承干帝最后与谢南州对视一眼,几乎是飞快撤走。
谢南州眸色微眯,鄙夷至极:“窝囊废!”
方才还准备对谢南州下手的刽子手,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手中铁钩“哐当”一声落地:“谢、谢侯,小人什么都没看见!谢侯自行离去吧!”
谢南州没有看他一眼,兀自迈步踏出地牢。
这时,数十名黑衣人持剑杀入地牢,率先挨近谢南州的黑衣人,喊了一声:“二哥,我们来接你了,谢家一切准备就绪,可以立刻离京。”
谢南州眸色沉沉:“好。”
就在不久之前,他脑中忽然浮现一副画面,他看见自己骑着赤电,带兵一路杀入京都。
画面中人,似是他,可又似不是他。
其实,谢南州并不明白,承干帝对自己的畏惧,到底是从何而来。
就拿片刻之前来说,承干帝似是……怕他。
当下,谢南州无暇想那么多,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惜命。
妻儿还在远方,思念与日俱增。
他也是到了今日才知道,人当真会有牵挂之心,这感觉如影随形,每日苏醒的那一刻,牵肠挂肚的滋味就会涌上心头,直至每晚睡去,那感觉才会消失。
将军百战死,他这样的人本不该长命,但他偏要谋一个余生安稳。
谢木泽一路跟随谢南州,汇报了情况:“二哥,一切都准备妥当,财物提前押运出了京都,西城门也准备了,咱们离开皇宫就可以直接撤离。另外,江大人夫妇也先一步离京。但凡与谢家有姻亲关系的人,都走了。”
言下之意,谢家已无后顾之忧。
谢南州颔首点头。
谢家从前就有一条极致残酷的默认规矩。
那便是——
但凡被活捉的谢家妇,一律自刎。
谢家绝不受任何人拿捏。
虽残酷,但也是唯一的法子。
谢南州不想让任何人因为谢家而死,所以,无论是江家上下,亦或是金陵沈家,他都提前交代了。
同一时间,宫廷大火燃起的漫天浓烟之中,承干帝站在高阁,遥远远处,他一眼就认出了骑在战马上的谢南州,即便谢南州是背对着他,承干帝还是一眼辨出。
“曾曾曾……祖父?!”
太/祖/皇帝的画像可不止祠堂那一副,卷宗之中,还有太/祖/策马驰骋的画卷,与方才那一幕一般无二。
承干帝双腿发软。
一方面绝对容不下谢南州,另外一方面,他又总觉得自己捅了大娄子。
“皇上!皇上保重龙体啊!”
承干帝的身子逐渐软下去,一时间,场面混乱。
***
“夫人,我来接你走。”严厉一把抱住了沈悠悠。
这个年纪了,严厉面对沈悠悠,却从不内敛:“夫人,你若出了事,我定让整个江湖对抗朝廷!”
他说到做到。
他这辈子的所有抱负,也不及眼前的女子。
沈悠悠擡手弹了一下严厉的额头:“傻子!你难道忘了,你还有晨儿,还有你的兄弟们,我不允许你自暴自弃,就算我哪天不在了,你还是号令江湖的严厉,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
沈悠悠寥寥几语,一下就激发了严厉的战斗力。
“夫人!此生能遇到你,我严厉无憾。”
沈悠悠含羞一笑,被抱上了马背,二人策马而去。
汝阳王追过来时,只能目睹佳人背影,他往前追了几步,但很快佳人不复可见。
汝阳王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回过神。
她就这么走了……?
汝阳王总觉得,他与沈悠悠之间还有一段未了的情缘。
他今日故意给谢家人放水,便是为了沈悠悠。
汝阳王自然也知道严厉的存在。
他很想问问沈悠悠,在她眼里,他与严厉究竟孰重孰轻?
汗青王急奔过来,他尚未而立,是异性王之中最为年轻的一位,此次入京,当真只是为了朝贡,可谁知,会碰见这样大的变故。
明眼人也看得出来,这是帝王在逼反谢家。
汗青王想拉一个同盟,要知道,一旦他自己被困京都,那就等同于也被架空。
谢家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也是前车之鉴。
“我俩该如何是好啊?!”汗青王问道。
汝阳王耸肩:“你我就当做什么都不知情,不就行了么?皇宫还是不宜久留,你我立刻去驿馆吧。”
汗青王擡袖擦了把额头的冷汗:“此言在理。那事不宜迟,你我趁乱离宫,免得等到皇上察觉,便无法离开了。”
汗青王忧心忡忡。
他若是被关押地牢,可无人过来搭救他。
两位异性王很快就达成共识,当即动身离宫。
与此同时,承干帝头昏目眩的毛病又犯了,的确暂时顾及不到他二人。
***
京都西城城门外。
广袤的官道上,旷野的寒风拂面而来。
早春乍寒,谢家众人却是一腔沸腾。
逃离京都有一小段路了,眼下暂且安全,但谢家众人需得分道扬镳了。
谢南州一行人会去西洲,重新夺回兵马主动权,付如意与谢定彻还需得重返京都城,去办一桩尚未了结的事。
谢云音和微生彦则要赶赴镇南王府。
其实,谢家众人分头行动,也是最为安全的策略。
一旦一波人马发生任何意外,至少,不会尽数覆灭。
谢老太太亲自打开探子梨花酿,管事分给每人一只瓷碗。
梨花酿倒入每个人的碗中,众人颔首,举碗,一饮而尽。
“今日一别,等到再重逢之日,便是谢家光明磊落的回归京都之时,老身在此,预祝诸位所向披靡、马到成功!”
一碗梨花酿下腹,众人分开三路,对视了几眼之后,调转马头,纷纷策马疾驰离开。
千言万语,皆在每一个人的眼神之中。
他们都知道自己的任务与使命,各自奔赴目的地。
***
皇宫。
承干帝的头晕之感稍稍减退,这便立刻询问宫廷与谢家的状况。
心腹立在一旁,犹豫了须臾,生怕帝王会雷霆大怒,但也只能如实禀报。
“皇上……谢府附近的探子都被杀了,另外,谢家已空无一人,便是小厮也一个没留下,走得一干二净。”
承干帝闭了闭眼。
也就是说,谢南州他……又跑了!
一旦让谢南州回到西洲,那可就是猛虎归山!
沉默半晌,承干帝又问:“汗青王几人,眼下在何处?今日宫廷变故之时,他们几人在做甚?”
承干帝除却他自己之外,世间任何人都不信任。
“回皇上,长宁侯自行回了侯府,汗青王与汝阳王结伴去了驿馆,并无异样。”
承干帝这才稍稍放心,又思及一人,问道:“沈氏人呢?”
心腹:“……”
都这个时候了,皇上还念着一个女子?
“夫人她……被严盟主带走了。”
承干帝只觉得而被人捶了一拳,虽不致命,但心中实在不爽快。
到底是严厉强行带走了沈悠悠?还是沈悠悠心甘情愿跟着他走了?
承干帝实在太需要一朵解语花待在他身边,时时刻刻满足他的虚荣。
尤其当下……
***
才将将夜幕,整个京都城已是全城宵禁。
捉拿谢家反贼的告示,贴遍大街小巷,朝廷更是以万两黄金为诱,奖励检举者。
然而,京都百姓几乎无人去撕告示,只有街头流氓恶霸才会自告奋勇的搜罗谢家人。
无疑,谢家在百姓心目中,依旧有着崇高且不可侵犯的地位。
驿馆,也同样安静如斯。
此次入京朝贡的重臣们,皆是恨不能尽快离京,免得惹了一身臊。
汗青王在此之前,就得知谢家众人皆在京都,本想趁着此次入京的机会,好好会一会“故人们”,不成想,会碰见这样的一个局面。
他正在房中踱步。
这个节骨眼下,他都不敢与隔壁的汝阳王过多接触,以免隔墙有耳,会被帝王误以为他与汝阳王谋划些什么。
这时,风动,人影晃过。
汗青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僵在原地。
门外有他的侍卫,按理说,不该有人可以擅自闯入。
然而,就在汗青王喘了口气时,门扇直接被人从外面推开,他看见两名黑衣人径直迈入,而这二人的身后,倒了一地的侍卫。
汗青王顿时菊花一紧。
到底还是过于年轻了些,不如那些老谋深算的重臣。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其中一人黑衣人合上房门。
随即,付如意拉下了脸上的面纱,谢定彻也露了脸。
谢定彻素来清冷,看不出什么表情。
付如意对汗青王挤眉弄眼。
“是我呀,双双。时隔多年未见,你不认得我了?当初,是谁整日跟在我身后,给我当跟屁虫的?”付如意狡黠道。
汗青王一听见自己的小名,嫩脸顿时一红。
可对方是长公主殿下啊!
他从年少时就崇拜的女子,他自然不能大声斥责。
可他已经不是当初的世子了,他已是堂堂汗青王。
这厮挺直了腰杆,胸膛微微起伏。
“咳咳……二位,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还是速速离开的好。本王不会揭发你二人。”
汗青王表现出大度。
付如意噗嗤一笑:“双双,你现在身份不同了,都舍得对我如此无情了。”
汗青王莫名心虚。
一旁的谢定彻:“……”
他家殿下,还撩过这厮?
眼下不是吃醋的时候,谢定彻却罕见的抢言了一句,直接说道:“王爷,我与如意今晚过来,是邀你投诚的。”
付如意:“……”阿彻好生直接。
汗青王的后脊椎又开始凉飕飕了起来,他此番当真只想朝贡,顺便和故人喝上几杯,从未想过蹚浑水啊!
他招谁惹谁了?!
汗青王一口拒绝:“谢大公子,本王听不懂你在说甚么。”
付如意却笑了:“双双,此事可由不得你。你以为,狗皇帝会放过你?”
汗青王吞咽了几下:“你、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付如意觉得时间差不多了,窃笑了一声:“双双,实不相瞒,我和阿彻故意留下了行踪,也就是说,青海卫寻着线索,很快就能找到你这里。多疑如狗皇帝,你以为他会怎么想?必然会以为,你与谢家勾结,届时必定会里应外合。所以,你只能投诚谢家。”
汗青王:“……!”
京都人士,还真是十年如一日的狡诈啊!
汗青王都快被气吐血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驿馆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付如意和谢定彻对视了一眼,夫妇二人十分默契的跳窗离开,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苍茫夜色之中。
汗青王:“……”
小片刻,有人敲响了门扉。
“王爷,我等奉命搜查要犯,要请王爷配合!”
汗青王亲自去打开了房门,扫了一眼外面的昏迷侍卫,打算倒打一耙,怒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搜罗要犯,为何要打晕本王的人?!”
禁军统领垂眸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汗青王,似是意识到了什么,问道:“王爷方才可见了什么人?大概是有人想要蓄意接近王爷,还请王爷莫要有任何隐瞒。”
汗青王只能继续胡搅难缠:“什么?!你们的意思是,本王窝藏了要犯?既是如此,那你们进屋随便搜吧!”当真烦煞人了!
这一刻的汗青王明白,帝王的疑心一旦起,只怕就不会打消疑虑。
他是得开始思量下一步的对策了……
早知如此,来京都之前,就该翻翻黄历!
这厢,付如意和谢定彻已经策马逃离京都。
天际银河布满繁星,迎着官道的冷风,付如意高高扬起马鞭,唇角笑容肆意:“阿彻,咱们去西洲,我说过,我会给你报仇!咱们去西洲痛痛快快的打一场。”
谢定彻骑马,落于她身后,应下:“好。”
到了这个时候,那不可言说的醋意已经烟消云散。
无论付如意表面上有多不着调,谢定彻心里都明白,她对他的爱,是他此生都难以回报的。
他可以醋,但不能怀疑。
***
一月后,万物逢春。
镇南王府,微生决带着卫慈归来,已有几日。
他倒是颇为享受当下的天伦之乐。
以至于,已经不怎么关注京都的情况。
直到西洲寄来了谢南州的亲笔书函。
微生决自是不会瞒着卫慈,他先偷偷看了一眼,这才将书信交给卫慈,笑得慈眉善目:“慈儿,贤婿来信了,这下,你不用着急了吧。”
卫慈立刻接过书信,一脸欢喜,以至于直接当着微生决的面打开了书信。
可上面的寥寥几语,让卫慈脸上的笑意顿了顿,随即又消失了几分。
仿佛是欢喜落了空,但又不至于太过失望。
看着手笺上一行字,她好似感受到了夫君的惦记,但又好似没有感知到。
“一切安好,勿念。”
仅此一句话,若非笔迹是谢南州的,她都不知是谁寄来。
微生决不知起了什么心思,故意在一旁添油加醋:“这……慈儿啊,贤婿有些冷淡呐。不过,送信之人,是谢南州的心腹,他说,谢家人已经赶赴西洲,暂时算是安全了。那送信之人还没走,在等着慈儿给贤婿回信呢。不如……慈儿也言简意赅回一封吧。”
贤婿冷漠,女儿当然不能太过热情。
而且,微生决总觉得,女儿还是待在他身边才更好。
谢家素来打打杀杀,太不安稳了。
微生决已经开始吩咐下人打造婴孩摇篮,他还特意请来了郎中、厨娘、稳婆,总之,他一个粗汉子,却还是细心的准备好了一切。
甚至还暗暗搓搓的想让孩子随了“微生”姓。
卫慈面上没有其他神色,点了点头。
纸笔备好,卫慈当即回复谢南州。因着微生决在场,她自是不能写出太矫情的话,况且,谢南州的来信着实太过单薄,再加上考虑到谢南州眼下必定诸事缠身,恐会没多少耐心看书信,遂也仅写下寥寥几字。
“皆安,勿念。”
看到如此简易又似透着几分冷漠的书信,微生决满意的笑了。
“慈儿,为父这就将书信拿去给送信之人。”
微生决将书信送到了江白手里,他认得这人是谢南州的心腹,随口多问了一句:“本王的贤婿,当真一切都安好?”
江白咧嘴一笑,正吃着镇南王府的糕点,他这一路奔波当信使,半点不敢耽搁时间:“王爷放心,我家侯爷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王爷照拂好夫人即可,再有几个月,小公子就要出生,届时我家侯爷理应会亲自过来一趟。”
微生决当下就不高兴了。
他的外孙出生,有他在就行了。
贤婿大可不必露脸。
***
几日后,西洲。
江白一路快马加鞭赶回西洲。
谢南州归来之后,清理了朝廷指派过来的所谓的监军,这阵子已经将谢家军恢复到了往常的纪律。
谢家众人才从归元王府回来,一道去给老王妃祭拜去了。
谢南州接过书信,因着着急打开,并没有回避众人,就在书信上的几个字浮现在众人面前时,谢木泽多嘴道:“二嫂嫂好生冷漠啊。”
众人:“……”纷纷看向家主,莫名同情。
家主日日惦记夫人,可夫人似乎……并没有将家主放在心上呢。
谢南州面无他色,修长的指尖重新叠好书信,放入了袖中,这便兀自迈开腿往书房方向走去。
男人背对着众人,眉目冷沉,这阵子清瘦了些,侧脸更是萧挺。
谢南州有太多的话想对卫慈说。
她是否想念他,孩儿是否开始闹腾了,她在镇南王府又是否适应……
谢南州独自待在书房,持笔半晌,才终于落下一行楷体小字,他的字体苍劲有力,不输于时下名儒。
一腔心思,仅浓缩在字里行间。
“甚是想念,详尽回复。”
意思是,他很想她,希望她尽可能的详细回信。
这才刚喝上一盏茶的江白,又被委以“当信使”的重任。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今天的粗长章节奉上,咱们明天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