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 第134章

134第134章

◎大结局(三)◎

厮杀还在继续。

风声过耳,血腥味很快蔓延开来。

沈悠悠手持一把长剑,剑锋正滑落下连成串的大滴鲜血。

她垂眸,目色冷沉,看着付恒的尸首时,眼底一片阴沉与鄙夷。

一剑捅杀,实在是太过便宜他了。

但眼下这个时局,付恒必须死,免得他又冒出来搅和。

比方说今日这桩事,若非她一开始就留了一个心眼,就一直埋伏在暗处,且还轻易“俘获”了汝阳王的心,让付恒失去了冀州的庇佑,她也不会这么顺利救下女儿。

这一世,谁也别想动她的宝贝疙瘩!

她沈悠悠布局这样久,不就是为了女儿和女婿。不……确切的说,只是为了女儿,又恰好谢南州这个女婿符合她的要求罢了。

付恒死不瞑目。

沈悠悠红艳的唇,扬起一抹狂傲的弧度。

笑话!

仅凭此人,还敢与她的贤婿争斗?

慈儿上辈子到底是过于单纯了,也都怨她,从前没有能力护着慈儿。

但如今不同了。

而让沈悠悠欢喜的是,慈儿如今倒是通透了不少,在移情别恋这件事上,半点不拖泥带水。

“驾——”

官道另外一头,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两侧竹林潇潇,风动,落叶纷纷。

光是听着声音,也能辨别出,对方是狂奔而来。

不多时,赤电当空嘶鸣,稍稍放缓速度的同时,高高擡起了马蹄,久经战场的烈马对杀戮十分熟悉,许是感知到了血腥,赤电仰头嘶鸣,给自己的主子足够的防备机会。

下一刻,谢南州的手已经摁在了腰间的软剑上,然而,一声柔中透着几分激动的“贤婿”二字,又让谢南州放松了戒备。

此刻,付恒的人已被尽数诛杀。

沈悠悠和严厉身边的护院,皆是顶级高手,对付付恒的属下绰绰有余。

谢南州隔着数丈之远,仿佛看明白了什么,继续驱马上前。

他已在尽可能的日夜兼程赶路。

从不知,原来他会如此牵挂于一人。

卫慈转过身来,一眼就望向了谢南州,大抵是两人有一阵子没见了,她反而有些生疏,只站在原地,并未动作。眼下月份大了,她也不便行动过度。

倒是沈悠悠十分热忱,谢南州刚跳下马背,沈悠悠就红了眼眶,方才的狠辣萧杀之气消失殆尽。

“贤婿啊,你可算是来了,不久之前当真万般凶险,付恒这厮竟要掳走慈儿,试图用慈儿威胁你!”

“幸好,你岳母我早有准备,提前跟踪了他,这才避免了一切灾难。”

“贤婿,我这心里头,着实忐忑,不过……眼下你来了,我倒也放心了。这天底下,除了你之外,我再也不能将慈儿托付给任何人。”

卫慈:“……”

母亲她……当真很会啊……

谢南州算是听明白了,堂堂谢侯看了一眼妻子,这便抱拳,朝着沈悠悠深鞠了一礼:“小婿多谢岳母了。”

他光是听着,就觉得心有余悸。

再扫向付恒的尸首,谢南州的狭长凤眸乍寒,擡手,指尖轻轻一挥,吩咐道:“来人,取下二殿下首级,送去京都,赠予皇上。”

他四叔父当年便是被人取下了首级,可承干帝非但不体恤功臣,反而设宴庆贺,祖父知道后,气到吐血,伤了内里。此刻,谢南州忽然就来了灵感,想让承干帝也体验一下。

“是,侯爷。”

谢南州吩咐完,大步走上前,他倒是半点不觉得生疏,直接抱住了卫慈,将她的脸藏在自己的胸膛,不让她看见血腥画面。

卫慈有些憋闷,男人的冷松香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心安,她推了推谢南州:“夫君,我不怕的。”

她根本不害怕看见付恒被砍下头颅。

也不觉得这画面可怖。

她甚至对战场已经开始殷殷期盼。

她已经彻底接受了自己是谢家妇的事实,哪有谢家妇不上战场的?

谢南州还是没依她,挡住了她的视线,男人眸光灼灼,凝视着小妻子,如若身侧无旁人。

沈悠悠见状,暗暗窃笑。

枭雄难过美人关呐。

她很快就看出,贤婿对女儿的心悦,远比女儿喜欢贤婿的心思要深刻。

如此,甚好。

***

卫慈安然回到镇南王府,谢云音抱着她一通大哭。

“二嫂嫂,你若是这次不能归来,我当真会去殉情!”

一旁的微生彦无奈提醒:“阿音,是殉葬。”

谢云音可管不得那么多,此刻,她看见二嫂毫发无损,便有种“失而复得”之感,这今后,她与二嫂之间的情意,只会更加浓厚。

微生决也是一阵心有余悸。当下已经顾不得吃严厉的醋,只要慈儿全须全尾,他仿佛可以包容一切。

谢南州将谢云音从卫慈身边“掰开”,面色肃重如常:“好了,你二嫂需要休息。”

谢南州让孙神医给卫慈把脉,以免忽略任何细枝末节。

卫慈的卧房布置的精致奢靡,如京都世家贵女的闺房一般无二,帷幔与被褥皆是樱粉色。

孙神医很快得知结论,他知道谢侯有多在意夫人与孩子,自也尽心尽力:“谢侯啊,夫人的身子骨暂时看不出异端,夫人不久之前的确中过迷香,但对身子并无大害,胎象也稳当。”

是以,谢南州才算真的放心。

“老先生,你可以出去了。”

孙神医:“……”这又嫌他多余了?

孙神医瞅了瞅这对年轻夫妇,又挑了挑花白的两撇眉毛,为老不尊道:“谢侯,夫人即将临盆,谢侯还是仔细着点才好,免得伤了孩子。”

谢南州自是听懂了,一个眼神看向孙神医,再度逐客。

孙神医讪讪离开。

卫慈后知后觉,这才明白了过来,白皙面颊瞬间涨红。

门扉从外面合上,谢南州双手握住了卫慈的肩,二人对视的瞬间,他一低头,直接吻了上去。

“唔……”

男人轻车熟路撬开/唇/舌,想要尽可能的排解相思。

他少言寡语,很多时候无法用言辞表明心意,还是实际行动来得更是彻底。

卫慈有些吃痛,只能被迫仰面承受。

她试着回应,但完全被谢南州占据了主导。

好一阵子不曾亲密,卫慈总觉得,谢南州的“技艺”又大有提升……

她自是不会怀疑谢南州的为人,也不会觉得她的贞洁烈夫会偷香窃玉。

衣裳半褪,香肩外露。

谢南州在关键时候终于恢复了些许理智,他擡起头来,泼墨般的眸底一片/情/欲。

卫慈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才意识到了什么,才垂眸一看,她实在窘迫不已:“你……”

谢南州低低轻笑,嗓音喑哑低沉,眉梢自带风流:“慈儿,是我唐突了。”

男人修长的指尖,又老老实实系上了方才亲手解开的兜衣系带。

可下一刻,又快速啄了卫慈的唇,随即埋首好半晌。

谢南州缄默时,卫慈擡手,指尖在男人侧脸上划过,喃喃道了一句:“瘦了。”

谢南州一愣。

他瘦了么?

从记事开始,就无人在意过他是否瘦了。

他是少主、家主、主帅,时时刻刻都要在旁人面前呈现出一副屹立不倒、刀枪不入的姿态。

他的身份不允许他当一个弱者。

但此刻,谢南州难得放松,在卫慈耳畔轻笑了几声,嗓音从胸腔发出,有些轻颤。

“慈儿……我甚是想你。”

这简单的一句情话,让卫慈突然不知如何作答。

她侧过脸,看向靠墙的梳妆铜镜,将她与谢南州此刻相拥的姿势看得一清二楚,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叫人莫名脸红羞燥。

“夫君。”

“嗯。”

“你……好了么?”

谢南州:“……”

不知是不是因着血缘的感应,谢南州的大掌刚触碰到卫慈的小腹,里面的小东西就在自己父亲掌心踢了一下。

谢南州唇角的笑意渐浓。

其实,他笑起来十分好看,他只不过鲜少会笑罢了。

“再动一下。”谢南州低语。

那小东西当真又踢了一脚。

谢南州给外人的感觉,是清冷孤寡,冷血不近人情,可实际上,他对自己的骨血颇为期待,从得知卫慈有孕那日起,就已经开始幻想为人父的光景。

卫慈只一眼,就看见了谢南州唇角轻轻扬起的弧度。

卫慈:“……”

夫君,这是在窃笑?

谢南州擡首,对上卫慈的含情眼,男人眉目温和,像四月的春风拂面而来:“慈儿,孩儿认得我。”

卫慈不知如何作答。

她真不忍心打击谢南州。

她腹中孩儿过于好动,寻常时候也不安分。

卫慈终是没忍心,她看见了谢南州深邃眼底的血丝,便知,他当真是日夜兼程赶来。

她知道他的一切不易。

所以,她心疼他。

卫慈笑了笑:“是啊,孩儿认得自己的父亲。”

***

庭院彩蝶纷飞。

微生决虽是武将,可这府邸修葺的着实精美,这个时节,后花园满庭花开,敛了半城春色。

微生决见到沈悠悠,自是老树又逢春,笑到合不拢嘴,命人将府上最好的糕点、茶水,统统端了上来。

“悠悠,不是我自吹,镇南王府最是养人,尤其适合美人居住。”

严厉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王爷有所不知,悠悠喜欢自由,不喜被束缚在方寸之地。”

这情敌二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原本是尴尬的气氛,沈悠悠却轻易化解,她噗嗤一笑,笑靥如花,嗓音极柔:“你们两个怎么这般年纪,还如此可爱。”

严厉:“……”

微生决:“……”

一个是号令群雄的武林盟主,另外一个手握兵权的镇南王,竟是当场不知所措,耳垂逐渐泛红。

卫慈与谢南州过来时,刚好目睹了这一幕。

卫慈稍稍怔然。

母亲到底是如何办到的?

她不如五妹妹那么能打,那能不能学着母亲以柔克刚?

卫慈看向身侧的谢南州,有意控制了声音,有样学样,道:“夫君,你也真可爱。”

谢南州:“……”

男人脸色不太对劲,但并不明显,眸色沉沉的凝视着小妻子,显然对小妻子模仿岳母的行径有些担忧。

顿了顿,谢南州面无表情,道:“慈儿也甚是可爱。”

卫慈:“……”

夫君并不像那两位一样羞燥呀。

难道……不同的男子,只能用不同的策略?

卫慈稍稍留了一个心眼,她暂时还真不知夫君的软肋……

沈悠悠见女儿女婿过来,热情打招呼。

“慈儿,贤婿,来这里落座。”她指了指自己身侧的位置。

卫慈和谢南州没有拒绝。

他二人一落座,严厉就提及西洲一事。

“谢侯,我已听说,西洲前阵子大获全胜,总算是铲除蛮夷,当真叫人大快人心呐!从前,实在是太憋屈了!”

严厉是江湖人士,当然不能容忍蛮夷践踏国土,他比朝中不少迂腐的大臣还要激进。

谢南州神色如常,岔开话题:“我听严盟主提及过,你早年就带着江湖众人,谋起了正经营生?”

严厉不隐瞒,一脸与有荣焉:“是啊,都是夫人给我出谋划策,不然,我也没法治理好江湖上数万人。”

谢南州提议:“不知严盟主可想封王拜相?”

谢侯的语气不似开玩笑。

他这人也不会开玩笑。

这句话的意思,已是昭然若揭了。

便是要拉严厉加入造反队伍。

拉他下水,让个他成为同道中人。

无疑,对谢南州而言,若是能收编严厉的势力,他的计划会事半功倍。

严厉怔住。

而此时,沈悠悠直接站起身,抱拳,行了一个郑重的大礼:“全凭贤婿吩咐。”

严厉后知后觉,这才站起身,也抱拳:“我愿意!”

江湖上打打杀杀,自是比不得归顺朝廷。

只不过,承干帝过于昏庸,一开始只想剿灭江湖人士,所以,严厉此前才会拒绝与朝廷合作。

此刻,沈悠悠与严厉算是表态了。

谢南州颔首点头:“好。”

一旁的卫慈默不作声的观察一切,她心说,夫君这一招倒是极好,竟将严厉的势力归为己用,又能解决江湖重患,一旦严厉带着江湖人士投诚朝廷,日后便要服从朝廷律法,不可肆意妄为,天下也能太平。

***

晚膳,微生决命后厨做了一桌佳肴,又从酒庄购来了一坛子陈酿。他寻常时候不饮酒,府上没有存酒。寻常时候基本“宅”在家中,是一个常年喜静、喜宅的粗汉子。

无人知道的是,微生决非但不喜抛头露脸,他还时常悲春伤秋,即便腹中没多少文墨,倒是很喜欢看话本,尤其是男女之间的缠绵悱恻的情爱话本。

明明手握重兵,偏生长了一颗“情爱脑”。

这一醉酒,微生决就开始情绪上头,逮着谢南州叮嘱:“贤婿啊,我此生只有慈儿一个闺女,你无论如何也要护着她周全,慈儿是我与你岳母好不容易才生下来的,这孩子命苦,你若负她,我定以镇南王府的兵力报复你!”

卫慈:“……”

她是微生爹与母亲好不容易生下来的?

她怎么觉得,她是十分轻易就怀上了呢。她的存在,就是一个意外啊。

一旁的严厉脸色不太好看,但也不敢闹事。他对沈悠悠的一切都明了,一开始他强取豪夺,沈悠悠已经言明一切,是他自己信誓旦旦说,绝对不会介意沈悠悠有数位知己。

沈悠悠清媚的面庞染上了一层胭脂红,已然也醉了。

“王爷啊,你放心,贤婿他不是一般人物,贤婿与旁人的男子不同,他绝对不会辜负慈儿。”

“我家贤婿,龙章凤姿、品貌非凡、清新俊逸、高大威猛……人间罕见呐!”

说着,沈悠悠的一只手已经伸向了谢南州。

谢南州及时起身,同时也搀扶起了卫慈,看了烂醉的三人,薄唇微抿,道:“三位继续饮,我先带慈儿回房了。”

沈悠悠噗嗤一笑:“瞧瞧,小年轻夫妻,还真是如胶似漆,可千万别伤着我外孙,哈哈哈哈……”

谢南州:“……”

卫慈:“……”母亲当真豪放。

夫妇二人十指相握,告辞离开堂屋。

卫慈有些难为情的看向谢南州,莞尔一笑:“母亲只是夸赞你,没有旁的意思。”

谢南州斜睨了小妻子一眼,方才还冷若冰霜的一张脸,忽然就笑了:“岳母所言非虚,为夫这样的男子,的确是世间少有。”

卫慈粉唇微张,竟是无言反驳。

夫君的话……颇有道理。

可听上去总有一丝丝古怪。

哪有人会这般夸自己?

此刻,华灯泄出的琉璃光下,小妻子容貌娇憨,不知是不是因着有孕之故,眉目之间的神色格外温和,眼梢的媚态更甚。

谢南州不受控制的擡手,掐了掐卫慈的脸:“慈儿,在你心目中,为夫理应也是不可替代的吧。”

卫慈:“……”

夫君可真自信。

卫慈没吱声,谢南州不甘心,又问:“慈儿,你怎么不说话?”

仿佛非要让卫慈亲口说出来才肯罢休。

而这时,卫慈却忽然僵住。

谢南州出于本能,当即就问:“怎么了?!可是发作了?”

卫慈:“……”

她不曾生育过,哪里知道何为“发作”,不过,一听夫君提醒,她仿佛明白了什么,小腹一开始只是微微阵痛,并不明显。

两人对视间,谢南州二话不说,长臂一伸,将人打横抱起,直接往卧房的方向疾走。

***

片刻之后,沈悠悠冲入卧房。

她虽是饮了酒,但在大事上并不含糊。

卫慈推搡谢南州,想让他出去。

可谢南州却迟迟不肯走。

沈悠悠明白女儿的心思,拉了谢南州的衣袖:“贤婿啊,你虽生得好看,可这个节骨眼下,好看也抵不上用场,你出去吧,免得影响了慈儿生产。”

谢南州:“……”

他也有被人嫌弃“好看抵不上用场”的一天……

见卫慈疼到蹙眉,又似不想留下他,谢南州只好暂且离去,喉结不住滚动,堂堂谢侯跨出房门门廊时,竟差点被绊了一下。

沈悠悠笑出声来:“贤婿心慌了。”

卫慈刚刚才忍受了一遭阵痛,这才得了片刻消停,锦书立刻喂她喝下小米粥,尽可能的积攒体力。

沈悠悠一步步教着卫慈,如何蓄力,如何呼吸,又如何使劲。

“心肝呀,别怕,按着母亲所说,你很快就能生出来。”沈悠悠拉着的女儿的一只手,热泪盈眶。

卫慈:“……”她已经分不清母亲到底是真情实意的哭?还是天生本能?

她自己生孩子,却是一滴泪都挤不出来。

此刻,庭院外。

谢南州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如同石雕,眉目萧挺肃冷。

严厉和微生决醉醺醺的,争着当外祖父。

“贤婿,本王才是孩子的嫡亲外祖父!”

严厉也喊了贤婿:“贤婿啊,我是孩子名正言顺的外祖父。”

就在这二人争抢不休时,谢南州忽然一声低喝,广袖一挥,颇为不耐烦:“都闭嘴!”

谢南州鲜少会发脾气。

此刻也算是焦灼到了极致,即便是严厉与微生决,他也照样没有给一丝丝颜面。

蓦的,严厉与微生决纷纷闭嘴。

谢云音和微生彦赶来,二人因着今日早晨弄丢了卫慈,此刻,底气十分不足,只敢待在一旁,安安静静等待。

谢南州站在庭院中,众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威压禁锢着,谁也不敢放肆了。

又是好片刻过去,夜风里裹挟着白日的残温与花香。

无人看见,谢南州高挺的鼻梁已经溢出薄薄一层细密的汗。

他负手而立,置于身后的那只大掌紧握成拳,指甲恨不能刺穿肌肤,如此才能缓解此刻的心慌。

卫慈的“惨叫”声,一阵高过一阵。

谢南州自是知道女子生产艰难。

他本想多子多福,此刻便断了生太多孩子的念头。

“谢南州,你这个混蛋!”

产房内,卫慈的谩骂声传出。

谢南州张了张嘴,唇瓣有些干枯。

对,他是混蛋。

她想骂就骂吧。

谢南州算是体会了一次何为“度日如年”。

孩儿……

他/她为何还不出来?

谢南州暗暗心惊。

被卫慈漫长的生产过程惊吓到了。

但谢侯面色清冷如常,立在那里,如若一座尘封千年的冰雕。

庭院中的众人皆焦灼等待时,一声嘹亮的哭声从产房传出。

“哇——”

谢南州僵住,还是一动也没动,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腿麻住了。

谢云音是女子,她先一步跑入产房,第一时间探头瞅了两眼卫慈,见二嫂精神头尚好,她这才去看孩子。

沈悠悠只顾着自己的女儿,给卫慈擦汗,喂汤药,一时间顾不上稳婆包好的小襁褓。

谢云音粗心大意,接过襁褓时,大抵是过于紧张,手一抖,襁褓竟从双手中掉落下去。

“……!”

这一刻,谢云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忘了反应,尖叫声被堵在了嗓子口,她觉得自己可以去二嫂面前畏罪切腹了。

而就在电光火石之际,一道身影闪过,一只大掌稳稳当当的接住了襁褓。

稳婆顿了顿,卡在嗓子口的惊吓声又叫了出来:“啊——”

竟是吓破了嗓子。

再一定睛,孩子已被接住,稳婆才晃了晃身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谢云音:“……二、二哥,我……”算了,她有罪!

此刻,谢南州看着掌中巴掌点大的小东西,一双狭长幽眸一瞬也不瞬,看痴了似的。

作者有话说:

小包子:小姐姐、小阿姨们,大家好,我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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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来了,又是个发红包的好日子,撒花花庆祝~留言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