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 第123章
123第123章
◎看谁更疯◎
千工床晃动, 一个天翻地转之间,谢南州猛地往前。
卫慈吓到惊叫出声,不由自主的缩起了脚丫子。
她一脸懵然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 看见了对方脸上的轻笑, 仿佛是在嘲讽她的无能。
低哑的嗓音,蕴含翻江倒海的/情/欲, 但面容始终镇定自若。
“要这样才行,慈儿, 你几时才能学会?”
卫慈:“……!”她不会么?她明明会了啊。
对谢南州而言,卫慈的那点小花招皆是“花拳绣腿”。
起伏的浪涛不绝, 卫慈第一次会到了这事的妙处。
像狂野逢春,一切感官肆意生长,在无涯的广袤之境,孕育出全新的生命。
卫慈算是彻底领悟了她与谢南州的不同之处——
还真是天壤之别。
时间飞逝而过,似是过去许久,又像是眨眼而过。
风浪归于平静, 卫慈双目放空,片刻后,才逐渐看向/埋/首在她/颈/窝/的男人。
谢南州鬓若刀裁, 鬓角沾了薄汗,他是武将,可如此近距离的看他,面颊肌肤竟是毫无瑕疵。
难怪坊间都说, 一见谢郎终身误。
仿佛世间男子都被他衬托成了凡夫俗子。
卫慈刚要动作,就被谢南州摁住了纤瘦雪腻的肩头, 男人擡首, 那双漆黑的幽眸仿佛坠入了半个银河的星子, 轻笑了一声:“慈儿,这才哪儿跟哪儿?”
卫慈:“……”
“可是,夫君……”
“为夫太累了,你就随了为夫的意,可好?”
很快,卫慈就明白了谢南州的言下之意。
他……管这叫太累了?
累了为何不歇息?
见小妻子很快偃旗息鼓,谢南州更喜欢她热切主动的样子,循序渐诱,附耳低语:“为了孩儿,夫人需得多多进益才行。”
卫慈的嗓子破了音:“谢、谢南州!”
下一瞬,卫慈看见一抹天光乍现,她头顶差点撞在了床柱上,亏得谢南州眼疾手快,长臂一伸,用手掌护住了卫慈的头心。
谢南州轻笑了一声,嗓音清越,漆黑眸底一片暗沉,像无底的海。
“为夫的名讳,也就只有你敢这么喊出来。”不过,甚是好听,“为了让孩儿早日出来,你这个做母亲的,自是需得辛苦一些。”
卫慈:“……”
她就不信,旁人想怀上孩子,也需得这般辛劳?!
***
暮色四合,冷雾蔼蔼。
谢南州从房中走出时,已经是华灯初上之时。
庑廊下的浮光笼在他身上,像铸了一层淡淡薄纱,他如同谪仙,自天而降。
锦书与寻墨垂着脑袋走上前。
“姑爷。”
谢南州轻应了一声,他有诸多称呼,类似于谢侯、常胜侯、家主、老二、将军……倒是颇为喜欢“姑爷”这个称呼。
谢南州面色冷沉,完全看不出今日在屋内沉迷一下午的样子,吩咐道:“去孙老先生那里讨些补药过来,就说是本侯的意思,让孙老先生给夫人调理好身子。”
她既要生他的孩子,那便随了她的意吧。
谢南州实在没法想象,会让旁的女子生下他的孩子。
他也迟早是要有子嗣的,既是如此,那便就生。
至少,在京都的地盘,除却他之外,还有几股势力可以护着卫慈。
谢南州忽然就想到了他的好岳母。
或许,他应该感激岳母招惹了众多桃花,无疑,那些桃花也会成为他的助力。
人都是自私的,任何事都会站在自身利益考虑,谢南州也不例外,他会最大限度的保证在意之人的安危。
哪怕是利用旁人。
也在所不惜。
***
谢南州去见了谢定彻夫妇二人。
付如意已是谢家妇,她与谢家有着同样的目的,也记恨着承干帝,故此,谢南州并没有防备着她。
但凡能进谢家大门的人,都经历过重重调查。
无疑,付如意已被谢家彻底接纳。
见谢南州总算是过来,谢定彻纳闷一问:“二弟,你怎么才来?我一个时辰之前就让人去通知你了。”
谢南州:“……”这让他如何解释?
谢侯面色肃重如常,看不出什么情绪。
付如意胳膊肘戳了一下自己的夫君。
谢定彻猛然领悟,以拳抵唇,轻咳了两声:“咳咳……那就说正事吧,海东青今日从西洲带了手笺过来,二弟,你看。”
谢定彻摊开手笺,那方寸大点的手笺上,仅一个字——危。
付如意站起身,叉腰道:“蛮夷算得了什么?若非是狗皇帝迟迟不下旨开战,蛮夷早已不复存在。本宫一定会杀光了当初囚禁阿彻的人!一个不会放过!”
谢定彻从前也发誓,定会报仇。
而今,有人比他更记仇,他反而没那么偏执了。
此刻,谢定彻与谢南州交换了眼神,谢定彻问道:“二弟,谢家人暂时离不开京都,该派谁去一趟西洲打探虚实?”
谢家务必要派自己人去一趟。
至少,要摸清西洲所发生的一切。
归元王府的安危,谢家也十分在意。
谢南州单手持盏,饮了几口茶,这才淡淡启齿:“微生彦。”
谢定彻拧眉:“二弟信任微生世子?”
微生父子着实古怪,已经赖在谢家许久了,沈姨虽貌美,但……当真可以驯服镇南王?!
谢南州又道:“先让他与老五定下婚事。”
这世上最稳固的关系,便是利益牵扯。
一旦两家成为姻亲,即是绑定在了一块。
付如意当场窃笑:“二弟主意甚妙。”
谢定彻欲语却无词。
不过,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下了,还讲什么武德?
要怪就只能怪微生父子的秉性过于“纯良”了。
***
因着事情仓促,谢家与微生决商定之后,当下就决定了婚事。
一日后,谢家就在府中小办了一场订婚宴,到场的人,除却微生决父子之外,便都是谢家人。
对这桩婚事,微生决甚是满意。
他自己不曾娶妻,养子却可以娶到谢家女郎,他自是欢喜至极。
订婚宴结束后,谢云音将微生彦拉到无人处,垫起脚,直接重重啄了一下少年的面颊。
廊下冬日和煦,无风,枝头麻雀啾啾,少年不禁红了脸。
谢云音宣示主权:“从今天起,你就正式是我的人了。”
微生彦:“……”
京都的姑娘,直接又热切。
他很喜欢。
但微生彦更清楚,饶是京都姑娘千千万,他只喜欢这一个。
谢云音又道:“你今日就要启程前往西洲,可一定要活着回来,待你归来,你我就准备成婚。”
她太想当新娘子了。
少年面上的红晕,逐渐往下蔓延,红到了脖处,目光坚定又灼灼:“好。”
***
谢家给微生彦准备了一支精锐,由三十人组成,人数不多,正好可以行动迅速。
他出发之前,微生决单独见了他。
父子两人感情不深,但也算是相依为命。
微生决看着自己养大的孩子,擡手握住了少年人的肩,谆谆教诲:“儿啊,你比为父幸运,能娶到心悦之人,既然已是谢家的准女婿,谢侯交代给你的任务,你定要完成。”
微生彦点头:“是,父亲。”
微生决又继续说:“慈儿是为父唯一的骨血,她是谢家主母,谢家一定不能有事。你替谢家办事,也是护着慈儿了。”
微生彦:“……是,父亲。”
所以,父亲到底有没有把自己当做是他儿子?
罢了,他就不该较真这桩事。
最终,微生决一把抱住了养子:“孩子啊,城门处已经交代过了,你可以直接通行,这一次凶险万分,为父盼着你归来,为父虽有慈儿,可还得指望着你养老送终。”
微生彦:“……”
父亲到底是诅他?还是咒自己?
***
当晚,谢家众人送走了微生彦,因着是谢云音订婚之日,谢府在入夜之间燃了整整半个时辰的烟火。
漫天七彩炸开,照亮了京都上空。
众权贵又开始揣测非非。
谢家前几日才敲响了镇宅警钟,分明是发生了大事,可今日又放了烟火,这到底是闹哪一出?
晚膳时,卫慈被投喂了不少,显然有些积食。
谢家众人看烟花之际,谢南州牵着小妻子,寻了一个无人之处消食。
谢南州到底不喜欢热闹。
便是牵着小妻子漫无目的的闲庭散步也是极好的。
他肩头任务太重,每次与卫慈花前月下,成了一种放松与享受。
谢家祖宅占地极广,卫慈被谢南州牵着,绕过几条甬道之后,就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了。
空气里浮荡着梅花冷香,头顶玄月如钩,夫妇二人行至无人之处,仿佛远处喧嚣已经被隔绝在了尘世之外。
无关风月,即便仅仅是相顾无言也是极好的。
就在这时,有动静从不远处传来,卫慈与谢南州对视了一眼,二人如上回一样,十分默契的隐藏在了黑暗处。
不多时,就听见沈悠悠和微生决的声音。
沈悠悠:“……”
怎么总是碰见这种事?!
她与夫君已经不止一听偷听墙角了。
她实在怀疑,是不是她每次与夫君在谢府幽会时,也会有旁人偷窥……
看来,下回不能随随便便在谢府后院子“谈情说爱”了。
谢南州与卫慈十指相扣,家主夫妇二人就这么淡定的偷听着墙角。
此刻,烟火、梅花、冷香、银月,似乎有关良辰美景的一切,都凑齐了。
微生决一直很想问清楚一桩事,今日好不容易得了机会,自是不会轻易放过。
在他战战兢兢问出当年的事后,却见佳人丝毫不怒,反而对他莞尔一笑。
“王爷,当年……幸好是你,也多亏了是你。我多谢王爷当初庇佑之情。倘若换做是旁人,我大概在那时,已经被人浸猪笼弄死了。”
微生决内心一阵狂喜。
的确,他彼时起了恻隐之心,也看出来沈悠悠是被人陷害,他将她藏了起来,躲过了上门“捉/奸”的人,后又给了她自行选择的机会,让她自己决定去留。
微生决已至中年,此刻,却像个毛头小伙一样忐忑:“那我……可以喊你悠悠么?慈儿她……是我的女儿吧?”
换做是旁人,必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可沈悠悠十分坦荡:“你若是愿意,我的孩子,都可以是你的孩子,谢侯也是你女婿。”
卫慈:“……”
谢南州:“……”
这叫什么答复?
仿佛答了,又仿佛什么都没说。
微生决憨笑两声,儒雅的面容更添了几分愉悦:“悠悠,你真好。”
二人一边往前走,一边谈话。
似是相谈甚欢。
待他二人走远,谢南州才牵着卫慈出来,夫妇俩站在甬道上,对视了一眼,神色一致。
谢南州轻笑:“岳母,真是个奇女子,但慈儿不可效仿。”
卫慈:“……”
***
皇宫。
卫苏雯望着远处的漫天烟火,知道那是谢府的上空。
她很好奇,谢家到底发生了什么好事。
卫苏雯裹紧了身上的狐裘大氅,莫名觉得有些冷。
二妹妹在谢家,是不是过得很好?
可原本要嫁给谢南州的人,应该是她呀。
卫苏雯又产生了一种古怪的错觉,她甚至于很想和卫慈换一个身份。
若是一开始,她没有抢走卫慈所谓的“气运”,也不曾诱惑付恒,此时此刻,依偎在谢南州身侧的女子,应该是她啊。
人真是奇怪。
总是在兜兜转转之后,又发现,最初的东西才是最好的。
卫苏雯轻叹一声。
她足够疯狂,但也足够理智。
这时,一宫婢悄然靠近,道:“娘娘,皇贵妃不久之前梦魇,醒来后神志不清,一直吵嚷着您要杀她。”
卫苏雯噗嗤一笑。
这才几天……皇贵妃就受不住了?
她曾经以为的高高在上的贵人们,也都不过如此。
卫苏雯眸色冷沉,望着远处万家灯火,曾经她最为不屑一顾的东西,此刻却又觉得颇为珍贵。
“让汪公公继续在皇贵妃的香炉里加量。”
她要看着皇贵妃发疯。
狗皇帝也想看到这一幕,所以,卫苏雯更是肆无忌惮。
她太会审时度势。
可为何,她算计了这样久,好像也不曾多么欢喜。
承干帝寻了过来,卫苏雯直接摆了脸色。
“爱妃怎么了?”承干帝随口一问,得知皇贵妃那边出了事,他心中也是欢喜。
那个女人在他眼前晃荡了二十多年了,他早已厌烦。
卫苏雯趁机,乔模乔样,道:“臣妾昨夜梦见了二妹妹,她不搭理臣妾,让臣妾好一番伤心。此前,姐妹之间的确闹过罅隙,可臣妾是真心待二妹妹的。可惜,二妹妹心胸狭隘,总觉得是臣妾抢走了她的东西,为了二殿下,闹得姐妹二人不和,臣妾想见见二妹妹,化解矛盾。皇上呀,你一定会成全臣妾,是么?”
承干帝唇角猛地一抽。
这女子真会睁眼说瞎话。
不过,他喜欢。
她越坏,他越是欲罢不能。
承干帝也是第一次对一个工具人如此上瘾。
“好,朕允了。”
***
翌日一早,帝王的口谕就送达了谢府。
这次是帝王的意思,卫慈不入宫都不行。
谢老太太又气到拍案而起:“简直莫名其妙、岂有此理、不可理喻!”
温氏在一旁添油加醋:“可不是嘛,那妖妃必然又出了什么幺蛾子,既是要安胎,何必宣见慈儿入宫?!”
卢氏拧眉:“可有法子拒绝?”
几人陷入沉默。
君是君,臣是臣,哪有臣子反抗的道理?
“我陪夫人一道入宫。”
谢南州从廊庑跨入屋内,他逆光而来,眉目葳蕤,神色缱绻,递给了卫慈一个眼神,让卫慈顿时心安。
“也只能如此了。”谢老太太愤愤一叹。
夫妇二人同乘一辆马车,今日无风,日头极好,但还是有些冷,谢南州身上裹了一件灰鼠皮大氅,衬得容貌俊美无俦,还多了几分文人的儒雅。
卫慈犹豫片刻,看向谢南州,脱口而出:“夫君,我昨夜梦见,丽妃会对你动手动脚,不成想,这么快就要灵验了,夫君……可能今日真正危险的人,是你。”
谢南州剑眉一蹙:“……胡说。”
他岂会允许旁人对他动手动脚?!
作者有话说:
谢南州:除了我夫人,谁也不能碰我,本侯很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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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子们、姑娘们,咱们晚上继续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