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 第118章
118第118章
◎被忽略了◎
夜深露厚。
巷子里的寒风拂面而来,阵阵萧瑟。
谢木泽低估了程二爷的偏执。
不成想,被谢家影卫威胁过来,他还是寻来了谢家。
程二爷眸色冷凝,此刻至少表面上冷静了下来,见谢木泽才刚归来,他便知,卢氏与程莺莺被藏在了外面,而非谢府。
程二爷已经在巷子里站了太久,开腔时,嗓音干涩低哑,像是许久不曾开口说话。
“我夫人与女儿呢?谢木泽,你把人交出来!”
程二爷手中握着短剑,身后是几名护院。
谢木泽快被逗笑了。
这里可是谢府!
单单是影卫与府兵,便足以将程家踏平。
他还真敢寻来啊!
谢木泽下了马背,胳膊上的伤势完全不当回事,相较之伤口的疼痛,他此刻心头更是畅快。
谢木泽走近程二爷,擡手示意身边随从不必紧跟。
看着程二爷一副阴损之态,见他心情郁结,谢木泽颇为欢喜,凑近了些,附耳说:“当初你趁人之危抢走我母亲,如今,我要将母亲抢回来,顺道……也抢走你女儿。”
这当然是气话,将程莺莺带出程家,也是为了救她。
程家烂透了。
起初,谢木泽接近程莺莺的确是不怀好意,可后来,大抵是起了怜香惜玉之心。
程二爷被激怒,然而,这里是谢府大门的巷子里,他再怎么愤然,也不可能当场动手。
这时,一男子骑马疾驰而来,几乎是顷刻跳下马背,喘/着/粗气,禀报道:“二爷,出事了!程家被查封了!”
程二爷面色骤然冷凝,只能暂时回府。
谢木泽唇角溢出一抹冷笑。
二哥的速度倒是快啊。
如此甚好。
谢木泽刚踏入府门,就看见谢定彻与谢南州二人就站在垂花门处。
吓了他一大跳。
“大哥、二哥,你们两个……都是成婚之人了,大晚上的在这里作甚?”
谢定彻眉目冷沉:“你还知道回来?我与你二哥事先就在你身边安排了人,这才免了你被人跟踪。那程二爷是条毒蛇,你还当真直接挑衅他。”
谢南州负手而立,胸膛微微起伏:“行了,各回各院吧。”
谢木泽追上去:“这次程家是什么罪名?”
谢南州背对着他,一边回后宅,一边淡淡启齿:“苛扣粮草,证据确凿,无人能保。”
即便朝中有人刻意护着程家,但在如山的铁证面前,承干帝唯有降罪,才能保住他明君的头衔。
谢木泽步子放缓,就见自家长兄与二哥,步履如风的回自个儿的院中去了。
谢木泽:“……”
不多聊一会?
就这么急着回去?
***
卫慈尚未睡下。
只因谢南州不久之前去隔壁芙蓉苑翻箱倒柜了,竟是找出了几册压箱底的避/火图。
还非要她先观摩一番,再等他过来,两人细细钻研。
卫慈不曾见过诸如此类的书籍,也不知嫁妆里面藏了这东西。
这才翻开看了几页,立刻如烫手的山芋抛开了。
她坐立难安,这阵子以来,已经差不多能够摸透谢南州的性子,今日她没诊断出喜脉,必然激发了谢南州的好胜心,他那样的人是不会允许他自己失败的。
也就是说,她若不怀上,他不会罢休……
卫慈在内室来回踱步。
倒是盼着事情赶紧发生。
莫要让她平白焦灼。
门外传来声响,是锦书殷勤的喊了一声“姑爷”。
卫慈当即心跳加速。
门扉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卫慈擡眼望去,看见谢南州逆着光迈入屋内,双手朝后,随手合上房门。
他仿佛披星踏月而来,像是镀了一层微光。
隔着数丈之远,被男人目光缠上的瞬间,卫慈身子僵住。
谢南州款步走来,腿长步子大,仿佛腰间玉钩疵。换言之,撇开性情不说,他整个人身上难以寻到任何不完美之处。
上苍仿佛格外厚待他。
当真将顶好的一切都赋予了他。
但同时也给了他滔天的压力与担子。
不过,卫慈知道,谢南州定能赢到最后。
她甚至怀疑,是上苍也格外厚待她,才会又给了她一次重活的机会,若是她所嫁之人是谢南州,她此生都不会见到母亲,亦是不会体验人间亲情。
男人不久之前沐浴过,身上的冷松香气息颇为明显,他眉目深邃冷沉,下巴胡渣刮的一干二净,褪去了枭雄该有的戾气与肃重,平添了几分风流气息。
谢南州幽深的眸子,多了一层缱绻意味:“慈儿,这种压箱底的好书,你之前为何不给为夫看?”
他自是惦记着这桩事。
卫慈刚要将手中避火图藏起来,就被谢南州长臂一伸,迅速夺了过去。
卫慈羞愤:“给我!谁让你翻出来的?!”
谢南州身段高大,一伸手臂,就让卫慈无法触及,男人故意打趣:“为夫只是纳闷,为何你就没怀上?”
卫慈:“……”
卫慈,她怎会知晓?
谢南州很快就擅自得出结论:“一定是为夫的姿/势不对,那接下来,就要辛苦夫人了。”
卫慈:“……!”
她自是听明白了这荤言荤语。
谢南州趁着小妻子试图夺回避火图,干脆将她打横抱起,直接走向床榻,他垂眸一笑,嗓音低醇磁性到了极致:“不急,你我慢慢钻研。”
卫慈还没开口反驳,就被堵住了唇。
每次这时,她都想,自己几时才能练出谢南州的这副好体格……
她可真想有朝一日能像梦里那样,将对方摁压在榻上,绑住他的双腕……
***
谢定彻回到北苑,就听见嬉笑声传出。
登时,谢定彻的眉目之间露出明显的不悦之色。
亏得他急急忙忙处理完一切事务,甚至于懒得与三弟多费唇舌,便是为了尽早回来看她。
可显然,即便没有他,长公主殿下也不缺陪伴。
此刻,谢定彻再度开始起疑,他不在她身边这些年,付如意面对着那几张神似他的脸,就当真没有起过旁的心思?
付如意得知程家即将倒台,笑得前仰后合。
清风与朗月见长公主殿下这般欢喜,自是在一旁陪伴,两人年纪轻,嘴巴甜,又说了一箩筐哄人开心的话。
谢定彻迈入屋中时,正好看见付如意着一身艳红色亵衣,半掩在被褥里,屋内烧了炭火,她面颊熏出阵阵酡红,如染上一层醉人胭脂,三千青丝呈现出一副凌乱美。
还真是笑靥如花、芙蓉花貌。
谢定彻以前就知道付如意生得美,但从前,他看着付如意的眼神,不带有任何/欲/望。
而今,他知道,自己变了。
“你们可以走了。”谢定彻冷声吩咐。
他要如何告诉付如意,女子是不能允许外男轻易挨近呢?
直接说出来,显得自己小心眼。
可若是任由清风和朗月随时出现在付如意面前,谢定彻又心中不快。
此刻,清风和朗月为难的看向付如意。
付如意侧躺着身子,姿态慵懒,自带一股风流劲,摆了摆纤纤玉手:“听驸马的话,有事再来回禀。”
清风和朗月对视一眼,只能讪讪退下,但离开时,瞥向谢定彻的眼神,却隐隐带有不善。
谢定彻眸色乍寒。
男子最是能懂得男子的心思。
这两个年轻小伙,是对自己有醋意。
待清风和朗月一离开,付如意随手抓来一只香梨,干脆的咬了一口,梨汁沾染粉唇,娇艳欲滴,像枝头熟透的樱桃,随时邀人采撷。
谢定彻不知怎么了,反复盯着付如意的唇看了几眼,又忽然避开视线,似是急切回避。
谢定彻看着茜窗上的浮影,道:“殿下,你身子还未痊愈,莫要贪凉,入夜了,少吃寒食。”
付如意憋着笑意,一双凤眸流转,又咬了口香梨,笑道:“阿彻放心,我的月事已经好了。”
这话又不知哪里刺激到了谢定彻,他忽然觉得口干舌燥:“是、是么?”
付如意就这么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家郎婿。
她家阿彻,实在是纯真呐。
付如意一只玉足从被褥里伸了出来,高高擡起,在谢定彻的后/腰/上/蹭/了几下:“阿彻,我得了两册新话本,你要陪我一起看么?”
谢定彻终于侧过脸,看向付如意,眼角余光快速瞥了一眼付如意的玉足,小巧极了,指尖圆润粉红,十分可爱。
一眼扫过,他又避开视线。
“话本?”
她只看话本?
不打算继续缠着他了?
付如意:“嗯,是少将军和俏美人的故事,可带劲了。”
带劲……?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么?
像谢定彻这样的人,自是不可能看坊间话本。
但他大概可以猜出来,那话本里面必定是一些不可言说的内容。
谢定彻不知怎么了,总觉得这间屋子格外憋闷,他隐有汗意,因着是侧身而站,付如意一眼就看见他反复吞咽了几下。
“噗嗤——”
阅话本无数的付如意,自是一个老江湖。
她一眼看穿郎婿此刻的心境。
妙啊。
付如意乐在其中。
然而,谢定彻却并不好受。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姑娘们,明天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