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 第116章
116第116章
◎服从夫人◎
谢南州近八尺之高, 卫慈被他打横抱着,视野高出了不少,不敢轻举妄动, 只能圈着男人脖颈。
谢南州今日饮了酒, 可他在外面素来持重,叫人看不出究竟饮了多少。
因着谢南州步子极快, 卫慈也懒得与他置喙,他要抱着她去海棠筑, 那便就抱着吧。
沿途的仆从见状,立刻让道, 纷纷垂首,可当侯爷与夫人走出老远一段距离时,众人又纷纷翘首望去,仿佛吃了蜜糖似的,一个个咧着嘴无声窃笑。
见侯爷与夫人这般恩爱逾常,就仿佛入冬的寒意也被驱散大半。
海棠筑内, 两层小阁皆挂上了大红绡金的灯笼,浮光葳蕤。
锦书与寻墨立刻推开婚房,谢南州抱着卫慈迈入的同时, 低喝一声:“不必跟进来。”
锦书与寻墨了然。
家主是嫌她二人碍事。
门扇很快从外合上。
卫慈心跳加速,明明她与谢南州早已成婚,也早已圆房,可今晚此情此景, 还是叫人忍不住小鹿乱窜。
当真不是她心性不稳,而是谢南州就连看着她的眼神, 也仿佛能拉出一根丝儿出来。
婚房内提前烧了炭, 从暖房搬来的鲜花开得正艳, 屋内香气悠悠,旖旎缱绻。
卫慈被放在了喜榻上。
谢南州让她坐好,特意握着她的绣花鞋,让她的双足稳稳当当的放在脚踏上。
卫慈看着男人深邃的眉目,被他的目光所缠。
她面颊红若娇花。
谢南州神色风流,又隐露几分专注与虔诚。
他缓缓站起身来,立于卫慈面前。
卫慈不由自主的仰面看着他。
谢南州开腔时,好看的薄唇含笑:“慈儿,当初在西洲大婚,为夫疏忽了你,今晚特地备了婚书证词,慈儿可要听好了。”
卫慈:“……”
男人的嗓音低醇磁性,他的语调不急不缓,让人耳蜗一阵酥酥麻麻。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注1)
卫慈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看着男人,竟是呆住了。
她从不知,原来有人在念诗时,也可无端风流。
卫慈想到当初在西洲大婚那晚,夫君就连盖头都没掀,便冷冷抛下一句,言明三年期限至,他二人各生欢喜,各自嫁娶。
此前,卫慈根本不在意那桩事。
而今,她每次回想,心头竟然会隐隐泛起酸楚。
不过,谢南州一下就明白了她的小情绪。
没有感情时,自是不在意。
可一旦投入真情,细微的小事也会引起惊涛骇浪。
谢南州是个聪明人,在男女之道上,也逐渐有了悟性。
他俯下身,握住卫慈的脚踝,褪下了她的绣花鞋:“慈儿,彼时亏欠你的一切,为夫都会加倍弥补,你可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当初的确是没有及时圆房,为夫会在日后彻底弥补。”
卫慈:“……”
她想要的是这个?
只怕是他自己的小心思吧!
谢南州丈量了美人玉足,第一次体会了那些书上所写昏君的古怪癖好。
“慈儿,今夜良辰美景,你我莫要辜负良宵。”
卫慈很想问问付恒那边的情况,就被彻底堵住了唇。
好一番/啃/吻/过后,谢南州循序渐进,又缓缓收尾,给了小妻子足够的/喘/息/机会。
两人额头相贴,男人嗓音喑哑:“今晚吃了梅子酒,嗯?”
未及卫慈答话,谢南州再度攻城略地。
卫慈:“……”
他总是喜欢如此,让她束手无措!
帷幔落下一半,谢南州挥袖灭了两盏,专门留下了几盏,他知道卫慈容易害羞,可他今晚偏就不依着她,附耳低语,嗓音自带诱惑:“不必害羞,为夫喜欢看你。”
卫慈不答话,撇过脸,寻找一丝喘/息机会。
谢南州又附在另一只玉耳上,低喃:“你也可以好好看清为夫。”
卫慈:“……!”她为何要看他?!
屋外,锦书与寻墨各捧一把果子在吃,今晚怕是还有的折腾啊……
***
朱翠殿。
得知付恒又失手,卫苏雯唇角斜斜一抽,溢出一口讽刺。
“二殿下,还真是个废物啊。”
她悠悠一声长叹。
帝王与付恒这对父子两人,如出一辙的失败。
卫苏雯突然发现,付氏皇族的男子不过如此。
她记得太/祖/皇帝并没有留下子嗣,是从族中过继的付家中人,难怪尽出败类。
那位太/祖/当真可怜,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都快让无能后辈霍霍尽了。
如今看来,付氏皇族的父子几人,都不是谢家的对手。
卫苏雯思及谢南州,又是一阵不甘。
若非谢南州不愿意接受自己,又若非她梦见自己被绞杀在谢南州称帝之日,她也不会走这一步险棋。
卫苏雯在内殿来回踱步。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看来,付恒、大皇子,以及狗皇帝都靠不住啊!
另外……
在她看来,付家皇氏父子几人,皆配不上她。
此时,卫苏雯忽然心生一计,艳红的唇扬起一抹看透世事的自信弧度。
狗皇帝自己不行,她何不当那个垂帘听政的人?
可……如何才能办成?
人的野心一旦膨胀,就再也没法控制,就像是茅草逢春,只会肆意野蛮生长。
接下来,后宫比她位份高的嫔妃,一个不能留!
***
翌日一早,后宫有道消息炸开了锅。
便是丽妃有孕了。
这桩事一出,饶是皇贵妃也感受到了一丝危机。
不过,承干帝那边却是意味深长。
帝王自是知道卫苏雯是假孕,他没有揭穿她,倒是很想看看,卫苏雯能走到哪一步。
卫苏雯是他亲手挑选出来的好苗子,他不会看走眼。
他会借她之手,除掉后宫盘根错节的势力。
***
这是付恒第二次换药。
没想到,谢云音那一剑伤及了他的臂骨,此次需得静养一阵子。
忍受着金疮药带来的骨刺之痛,付恒闭了闭眼,近乎咬牙切齿:“谢云音!”
谢家都是他的死对头吧,一个谢五就能伤及他!
而让付恒更为恼怒的是,他昨日行动失败了。
谢南州一定在大肆嘲讽他。
便是卫慈,也可能会以为,谢南州的能力远在他之上!
这种泼天的挫败感,不仅带来愤恨,更是羞辱。
付恒甚至潜意识里认为,谢南州夺了原本属于他的妻。
守门小厮将大皇子领了过来。
付羿开口便道:“老二,这都多少日子过去了,你想要的东西,我都给了你了,把玉珠还给我吧。”
大皇子已经被磨到没脾气。
就差开口恳求了。
付恒面色无温。
他昨夜归来,暴怒之下,失手错杀了玉珠,还将人扔去了乱葬岗。
只因,他自己爱而不得,也不想让旁人得偿所愿。
不过,付恒并没有实话实说,只道:“皇兄不必着急,待时机成熟,我自会将人还给你。”
“你……”
付羿深知老二有多阴沉可怖,他到底是不敢逼迫,免得激怒了老二。
付羿又是一次败兴而归。
而就在付羿离开二皇子府邸没多久,忽然一行蒙面黑衣人出现,以实始料未及的速度,击晕了大皇子的随从,当即火速驱车驶往另外一条路。
马车内,付羿经受着车厢晃动,面色惊恐:“你、你们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
谢木泽摘殿下去见一个人,算是给殿下一份大礼。”
付羿吞咽了几下。
是谢家人!
在他看来,谢家也不是善茬!
付羿试图脱离,然而,谢木泽没有给他机会,手中短剑直接抵在了付羿的脖颈上。
“殿下若是死了,谢家大可以转嫁罪责,将矛头指向二殿下,届时谢家可以撇得一干二净,所以,我奉劝殿下别乱动。”
付羿僵着身子:“你们谢家……太过分了!”
谢木泽冷笑一声。
到底是谁过分了?!
谢家被逼到今日,到底是谁导致的?!
不多时,马车在谢府角门停下,付羿被人火速揪进了谢府。
当见到躺在榻上,气若游丝的女子时,付羿彻底放弃一切反抗。
“玉、玉珠……”
谢木泽双臂环抱,哼笑一声,解释说:“此女是昨晚被人从二殿下府上拖出去的,后又被人扔在了乱葬岗,幸亏谢家早有探子盯着,这才误打误撞,救下此女。也亏得我二哥人俊心善,让孙神医救了这女子一命。”
“人俊心善”的谢南州刚好迈入屋,家主负手而立,看向付羿。即便面对着皇亲国戚,气势上也略胜了一筹。
“殿下,人交给你了。你可以直接带走。”
付羿愣住:“你们……你们不留下她做人质?”
谢南州像看着傻子一样,看着付羿。
谢木泽冷笑:“我们谢家从不干这种龌龊事,殿下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像你们付家兄弟俩?!”
付羿:“那……我把人带走了?”
谢木泽摆摆手:“好走不送。”
付羿总算是寻到了意中人,又得知付恒杀过玉珠,他心中愤懑至极。若非是谢家,老二是不是打算一直蒙骗自己?此刻想想都觉得后怕。
“玉珠啊,我带你回去。”
付羿将玉珠抱起之前,放下了身段,朝着谢南州深鞠一礼:“谢侯,我欠你一个人情,定会还你。”
谢南州缄默不语。
谢侯这态度,让付羿捉摸不透了。
更重要的是,他为何会觉得谢侯仿佛高人一等?!
他在谢侯面前,似是根本没法提起腰杆子。
待付羿带着玉珠离开,谢木泽问道:“二哥,当真就这么让大皇子走了?为何不提出条件?”
谢南州擡手,修长的指尖在自家三弟脑门弹了一下:“他若真心回报,必定会给出最值钱的情报,且不急。”
谢木泽吃痛,嘶了一声:“二哥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
谢南州轻笑:“你与程家的事,如何了?”
谢木泽胸有成竹:“二哥放心,我来年必定娶妻。”他会让程二爷失去妻女。母亲是他的,莺莺妹妹也是他的!
***
卫慈被拉去了校场。
谢家妇也有晨练的习惯。
谢老太太打量着她的身段,笑得合不拢嘴,难怪老二那么痴迷卫丫头。
“卫丫头啊,你哪里都好,就是这腰身太过纤细了些,得操练起来。你且放心,不会影响了仪态,女子的腰身亦可练出肌理,条理清晰的小腹,更是漂亮”
谢云音走上前,抓着卫慈的手,让她摸了自己的小腹:“二嫂嫂,你感觉到了么?结不结实?”
卫慈露出艳羡之色。
谢南州浑身都是修韧肌理,她在体力上,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原来……
女子也能练得结结实实么?
这时,谢南州突然出现:“慈儿不必可以练身段,你怎么样,我都喜欢。”
谢老太太神色赧然。
这个老二,说情话也不分场合。
谢云音:“二哥!我还在场呢,你要说情话,也得顾及旁人呐”
谢南州一句话就让她闭了嘴:“经书抄完了?”
谢云音:“……!”
微生世子正替她抄呢,那呆子最大的好处,就是听话。
谢南州一眼看出实情:“微生彦好歹是镇南王府的世子,你不可欺他。”
谢云音哪里肯服软?
“二哥!你怎么胳膊往外拐?!”一言至此,谢云音又看向卫慈,“二嫂,你快管管你夫君!在我们谢家,男子都会听从夫人的话。”
卫慈诧异:“是么?”怎么没人告诉她这一点?
卫慈觉得自己损失惨重,看向谢南州:“夫君,你不要惹五妹妹不悦,可听见了?”一副命令的口吻。
谢南州好看的薄唇轻轻一扯,长臂一伸,就将卫慈直接从校场捞了下来,幽眸看向谢云音:“来人,送老五去祠堂,继续罚抄。”
不给老五一点教训,她下次保不成会铸成大错。
谢云音一路嚷嚷。
卫慈只能递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神色。
谢南州故意使坏,见卫慈一心护着谢云音,他挠了卫慈的腰肢:“夫人哪里都好,无需特意改造,也不必学着老五练小腹,于我而言,你便是最好的。”
卫慈听得一愣一愣的。
好一张花言巧语的嘴啊!
作者有话说:
注1:摘自古代婚书证词。婚书有很多版本的证词,作者君比较喜欢这一版本,通俗易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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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子们、姑娘们,咱们明天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