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 第100章
100第100章
◎匆忙大婚◎
锦书与寻墨听见动静,刚要去看个究竟,就见姑爷抱着自家小姐步履如风迈入屋内,随后一脚从里合上了房门。
她二人对视了一眼,当即明了。
锦书的困倦一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眼眸晶亮,捂唇窃笑了一声:“都这个时辰了,姑爷和小姐怎么还在闹?”
寻墨拉着她远离了卧房几步,也笑道:“你懂什么?这叫新婚燕尔。”
两人正说笑,屋内忽然传出女子的惊呼声。
“谢南州,你别……唔……”
锦书与寻墨讪了讪,不明白自家小姐为何总是矜持,姑爷可是谪仙一般的男子,换做是旁的女子,恨不能扑上去呢。
小姐哪里都好,这矜持的毛病,需得尽快改一改,不然哪来的小公子与小小姐?
瞧瞧长公主殿下,那才是女中豪杰。
此刻,内室酥油灯忽明忽暗,在明灭之间浮动,光影葳蕤。
卫慈被放在了桌案上,腰侧被一只大掌禁锢的同时,她的后脖颈也落入了男人掌中,迫使她无处可逃。
谢南州好似颇为喜欢这种极度强/势的占有。
他平日里许是清冷无温的,可一旦动/情,似有摧枯拉朽之能,卫慈被强烈的雄/性/气息所裹挟,她睁着眼,看见谢南州紧闭的双眸、有型浓郁的剑眉、纤长浓密的睫毛……
不多时,唇/舌/已完全不属于自己,卫慈强烈攻势之中,逐渐开始犯迷糊。
谢南州总能轻易让她腿脚无力。
待她终于得了喘息机会时,下一瞬就被男人重新抱起,当被摁在榻上时,卫慈知道,今晚到底是逃不了了。
幔帐垂落,浮光泄入。
那熟悉的艳红色/茱/萸又呈现在眼前。
卫慈想到了不久之前的梦,梦里的谢南州,与现实中的谢南州有着同样的喜好与动作。
她看着男人的俊脸再度挨近,他眼中是一片深沉,如泼上了一层千年的陈墨。
“慈儿……”
谢南州附耳,循序渐诱,手/口/并用。
关键之时,谢南州又起了恶趣味,忽然让卫慈枕在迎枕上,迫使她睁开眼来,喑哑说:“慈儿看着我。”
“看我如何宠你。”
卫慈:“……”
她当真不想亲眼看见……
***
鸡鸣声响。
东边天际浮现出蟹壳青。
天光尚未破晓。
谢南州沉醉在颤颤雪/峰之间,一声沉叹过后,半晌才擡首,轻笑道:“慈儿,今日有早朝,为夫先入宫一趟,待回府再来看你。”
卫慈已经发不出声来了。
她迷迷糊糊中听见稀稀索索的起榻穿衣的动静,不多时还感觉到谢南州熟稔的给她上了药,临行时,男人在她耳畔低语:“慈儿好生歇着,你眼下过于羸弱了,与为夫不甚匹配。”
卫慈:“……”
这世间,谁又能与他匹配?!
她才不要与他匹配!
谢南州走出屋子,锦书与寻墨上前侍奉,被他制止:“不得进去叨扰你们家小姐。”
锦书与寻墨点头应下,待谢南州款步行至月门处,她二人才敢擡头望去,一想到后半夜闹出的动静,她二人望着自家姑爷的背影,只觉得无比高大。
亦不知小姐如何了……
***
皇宫,议政殿。
承干帝坐于龙椅上,听着新上任的钦天监弹劾丽妃,还牵扯出了“妖妃转世,干扰紫微星辉芒”一说。
承干帝再怎么迷恋一个女子,也不会祸及他的江山。
他真正所爱,唯有他自己。
卫苏雯只是恰好合他胃口,又正逢他需要一位妖妃,替他办一些自己不便插手之事。
但此刻,听了钦天监此言,多疑如承干帝当真多出了一丝想法。
他三番五次迁就卫苏雯,为了她屡次破例,换做从前,世间没有任何一个女子可以让他如此做派。
承干帝面色冷沉,十二串玉旒珠在眼前微微晃动,心绪莫名烦闷。
他对妖妃一事并不表态。
不过,那几个刚被扶持上来的佞臣,倒是十分了解帝王的心思,遂与钦天监一番唇枪舌战。
一时间,朝中几派势力都开始明争暗斗。
谢南州立于武将之首的位置,面色一直冷沉,似是毫不在意,他脖颈上几道新鲜指甲划痕倒是颇为惹眼。
就连承干帝也多看了几眼。
承干帝在心绪烦闷之际,还不忘腹诽谢南州——
这个谢侯,还不是也坠入漫漫红尘了。
只是……
这风月痕迹,到底是玲珑留下?
还是侯夫人?
理应是玲珑。
毕竟,承干帝太熟悉玲珑的手段,她最是喜欢在男子身上留下痕迹,算是她的战利品。
可惜了,人已经被他送了出去,再不能讨回来。
承干帝知道自己卑劣,多情又滥情。
可那又如何?
他是帝王,便可为所欲为。
谢南州察觉到了帝王的视线,但他始终没有擡眸,如一座雪山冰雕,面无他色。
承干帝坚信,谢侯定然正在谋划着什么。
今日的早朝,几乎是在群臣的唇枪舌战中结束,卫舟漾没有替丽妃说一句好话,失魂落魄的离开大殿,仿佛对丽妃的事毫不在意,已然不再关注这个女儿。
谢南州留意到了这一点,见卫舟漾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样,待走到宫门外,谢南州吩咐心腹:“跟上长宁侯,监视他的一切举动。”
谢南州不打算拉拢卫舟漾,但也不会让卫舟漾的势力,为旁人所用。
他若起事,则只能赢不能输。
如今,他有妻子要照拂,将来还会有孩儿。
他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危及到自己的妻儿!
***
得知自己被弹劾,卫苏雯勃然大怒。
她昨夜不曾睡好,一有风吹草动,就会立刻起身查看,但凡看见有光影拂过,便总怀疑是姨娘又回来找她了。
今晨,卫苏雯心情十分不爽快,得知承干帝下朝,便过去露个脸,打算胡搅难缠一番。
可谁知,会在路经御花园的路上,碰见了一袭华服的皇贵妃。
卫苏雯如今虽正当得逞,且处于韶华年纪,可皇贵妃到底在后宫养尊处优了小半辈子了,举手投足的雍容华贵,绝对不是一个十八岁的女子可以比肩的。
皇贵妃乃后宫之首,身后扈从数人,她身上披着一件猩猩红锦缎披风,衬得面色雪腻光洁,完全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单单是发髻上的凤凰展翅六面镶玉嵌七宝明金步摇,在整个后宫也寻不出第二支。
端得是贵人气派。
更可恨的是,丽妃见了皇贵妃,还需得请安行礼。
已经嚣张跋扈了一阵子的卫苏雯,自是心中不痛快,但也只能屈身行福礼。
“嫔妾给皇贵妃请安。”
皇贵妃看得出来,这个丽妃心中不甘。
呵,好一个丽妃!
这才入宫几日,就敢在她面前耍横!
皇贵妃并没有直接让她起身,却是悠悠一笑:“本宫当是谁呢?原来是丽妃妹妹。到底还是年轻好啊,就像这刚从暖房搬出来的芍药,瞧瞧,多娇艳呐。”
一旁的王昭仪附和笑道:“贵妃娘娘,这芍药再怎么明艳,也不及牡丹。”
芍药妖无格,牡丹方是真国色。
皇贵妃被逗笑了,红唇的唇扬了扬。
卫苏雯索性不再屈身,自行站直了身子,她擡眸,直接看向了王昭仪。
她要记住这个人,记住这张脸。
方才便是她嘲讽自己仅仅是芍药,不及皇贵妃尊贵!
是啊,芍药,哪及牡丹?!
“娘娘,嫔妾身子不适,暂且告退。”卫苏雯再度恢复理智。
她不该这个时候去见狗皇帝。
她得从长计议。
今日早朝被弹劾,分明是有人害她!
卫苏雯不等皇贵妃允许,这便告辞离开。
看着她傲慢的背影,王昭仪愤然:“娘娘,您瞧,好一个目中无人的丽妃!”一言至此,王昭仪又道,“年轻又怎样?以嫔妾看,娘娘才是真正有福之人,二殿下今晨又命人送来了玛瑙宝石,可见二殿下有多孝顺。”
皇贵妃眯了眯眼,悠悠一声长叹:“是啊,本宫倒是养了一个好儿子。”
卫苏雯并没有走出太远,她将皇贵妃与王昭仪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儿子……
她也会有!
她更是会替自己的儿子铲除一切障碍!
***
卫苏雯回到朱翠宫,并宣见了御医看诊。
她与承干帝好上之后,几乎独占了帝王雨露,算着日子,也该怀上了。
她需要得到更大的权势。
如此,才能足够自保,以及对抗谢南州……不,确切的说,是拿下谢南州。
在卫苏雯看来,付氏皇族的父子几人都该死,但届时,她定要让谢南州成为她的裙下臣,不然,她死不瞑目。
到了今日,卫苏雯诧异的发现,除却权势与富贵之外,她竟对一个男子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难道当真是因为谢南州是二妹妹的夫君,所以,她本能的想要抢来?
卫苏雯心里很清楚,路需得一步步走。
她终会达成所愿。
“如何了?”卫苏雯见御医拧眉沉思,焦灼询问。
她需要一个皇嗣来固宠。
她更是了解承干帝,那个狗皇帝自诩能力过人,根本容不下几位成年的皇子,可尚在襁褓中的婴孩就不同了,会得到了他极大的偏宠。譬如前阵子才出生的小公主,那乔美人也母凭女贵,连晋两个品阶,赏赐无数。
御医眉头紧锁:“娘娘……您此前长时间接触过禁育之物,伤了根本,若要怀上,怕是不易。敢问娘娘,是否在长达几年世间内,一直接触禁育之物?”
卫苏雯:“……”
长达几年世间……
她用度奢靡,同样的东西鲜少会用几次,除了……
蓦的,卫苏雯如被雷击,天灵盖猛然一凉,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凛冬腊月的冰水,从头皮凉到了脚底心。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原来玉镯所谓的反噬,是指这个……
难怪姨娘得宠数年,也不曾怀上孩子!
如今又变成了她!
姨娘,她害得自己好惨呐!
除却那只玉镯之外,卫苏雯不曾长时间佩戴过任何同样的东西。
“呵呵呵……”卫苏雯抖着双肩,似哭似笑,觉得十分可悲。
所以,姨娘得了那只玉镯之后,她究竟得到了什么?!
抢旁人的东西,终究是要连本带利的还回去,甚至还丢了性命!
“娘娘、娘娘!”御医见状,有些焦灼,连唤了几声。
卫苏雯不可能轻易让人给自己把脉,此人已是她在宫廷的心腹之一。
她很快就让自己镇定下来,闭了闭眼,再度睁开眼时,仿佛又恢复了沉稳与精明。
“你说错了,本宫非但可以生育,还会以最快的速度诞下龙嗣。”
卫苏雯信誓旦旦。
御医在宫廷待了数年,自然见惯了宫廷辛秘,一下就明白了卫苏雯的意思。
“是,娘娘,是微臣诊断出错,娘娘定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怀上龙嗣。”
闻言,卫苏雯红艳的唇溢出一抹猖狂笑意。
没了姨娘与玉镯,她还是可以风生水起!
原来,自己才是最可靠的那个人!这世上也就只有自己才能靠得住!
***
卫苏雯刚开始筹备着假孕生子,承干帝已经得知一切。
帝王不怒反笑:“呵呵呵……且随她去。她是妖妃,朕正好需要一位妖妃,无论丽妃做什么,皆不要阻挡,哪怕……她真从外面给朕带一个野孩子回来。”
有意思,还真是坏到了骨子里。
不过,一山更比一山高。
承干帝自诩,他将卫苏雯的一切都看在眼底,也了解她的一切。
在承干帝眼里,卫苏雯也仅仅是他权衡后宫与前朝的棋子。
“是,皇上。”
心腹禀报过丽妃的事,又提及了付如意,问道:“那……皇上,驸马的试婚宫婢已经备好,是否今日就送去谢府?”
本朝历任驸马都需要试婚。
他谢定彻自是免不了。
不过,承干帝的目的可不是为了替付如意试婚,他是为了羞辱谢定彻。
谢家儿郎不是都洁身自好么?
他偏就不信。
无论是谢南州,亦或是谢定彻,都应该像他一样滥情才好。
承干帝倚靠着龙椅,讽刺一笑:“嗯,即刻送去谢府。”
***
谢家。
当宫廷掌事女官,领着两名试婚宫婢登门时,谢定彻直言拒绝。
他广袖一挥,直接无视那两名宫婢,俊脸更是愤色:“荒谬至极!”
掌事女官却不依不饶:“驸马需得知晓,试婚是宫里的规矩,因着驸马与长公主殿下的婚事在即,还望驸马今晚就速速试婚,待今晚有了结果,也好禀明皇上。今晚试婚之时,老奴会在一旁登记入册。”
谢定彻:“……!”
饶是他一惯好脾气,此刻也是不能再忍。
但他亦不能动手处理宫廷的人,素来温润如玉的谢定彻,被气到面色涨红。
就在即将暴怒之时,一女子清越的嗓音传来,伴随着的还有一阵鞭子声。
“放肆!本宫自己都舍不得碰的人,岂容你们下手?!滚!回去告诉皇兄,他若再惹本宫生气,本宫就与他断绝兄妹关系。”
付如意话音一落,手中马鞭已经抽在了宫中掌事,以及那两名宫婢身上。
疼得三人嗷嗷直叫。
付如意却还不罢休,又连抽了几鞭子,直到三人近乎落荒而逃,她这才收手。
此刻,付如意比谢定彻更是气愤。
“岂有此理!胆敢染指本宫的驸马?!本宫看谁敢?!再敢靠近驸马一寸,本宫就剁了谁!”
谢定彻就站在付如意身后,看着比自己矮了一头的女子,如此这般护着自己,他一时间心绪莫名复杂。
胆敢染指本宫的驸马……
这话颇为霸气。
可他听了,怎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宫廷派来的几人片刻不敢逗留,撒丫子跑了,更别提给谢家拿乔,只要有长公主撑腰,便是宫廷指派过来的人,亦是不敢轻易造次。
付如意气呼呼的转过身来,还像个稚龄女子一般,仰面望着谢定彻:“阿彻,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这种事日后绝不会发生。”
付如意正含情脉脉。
此刻,谢家数双眼睛又都齐刷刷望了过来。
谢定彻后退了一步,伸手握住了付如意的手腕,拉着她转身大步离开。
“阿彻呀,你慢些走!”
“阿彻、阿彻!”
众人扬长了脖颈望过去,只可惜很快就瞧不见谢定彻与长公主的身影了。
不多时,谢定彻在一处空旷之地停下,他一转身就松开了付如意的手腕,俯视着她:“殿下!”
付如意将将站稳,险些一头栽进男人怀中,被谢定彻扶住了肩。
两人之间保持了一步远的距离。
谢定彻已无可奈何:“殿下,你……你日后莫要当着旁人的面,与我……与我打情骂俏。”
付如意仿佛一下就悟了,水眸晶亮:“阿彻,你觉得我俩是打情骂俏?好,我听阿彻的。日后只在私底下恩爱。”
谢定彻:“……”
他几时表达过这个意思?
付如意沉浸在“抱得美男归”的狂喜之中,伸出一只手在谢定彻面前晃了晃:“还有五天,阿彻就要是我的人了。”
女子眸子晶亮,坦诚又热切,让谢定彻无法拒绝。
“……”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
谢定彻的耳根子不由自主的逐渐烫了起来。
***
皇宫。
承干帝听了女官禀报过后,一口老血堵在了嗓子口。
“如意……她就那么喜欢谢定彻?!可是朕突然想改变主意了!”
承干帝真正难以忘却的女子,唯有当年的端妃。
是端妃在他此生最低谷之时,给了他一束微光,更让他胸口憋闷的是,他此生都难以再见到端妃。
承干帝眸子微眯,很想给付如意一个天大的惊喜。
等到她大婚那日,索性将她接入宫来……
***
寒风萧瑟,廊庑下灯笼摇曳,浮光掠影。
谢南州听了探子禀报,眸色乍寒。
大概是受了付如意的影响,他也淡淡启齿,骂道:“狗皇帝。”
便是自己的亲妹妹也不打算放过。
付如意是兄长的良人,谢南州绝无可能让这桩婚事出现任何差池。
谢南州亲自走了一趟,去见了谢定彻,将承干帝的龌龊心思,告知了他。他在宫中的探子已经延伸到了帝王身侧了。
“大哥,此事你打算如何处理?”
谢南州知道,兄长起初对这桩婚事,并不是很上心,遂尽可能的给足兄长选择的权利。
谢定彻剑眉一拧,罕见的露出冷意:“狗皇帝。”
谢南州:“……”
他一愣,竟发现谢家人也似都被长公主感染了,自从听见长公主称呼帝王为狗皇帝,谢家众人在私底下都是这般称呼。
谢南州倏然一笑。
谢定彻纳闷:“二弟,你笑什么?”
谢南州只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大哥,或许,长公主与你的缘分,早在数年前就定下来了。”
谢定彻:“……”
兄弟二人都不是多话之人,很快就言归正传。
谢南州言简意赅:“既然婚事已定,我谢家就一定会让长公主成为谢家妇。皇上想在大婚当日抢人,委实卑劣,不如这样……”
谢南州三言两语,言明自己的想法。
谢定彻稍作思量,很快就同意:“就按着二弟的计划办。”
兄弟二人相视一笑。
他二人自幼接受同样的养育,又是师从同样的老师,在兵法谋略上,可谓是异曲同工。
谢南州离开之时,语气意味深长:“大哥,你是不是也在盼着大婚?”
谢定彻一愣,他很想解释一句,但又欲言又止。
反正迟早都要发生的事,他宁可发生的快一些,免得在漫长等待中焦灼。
眼下,谢定彻已不想解释什么,接受当下才是他最应该做的事。
只盼,谢家在不久之后,可以葳蕤繁祉、门庭光耀。
这才是他真正所愿。
***
转瞬,到了长公主与谢家大公子的大婚之日。
谢府宾客盈门,谢老太太专门准备了一身簇新衣裳,亲自在前院迎客。
今日,谢家几位公子皆是玉树临风的打扮,站在人群中颇为惹眼。
镇南王父子一直寄住在谢家,自是不能吃闲饭,也帮衬着招待登门吃酒席的宾客。
微生决越是积极热忱,只会让旁人坚定的以为,镇南王府当真与谢家结亲了。
对此,朝中大臣们各怀心思。
这谢家一旦有了镇南王府的姻亲,日后前程又可展望了。
何况,谢家长公子又即将成为长公主的驸马。
谢家这阵子还真是好事连连。
众人还发现,除却镇南王之外,严厉这种响当当的江湖人物,竟然也颇为殷勤的帮忙。
难道谢家与严厉也拉上关系了……?!
今日登门吃酒席的宾客,皆是非富即贵,自是揣测着谢家与严厉的关系。
长公主府那边亦是同样热闹非凡。
流光飞逝,暮色降临,在无人看见的地方,一顶大红色花轿从谢府的北苑正门飞快擡了进去,今日宾客皆在前院,北苑倒是清静。
花轿停靠在了坐北朝南的文墨轩院月门处,谢定彻着一袭艳红色吉袍,亲自撩开了绣火凤的帷幔,浮光之下,男人面容清隽,眉目淡雅。
付如意直接却了扇,一擡眼,目光便痴了。
红衣、白玉冠、墨发,三种极致的颜色形成视觉冲击,让人眼前一亮。
“阿彻……你今晚真好看。”付如意发自心夸赞。
谢定彻看着女子妆容精致的面庞,竟是脱口而出:“彼此彼此。”
付如意抿唇一笑,全当是听了一句情话。
谢定彻兀自难为情,但须臾就镇定下来,他都二十有五了,岂能莫名其妙就羞燥难耐?
“殿下,今晚情况特殊,委屈你了,待他日有机会,我定重新迎娶殿下。”
为防承干帝暗中捣鬼,也只能出此下策。
虽说,付如意不是从谢府大门进来,但也是走了别苑的正门,谢定彻已想方设法给足体面。
付如意握住了谢定彻的大掌,迈出花轿,粉拳在男人胸口捶了一下:“阿彻,便是你我去私奔,我亦是情愿的。”
谢定彻无言以对,他看着月下美人,忽然就想到很多年前,他初次出现在她面前,看见她蜷缩在床脚哭鼻子的模样,一双雾蒙蒙的水眸,对他说:“你带我走吧,离开京都,远走高飞。”
他没能将她带出京都,却是将她带离了长公主府。
***
同一时间的长公主府。
觥筹交错之中,宾客推杯换盏。
青海卫乃帝王爪牙,只听从帝王吩咐,待几名青海卫潜入长公主的卧房,打晕几名侍从之后,果断奔向坐在榻上的新娘子。
可就在却扇那一刻,一张男子的脸出现在了青海卫面前。
此人是清风,他讽刺一笑:“你们找谁?长公主殿下不在呢。”
青海卫:“……!”
糟了!中计了!
清风是长公主名义上的男宠,青海卫并不敢直接动长公主府的人,遂将其击晕之后,火速离去。
此事非同小可,他们需得尽快入宫禀报帝王,静等下一步的指示。
***
果不其然,帝王听完禀报,勃然大怒,随手掷了龙案上的镇纸:“好、好得很!如意她……当真嫁给谢定彻了!朕再也不能将她视作自己的了!她是端妃留给朕的唯一念想!”
这时,汪公公担心事情闹大,他们这些奴才都没有好下场,遂劝道:“皇上,要不要把丽妃娘娘召见过来?”
当下,整个后宫也就只有丽妃才能稳住帝王的脾气。
然而,今晚就算是丽妃也不起作用了。
承干帝愤然挥袖,只觉得心中烦闷不堪,就像是自己的心爱之物被旁人夺了去。
“不用了,丽妃不过就是个玩意儿,岂能与端妃相提并论!谁也不能代替端妃在朕心目中的位置。”
汪公公只好禁言。
殿外,卫苏雯正好听见这句话。
她忽的一声冷笑。
哼!
狗皇帝把她当成玩意儿了?!
不过,在她眼里,狗皇帝也照样什么都不是。
卫苏雯转身,长裙一路逶迤,妆容有多妩媚,神色便有多冷煞。
***
红烛摇曳、浮香阵阵。
内室陷入一片诡谲的安静。
远处的前院正热闹着,笙箫不绝。
为了掩人耳目,谢定彻与付如意的大婚仪式,一切从简。
按理说,今晚应当是谢定彻“嫁去”长公主府。
仪式虽是免了,谢定彻却取出了一只镶宝石的银镯,他第一次主动牵住了付如意的手,嗓音清越,如雨打青瓷,格外悦耳。
“殿下,这是我父亲与母亲的定情之物,虽不值钱,对我而言,却是弥足珍贵,亦是母亲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今日我将它赠给你。”
说着,谢定彻亲自给付如意戴在了手腕上。
银镯光滑,透着淡淡银光,衬得手腕肌肤雪腻干净。
付如意喜欢的不行,直接撞入谢定彻怀中,她动作过快过猛,谢定彻被撞到后退了两步,身后就是床榻,两人齐齐倒在了床榻上。
谢定彻几乎顿时惊觉。
然而,他的反应还是迟了一步,下一刻,付如意准确无误的摁住了谢定彻的肩,毫不犹豫,直接埋/首,咬住了修长脖颈上的突出喉结。
谢定彻:“……”
男人的大掌抓紧了身下的绫罗被单,骨节分明的清瘦手背青筋凸起,发出一声低低闷哼。
“嗯……”
作者有话说:
长公主:本宫终于快要得手了~
谢定彻:(⊙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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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子们,今天的更新到这里了哈(粗长章节),咱们明天见啦,么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