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 第101章
◎家主黑化◎
谢定彻一手抓紧了身下的绫罗被单,另一只手僵在半空,离着付如意的后背仅有寸许的距离,最终他只是紧握成拳,片刻犹豫过后并没有将人直接推开。
又大抵是喉结的位置太过危险,稍有不甚,他的性命就要葬送在付如意的唇齿之间。
谢定彻从不知道,喉结会如此敏感。
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付如意的细微动作,或是轻/挑,或是抚/过,总之,让他一时间忘却了一切,甚至于脑中呈现出一片空白。
要如何形容呢?
就像是被人点了xue道,浑身无法动弹,他成了付如意手中的牵线木偶,只能任她所为。
终于,付如意擡首时,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谢定彻只觉得自己宛若经历了一场漫长时光的洗涤。
在此之后,他将不是原来的他。
“你……”谢定彻喉结滚动,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明媚的脸,到嘴的话又不知从何说起。
今晚是两人的大婚之夜,他总不能警告付如意,不可碰他。
这世间唯有/贞/洁/烈女,并无贞洁烈男。
谢定彻忽然就发现,他好像正处于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娶付如意是形势所逼,但此刻,他好像没得选择。
谢定彻看着付如意笑眯眯的眼,轻叹一声:“殿下,莫要胡闹。”
付如意偏就压着他,故意不下来。
长夜漫漫,她有的是时间胡闹。她偏生就喜欢逮着他胡闹。
付如意玉葱般的指尖在新郎清隽俊美的面颊上划过,动作怜惜至极:“阿彻,你离开了我这么多年,还“死”了几年,我如今失而复得,岂会轻易放过你。你我已是夫妻,我对自己的夫君动手动脚,又怎能是胡闹呢。”
“阿彻,今晚之后,你就彻彻底底是我的了。”
“那……我们就开始吧。”
谢定彻:“……”
开始什么?
自是昭然若揭。
眼看着付如意就要亲过来,谢定彻伸手堵住了她的唇,可狡猾的长公主却亲了他的手心,大约是过于敏锐,掌心的温软瞬间传遍四肢百骸,让谢定彻浑身一僵。
谢定彻便是佛子,也受不住这般挑拨。
“殿下!”
“阿彻,你躲我作甚?今晚良辰美景,正合适洞房花烛。”
“……”
又是一番闹腾,千工床轻晃,谢定彻制服住付如意的同时,无奈摁住了她的身子,两人方才“大打出手”,呼吸皆有些不稳,谢定彻提议:“殿下,你我之间……且再适应几日再说。我只担心会误了殿下,殿下为何就不懂呢?!”
付如意才不顾他所谓的“一片苦心”。
“阿彻,你怎么还不明白?便是你心里无我,我也要得到你。强扭的瓜,我也要。得不到你的心,你的人也只能是我的。”
谢定彻:“……”
谢大公子耳根子一红,又是无言以对。
这叫什么话?
见心爱的郎婿缄默不语,付如意后退了一步:“你需多久时间适应?”
谢定彻一双幽眸看着她。
未及他答话,付如意抢言:“顶多十日,不能再多了。十日后,务必圆房。”
谢定彻:“……”
为解眼下的困境,谢定彻只好暂时首肯。
付如意勉强同意,两人分开后,她又抱住了新婚郎婿的胳膊,抱得死紧,精致面容在男人脖颈间蹭了蹭,亲密无间。
谢定彻平躺着,一双幽眸望着头顶的承尘,胳膊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身侧女子的曼妙弧度,还有那沁人幽香,亦是无处不在。
此时此刻,谢定彻只觉得自己又被“阿彻”二字,团团包围了,密不透风。
“……”他总觉得这十日不是很易熬过去……
***
谢府,前院。
谢定彻去了北苑,谢南州身为家主,自是要应对宾客,他的酒量深不可测,寻常时候虽不饮酒,但每次饮酒过后,酒量只增不减。
府上宾客盈门,谢南州并非是合群之人,在酒席处周旋大半个时辰过后,就让谢三与谢四接替他,继续与宾客饮酒。
谢南州才迈入后院,就忽然止步,他自是察觉到有人跟踪他。
谢南州一侧过脸,就看见一熟悉的女子,正红着眼眶看着他。
叶君兰今日也登门吃酒,无论是身为叶家女子,亦或是程家少夫人,她都有资格登门吃酒席。
但她不能擅自过来见谢南州,尤其此刻,她还双眸润泪。
谢南州剑眉拧了拧,他虽不常与女子接触,但也知道避嫌,毕竟他是有家室的人了。
这一点,谢南州时刻谨记。
可谢南州刚要转身,就被叶君兰叫住。
“南州……”
叶君兰隐有醉意。
谢南州更是不可能久留。
他会避免一切可能会发生的误会。
免得被小妻子知道了,他还需得解释一通。
“南州!”见谢南州头也不回的款步离开,叶君兰朗声大喊,仿佛已经彻底豁出去了。
若非醉酒,她也不敢这般作态。
亦或者,她实在是隐忍太久了,久到再也不能继续压抑自己。
而此时,卫慈正要从小径迎面走来,她一直在女席处招待女眷,但不知被谁泼了一盏梅子酒,这便回来换了一身衣裙,不成想会在半道上碰见谢南州。
谢南州也看见了她,步履如风,刚伸手触碰到卫慈的手,便低头柔声解释,说道:“慈儿,程家少夫人在后方,你我且先避一避。”
卫慈:“……”
他二人是夫妻,为何要回避?
下一刻,卫慈倒是想了起来,那位程家少夫人,便就是颇负名望的才女,还曾对谢南州持有“邻女窥墙”的暗恋情愫。
面对如此痴情女子,是该避上一避。
卫慈嗔了一眼谢南州。
这事又能怪得了谁呢?
还不都是夫君他过分招惹人了?
当初,大抵是襄王无情,神女有意吧。
但谢南州八成根本没有意识到对方的心思,才让叶君兰痴怨了这么多年。
此刻,谢南州面上一派清风朗月,甚至于一双幽眸也是格外深沉,看不出一丝丝醉酒之态,可就在谢南州直接搂着卫慈飞上屋顶时,她便知道——
夫君又醉了。
有谢南州在,卫慈很轻易就站稳。
屋顶视野极好,放眼望去,可见朱雀长街的火树银花不夜天,再往近了看,便是谢府的灯火通明。不远处喧闹依旧,就仿佛这座沉寂了百年的府邸,又复活了过来。
谢南州的一条铁壁将美人往怀中搂紧了几分,嗓音低醇磁性,像是染上了无尽夜色:“慈儿,今夜月色极好,你我成婚这样久,还不曾一起赏月观星。”
卫慈:“……”
谢侯好雅兴!
她可从未想过与他赏月观星。
不过,既然已经上了屋顶,倒也觉得颇有一番意境,秋风潇洒,正好可以将热燥驱赶干净。卫慈不久之前也饮了几杯梅子酒,内腹火烧火燎,此刻倒也不觉得凉。
夫妇二人正享受着这一刻的良辰美景,便听见不远处的甬道上有男子的讥讽声传来。
“你这个/贱/人,还真是痴情呐!”
“嫁入程家,让你委屈了是吧?!”
“谢南州已经娶妻,他根本不会要你。”
“你以为仅凭你与谢南州,相识于微时,他就会寄挂你?”
“便是老子纳多少房妾,你也只能老老实实受着!和离之事绝无可能!你便是死,也只能死在我程家大院!”
叶君兰不是什么深闺愚笨女子,她在宫廷任女官一职,更是自幼饱读诗书,绝无可能继续任由旁人践踏她的尊严。
叶君兰不受威胁,带着几分醉意,近乎咆哮:“够了!你这个败类,若非家中逼迫,我又岂会嫁给你这种龌龊之人。”
叶君兰与程家长公子,并非是同一类人。
一个游手好闲、走马观鹰;另一个学富五车、雯华若锦。
无疑,是云泥之别。
程家大公子像是被刺激到了。
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叶君兰,但他可以在别的女子身上找到自信,所以,这几年倒是纳了几房美妾,亦是在勾栏里养了好几个红颜知己。
但饶是如此,他也不允许叶君兰一次次触碰他的底线。
这个女子,竟堂而皇之来见谢南州?!
把他这个夫君当成傻子了么?!
程家大公子指向叶君兰:“你父亲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也参与了当年苛扣谢家粮草一事,若是让谢南州知晓叶家也间接害死过他祖父,你以为,他还会正眼看你?!况且那侯夫人可比你美艳多了,你不过就是个残花败柳!”
早已嫁给他了,却还念着旧情郎!
程家大公子不能忍!
便是毁了叶君兰,也绝不能给她自由!
此刻,卫慈感觉到圈着自己腰肢的铁臂倏然一紧。
她侧过脸看向谢南州,见男人侧脸冷峻,月华落在他脸上,像是笼上了一层薄薄的寒霜,冷凝煞气。
她知道,他心中难受。
原来,在谢南州祖父在世时,朝廷就已经容不下谢家了。
早知如此,何不那时就反?
这些年,好些谢家儿郎枉费了性命。
谢南州越是沉默,卫慈便知,他内心就越是痛苦。
站在他的立场,一面是自幼所受的一世为臣的信念,一面又是谢家满门的性命。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就在卫慈打算劝说几句时,屋檐下方,那程家长公子竟是对叶君兰直接大打出手。
卫慈:“……!”
这里可是谢府!
好一场荒诞的闹剧。
卫慈拉了拉谢南州的衣襟,眼神示意了他。
谢南州一下就领悟她的意思,带着她从屋檐飞了下去,稳稳当当落地。谢南州给了卫慈足够的尊严与权力:“夫人想如何处理,就如何处理。”
卫慈点头。
她提着裙摆跑去甬道,厉声制止:“住手!程大公子,这里是谢府,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程家大公子见突然有人出现,擡首望去,认出了卫慈,贪婪的打量了她几眼,哂笑一声:“原来是侯夫人,可我打自己的妻子,与夫人有何干系?”
一言至此,程家大公子看着卫慈的眼神更是戏谑。
京都不缺美人,但有灵气的美人却是少见,卫慈的容貌与气度皆是灵气十足,像日月精华之下孕育而生的芙蓉花。
这时,谢南州的出现,让程家大公子忽然感觉到了威压。
谢南州就站在卫慈身侧,嗓音清冽,像一汪冷泉潺潺流过:“就凭她是本侯的夫人,是这座府邸的女主人,她便可以在谢府为所欲为。”
卫慈稍稍一愣。
她忽然就觉得,谢南州给了她莫大的底气与认可。
是啊……
她是他夫人,便是谢家女主人。
卫慈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腰杆,她自己都觉得自己高大了几分,仗着有谢南州在场,更是底气十足:“看来程家长公子知道的事情可不少。”
一言至此,半醉的美人,看向了半醉的家主。
夫妇两人对视了一眼,达成了一致意见。
谢南州甩出一个漂亮清脆的响指,沉声下令:“来人,把程家大公子押入谢府地牢,严刑拷问,让他道出苛扣谢家粮草的一切细枝末节。”
家主一言至此,顿了顿,几道身影从暗处掠了过来。
下一刻,便有三名影卫立在谢南州面前,抱拳道:“是,家主。”
这下,程家长公子懵了:“你们……你们好大的担子,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凭什么抓我?!”
谢南州嫌聒噪,祖父是他心目中的盖世英雄,今晚却得知祖父战死另有蹊跷,他如何能接受?
“带下去!”
谢南州沉声低喝,眼不见为净。
很快,三名影卫堵住了程家大公子的嘴,将他拖了下去。
而此刻,叶君兰还狼狈的跪趴在青石甬道上,这不是她第一次被殴打,却是第一次当着心上人的面被打。
叶君兰仰面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还真是天造地设、珠联璧合。
她年少时红鸾心动的男子就在眼前,她却只能看着他唤旁人为夫人。
可她又以什么身份埋怨呢?
是她一直以来一厢情愿罢了。
卫慈看了看谢南州,又看向了叶君兰,她饮得梅子酒不多,还算清醒,道:“叶先生,那人非良配,你若真想有活路,不要让人知晓,他落入了我夫君手中。”
叶君兰愕然。她觊觎卫慈的丈夫,卫慈却还敬她一声“叶先生”。
她是叶家小姐,是程家少夫人,也是叶先生。
这三个身份之中,她最喜欢的,也是最后一个。
叶君兰早就盼着程家大公子去死,自是不会说出来,而且,她知道,程家造孽太多,她那夫君该死!
其实,谢南州的探子早就查到过,叶君兰时常被毒打。
程家长公子更是嗜赌成性,是个人渣。
叶君兰双手捂着脸,一番痛哭。
哭她自己命运不济。
好一会过后,她才擡首,坦白道:“家中只将我视作傀儡,逼着我嫁去程家,我只能照做。谢南州,我对不住你,我是罪人。”
谢南州拧眉,不知为何,他觉得一定要解释一下,道:“不,你从未对不住我。你与我也算不得相熟。是你父亲与程家,对不住谢府。一切与你无关,你既无路可走,为何不远走高飞?”
叶君兰不是寻常深闺女子,她满腹经纶,可以靠自己存活于世,离开京都这个是非之地,未必不是一桩好事。
再者……
无论是程家,亦或是叶家,谢南州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不想有朝一日,将青峰剑指向叶君兰。
叶君兰面色一怔,随即不可置信道:“我……当真可以离开?重新开始?”
谢南州点头。
卫慈也附和:“自是可以从头开始,只要人还活着,便可以从头再来。”
叶君兰不知怎么了,思忖片刻过后,忽然笑了。
她太累了。
身为叶家大小姐、程家少夫人、宫廷叶先生,她都太累了。
就连死都不怕,她为何不走?!
叶君兰爬站了起来,对谢南州与卫慈作揖行礼,这才看向卫慈,似是有所释然:“这辈子我是配不上南州了,但下一辈子,我会跟你抢。”
卫慈:“……”
叶兰君一走,谢南州便握住了卫慈的手腕,解释说:“慈儿,下辈子我还是你的。”
卫慈:“……”谁想要他的下辈子了?
算了,夫君醉了,说出这番话也是理所当然。
卫慈正想往前院迈,却被谢南州拉住了一只柔荑。
卫慈忽然变得心慌:“夫、夫君?”
谢南州的眼神深沉又炽热,介于两个极端,仿佛幽深如千万丈的古潭,又似是燎原的火焰。
他直接坦荡:“慈儿,我心中不痛快,我需要你。”
卫慈愣了愣,没有听明白,可就在男人的唇啃/吻/过来时,她一下就悟了。
正呆愣了一下,谢南州喃喃低语:“慈儿,回应我。”
他需要她。
至少这一刻,温柔乡可以压制他内心的戾气。
不然……
谢南州自己都难以保证,他是否能继续忍受这份屈辱。
他极需一个宣泄的出口,以缓解他内心即将撕裂开的野兽。
卫慈觉得谢南州不对劲,可此刻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谢南州磁性的嗓音就像是沾染了某种蛊惑人心的毒,引着卫慈一步步跟随。
夫妇二人回芙蓉苑的路上,暗中影卫纷纷避让。
众人:“……”
侯爷与夫人还真是一点不知避嫌呐。
光影交织,沉水香袅袅腾起。
床榻对面的铜镜里,是此起彼伏的丘壑。
卫慈眯着眼,一只手总算是抓住了帷幔,稍一拉扯,断开了外面的光线。
饶是她自己,都不敢往铜镜中望去。
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看着两只清瘦的脚踝搭在谢南州肩头,可怜兮兮的,毫无招架之力,只能摇摇欲坠……
***
夤夜,前院仍旧动静。
谢南州酒醒大半,酣畅过后,毫无睡意。
他盯着榻上人看了许久,见小妻子已然熟睡,稚嫩面颊上染上了一层醉人胭脂,她的脸掩映在被褥中,竟是有些可怜。
谢南州:“……”
细一回想,是他过分了。
可那个节骨眼下,他当真需要她,也只想要她。
彼时,谢南州一度以为,此生的所有苦难,只能他自己硬熬过去。
如今,却诧异的发现,若得良药,人生的痛楚可以缓解大半。
卫慈,就是他的药。
***
翌日一早,晨光熹微。
谢定彻起榻后,才发现自己睡过头了。
对此,他自己都觉得诧异。
唯一的解释便是,昨夜委实睡得太迟,付如意倒是很快入睡,可她就躺在他身侧,扰得他一夜难眠。
待走出屋子,谢定彻方才知晓,昨天晚上二弟掳了程家长公子,对此,他又是一番震惊。
二弟素来沉稳,岂会干出这种事?
心腹护院道:“大公子,侯爷昨晚不知饮了多少杯,大抵是醉了。眼下,程家长公子已经招供了程家的诸多罪行,其中就包括当年勾结户部叶侍郎,暗中苛扣了谢家军的粮草一事。”
谢定彻眸色乍寒。
不知想了些什么,忽然挥袖,哼了一声:“二弟既然抓了程家长公子,那便继续扣押着吧,免得放出来惹出祸端,另外,若是程家上门找人,一律不得入内。还是那句话,擅闯者,杀。”
“是,大公子。”
付如意过来时,正好看见这一幕,她眸子晶亮,眼底映着晨曦的微光,熠熠生辉。
她家阿彻,便是如此站着不动,也是如此气度卓然。
付如意跑过去,一下扑入男人怀里,抱紧了谢定彻精瘦的腰,精致的面颊在谢定彻下巴蹭来蹭去,娇滴滴唤道:“阿彻。”
护院呆若木鸡:“……”
他是不是该立刻遁之?
谢定彻浑身僵硬:“……”
他从未发现,早起时的身子,竟如此敏感,被付如意这般对待,他险些就……
谢定彻一个眼神示意护院。
那男子当即垂首,疾步飞速离开。
眼下,大公子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他们这些手下今后得注意着点场合……
这厢,谢定彻仰面望了一眼秋高气爽的天际,深吸了一口早晨的凉气,这才稍稍缓和内心浮躁。
“殿下……”
谢定彻的手握住了付如意的肩,将她小心翼翼推开。
两人四目相对,谢定彻又流露出无可奈何,他要如何才能对长公主殿下言明,不可在大庭广众之下腻在一起呢?
他并非没有提醒过她。
可每次提醒,皆不管用。
谢定彻正要开口说话,付如意垫起脚,就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这才满意道:“阿彻,你洗漱好,便与我一道去敬茶。”
付如意太过厌恶自己的血统。
她讨厌付氏皇族。
那里丑陋不堪,令人作呕。
她就全当自己已经嫁入了谢家,从今日起,便是阿彻的妻子。她也可以当自己“娶”了阿彻,总而言之,阿彻是她的了。
谢定彻僵在原地,唇瓣上的触感,酥酥麻麻,经久不散。
“……”这便是成婚后的日子?
今后都要如此么?
一时间,谢定彻又是心绪复杂。
父亲与母亲双双战死,确切的说,父亲陨身之后,母亲殉情了。
所以,谢定彻不曾见过父亲与母亲和睦的样子。
回到房中清洗,谢定彻总算是清醒了稍许。一个念头在他心中掠过,他不会像父亲一样战死,亦不会让付如意殉情,更是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像他一样长大……
***
上院,谢家众人都到齐了。
谢定彻脖颈上的红梅着实太过明显,让人不得不侧目,而谢南州腮帮子上的指甲划痕也同样醒目。
一时间,众人眼观鼻鼻关心,强行不去看他二人。
卫慈自是窘迫。她昨晚微醉,又被谢南州缠得厉害,遂无意中下手重了些,她也没想到,会正好划伤他的腮帮子。
卫慈捧着一盏清茶,缄默不语。
付如意却一脸与有荣焉,恨不能昭告天下,阿彻属于她了。
谢老太太面上笑意高深莫测。
两个孙媳妇性格迥异,不过,都是大美人,也颇为机灵能干,这日后生出来的谢家子嗣必然出类拔萃。
谢无恙与谢木泽对视了一眼,二人也莫名期待早日成婚了。
看来,娶妻必然是一桩美事。
不然,为何就连大哥与二哥这样的男子,也坠入红尘了呢。
谁又想到一惯如枝头冷桂的兄长,会在大婚之夜,被人袭击了喉结?!
当真没法想象那画面。
不得不说,新嫂嫂下手挺狠。
付如意倒是对自己的杰作颇为满意:“阿彻……”
她正要说话,谢定彻当即打断:“殿下,食不言,寝不语。”
天知道,长公主殿下会如何语出惊人。眼下,谢定彻已经大抵能够猜出,他的清白与英明,都快保不住了。
付如意坐在谢定彻身侧,那个平日里嚣张跋扈的长公主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小鸟依人的女子,糯糯应下:“哦,我都听阿彻,阿彻说什么都对。”
众人:“……”
这一对过分黏糊了啊!
不多时,清风与朗月过来如实禀报昨晚的情况,还将青海卫夜袭长公主府的事,也逐一禀报。
闻言后,付如意拍案而起,怒骂:“狗皇帝,着实不要脸,他日我定取他项上人头,祭奠我母妃!”
谢定彻拉着她重新坐下:“殿下……”
他本想劝几句,可又止了话。
罢了,她骂几句撒撒气也是好的。
付如意素来雷厉风行,既已嫁给了谢定彻,便将自己的势力网交给了谢南州,直言:“二弟,你打算几时动手?”
众人:“……”
何为“动手”?
这其中含义,众人皆知。
原本以为家主会含蓄内敛,可谁知一惯深不可测的家主,竟坦言:“快了,先瓦解朝中几股势力,届时,伤亡越少越好。”
谢家并不想带来战争。
一个真正的武将,只会通过武力带来和平与安稳。
若是非要打起来,也要在最恰当的时候。
这也是谢家与付恒、承干帝等人的不同之处。
谢家所考虑的,始终是百姓安稳,以及江山社稷。
卫慈愣住,看向了谢南州:“……”
夫君,他是受了昨晚的刺激了么?
得知他祖父也是被害死,所以才如此毅然决然?
就在谢家众人吃茶之际,宫廷宦官上门传达了帝王口谕,宣长公主与驸马入宫一趟。
送口谕的太监同样被冷漠对待,一杯喜茶没都讨到。
谢家的态度,便是如此。
谢家众人商榷对策。
要知道,抗旨不尊,必然是不行的。
可若是入宫,难保承干帝王不会为难这对新婚夫妇。
谢定彻第一次主动牵起了付如意的手:“殿下不怕,我在。”
付如意含羞一笑:“阿彻……”
她就知道,她家阿彻还是如当初一样,虽是脸上没什么表情,亦不会甜言蜜语,可她一旦遇到危险,第一个冲在前头的,一定是阿彻。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今天的粗长章节奉上,咱们明天见啦~么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