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 第九十八章
◎准备大婚◎
谢定彻瞬间挪开自己的手掌,一时间，脑中一片空白，那垂下的大掌,不知该往何处放,不由自主的捏紧了锦袍衣摆。
谢定彻僵在原地，一动也不动,清隽秀丽的脸上出现一抹僵凝。
他看着付如意仰面站在他面前，絮絮叨叨、喋喋不休。
“阿彻,你怎么不说话？”
“阿彻！我搬来谢府住也行。”
“对了，我精心栽培起来的势力,以后都会为你所用。谁也不能再伤我的阿彻。我的一切都是属于阿彻的。”
“阿彻，你再笑一个。”
“阿彻，你脸红了……”
“噗嗤——阿彻，你这是害羞么？”
谢定彻终于回过神来。他与付如意的年纪加起来都半百了，如此这般黏腻当真合适么？
谢家儿郎在男女之事上素来晚熟，谢定彻更是如此,他被囚禁长达四、五年，早就以为自己这辈子死定了，若非被卫慈所救,他此生都不会有那个红尘心。而今，他与付如意的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之事，谢定彻只觉得十分不真实。
稍作镇定，谢定彻依旧是那张清隽冷沉的脸,再度郑重道：“殿下……日后在人前……莫要如此亲密。”
付如意自是不满。
不过，她很快就想到另外一层意思,眸色一亮：“阿彻的意思是,你我私底下可以亲密？”
谢定彻：“……”不,他没有这个意思！莫要胡扯！
这时，一阵十分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咕噜噜——”
付如意难为情的捂住了小腹。
谢定彻拿她毫无办法，又重新端起那碗五谷小米粥：“殿下又没吃早食？”
付如意见好就收，接过五谷小米粥，吐吐舌头：“还是阿彻记得我的喜好，我素来贪睡，自是来不及吃早食，不过成婚之后，我会每天陪伴阿彻吃早食。不过，你每天早上都要喊我起榻才行。”
谢定彻：“……”
男人高大的身段杵在那里，静等着付如意吃了一碗粥，这才问道：“可还需要旁的？”
付如意眸子发亮，点头如捣蒜：“我还想要阿彻！”
谢定彻终是没能忍住：“殿下！”
成何体统？！
付如意见她家阿彻半点开不得玩笑，只好耸耸肩：“好了啦，我不说就是，阿彻别生气。对了，听说你府上来了一位孙神医，他可有好生给你调理身子？我家阿彻务必要康健结实。”
谢定彻总觉得付如意这是另有所指。
但他装作没听懂，只道：“多谢殿下关切。”
时辰还早，谢家众人如今被困京都，都算是闲散之人，谢定彻即便想找了理由离开，也寻不到合适的借口。
付如意缠着他，嚷嚷道：“我要去看看阿彻的院子，还有阿彻平日里所居的屋子。阿彻如今闲暇，倒是可以开始归置物件了，大婚之前，就可以将东西都搬去长公主府。”
谢定彻：“……”
他擡手揉了揉太阳xue，有种被人“强娶”的错觉。
不过，付如意身份特殊，他倒也没觉得入赘长公主府是一桩丢脸之事。谢家儿郎自幼就被教导尊重女子，他又并非是谢家家主，便是入赘也没甚大不了。
沉默片刻，谢定彻这才淡淡启齿：“好。”
关于提前大婚的日子，付如意去谢老太太面前提及时，谢老太太一口答应：“殿下与老大的婚事自是可以提前，老身甚是赞同。”
一旁的温氏附和：“是啊，殿下与老大的婚事才最要紧，南州和慈儿都已经办过一次婚礼了，他二人就排在后面。”
谢定彻的父亲与母亲早年就战死，温氏算是他的半个母亲，自是偏宠一些。她自己的儿子倒是无所谓，可长房就剩下谢定彻一人，无论是谢老太太，亦或是温氏，都对谢定彻的终身大事十分重视。
见谢老太太与温氏也颇为赞同把婚期提前，谢定彻无话可说，只好首肯。
谢南州与卫慈那边，自然也毫无异议。
于是，谢家又送了一份请帖出去。不出两日，整个京都的权贵皆知，谢家在一个月之内，需得操办两场婚事。
***
长宁侯府。
卫老太君看着谢家仆从送来的第二份请帖，嫉妒与怨恨交织。
“哼！谢家算是双喜临门了！又送来一份喜帖！”
一想到谢老太太那副得意之态，卫老太君就心中堵闷。
“谢家死了那么多儿郎，还是子嗣丰茂，可我卫家，怎么就一个带把子的都生不出来？！”
情绪激动之下，卫老太君什么话都能往外说。
她甚至已经开始隐约怀疑，这世上是不是当真存在因果报应一说。
当初，是她间接让周氏进门，这才害了沈悠悠难产，那个死去孩子可是她的长孙呐！
每每思及此，卫老太君痛心疾首。
卫舟漾眉头紧拧，似在沉思着什么。
老太君又催促道：“让你纳新妾，你为何不纳？实在不行，就娶续弦冲个喜也成！”
卫舟漾终于有了反应：“我已答应过慈儿，此生除了她母亲之外，绝不娶旁人。”
老太君觉得不可思议，只差拍案而起：“可沈氏都死了那么多年了，我儿如何还执迷不悟？！你不过就是口头答应了卫丫头，如何能作数？！卫家的香火总不能断在你手里吧！”
卫舟漾的注意力并不在传承香火一事上。
他擡眸，眼底是一片坚定：“母亲，悠悠她没死。我知道，她一定是痛恨我，所以才躲了起来。”
老太君气不打一处来：“那又如何？都这么些年过去了，她一个女子漂泊在外，早就不是当初的长宁侯夫人了，生了一副水/性/杨花的模样，只怕是早已另嫁生子。”
她怎么就生了一个痴情种？！
哪个高门勋贵不是三妻四妾，儿女成群？！
卫舟漾此前倒是也纳妾，但对那些女子都不甚热衷。唯一一个得宠的周氏也已经死了。
此刻，卫舟漾忽然爆喝：“够了！母亲慎言！儿子接受不了悠悠另嫁的事，你不要再说！”
卫舟漾的太阳xue青筋凸起。
老太君也吓了一跳。
她第一次被儿子怒吼，卫舟漾虽偶尔不着调，但对她素来敬重孝顺。
“可沈氏她……”
“没有可是！悠悠一日是我的妻，此生都只能是我的妻！”
卫舟漾只觉得憋闷不堪，索性甩袖离开。他没法想象，沈悠悠会有旁的男人。
他承认自己早些年辜负了她。
可男子的劣性便是如此，宁可自己是万花丛中过的主儿，也不能允许自己的妻子沾上一片绿叶。
刚走出庭院，卫舟漾忽然驻足，他耳垂微微动了动，就在一物朝着这边飞掷过来时，卫舟漾一个侧身，眼疾手快接住了。他再四处查看时，方才那闪过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
卫舟漾：“……！”
好大的胆子，敢在他面前装神弄鬼！
卫舟漾确定那人已经走远，不复可追，这才摊开手中揉成团的纸笺。
蓦的，卫舟漾身子轻晃，不受控制的后退了一步，仿佛被人抽干了力气，他反反复复的盯着手笺看了一遍又一遍。
“不、不会……悠悠岂会另嫁他人？！不会的！”
卫舟漾发狠似的，将手笺放在掌心捏得稀碎。
他绝对不能接受。
“来人！”卫舟漾颤着嗓音爆喝。
须臾，便有护院走上请：“侯爷，属下在。”
卫舟漾直接问：“还没找到夫人的行踪么？”
“这……夫人似是一直被人庇佑着，看似细枝末节的线索，也被人故意抹去了。”
卫舟漾高大的身影又晃了晃，脑中一阵嗡鸣。
一手扶住了栏柱，才勉强站稳。
原来……
被人背叛是这个滋味。
当初他与周氏勾搭在一起时，悠悠是不是如他此刻这般，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侯爷！侯爷……”
卫舟漾听见有人在唤他，可他无法站立，胸口一股热流翻涌，铁锈味充斥着口腔，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当场昏厥。
***
三日后，谢家阖府都开始准备谢定彻与长公主的大婚事宜。
因着婚事仓促，众人难免手忙脚乱。
江晚凝也从江家过来帮衬。
谢木泽故意调侃：“四弟妹，你不在谢家这阵子，我四弟就跟失了魂一样，还艳羡长公主殿下对大哥无比热忱主动呢，你打算几时对我四弟也主动一下？”
江晚凝本就脸皮子薄，她还没嫁来谢府，就被谢木泽称作“弟妹”，自是多般不自在。
“……三公子！”
谢木泽咧嘴一笑：“四弟妹，你喊我三哥即可。”
谢云音凑了过来：“江姐姐莫要生气，我三哥就是这种人，等四哥过来，让四哥替你收拾她。”
说曹操，曹操就到。
谢无恙一过来，遂与谢木泽打闹了起来。
惹得江晚凝面红耳赤。
一旁的谢云音添油加醋，鼓舞挑唆。
一时间，好不热闹。
谢定彻过来时，看着这一幕，不免释然一笑。
如今就是最好的时光。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他理应满心欢喜才对。
卫慈也从东苑过来，见谢定彻站在月门，负手而立，唇角含笑，秋阳笼在他身上，落下一层薄薄光晕。
卫慈觉得，大哥笑起来，当真奇美。
“大哥。”
卫慈轻唤了一声。
谢定彻侧过脸来，他依旧喜欢卫慈，但这份喜欢与之前不同了，就像是喜欢谢云音一般，是兄长对待妹妹的喜欢。
卫慈对他而言，始终是特殊的存在，是救他出地府的一缕光。“弟妹。”谢定彻颔首示意。
卫慈走了过去，将手中的地契递给了谢定彻：“大哥，这是我与夫君单独给你准备的贺礼。夫君说了，大哥无论几时想独立门户，都可以回来，谢家的北苑一直都是大哥的。若是在长公主府住不惯，回来便是。”
谢定彻接过地契，只觉得如有千钧重。
他明白二弟与弟妹的一片苦心。
不过，在他看来，入赘长公主府算不得上坏事。其实，只要付如意少黏人一些，他也并非不能接受。
“好。”谢定彻温和一笑，收下了北苑的地契。
这时，长公主府的侍从被谢府小厮领了过来。
侍从对谢定彻颇为敬重，道：“驸马，这些都是殿下给您精心准备的衣裳，都是按着驸马的尺寸裁制。”
众人看了过来，就见十多只托盘上，整整齐齐的叠放着各色衣物，有大红色吉袍，里面的亵衣亵裤，皂靴、发冠……皆准备得妥妥当当，应有尽有。
谢云音凑过来看了片刻，笑道：“大哥，长公主对你的尺寸，也是了如指掌，就像二哥对二嫂也是如此。”
此时，谢定彻与卫慈齐齐发声：“五妹妹！”
谢云音懵然擡首：“怎么了？我难道说错了么？”
“……”五妹妹的嘴巴真是没个把门的。
一旁一直缄默的微生彦左右四顾，嫩脸微红。所以，谢五小姐，打算哪天也来丈量一下他的尺寸呢？不过，他年纪不大，还能继续长高一些。
微生彦更是暗暗腹诽着，既然他与谢五小姐已经算是定下婚事了，那谢家到底几时肯将她嫁给自己？
闷葫芦的少年，面上一派沉静如水，实则早已按捺不住。
***
晌午，付如意又来了谢府。
谢老太太让后厨加了几道菜。谢家人平时用度素寡，但不能委屈了长公主。
其实，自打卫慈嫁进谢家大门，谢家的伙食便已经开始大有改善。
谢老太太看着人都到齐了，她老人家也心中欢喜，但还是劝说了付如意一句：“殿下，民间习俗，大婚之内的一个月，新郎与新娘莫要见面的好。”
付如意的位置就在谢老太太身侧，她挽住了老人家的胳膊，晃了晃，二十八岁的年纪，撒娇时竟毫不违和，还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姑娘：“哎呀，祖母，我忍不住嘛，我每日都要见到阿彻，才能放心。”
谢定彻：“……！”她为何总是这般直接？
众人：“……”
数双眼睛，或是艳羡，或是好奇，齐刷刷看向谢定彻，就连素来不茍言笑的家主，也流露出几分羡慕之色。他的小妻子就从不会对他表露相思之意。
谢定彻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品茗，借住饮茶的动作遮掩尴尬，看来他需得尽快提醒长公主，日后莫要如此。
她实在要说情话……他二人私底下悄悄说就行。
大可不必闹得人尽皆知。
谢老太太被逗笑了：“哈哈哈……殿下啊，等你与老大成婚后，便能日日看见他了。”
付如意笑靥如花，点头如捣蒜，又热烈大方的看向谢定彻：“我家阿彻，可真好看。”
众人：“……”今日的午饭干脆都别吃了，光是听着长公主说情话，便足够抵饱。
谢定彻原本清瘦冷峻的面庞，逐渐泛起一层淡淡的红。
就在阖府一派热闹时，不速之客登门了，小厮过来通传时，众人脸上笑意瞬间淡去，谢云音拍案而起：“二殿下还敢登门？！他为何总是盯着咱们谢家不放？！今日，姑奶奶我亲自出去会会他！”
微生彦本能站起身来，仿佛是要跟着谢云音。
谢云音去哪儿，他也要跟去哪里。
小厮却道：“二殿下说，他只见……夫人。”
众人目光又望向卫慈。
卫慈正吃着一只蟹黄小饺，愣是直接吞咽了下去，险些噎着。
她已经不想再解释，她与付恒之间的关系。
好在谢家人也都理解她，从未怀疑过她。
卫慈看向了谢老太太：“祖母，且看看二殿下，此次又有什么意图。”
她并未询问，而是直接表明自己的想法。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付恒是谢家的劲敌之一。
所以，若能探知一些付恒的意图，对谢家而言也是好的。
倒是没有必要畏惧他。
谢老太太会心一笑，愈发觉得卫丫头和之前不太一样了，似是更加坦荡，也有魄力了。
“好。”谢老太太一口应下，“请二殿下入府。”
不多时，付恒来了，身边仅仅带上了两人侍从。
众人皆提防的看着他。
而此刻，付恒的目光却落在了谢定彻的身上，忽然唇角一扯，冷笑道：“谢大公子，不成想，这一世你能活到今日。”
众人：“……”二殿下是疯了么？什么叫这一世？
此刻，卫慈眉心倏然一拧，打量起了付恒。
付如意冷哼：“放肆！本宫在此，岂容你对阿彻无礼？付恒，你可看清楚了，这今后，阿彻便是你的姑父。”
是长公主啊……
付恒腮帮子微微鼓动。
他怎么就差点忘了，上一世，他也被这个女子折磨得够呛。
此刻，听见“姑父”二字，付恒只觉得牙疼。
他不想与付如意纠缠下去，他知道，付如意在帝王心目中有着特殊的位置，故此，付恒直接看向卫慈，眸光灼灼：“我有话与你单独说。”
卫慈站起身，又看向了谢南州，夫妻二人对视了须臾，仿佛彼此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谢南州点头首肯，却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不得离开我十丈之远。”这是他的底线。
谢定彻却不放心：“二弟……”
谢南州从圈椅上起身：“无妨，大哥放心。”他与卫慈一道离开堂屋。
是以，卫慈与付恒单独谈话时，谢家人就在十丈远的地方，没有多一寸，也没有少一寸。
卫慈看向了他们，忽然觉得无比心安。
这一世，她有家人，有支撑，也有底气了。
卫慈看向付恒，坦坦荡荡：“二殿下有何事，不妨直言。另外，我并不认为，你我之间还有任何需要说清的事。”
付恒凝视着眼前人，试图寻找到一丝丝她还心悦自己的证据。
可惜，一丝都没有。
唯有疏离与凉薄。
付恒苦涩一笑，直接问道：“慈儿，你重生了，是么？”
卫慈：“……”
这一刻，卫慈就这么看着付恒，倒也没有几分惊愕之色，仿佛也历练出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
她只是笑了笑：“二殿下此言何意？”
付恒的舌尖顶了顶口腔内壁：“慈儿，我也回来了。”
……他也回来了？！
卫慈稍有震惊，但精致的面庞上依旧没多少神色，她甚至觉得不重要。
付恒又道：“慈儿，我知道你母亲眼下身在何处。”他上辈子调查过诸多事，自然知道的也多了些，“跟我走，我让你与你母亲团聚。”
他没有办法容忍卫慈继续留在谢南州身边。
一想到卫慈与谢南州朝夕相对，他会发疯。
他以为，沈悠悠会是拿捏卫慈最好的软肋。
毕竟，上一次，卫慈也为了得到沈悠悠的消息，单独出去见他了。
可此刻，卫慈却直接拒绝：“不必，我有家人了。”
付恒拧眉，有些不可置信：“慈儿？”
卫慈轻笑，有股海棠醉日般的美，无疑，嫁给谢南州之后，较之以往，她的容色更是明艳清媚。而眼神也更为坚定。
“二殿下，你很会拿捏旁人的软肋，可这一招对我无用了。在意我母亲的人比比皆是，我知道你不敢动我母亲一根汗毛，否则，那几个人完全可以杀了你。”
一言至此，卫慈的身子越过付恒，两人肩并肩时，忽然勾唇一笑：“二殿下，这一次你机关算尽，会不会又竹篮打水一场空呢？我拭目以待。”
美人与他擦肩而过，毫不留念。
付恒转过身去，险些失控：“慈儿！”
卫慈头也不回的离开，走向谢南州，方才还冷漠孤高的脸上，忽然就多出了几分温柔缱绻，看了一眼谢南州，目光又躲闪了去。
谢定彻看明白了，弟妹已经心悦上二弟了，可惜她自己或许还没弄明白。
那他呢？
他总是回避付如意的目光与热忱，难道也是……
谢定彻被自己的揣测吓了一跳。
谢老太太亲自逐客：“二殿下，你可以走了。等过几日谢府大办酒席时，倒是欢迎二殿下登门吃席。”
付恒扫视了一眼谢府众人，神色仓惶无力。
上辈子，除却谢南州之外，这些人都死了。
他若故技重施，卫慈大抵会从中作梗。
所以……
真正阻碍他的人，难道是卫慈？
谢定彻被救，谢无恙顺利南下赈灾……不都是卫慈的功劳么？
付恒眸色深沉，苦涩一笑。
慈儿，为什么偏生是你？
若是旁人，他直接杀了即可，可为何偏生就是你？！
付恒转身离开，敛了眸中一切阴戾，握紧了手中扇柄，发出骨节碰撞的声响。
作者有话说：
长公主：本宫终于快要抱得美人归了，233333～撒花花～
谢定彻：→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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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下一章大婚。